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看“现实的个人”及其当代意义
2020-07-09任宇
任宇
摘 要:马克思人的概念的确立是一个具有生成性的过程,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现实的个人”概念的提出,实现了哲学史上对人的理解的革命性变革。“现实的个人”区别于费尔巴哈的 “类”的直观抽象性,也区别于鲍威尔的“自我意识”和施蒂纳的“唯一者”的主观抽象性。马克思的个人概念是类人、社会人、个性人的统一,突出对人理解的实践性、社会性、历史阶段性和个体性。重温这一理论,对于当前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有着重大启示,对于落实疫情防控战役中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德意志意识形态》;“现实的个人”;当代意义
一、马克思的个人概念的生成
马克思对人的探索是一个动态生成的过程,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现实的个人”概念提出以前,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的演变。
1、承认“精神性的个人”
在这一阶段,马克思加入了青年黑格尔派。在他的博士论文中,他阐明了两种关于“原子”的学说之间隐蔽却异常重要的差别。他认为,在德谟克利特的“世界”中的原子只做直线运动,没有独立性,“最终也会消逝在直线运动中”。①伊壁鸠鲁哲学进一步提出了原子偏斜运动的思想,阐明了原子的偶然的“偏离”。这一发现使马克思不仅证实了两人的学说的差别,更重要的是使马克思找到了一条由伊壁鸠鲁的原子自动偏斜学说通往个体自由的“路径”。浅层次上来看,马克思是为了说明两种学说的差别,深层次上则在于对“个人自由”论证和对自我意识的阐述。因此,这一阶段马克思主张类似原子的“精神性的个人”。②
2、确立“公民与市民相统一的个人”
随着现实的斗争经验的积累,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也渐渐转向批判。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他批判黑格尔把作为公民的“个人”和作为“市民”的个人相对立。马克思认为,“家庭和市民社会是国家的前提”,③人既存在于在国家这个政治共同体中,又生活于市民社会中。“个人”具有双重属性,即确立了市民和公民统一的个人。
3、超越性的“类的个人”
此后,马克思逐步深入对到国家和市民社会问题的研究。
费尔巴哈陷入唯心史观,认为人的自我意识使得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人意识到自己的个体性存在还意识到自己是“类”的存在,所以,“类”是人的本质所在。他所理解的“感性的人”是脱离了社会现实的抽象意义上的“类本质”。然而,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从人的 “现实存在”出发超越性地指出动物缺乏“自我意识”,使它们不能将自身与进行的活动区分;而人能把自身同意识对象区分。这使得人和动物区别开来。所以,马克思理解的“类”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
4、创造性提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个人”
之后,马克思又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深入批判了费尔巴哈崇拜的“抽象的人”。他认为,人不是单纯的生物学意义上的人,不是纯粹的存在物。人的自然属性是人和动物之存在都具有的自然前提,所以他们共有的自然属性并不能使他们相分离,能使他们相区别的是 “人是社会存在物”。④由此,他创造性提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个人”。
纵观整个过程,青年时期,他曾受黑格尔哲学的影响,后来又转向唯物主义。这一转得益于费尔巴哈的影响。最终,马克思提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二、“现实的个人”的批判性及其规定
《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对鲍威尔、施蒂纳和费尔巴哈对于人的理解进行了分析,分别批判了三人的“自我意识”、“唯一者”和的“类”,表述了对“人”的正确理解。由此,“现实的个人”概念的动态生成过程也得到了完整的体现。
(一)“现实的个人”的批判性
在鲍威尔看来,“自我意识”是万物的源头和归宿。“自我意识”是人的根本,而历史不过是“自我意识”活动的产物。马克思认为,鲍威尔临摹了黑格尔思想,他的理解不过是“以漫画形式再现出来的思辨”⑤。
在《唯一者及其存在物》中,施蒂纳提出“唯一者”⑥。马克思认为,施蒂纳有其的进步之处也有局限性。他的进步之处在于批判了费尔巴哈的“绝对精神”,并发掘了费尔巴哈关于人的“类本质”。他的局限性在于将“每个人均是利己主义者”作为对人的理解的出发点。这就使得“唯一者”与全人类处于根本性对立的状态。”⑦
馬克思还继续对费尔巴哈的“类本质”进行了批判。他指出,那只不过是无视历史的进程和社会关系,对人的本质的孤立研究。
马克思认为,这些人在根本性上犯了同样的错误——没有跳出黑格尔哲学的范畴,缺乏对人的理解的社会性、历史性、现实性。
(二)马克思关于“现实的个人”的规定
总之,马克思“现实的个人”内涵有以下几个方面的规定性。
1、实践性——现实的个人的根本规定性
个人所从事的实践活动是使人与动物相区别的标志。而在社会层面上,实践是人与人相区别的最根本的基础,因而实践成为人的共性和个性统一的现实依据。一定意义上来说,人的现实性就是他们的实践过程。
2、社会性——个人的现实性的重要内容
个人进行的实践是对象性的活动,实践活动总是处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社会关系的现实性决定个人的现实性,从个人的社会关系可以窥探人与人之间在发展上的差别。
3、生成性——现实的个人的基本属性
现实的个人的生成性也就是它的历史阶段性。现实的个人的实践性和社会性决定了其受实践水平和社会发展状况的制约。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上,人们结成不同的社会关系。因此,“现实的个人”的内涵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处在动态生成中。
4、个体性——现实的个人的重要特征
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人的实践活动不同,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而即使人们处于同一历史发展阶段,处于同样的社会关系之中,进行同样的社会实践活动,人也会有个体性的差异。这是由于个人本身的现实性造成的个体差异。
总之,“现实的个人”概念极具批判性。马克思的个人概念是类人、社会人、个性人的统一,突出人的实践性、社会性、历史阶段性和个体性
三、“现实的个人”的当代意义
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马克思“现实的个人”对于 “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极具启示,尤其是对于协调社会各方力量打赢当前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的具体实践颇具指导意义。
1.现实的个人是个性化和社会化的矛盾体。新时代“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既强调人的个体性又强调社会性,既强调个体又强调群体,二者相统一。第一,个人的存在和发展离不开社会。社会为人的发展和自我实现提供了多种机会。第二,社会的存在和变迁离不开个人,现实的个人注重人的个体性。社会主义条件下,“现实的个人”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注重满足人的个体性的发展和需求。“以人民为中心”是防控阻击战的核心立场和指导思想,疫情防控战中,在党和政府的集中统一领导下,全社会凝聚起全国一盘棋的思想共识,为打赢这场战役提供了保障,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又一具体体现。在我国防控阻击战取得重大成效的同时,遭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无端指责——侵害了“个人的自由”。其实我们深思不难发现,个人的自由不是绝对的,如果自由了没有界限,必然走到自由的对立面。他们提倡的“个人自由”不过是极端的自由,这恰恰是对人权的践踏。中国在疫情防控中统筹全局、协调各方,重视个人的权利和社会公众利益的结合,将社会性和个体性结合起来。
2.以人民为中心,强调人是社会存在物,把社会同个人对立起来的做法是错误的。在当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过程中,人的个性和社会性也在激烈冲突着。由于市场的缺陷,具有利己主义的“经济人”撇开社会性,仅从个性看待“现实的个人”,造成了只强调个人利益,否定和损害社会共同利益,使社会发展和个体的发展处于尖锐的对立状态。这无疑是狭隘的、非持续性的发展。
如何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实现两者的和谐统一,就是“以人民为中心”思想所要回答的理论和实践课题。新冠肺炎疫病突袭,每一天都在上演生死时速,数以万计人挺身而出驰援疫区,社会各界捐款捐物,四海同心。同时,党和政府领导人民同“利己主义者”损害社会利益的行为作斗争,严厉打击利用疫情哄抬物价、制假售假等行为,强调在实现个人价值的同时也关注社会价值的实现。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现实的个人”在满足个人需求的同时,实现了个体和社会的协同发展。
3.以人民为中心,尊重人的个体性和差异性,强调人不是“工具”,人的发展以自身为目的。这正是社会主义区别于西方“工具理性”的优势所在。疫情防控中,党和国家落实到社会中的每个个人,回归人的“现实性”,真正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无论是出台“两个确保”政策,还是解决异地就医问题,都最大程度上保障了人民的利益。
4.以人民为中心,要求人的个体性与社会性统一于实现中华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本次疫情发生后,党中央和政府积极部署,将人民的健康放在首要位置,确保患者得到及时救治,保障人民的基本生活需求。我国医疗保障制度将社会效益置于经济效益之上,以维护人民的健康和安全为首要目标。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已经影响到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国方案为其他国家提供了优秀的防控范例,也开始让部分西方国家反思医疗体系应该为谁服务。此外,在“以人民为中心”的人权理念下,中国携手多個国家和国际组织共同应对疫情,防止疫情蔓延,为世界公共卫生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极大推动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在这场战 “疫”中,中国所表现出来的大国担当和大仁大义是“以人民为中心”思想的生动实践。
参考文献
[1]汪信砚,柳丹飞.从“类本质”的“人”到“现实的个人”——马克思思想转变时期的两部重要著作中对“人”的规定性之比较[J].天津社会科学,2015(2).
[2]施剑波.马克思主义“现实的个人”思想及其当代价值[J].黑河学刊,2019(1).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51页。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22-123页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53页。
[6][德]施蒂纳.《唯一者及其存在物》.金海民译,商务印书馆1989年版,第29页。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33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