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中文化“他者”的解构
2020-07-04娄琦韩竹林位春华
娄琦 韩竹林 位春华
[摘 要] 翻译是跨文化交际的方式,文化“他者”涉及译者对源语言文化的诠释行为,译者用自身文化去诠释其它文化,与译入语形成话语体系的对照,使译文产生陌生感。以自我文化为中心,会产生文化“他者”的形象,要么排斥,要么盲目崇拜,体现文化之间二元对立的思想,文化“他者”是一种负面语义效果。而从文化交流的角度上,翻译是创造性思维活动,译者诠释行为体现译者主体,译者以自身文化诠释源语言文化,翻译是文本在另一种语言中存在方式。从认知上,这种诠释行为在译文语义内容上体现两种文化的融合,而不是文化之间的二元对立,这是对文化“他者”的解构。翻译行为中,译者诠释体现为“归化”或是“异化”的翻译策略,对文化“他者”的解构对翻译教学有启示意义。
[关键词] 词义生成;文化“他者”;异国情调
[中图分类号]H059[文献标志码]A
文化“他者”的概念体现了结构主义的思维方式,人类文化是一个系统,由各种具体文化构成,其中一个文化的存在是以与其他文化的差异为基础。文化之间的差异性是文化“他者”的关注点,文化“他者”的思维正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基础上的。从而在翻译活动中,文化“他者”是翻译活动中主观赋予其它文化的语义内容。从文化角度看,西方学者刻意塑造和虚构出来的文化,是由译者的诠释行为所生成的一种负面语义效果而已。事实上,文化“他者”源于译者的诠释行为,这样理解,翻译行为是一个对文化“他者”的解构。
一、文化“他者”的定义
文化“他者”是相对于自身文化而言的。对于这一点有广泛认同,对“他者”的认知和表现是以差异的存在作为前提的。[1]40文化“他者”包括很多方面,在翻译中存在着文化“他者”问题。文化知识是世界知识的一部分,但它是特定文化对自然的认识,翻译行为导致译文词语的文化内容变化,词语表现出动态的文化内容,有他者文化随着翻译进入到译文的语言中,词义文化内容上变化体现了文化之间的相互影响。在翻译过程中,体现译者对原文文化的解读,这个解读过程也是文化“他者”的根源。
文化“他者”一词具有负面含义。[1]39在西方文化传统中,他者被视为“异端”,产生于人们对陌生、 怪异事物的一种本能的恐惧与回避;他者是理性秩序的对立面,他者一词还有愚昧、混乱、 肮脏、邪恶等涵义……。他者的否定性有时又转变为一种“他者的智慧”[1]39,体现一种化解现代性危机的可能性,但“他者” 依然是把其它文化放在自身文化的对立面。以西方为中心,一些学者将“东方”形象[1]39[2]159加以模式化,塑造出一个“他者”的形象,这些形象出现在文学和电影人物中,如傅满洲这个东方人物形象的塑造,给人一个邪恶,可怕的印象,在结构主义思维中,西方和东方处于二元对立之中,自身文化被视为标准,通过一种自身文化的优越感,形成对其它文化的偏见。从上面学者的观点可以看出,他者是与自我相对的东西,“他者”体现以自我文化中心的结构主义思维方式,把其它文化看成是与本民族文化截然不同,甚至是格格不入的东西。他者化是一个对其它文化固化而且带有偏见的认识。通过“他者化”(othering)[1]39[3]191,人们将负面特点加诸其它文化,以自身文化作为中心和标准,来描述其它文化,他者被视为卑微、劣等的对方,自身文化的优越感在对比中得以确立。
二、翻译行为对文化他者的解构
在结构主义二元对立中,文化“他者”体现西方译者的自我文化为中心, “我”的存在是因为“我”与其它文化不同。而翻译行为被看做两种话语体现的平等对话,翻译行为中,译者以自我文化来诠释另外一种文化,翻译过程中两种文化之间出现语义渗透,其它文化中的意义进入到译者自身文化之中,文化之间的差异体现为“异国情调”。从这个角度讲,翻译不是一个建构文化“他者”的过程,而是消解文化“他者”的过程。
很多学者对文化“他者”及其在二维对立中的消极意义进行了讨论,但是并没有对于文化“他者”过程进行解释,没有从翻译行为本身上去解构文化“他”者这个概念。从语义生成的角度,来解释这一术语的在语义效果上分析文化“他者”。从认知角度去考虑翻译行为有着重要意义,可以加深我们对翻译行为的理解。翻译不是机械的重现,也不是被动的表征过程,它是文化知识发展的动力。从动态性的角度去理解文化知识,文化是一个发展过程,翻译是文化建构的积极能动过程。
从语言符号的定义出发,语言符号具有文化内涵。一方面,语音和文字是“能指”;另一方面,文化体验是“所指”。语言符号的意义在于文化体验,它和某种事物的概念有关,但是多了更多细节,这种细节体现文化之间的差异。译者不可避免地用自身文化经验对于源语言文化进行诠释,而读者对译入语进行解读,在获得新文化体验的同时,也丰富了对自身文化的理解。这实际上是两种文化的在译文语义上的融合,所以翻译是以融合的方式在消解文化“他者”。
三、译入语文化的诠释作用
本文把翻译过程理解为译者用自己的文化来诠释其他文化的过程,体现不同话语之间的相互影响。翻译行为本身的特点决定这样通过翻译很难达到两种话语体系的互明。译者在翻译时会考虑到“文化失真”的问题,翻译无法做到完全意义上的“保真”。
西方的基督教中有“十八(层)地狱”,而中国的儒教、道教和佛教中有“地狱”。译者翻译成“下到十八层地狱”,感到不是很合适,在修改时翻译成了“地狱的最底层”。 这样修改是为了避免给中国读者带来误解,译者认为翻译成“十八层地狱”造成了“文化失真”,通过修改解决这一问题。[4]48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我們传统文化中的“地狱”和西方基督教中所讲的“地狱”相比较而存在,也不是一回事。因为不是一个相同场景,译文无法做到完全“保真”,因为,在一定程度上,翻译行为本身是用自己的文化来诠释另外一个不同文化。
如果要得到想要完全意义的“文化保真”那只有去读原文,没有别的办法,翻译是做不到的。对于读者来说,可能读过大量外国文学的翻译作品,再读这些作品的原著仍旧是巨大的挑战,读译文在审美体验上差别很大。所以,“文化保真”并不是翻译的意义所在,翻译可以传递文化内容,做不到保真。翻译是对原著生命的延续,文化交流体现在译文的语义上的融合。译文是一种文化中产生的作品,在另外一种文化中的延续。
如果没有对源语言文化的体验了解,仅凭借“异化”的策略就希望读者能理解源语言的文化内涵,也是不可能的,读者理解受到自身文化的限制,阅读译文产生或者只是距离感和陌生感。另外,译文不能摆脱译入语文化,在只传递另外一种文化的同时,译文中一定有译入语文化成分,它会进入到译文中,与源语言的文化内容在语义上融合,只要用一种语言进行翻译,它的文化内容就会存在于译文当中。从语义上来讲,译入语文化融入了所要传递的源语言文化,这样理解翻译行为,翻译是一个两种语言相接触,相互影响。
所谓文化“他者”,是就译者自身文化而言的,一个不同的文化,译者通过本民族语言,本民族话语系统来诠释,这也使译文产生距离感,陌生感。从语言学角度,语言,词汇和句子都包含着一个文化特有的语义内容。翻译行为与其说是在传递文化,不如说是在诠释另外一种文化,这个诠释过程,也是距离感产生的过程。有学者从东方化的角度分析“他者”,在文化政治角度看, 东方情调化实际上是在构建文化“他者”。一些学者把“东方化”视为一种“视阈融合”[5]87。视域融合包含的各个因素的融合,“译者、译本与源语的视阈融合”。[6]42如果从翻译行为本身来看,它是不同文化的语义融合。
四、译者诠释行为的认知解释
文化经验是人对自然界的探索,也包括文学,文化知识,人对世界,对生活的体验,具有较大的虚拟性和主观性,是文化特性。文学作品创造出的虚拟世界给我们提供了独特的生活体验。有学者认为,翻译是试图在两种不同语言文本之间建立对等关系的过程[7]6。这种对等关系取决于两种文本的性质、目标以及所涉及的两种文化之间的关系,但从文化经验上,完全的对等是不可能的。本文认为,翻译行为体现译者主体性,在译者生活经验中有不同的文化内容,这些经验内容为解读原文提供不同立场和角度下的诠释。译者经验中有些内容一致,有些内容不一致,而不一致的内容大多是细节的,具体的,没有包含在源语言文化体验中,翻译活动建立起两种文化之间的关联。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心理空间整合模式”[8]94[9]216,对此具有合理的解释。娄琦将诠释行为引入心理空间整合模式,从人的反思和诠释两个层面提出了认知符号视角下心理空间双重整合模式。在心理空间整合的认知操作中,一个是话语内容的心理空间,另外还有对话语命题内容进行反思和阐释的空间。[10]5这个观点可以运用到对翻译行为的解释中,原文的语义内容构成了一个语义空间,译文的语义内容构成另外一个心理空间。译文心理空间体现说话人对原文语义的阐释。两个心理空间中语义内容的整合是译文的语义内容,新语义内容中体现出“异国情调”。在这种解释下,译文是对原文语义内容的阐释和发展,是原文创作在另外一种语言中的延续。通过翻译,文化经验在人脑中不断进行整合,以创造出新文化经验。
原文的语义内容是具有文化区别的经验结构。不同文化对于同一经验有着不完全一致的体验,因此,这是具有区别性特征的经验结构,如,对于餐馆的经验具有文化差异。从翻译的角度看,源语言文化和译入语文化这两个经验结构都是不完整的,只有两个的统一,对于餐馆的经验才能得到扩展和丰富。在这个过程中,读者个人的经验得以升华。语义整合涵盖文化之间的区别和联系。一方面是译入语文化经验,另一个方面源语言文化经验。
认知整合是两种不同经验的相互作用。这两种不同经验构成语义要素并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语义的混合体,这种整合并非一加一式的组合,而是两种文化经验中要素的自由搭配,这种自由性是整合的特点,有些搭配关系只存在于人脑信息加工中,这种搭配创造了一种新的阅读体验,它相对于译入语读者的文化经验有差别,这造成了阅读中的新鲜感和距离感,也就是“异国情调”。这样的语义整合能使译文语义内容发生变化,整合的过程是新语义产生的过程,也就是语义生成的过程。
从上面的分析看,翻译是一个创造性的过程。新的文化经验在这个创造过程得到体现。这两种经验在人脑中自然地进行融合,这种融合的发展方向并不是预测出来的,这种整合可以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只要人脑在活动,这种整合就存在。有时译者说灵感来了,也就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受到了什么启发,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词,一个恰当的句式,或是语篇类型,这都说明整合在发生作用,整合就是以自然的方式发生的。语言使用是一个语义整合的过程,这种语义整合是随机和活跃的。个体经验的另外一个表述为以往的经验,这个经验的特点就是它的译者主体性,它是译者自身的文化经验,它和原文的文化意义之间不完全对应。
总体说来,译文的语义具有生成性,这个生成脱离不了译者对源语言文化的诠释。语言的符号意义在头脑中的场景语言符号的语义。译者个体的文化经验在语义生成中,起到了基础性的作用,没有个体的经验,语言符号意义无法在个体中得到实现。译文体现对于“他者”文化的诠释,翻译过程体现主体性。这个过程连接译者的自身文化内容,是这些文化内容在融入译文的过程。翻译是将源语言的信息用译入语表达出来,是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尽可能保留其文化特征,同时翻译行为的主体是译者,不可避免地以译者用自身思想和文化特征将原文传递的信息进行某种形式的“改造”[11]161。这样,诠释的过程也是新意义产生的过程。
五、话语体系演变在翻译中的反映
文化交流离不开具体的话语体系,不同的文化有着各自的话语体系。语义不仅是词表征的概念和句子表征的命題,可以用真值度去考量语言的意义,语义中同时包含着词和句子所表征的文化内涵,语义和文化知识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不同文化有着不同的话语体系,这个体系包括意识形态方面和民族文化等重要方面,这方面有很多论述。中国特色话语体系主要是对外话语体系而言的。从理论层面讲,“话语体系是思想理论体系和知识体系外在的表达形式”。[12]62文化特性和思想体系对应着具体的话语体系,没有能够脱离话语体现的思想。从传统文化来讲,“儒家叙述范式”[13]33是从孔子开始,在历朝历代不断发展话语体系,对中国人的叙述方式产生了深远影响。任何思想的创新同时也是话语的发展,不同的知识和理论体系对应着不同的话语体系。
话语内容本身就体现语义生成性,话语系统的发展不是计划安排出来的,新的概念,新的观念,甚至于新的理论的出现都一定程度上具有偶然性,当然是必然性中的偶然性。从认知的角度看,不仅从话语体系内部去研究概念和理论,还要结合新的实践,用新的实践,新的角度去诠释已有的概念,是新概念、新知识、新学说产生的途径。
语言系统是认识世界的工具,建立在其上的话语体系随着人的实践的发展而发展,对概念的重新定义和新概念的出现说明了话语具有不断变化的体系。以“农民工”这个概念为例,是农民,还是工人,两者都是,又有不同。这是基于经验对以往“工人”概念的理解,也是对原有“工人”这个概念的语义内容上的丰富。从语义上的变化能够说明话语体系的动态性,新实践和其获得新经验是知识发展的源泉和动力。来自各种经验之间语义自由组合,在实践中得以引证的语义联系产生了新意义,体现语义的生成性。这种认知整合所产生的意义,结合读者的自身文化实践,是在比较中产生的意义,具有鲜明的文化建构特征。
话语体系发展需要在翻译中体现出来。“农民工”是在我国特定经济发展过程中产生的社会现象,在英文中翻译成migrant workers,对于英语读者会产生距离感,这是因为在汉语的话语体系中,这个词有着上面提到的不同文化内涵。
在话语系统本身发展的同时,话语体系之间也相互影响,两种文化经验不断融合,翻译是话语体系演变的另外一種方式,译文对原文的话语体系起到诠释,解读和发展的作用。话语体系反映的对象是世界,概念和判断是一个逻辑语义系统,话语系统不断发展,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翻译行为是对另外一个话语系统的解读,这有利于为文化的传播创造一个有利的环境。话语体系的发展体现在不同话语体系之间的交流中。新文化知识能够通过翻译进入另外一种文化,源语言文化和译入语文化是语义生成的两个方面。文化知识的生成观念解读翻译行为有着重要意义。对于翻译来说,翻译行为是在结合译者文化经验发生的,只有这样,才能给译入语话语体系赋予新的文化内容。
六、翻译中“异国情调”的文化体验
首先需要对“异国情调”这一概念进行说明和限定。韦努蒂说,“异国情调化翻译的效果是产生一种表面的差异,一般涉及外国文化的一些特征,如地理、风俗、烹饪、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保留外国地名和人名,或一些怪异的外国语汇。”[14]160
翻译行为使得两种文化经验整合到一起,这两个场景中个各项语义内容在语义整合中相互搭配,新语义组合不断出现,这样就形成 “异国情调”,异国情调是两种文化比较中产生的一种距离感,陌生感。这种陌生感会激发译文读者的阅读兴趣,而获得更多不同语自身文化的体验。异国情调是基于本民族文化,有不局限于本民族文化的一种阅读体现,距离感是“异国情调”这个概念基本内容。
需要指出的是,为了达到特定的翻译效果,译者往往有意采取异化的翻译策略,来强化两种文化之间的对比。归化和异化的各自优势,使用“归化”翻译策略时,译者所追求的是“达意传神”与“得意忘形”,所反对的是“翻译腔”。例如英文中“I love you.”,汉语可以译为“月光真美!”与之相对,“异化”强调翻译时要原汁原文。
美国学者提出过“异国情调化翻译” (exoticization)[5]87[14]63的概念,相对应的是“归化”策略(foreignization)。在Newmark看来,对于译文的评价不能不考虑译者,需要了解翻译的过程和译者选择翻译策略的动机。[15] 21许多情况在别人看来是明显的“误译”,其实是译者想要达到特定的效果。“异国情调”就是译文作者想要达到的一种效果,翻译时有意造成这种距离感。读译文时,读者是在试图理解源语言文化,而不是译文读者自己的文化,这是对译文阅读的合理描述。这样,分析由翻译策略转向读者接受的研究,强调翻译在读者那里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译文读者的理解能力基于自身文化背景,而“异国情调”指的就是译文在读者那里产生的美学效果。马红军在批评“误译”[16]122说,分析其原因,认为一些译者始终对异化翻译持排斥态度,他们低估读者的理解能力及接受能力,轻视不同文化、不同语言之间的开放性、可融性。
文化知识和语言具有紧密联系,翻译行为中的对于文化内容的传递离不开语言。这里从语义的角度来解释翻译行为是一个合理的维度和切入点。可以看出文化“他者”的消解需要两个相互关联的语义场景,一个是源语言文化中实践和经验,另外一个是译入语的文化经验。翻译涉及到不同话语体系之间的交流和互动,实质上,这种不同语言所传达的文化内涵不可能完全一致,两种不同话语体系汇中词汇没有意义上的完全对等。译文要做到两个“最大限度”[17]109。一是最大限度地保持原汁原味,避免误读。二是最大限度提高可读性,保持自然,流畅的阅读体验。
七、文化“他者”解构在翻译教学方面的启发
翻译策略不同,各自有不同的效果。在翻译实践中,归化的策略却也被大量使用,目的是为超越文化差异,传递跨文化的语义联系。而“异化”往往被理解为生硬的翻译,听起来不舒服,带着“翻译腔”。李忻洳用“创而有度”来说明这种译者的主体作用。[18]87“误译”说关注更多的是“归化”的翻译策略,这两种方法有各自的意义,要看译者的翻译目的而选择,“异国情调”是翻译产生的预期效果。
译者自身的文化经验在译文中起到对原文诠释的作用,异国情调可以是翻译者有意要达到的翻译效果。汉学家提到了翻译过程中的文化融合现象,指出英汉两种语言在翻译过程中存在语义交换。[19]33对于译者自由选择翻译策略利于文化融合,不论是“归化”还是“异化”策略的使用,其行为都是在用译者本身文化去诠释源语言文化。对于译者来说,对本民族文化的共同经验会体现在译文中,体现了“归化”翻译策略。译者通过翻译中的诠释行为,在引导译者理解方面意义重大。不同文化知识的融合在翻译行为中表现为新语义生成,它是自然发生的,一成不变的翻译策略起不到好的作用,如果语义整合没有发生,诠释行为就落空了。
翻译行为是译者诠释行为,它涉及到两个维度。一方面,译文最大限度地接近译入语表达方式和习惯,借助于他们已有的话语体系,使用他们的话语,才能让译文读者产生共鸣。另一方面,用译文本身是译者对源语言文化内容的解释,是两种语言体系之间的交流,话语方式或叙述的方式也是翻译活动要传递的基本内容。中国文化及中国政治背景浓郁的内容体现在中文话语体系中,在译者使用外文进行诠释的过程中实现两种文化在语义上的整合。
对翻译过程的关注具有重要意义,翻译是一种认知操作,是一个意义生成的过程。从认知的角度看,翻译行为是一个文化语义生成的过程,强调新意义。这不同于认知上的表征主义,强调语言对文化的表征作用和文化知识对于世界的正确反映,因此,文化知识生成观念与表征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文化知识生成观念解释文化语义生成性,重视文化与译者主体的结合,重视文化知识与实践的结合,以及新语义产生的过程。文化生成观强调译入语文化在翻译中的诠释作用,大脑对于语言符号的加工,就是信息加工的过程,这是一个生成文化体验的过程。任何文化知识都有其语言表述,话语类型与文化内容紧密结合。人脑对于语言符号的加工产生认知场景,获得与概念和判断相关的经验内容。翻译是对文化知识进行认知加工的过程,通过翻译来获得不同的文化体验,通过分析可以看出,翻译行为体现认知方式,在对语言符号加工的过程中赋予其新的文化语义。
八、结语
總之,话语体系与具体文化是不能分离的,译文不能脱离自身文化的内容,读者是在用自己文化去理解另外一种文化。因为那是不同的东西,属于不同文化,译文阅读中会产生距离感,这是不可避免的一种语义效果,体现两种文化体系通过翻译来实现相互作用。在语义角度上,这里的距离感在语义上体现为“异国情调”。在翻译教学中,可以灵活使用归化和异化的翻译策略来处理文化比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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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甄 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