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小巷里的家国叙事
2020-07-04唐乐乐
唐乐乐
【摘 要】本文旨在通过分析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之《夺冠》中的平民化儿童视角、时代感的空间呈现、延续“囧”系列的两难叙事,探讨在宏大叙事的献礼片中,家与国之间的叙事界限。
【关键词】家国叙事;叙事空间;儿童视角;夺冠
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18-0124-01
一、徐氏喜剧:延续“囧”系列的两难叙事
在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之《夺冠》中,徐峥延续了徐氏海派风格,不同的是,其把“囧”系列的命题,即常出现在成人身上的两难抉择,放置到了小男孩冬冬身上。冬冬一边急着和青梅竹马的小梅再见一面,一边帮看比赛的街坊们调整天线,当全国瞩目的女排比赛和即将出国的小梅突然撞档,小男孩被放到了一个极度两难的境地,集体荣誉还是个人情感,成年人都难以权衡的戏剧矛盾被放在儿童的语境,喜剧冲突感便一下子迸发了出来。
正因为冬冬是一个学龄儿童,不受成人世界约定俗成的潜在道德规则所管制,冬冬的两难演变成了一种“略微好笑的、不那么沉重严肃的”两难。当冬冬最终跑回天台,为街坊们成功转播女排比赛,一个孩童完成了个人向集体的艰难抉择,成功化身平民英雄。但弊病也因此显现,当冬冬来回望着远去的小美身影與街坊们忐忑期待着比赛结果的脸时,却在没有任何心理过渡变化下就选择了承担责任,成为把责任担当放置在个人情感前位的小小英雄,这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主流价值观被导演突然提调在一个还不足以为天下之忧而忧、为天下之乐而乐的孩童身上,显得些许苍白不具有足够说服力。
二、床单与红旗:别出心裁的儿童视角
《夺冠》是《我和我的祖国》7个篇章中唯一一个以儿童视角作为切入点,牵引出历史大事件。同《相遇》一样,徐峥也选择把镜头放在距离事件发生现场非常遥远的“不在场”位置,利用细节展现,将女排夺冠的场景慢慢渗透出来。而儿童视角的选择,则使这种距离感演变得愈发强烈,冬冬只是上海石库门里一个正在过暑假的普通男孩,并不能完全懂得女排夺冠的重大意义,戏剧性的情节使他“被迫”承接了街坊们寄予的厚望,在一次次来回奔走、顾此失彼中,冬冬被动接收着比赛的激烈进程,接收着街坊们忐忑、兴奋、期待的情绪,在这个过程中,冬冬心中渐渐对女排夺冠有了新的认知,他首次主动转身冲向阳台,身披床单,手举天线,为大家带来了女排获胜的画面。
在这个镜头里,冬冬初次建立了自己与“女排夺冠”这一历史事件的实质性联系,这个举国瞩目的体育赛事与他之间的“距离感”消失不见。冬冬在最后一刻不慎勾住的床单,此刻却变成小小英雄的披风,在这个街坊们热泪盈眶的时刻,小小一块床单,与象征着国家精神的红旗共享荣誉。这一幕,隐藏着导演一个喻指,无论身处比赛现场还是小小弄堂,无论是世界冠军还是市井百姓,都能成为捍卫国家荣誉的英雄。至此,冬冬作为一个符号,代表了弄堂里的每一位居民,也代表每一位国人,面对国之大事的参与感、认同感与荣誉感。
三、市井里弄:充满时代感的狭窄叙事空间
值得一提的是,徐峥导演把镜头对准了上海的一个小小弄堂,让观众看到了1984年的上海人文景观一角,狭窄的楼梯、倾斜的屋顶、错落的天台,每一处场景都透露出上海弄堂文化独有的特征,即“小而窄,狭而长。”片中对冬冬“进家门—上楼梯—翻天窗—到天台”的过程反复描写,通过纵向延伸和横向平移的镜头细致地将这些狭窄、倾斜的空间画面渐次铺展开来。狭窄空间既能代表上海独特的地域文化与年代特色,又能在镜头语言的观照下给冬冬手扶天线的行为带来一种形似游戏闯关的紧迫感;使观众既能从中获得怀旧情绪的慰藉,又能在紧张刺激的游戏视角中,获得一场身临其境、极具娱乐感与刺激感的游戏体验。
最重要的是,狭窄细小的空间对应着老上海浓浓的市井人情,导演将20世纪80年代上海人的生活逼真地呈现在那个狭小细长的巷子里,退休大爷的象棋摊,大妈们手里的菜篮子,白背心、西瓜、蒲扇,人间百态在这里轮番上演,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市井图景通过一个长镜头徐徐展开,女排夺冠的光辉时刻被设置在一个狭窄拥挤的集体观赛现场,大爷、姨婆、幼童,共同见证了这场赛事。起笔是一代代中国人“似曾相识的市井生活”,落点却表现了一个国家崛起的信号,此时,小家与大国之间的界限被这场全民同欢的赛事消解,个人记忆、集体记忆等于国家记忆。
四、结语
《夺冠》为献礼片的叙事提出了一种新的可能,即献礼片也可以侧写、小写,《我与我的祖国》就做足了低姿态,使不同行业不同地域不同年代的“小人物”融入祖国历史的宏大叙事,聚焦新中国成立70年里的7个核心事件,从“小人物和大命运”的角度,谱出了一曲与以往的主旋律献礼片全然不同的新主流爱国赞歌,让观众体会到了这部献礼片最饱满真挚的诚意,即“我”与“我的祖国”。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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