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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琵琶演奏在贵州花灯戏音乐中的融合

2020-07-04赵如玉

戏剧之家 2020年18期

赵如玉

【摘 要】贵州是一个多民族的省份,其中少数民族人口约占全省总人口的39%,在这多姿多彩的贵州文化中,贵州花灯是当地百姓喜闻乐见的一个地方戏。

【关键词】贵州花灯戏;琵琶演奏;花灯戏《月照枫林渡》

中图分类号:J632.3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18-0062-02

贵州花灯分黔东、黔南、黔西、黔北四路。起源于明朝洪武年间“调北征南”时传入贵州的元宵闹灯习俗,由固定的程式花灯歌舞和歌舞中夹演的花灯小戏发展衍变而来,是贵州形成最早并世代相承的地方戏曲剧种。贵州花灯戏表演丰富多彩,载歌载舞,活泼明快,以丰富的花灯舞步、套路和扇帕技法为基础,由一个单一的民间艺术表演形式衍变成风格独特、形式多样、雅俗共赏的地方剧种。它有着鲜明的草根文化特征,特别适合表现市井乡民的生活。除了戏曲表演独特以外,花灯音乐也是别具一格,有着自己独特的音乐风格。

我是一个艺术学院音乐表演琵琶专业毕业的学生,从学校毕业来到贵州省花灯剧院乐团从事琵琶演奏时,起初对花灯戏和花灯音乐几乎是一片空白,面对自己熟悉的乐器,演奏着从未涉及到的花灯音乐,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陌生感让我曾经怀疑自己的演奏能力。2005年我参与演出了第一部大型花灯戏《月照枫林渡》,到往后的《征人行》、《枫染秋渡》、《盐道》、《云上红梅》等,还有我院根据歌剧《江姐》移植改编创作的大型花灯戏《红梅赞》,这几部作品都是在传统花灯歌舞和花灯小戏的基础上更严谨更趋于成熟,和更具有舞台表现力的作品,从田间地头上升到了真正的戏曲舞台艺术。十五年来我从未知到了解,一点点地探索与累积,使得我对花灯音乐里的琵琶演奏有了浅浅的认知与拙见。

琵琶是民族器乐中最为重要的拨弦乐器之一,被誉为弹拨乐器之王,它音域宽广、表现力丰富、演奏技法颇多,从琵琶的很多独奏曲里不难看出它的多面性,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如《十面埋伏》、《霸王卸甲》、《春江花月夜》、《阳春白雪》、《塞上曲》等等,这些都是风格迥异的作品,琵琶所能表达的可以是征战的疆场也可以是塞外的思念之情,还可以是“鹦鹉花前弄,琵琶月下弹”的闲趣,它可文可武,不仅可以表现出百转千回的哀怨,也能够表达出波澜壮阔的豪情,还可以抒发清雅高洁的志向。总的来说,琵琶具有着非常明显的音色特点以及独特的演奏技法,从而呈现出独有的艺术魅力。

花灯戏曲音乐的伴奏编制采用的是民族管弦乐队,其中领弦是花灯音乐中独有的胡琴类乐器“筒筒”,除此以外,在花灯戏曲中担任主要伴奏乐器的有琵琶、二胡、扬琴、竹笛等,还有花灯音乐里特有的打击乐——花灯套打。伴奏音乐是根据戏曲唱腔配器完成的。在花灯戏曲伴奏音乐中琵琶作为主要伴奏乐器,在乐队里不可或缺,它具有较强的融合力和表现力。根据不同的戏曲唱腔它可以跟腔,也可以作为节奏铺垫,或是作为音乐气氛的烘托。通过琵琶演奏手法的变化,对戏曲唱腔的艺术特点进行诠释,戏曲情感也会随着音乐更好地表现出来。在这儿我就试拿大型花灯戏《月照枫林渡》(以下简称《月》剧)做例子进行简要的阐述。

《月》剧讲述的是二十世纪初叶,黔北枫林渡口,林、刘两个酿酒世家联姻了。刘府小姐刘荷荷怀着幸福的憧憬嫁到林家,可迎接她的是新郎林玉儒那一张冷漠的面孔,这是一场父母包办的婚姻,林玉儒并不认可,他早在这之前便与丫鬟梅香情定终身,迫于父母之命无奈与梅香分离。而无辜的刘荷荷并没有失望、抱怨,善良的天性让她学会去包容,去同情。她把全部心思放到了家族的酿酒事业上,斗转星移十八年过去了。一天,一个叫月妹的酒师出现在枫林渡这个小镇,引起了刘荷荷与林玉儒的好奇,后得知月妹来此地的意图是为了寻找恩人,她出示的一只金酒樽,让刘荷荷证实了月妹就是当年林、梅生下的那个女儿,因为她曾乔装打扮救下梅香母女,而这些林玉儒并不知情,月妹也并不知道刘荷荷就是她苦苦寻找的恩人。刘荷荷经过日夜思量,最后真诚地选择了退让,将真相说出,帮助他们父女相认。身心疲惫的刘荷荷带着人生种种遗憾,决定归隐山林,而这时了解了事情真相的林玉儒与月妹出现在她面前,林玉儒的一次牵手,月妹的一声“妈妈”如同一股滚烫的热流化解了刘荷荷心中的寒冰,也卷走了人世间的恩怨情仇。

《月》剧一共五场戏,先是从一段序曲音乐拉开帷幕,整个曲风有着淡淡的忧愁与无奈,通过音乐的渲染一下子把观众带进了一段“离愁别绪”、“恩怨情仇”的故事中。接下来的是一段花灯歌舞,琵琶在其中主要以节奏型的伴奏音型完成伴奏,表现一种活泼欢快的气氛,技巧上多用双音及扫弦。在戏曲的唱腔中琵琶也有跟腔的段落,刘荷荷亮相的第一个唱段中就有琵琶跟腔的部分,剧情上是刘荷荷内心的一个疑问,说的是为什么这家酒坊生意红红火火,而自己的酒坊却生意惨淡,唱词是“热的有缘由,冷的有蹊跷”,在这一句的跟腔上琵琶演奏者也需要把这种内心的疑问带入到音乐中。乐谱是一个附点八分的节奏型,在处理上我用了一个四点轮,音色上也不能太强,是一种内心的疑问与猜测。整场花灯戏中歌舞成分也很重,其中有一场月妹订婚的戏,音乐热闹欢快,花灯套打是重头戏,这时琵琶的运用是跟随花灯舞蹈音乐独有的锣鼓点进行节奏型音型的演奏,在双音技巧上用了分音演奏,琵琶演奏独有的点状特性在此发挥得淋漓尽致。

《月》剧中第五场月妹喊刘荷荷“妈妈”时的“一声轻唤”,这一段音乐也是由琵琶来完成跟腔的。这时的情绪与音乐表现又有不同,这一段音乐像一缕柔和的月光,如同潘伟行导演所说:“仿佛看到一轮明月,洒下无边无际的清辉,穿风透叶地洒向大地,犹如溪谷泉流般润泽,又似林中新叶的清醇,弥散着露珠一样的温馨。”这么一段清秀温暖的旋律用琵琶来诠释,恰到好处。琵琶本身音域宽广,半音完善,是按照十二平均律排列,从艺术特点上讲,琵琶的低音区音色结实雄浑,中音区音色圆润柔和,高音区音色清脆明亮,最高音区音色紧张,尖锐透亮。在此段中我运用了大量的左手吟猱、推拉,右手触弦位置尽可能的偏中上,演奏技法上多采用单弹和轮指来演奏,以最大化地表现戏曲的人物性格和心理变化,以及烘托剧情的情绪气氛。

《月》剧是我接触的第一部花灯戏,它作为我院的保留剧目之一,也是我接触得时间最长、演出场次最多的一部戏,是最有感情的一部戏。通过对它的认识与了解,在后来的《盐道》、《红梅赞》等作品中我也有了新的认知与提升。要让琵琶更好地服务于花灯戏曲,充分发挥出琵琶的作用和功能,首要条件是确定戏曲的具体类型,根据戏曲的剧情,总结归纳人物情绪。在此基础上,明确乐队的伴奏,掌握戏曲的整个变化过程,和演员感同身受,让整个变化过程了然于心,以此起到护腔保调、转承启合的带动作用。最后,除了繼续在技术上的学习之外,还要提高自身的文化素质修养,了解剧情、熟悉剧中人物。在音乐上要把握住琵琶音乐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充分展现出其独有的音色特点。琵琶从一个独奏乐器发展到花灯音乐伴奏,这是一场完美的融合。我通过这十几年来的不断学习和摸索,在实际演奏过程中,学会了根据戏曲的具体类型确定演奏技法、演奏形式,成功让花灯戏曲音乐得到了更好的呈现。

一部戏离不开剧本,离不开演员,离不开舞美,更离不开音乐,每一个环节的相碰都是一个遇见,都是一个融合的结晶。愿贵州花灯戏能更好地传承与发展,能给观众带来更好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