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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水之于巧克力》中女性形象的解读

2020-07-04王一妃

文学教育下半月 2020年6期
关键词:女性形象女性主义女性

内容摘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西方,它是西方女权运动不断发展,进入到文化领域的结果。女性主义批评方法是以女性为中心的批评,以女性视角来全新解读作品。在女性作家劳拉·埃斯基韦尔的著名作品《恰似水之于巧克力》中,塑造了几位形象鮮明且具有独特代表性的女性:象征父权的埃伦娜妈妈、因循守旧的长姐罗绍拉和突破束缚的女主人公蒂塔。

关键词:恰似水之于巧克力 女性 女性主义 女性形象

《恰似水之于巧克力》(Como Aqua Para Chocolate)是墨西哥女性作家劳拉·埃斯基韦尔(Laura Esquivel)的著名作品,享有美食版《百年孤独》的美誉。作品富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塑造了许多意象与人物。其中最典型的便是这故事中的母女。埃伦娜妈妈作为女性却象征着家庭中的父权,长姐听从母亲安排嫁给女主人公蒂塔的心上人佩德罗并打算让女儿牺牲婚姻侍奉自己终老,蒂塔在母亲的压迫下最终挣脱枷锁逃出母亲掌控下的农场,最终和情人在一起。小说体现了作为女性的蒂塔挣脱长久存在的封建的历程,唤醒父权下的女性意识。由三个女性的形象变化,展现女性意识觉醒与成长的一面。

一.女性主义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

女性主义 (Feminism)又称女权(女权主义),旨在推动妇女解放、性别平权。批判男权社会下妇女作为第二性的现象长期存在的同时,也着重于性别不平等的分析以及推动性底层的权利、利益与议题。女性主义批评作为一种文本批评或话语批评的时尚在1960年末的政治动荡时期的西方出现。当代女性主义批评的启蒙者之一,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早就意识到,在主流话语中缺乏妇女的声音;法国女性主义思想家西蒙娜·德·波伏瓦(Simone de Beauvoir)的《第二性》(The Second Sex)分析了女性是男性的“他者”的处境,认为:“一个人并不是生而为女性而是变成女性的。”绝大部分文学作品中的女性由男性作家建构,根据男性对女性的要求,说着男性作家要她们说的话,做着男性作家要她们做的事。波伏瓦于1949年提出"人造女性"的著名论点,催生了一批女性主义批评家。这些女性主义批评家开始关注男性作家、大众社会如何建构符合父权制下的小女人形象。

二.《恰似水之于巧克力》故事梗概

这个小说讲述了墨西哥革命动乱期间,女主人公蒂塔和她所爱之人佩德罗曲折的爱情故事。蒂塔是一家之主埃伦娜妈妈最小的女儿,根据家族多年来的传统她只能侍奉自己的母亲到老,而无法与心上人结婚。她的情人佩德罗和姐姐罗绍拉在母亲的安排下结婚,这让蒂塔备受打击却又不敢反抗,然两个有情人却在同一屋檐下偷偷靠近,感情不断升华,还发生了亲密关系。蒂塔对母亲的行为一直忍气吞声,没有过多反抗,直到母亲让佩德罗和罗绍拉一家搬去了美国,他们的儿子罗伯托在美国夭折,终于点燃了蒂塔心中叛逆之火。后来,母亲因被起义军打伤后离世,姐姐罗绍拉也因胀气病离开,多年后佩德罗女儿的婚礼上,蒂塔和佩德罗最终走到了一起,他们身体中的火柴被点燃,一起化为了灰烬。

三.《恰似水之于巧克力》小说中女性形象分析

(一)父权象征者:埃伦娜妈妈

一般来说,小说中缺乏女性话语的情况更为常见。在父权制社会下,众多作家在创作小说情节时,往往将男性形象置于主导地位,女性则是因男人而说话,因男人而做事。然而,《恰似水之于巧克力》这本小说,却是男性话语的缺失。小说情节围绕着农场中的母女展开,父亲则早在女主人公出世后不久逝世。

尽管在该小说中,男性权威形象缺失,但是有一个人却代替了男性形象成为家庭中父权的象征。这个人就是埃伦娜妈妈。她专横无理,要求这个家中的所有人都要听她的话,并且剥夺了小女儿蒂塔追求幸福的权利,要求她按照家族传统侍奉自己终老。

从性别气质上看,埃伦娜妈妈的形象打破了通常意义上的女性人物形象。她一方面符合两性气质哲学层面上属于女性的私人领域,也就是家庭。在女性主义对现存各种意识形态的批判中,有一种是“领域划分”意识形态(‘separate spheresideology),认为公共领域是男人的领域,私人领域是女人的活动领域,埃伦娜妈妈在家庭中具有极高的地位;另一方面,她具有攻击性、作为一个母亲的形象她还没有哺育性,小女儿蒂塔是在厨房被女仆用茶和粥喂养长大的,这和传统小说情节中的女性有着极大的不同。

从女性的批判立场来看,埃伦娜妈妈是“死者”的地位。她年轻时也经历过爱情的挫折,却仍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禁锢女儿得到爱的自由。女性在解放进程中她难以逾越界限,难以跳脱出原先由父权制界定的女性规则。埃伦娜妈妈既是受害者,同时也是加害者。她的成长经历使得她受限在男性话语下,于是她的观念认为这样的行为是正确的,家族流传下来的内容不能被打破。

(二)因循守旧的形象:姐姐罗绍拉

蒂塔的姐姐罗绍拉和姐妹们都是同一辈人,却远远不如长姐赫尔特鲁蒂丝和妹妹蒂塔那样,能够挣脱枷锁,为自己而活。她奉母亲之命嫁给佩德罗,得到一场父母之命的非自由组合婚姻。她的悲剧首先在于她对婚姻安排的不反抗。在明知佩德罗属意的是妹妹蒂塔的情况下,作为独立个体的反抗意识没有觉醒,而是接受,甚至还对蒂塔有些冷嘲热讽;其次在于她的生活仅仅围绕着自己的丈夫,她提防、顾忌丈夫和蒂塔单独相处,她想方设法来取悦佩德罗,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女性的书写活动是在父权制社会下开展的,父权制包括以下内容:“第一,男性统治;第二,男性认同;第三,将女性客体化;第四,男权制的思维模式”(李银河,第6页)。女性的书写既无法脱离历史和文学叙事传统,又要表达女性的生存和心志,于是女性的写作与文学史、女性书写者与现成秩序之间长期处于叛逆与渗透、对抗又容括的复杂关系中。(魏天真,梅兰,第71页)

罗绍拉的形象几乎完全符合男性视角下的女性,她没有工作,在家庭中,在丈夫身边,承担着生育职能。她们的眼光局限于家庭中的勾心斗角,她们的身体处于怀孕和分娩两种轮流重复的状态。罗绍拉对家族传统的坚持正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她并非身为“人”而存在,她在某种意义上限定自己为“女人”,她被造就为“女人”。

(三)反抗的个体意识:女主人公蒂塔

女主人公蒂塔在小说中是一个先进性强的一名女性。起初她也是一个隐忍的形象,但在现实不断地逼迫下,她最终挣脱开父权家长制的枷锁,逃离农场,最后和心上人在一起。

作者将蒂塔安排在厨房,厨房这个意向从古至今皆与女性有关,西方有“女人的位置在厨房”的说法。蒂塔在厨房出生:“这非同寻常的降生就决定了蒂塔非常喜欢厨房,并且她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将要在厨房度过。”厨房对于她来说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劳拉·埃斯基韦尔在1993年1月在墨西哥国立人类学图书馆接受妇女奖时所发表的演讲说:“厨房的地位大遭贬谪,同时家庭事务被视为只会阻碍获取知识、公众认可和个人价值实现……我们女人离开家庭究竟得到了什么——我们应得的权利?对我们的知识行动的认可?公共领域的一块地盘?是的!然而我们所参加的革命当中,没有一场最终建立起一套适于‘新人类的体制……”她所持的觀点是女性可以选择个人价值实现在公共领域或者私人领域,同时认为男性与女性是“太阳与月亮、光与影、鹰与蛇”一样的存在。这影响在她的作品中,男女两性能够和谐相处,例如蒂塔与佩德罗。

蒂塔的个人价值属于厨房,不意味着她会甘于服从传统女性价值取向。她对母亲的反抗则是一种对女性身上不平等的枷锁的呐喊。她与母亲同样经历过“爱而不得”,但她却不似母亲一般,允许罗绍拉把女儿束缚在生母身边侍奉到老。蒂塔身上的反抗意识一旦觉醒,便不再重蹈覆辙。

四.结语

《恰似水之于巧克力》这本小说展现了不同思想不同意识的女性形象,它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给读者展示了女性书写与女性书写下的女性形象。但小说最终能够完满,都并非完全因为主角的坚持抗争,而是主要传统形象人物的死亡,让这本小说的深度还不足够。

参考文献

[1]劳拉·埃斯基维尔(墨西哥).恰似水之于巧克力[M].译林出版社,2015

[2]原载于1999年1月20日《中华读书报》,吕文娜译

[3]李银河.女性主义[M].山东人民出版社,2005

[4]魏天真,梅兰.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导论[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

(作者介绍:王一妃,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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