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吸引物属性之辨
2020-07-01张进福
引用格式:张进福. 旅游吸引物属性之辨[J]. 旅游学刊,2020,35(2): 134-146. [ZHANG Jinfu. Contesting on the attribute of tourist attractions[J]. Tourism Tribune,2020,35(2): 134-146.]
[摘 要]旅游吸引物在旅游系统中扮演着基础性作用,但却面临着语义的不明和来自理论内部与旅游实践的双重挑战。文章从边界与内涵出发,借助“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的比较、旅游吸引物与旅游吸引物系统的转变,剖析旅游吸引物之为吸引物的意义生成与社会建构过程,重新思考旅游吸引物之属性及其在当下旅游实践中的作用,探讨其社会建构所反映的旅游与社会的关系问题。文章认为,旅游吸引物兼具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符号属性等多重属性,吸引力特性是其本质属性;旅游吸引物属性及其社会建构有深刻的社会基础。旅游吸引物边界及其属性的理论反思,在旅游席卷全球的当下,兼具学理价值与现实意义;在火热的乡村旅游实践中,对守护乡土景观亦有特殊意涵。
[关键词]旅游吸引物;旅游资源;属性;符号;社会建构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006(2020)02-0134-13
Doi: 10.19765/j.cnki.1002-5006.2020.02.015
1 问题的提出
旅游吸引物1 是旅游目的地吸引力的来源和旅游系统的重要组成[1],是旅游现象基本矛盾(旅游者-吸引物)的两大核心要素之一[2];没有旅游吸引物就不会有旅游的产生与存在[3]。因此,旅游吸引物在旅游系统中扮演着基础性作用,是旅游研究之重地,研究者众,概难备述。
西方“旅游吸引物”研究大致源起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Clare Gunn、Dean MacCannell等为早期代表;20世纪八九十年代围绕概念界定和类型研究形成理论探索热潮,特别是MacCannell与Neil Leiper的“旅游吸引物系统”[4]p41-42 [5]、Alan Lew的旅游吸引物框架[6] 影响较为深远。例如,Jens Jacobsen就运用MacCannell“符号学吸引物理论”(semiotic attraction theory)对挪威北角(North Cape)“旅游吸引物”之路及其神圣化与商业化进行探讨[7]。对作为旅游吸引物的历史遗址[8]、宗教场所与圣地[9-10]、边境与政治边界[11]、城市少数族裔聚集区[12]、艺术与文学胜地[13]、乡土民居[14] 等的类型探索与分类研究[15],拓展了旅游吸引物边界,丰富其内涵。新千年后则进入跨学科、多领域交叉研究,研究主题相对分散,且多实践探索与类型讨论。缘于对旅游实践的关注,“旅游吸引物”似乎出现语义转变而不再单纯聚焦于吸引物本身;自1990年代后期延续至今的“旅游吸引物”开发与管理研究,研究对象实已偏向作为地域的旅游地或景区景点研究,John Swarbrooke[16] 可为代表。再如,Henderson的研究虽名为“旅游吸引物”管理,实际上探讨的是金融危机背景下的新加坡旅游目的地管理[17];Lawton对“旅游吸引物”游客感知的研究,内容涉及游客数、商业化、环境等,实已指涉作为目的地之澳大利亚黄金海岸而不仅限于吸引物层面[18]。与此同时,对类型研究的回归,使“旅游吸引物”呈现多样形貌:如作为“旅游吸引物”的战争[19]、死亡与灾难[20]、矿场[21]、喂食野生动物[22]、移民群體与少数族群及其文化[23-24]、街舞[25]、保护地[26]、地方身份与认同[27]、大排档(hawker centers)[28]、地方知识之政治利用[29],不一而足。尽管如此,西方“旅游吸引物”研究仍有较为明显的理论与应用研究之分野:前者似较为主流,且以MacCannell和Leiper为代表,鲜有脱其藩篱者;后者以Gunn、Swarbrooke、Wall等为代表,近年来在实证研究范式下有所抬头。
国内旅游学界与“旅游吸引物”最为接近的“旅游资源”研究大致同步于改革开放后的旅游研究。1980年代以来的“旅游资源”开发规划浪潮推动“旅游资源”研究[30]p150,并在90年代旅游基础理论与旅游学科性质探索中一度掀起热潮,涌现诸多研究成果[31-34],“旅游资源学逐步形成科学体系”[30]p150。世纪之交,杨振之、林红和王湘、阎友兵更掀起“旅游资源”系统论战[35-37]。2003年国家标准《旅游资源分类、调查与评价》(GBT18972-2003)还引发激烈而持久的讨论(以《旅游学刊》2005年第6期和2006年第1期笔谈栏目为代表)。总体看,“旅游资源”研究大致围绕概念[32, 38-46] 与分类[47-50] 等理论讨论和调查与评价、开发与管理等应用性实践研究1展开。其中,MacCannell“旅游吸引物”符号分析引发对“旅游吸引物”属性的初步关注[51],后又引起“旅游吸引物”符号[52-56]与社会建构[57-59]的思考,形成独具特色的研究领域。
综观“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研究,中西方均有从理论到实践再到理论的研究轨迹和相似的研究主题:从早期概念界定与类型研究,中期开发与管理实践研究,近期新兴理论领域(如“旅游吸引物”法律属性[60-61],“旅游吸引物”知识转移与创新[62])和GIS、网络分析、多变量分析等新技术手段[63-65] 的探索。其中,争论较多、较为持久的当属边界与内涵的讨论。西方近年来“旅游吸引物”类型之讨论实建基于边界与范畴思考,本质上仍然是边界与内涵讨论。国内亦然,并突出地表现为“旅游资源”概念特别是对“旅游资源”与“旅游吸引物”关系的争论。
张凌云把对两者关系的研究概括为“旅游资源”等于“旅游吸引物”、“旅游资源”是“旅游吸引物”与旅游产品的交集、“旅游资源”是“旅游吸引物”与旅游产品的并集3类观点[66](前两者居多,张凌云本人就赞同第二种观点),并引发激烈讨论。厉新建等借助“(未开发的)海景到底是旅游吸引物还是旅游资源呢?”的设问,质疑传统“旅游资源”定义与标准,并反思“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的关系问题[39]。邵祎否认西方“旅游吸引物”是国内“旅游资源”概念,认为“旅游吸引物”已进入市场,范畴上属于产品,而“旅游资源”更偏重于未进入市场的事物;故“旅游资源”是“旅游吸引物”的前状态,并建议使用“旅游吸引物资源”名称[40]。张勇认为3类观点均不正确,因为“旅游吸引物比旅游资源外延要广”“不是所有的旅游资源都会产生经济效益并成为旅游产品的”“把旅游资源等同于旅游业资源,无限地扩大了旅游资源的范畴”[44]。彭德成则认为旅游资源是个动态概念,从学科角度还未形成一个广为接受的定论[67]。就两者关系看,国内“旅游资源”研究大致形成传统与新兴研究之分野:前者多视“旅游资源”与“旅游吸引物”为共同的旅游对象;后者则赋予“旅游资源”更多的内涵与意义,强调“旅游资源”与“旅游吸引物”的差异部分(详情及其话语背景,容另文专述)。
但“旅游资源”与“旅游吸引物”之争至少表明两者存在交叉部分,两者之复杂关系某种程度上是国内旅游研究之初混用国内外两套话语体系产生的分歧2,“旅游资源”甚至有借用或翻译“旅游吸引物”的早年痕迹。例如,李天元[69]p63 认为“西方人一般将我们所说的旅游资源称为‘旅游吸引物(attraction)”3。保继刚和楚义芳称:“在大多数情况下,旅游吸引物是旅游资源的代名词,两者通用。”[70]p3林红和王湘则直截了当地说,“旅游吸引物”是国外旅游界通用语,“其意义相当于我国旅游界常用术语旅游资源”“比较科学和符合逻辑”[36]。是故,“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应系旅游吸引物的不同称谓,只是“旅游资源”用词带有时代烙印,反映了旅游开发的功用思维和迫切愿望4。厉新建等就认为:
在本意上,旅游资源就是旅游吸引物,只是后来的学者又引经据典地从“资源”的定义出发来界定旅游资源,从而使“旅游资源”名词这个外壳产生了不同的含义,造成了所谓的定义之争[39]。
概念是对象本质属性的反映[43]。“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界定与关系争论关乎两者到底是什么的本质属性与关系问题。诚如彭德成所言,如果“旅游资源”确“是个动态的概念”[67]——那么,新时期两者之属性与关系是否发生变化?
随着社会发展和大众旅游的深化,传统“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研究与认识正面临着来自理论内部和旅游实践的双重挑战。首先,“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作为“物”面临三重理论困境。其一,在新的“旅游时代”[71],“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虽对旅游者具有吸引力,但并不完全被旅游者直接消费,故有别于一般商品。那么,兩者之本质属性究竟是什么?是否仍然具有马克思所言物(商品)的属性?其二,如果具有该属性,两者又是如何被赋予社会意义的?从福柯话语实践(pratiques discursives)角度看,两者反映了“词”与“物”之间的何种关系?其三,旅游研究涉及关于属性的多种表述。例如,宋子千和黄远水认为“旅游资源具有吸引性、经济性、群体性、指向性、空间性等本质特性”[45];张立生把“旅游资源”的本质属性归纳为吸引性、潜在性、自然与人文性[43];邵祎认为“旅游”是“旅游资源”的属性,并派生出其目的性与时效性[40];王宁则概括了“旅游吸引物”包括客观属性、社会属性、象征属性在内的三重属性[51]。那么,“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是否具有多重属性或属性的多种维度?象征属性又是什么?因何而来,反映了何种本质或属性?
其次,从实践层面上看,一方面,“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面临着边界的混淆与盲目扩大而引发开发乱象与盲目开发;多年前,张凌云所批判旅游开发中普遍存在的“泛资源论”“唯资源论”[66] 在当下旅游实践中似乎依然存在。另一方面,一些具有突出吸引力的“旅游资源”却被熟视无睹。例如,福建厦门曾厝垵,一个没有任何“旅游资源”的“城中村”,在短短几年间一跃成为年接待游客近2000万、远超许多5A级旅游景区和世界遗产地的“最文艺渔村”。而且,“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的这两大实践问题突出地体现在当前如火如荼的乡村旅游实践中:“落后”之旅游乡村不知道究竟应该开发什么,而“先进”者则把几乎所有乡村事物不管可不可行都视为或开发成“旅游资源”。
显然,我们既需要在学理上回应当前“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的理论困惑,又应该在实践层面上反思其现实困境。对不同学科群体来说,同一个词有时表达不同意义并指称不同现象,但对理论建构有用的概念具有同一特征:让所有使用者都共享一个意义[72]p5-6。因此,重新探讨新时期“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的“共享意义”对旅游学科发展与建设尤显其学理价值;重新梳理“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之内涵,反思其属性,有助于“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回归本源,回归福柯所谓“物的秩序”[73] 而兼具理论意涵与现实意义。
基于上述学理思考,本文试图从边界与内涵比较入手,重新思考旅游吸引物之属性及其反映的旅游与社会的关系问题。
2 边界与内涵
概念指称现象并建构理论[72]p5。从概念入手有助于比较“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认识其本质属性。
2.1 “旅游吸引物”
“旅游吸引物”概念的早期典型以MacCannell、Alan Lew等为代表[4,6]。“旅游吸引物”,顾名思义,就是“具有吸引旅游者的独特的内在品质”的旅游点(tourist spots)[74];从本质上讲,“旅游吸引物包括吸引旅游者离开家到‘非家的地方旅游的所有要素” [6]。Lundberg则更为直接地指出:“旅游吸引物就是能够吸引旅游者的所有东西”[75]。当然,Lew的“所有要素”和Lundberg的“所有东西”均有宽泛之嫌;Lew的“旅游吸引物通常包括可用于观赏的景观、可供参与的活动和可供记忆的体验”[6],亦有商榷之处(因为旅游者在没有到过旅游地之前,记忆与体验无从谈起;到旅游地“体验”之后,其记忆亦应有清晰的指涉对象);但吸引力仍然是“旅游吸引物”研究的共识部分:“旅游吸引物”界定毫无例外地突出和强调所具有的吸引力,Lundberg的定义就简明扼要并突出地道破“旅游吸引物”的吸引力本质及其与旅游者之间的关系。因此,Leiper认为,“旅游吸引物”具有外显的吸引力和影响旅游行为的能力[5]。
需要注意的是,西方“旅游吸引物”的复数形式多数情况下已经超越了单纯“物”的维度而更多地指代“地”,意指景点、景区甚至“某个地方”(如前述Swarbrooke的概念)1;且因体制原因,单数之“旅游吸引物”与指代景区景点或旅游地之复数经常混用。
2.2 “旅游资源”
“旅游资源”应是国内最接近“旅游吸引物”的表达,概念众多且仍存争议。以国内旅游研究较具影响力的李天元、保继刚、谢彦君的相关界定为例。三者虽在研究内容上有所交叉,但很好地反映了“旅游资源”研究的经济学、地理学、综合性基础研究的三大取向。李天元和王连义认为:“凡是能够造就对旅游者具有吸引力环境的自然因素、社会因素或其他任何因素,都可构成旅游资源。”[32]1保继刚和楚义芳称:“旅游资源是指对旅游者具有吸引力的自然存在和历史文化遗产,以及直接用于旅游目的的人工创造物……可以是有具体形态的物质实体……也可以是不具有具体形态的文化因素。”[70]p72谢彦君提出:“旅游资源是指客观地存在于一定地域空间并因其所具有的愉悦价值而使旅游者为之向往的自然存在、历史文化遗产或社会现象。”[78]
从中可以看出,“旅游资源”定义尽管在吸引旅游者之“物”存在不同表述或争议,但同样都将“是否对旅游者具有吸引力,作为旅游资源的一个主要衡量标准”[30]p152。故上述“旅游资源”定义中,“吸引”“吸引力”均为其中的关键要素,谢彦君之“向往”同样是“吸引”的另一种表述。
2.3 旅游吸引物系统
由于吸引物之吸引力明确指向旅游者,且旅游吸引物很大程度上是因旅游者才被赋予价值或显现其价值的,故西方多把旅游吸引物视为包含复杂社会关系的吸引物系统而不仅仅是独立要素。旅游吸引物系统不仅有其组成部分,而且各组成部分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最早提出这种观点的MacCannell在《旅游者》一书中“把旅游吸引物定义为旅游者、景观(sight)和标志物(marker)三者之间的一种经验关系”[4]p41,即,旅游吸引物是由旅游者、景观、标志物(景观所具有的外显信息)3个部分构成的系统(图1)。
MacCannell所说的旅游活动主要是指观光(sightseeing),故其旅游吸引物系统之核心是可用来“观看”(seeing)的对象——景观(sight)。问题是,尽管观光是一种很普遍的旅游活动,但观光并非旅游本质,亦非旅游之全部。很多拥有众多旅游者的旅游地并没有突出的景观,而很多旅游者完成旅游活动却没有沉溺于观光。而且,正如Leiper所言,返回同一个地方进行年度度假的旅游者,通常在第一次旅程之后很少再有观光活动:观光对于首次到一个地方的游客来说才是重要的[5]。他因而认为MacCannell指向绝大多数观光行为的旅游吸引物系统并不能适用于所有旅游形式,故扬弃了MacCannell的观点,既接受其系统框架与标志物概念,又发展了标志物内涵,并且借用Gunn的“核心要素”(nucleus)概念[3],把MacCannell的景观(sight)替换为核心要素(核心吸引物),定义“旅游吸引物”为:“一个由旅游者(或人的要素)、核心要素和标志物(或信息要素)3个部分组成的系统。只有当这3个要素相互联结的时候,旅游吸引物才能最终形成。”图2中,Leiper特意说明旅游吸引物系统是如何运作的:旅游者从来不会被直接“吸引”“拉动”或“磁吸”,而是当旅游吸引物之标志物与旅游者需求正向相关时,旅游者才会产生体验核心吸引物及其标志物的旅游动机。
Leiper之旅游吸引物系统中,核心要素包括旅游地吸引旅游者关注或实际旅游的“几乎任何特征”:可能是MacCannell的景观,可能是某个事件或活动,可能是具有吸引力的某个人物或人群,可能是旅游目的地的其他任何事物(图3)。尽管这种界定有宽泛之嫌,但Leiper无疑拓宽了旅游吸引物范畴,使旅游吸引物的内涵与外延均得到扩展,为从社会整体角度理解旅游吸引物提供了新的思路。
需要说明的是,Goeldner与Ritchie把旅游吸引物视为“将旅游者带至某一目的地的吸引物的集合”[77]p175,似与上述旅游吸引物系统有相似之处。杨振之提出由旅游地资源、客源市场、旅游服务及其设施构成的“旅游资源系统”[35]并受到质疑。但论辩双方所言“旅游资源系统”与MacCannell和Leiper的旅游吸引物系统实有本质区别,故不能简单类比。
那么,“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到底有何关系?两者之本质区别或共性是什么?旅游吸引物究竟是“物”还是“系统”?如果是系统,又如何从“物”生成为“系统”?这些问题涉及对旅游吸引物属性的理解。那么,何谓“属性”?旅游吸引物又具有什么样的属性?
3 属性辨析
属性是事物性质与事物之间关系的统称,其中,本质属性决定一事物之所以成为该事物而区别于其他事物。
3.1 本质属性:从“旅游资源”到“旅游吸引物”
借助前述“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边界与内涵的简单比较,可以发现,对旅游者之吸引力是两者重叠的部分,故吸引力特性为其共性且核心指向均为吸引旅游者的“物”。就其核心内涵与对象物而言,“旅游资源”与“旅游吸引物”应为同义表达,是中西方旅游学界对同一事物的不同表述。
但是,“资源”本义是指埋藏在地下可供开发利用的自然矿产资源,后引申为具有经济价值、可供利用的一切自然与社会事物1。按资源本义和引申义理解,“旅游资源”不仅包括前述“自然存在”“历史文化遗产”“人工创造物”,还应包括一切能够用于开发、可资利用的社会因素(如旅游人力资源)。在此层面,“资源”具有超越“吸引物”的内涵与边界;吸引物仅为能够提供旅游发展的“资源”组成部分之一,是其中具有吸引力的“物”的部分。
“旅游资源”概念带有早期一些传统学科介入旅游研究的印痕,凸显了经济属性而具某种价值取向,应是特定时代背景的产物并反映旅游作为“事业”之重[79] 和发展旅游业的迫切心情。例如,李天元把“旅游资源”界定划分为需求与供给角度,直言“侧重于强调从需求角度出发對旅游资源”进行定义[69]p63,体现了明显的经济学取向。吴必虎则认为“旅游资源是一开放系统”,其“核心就是旅游产品,只要是具有开发为旅游产品的潜力的事象,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都可以被视为旅游资源”[30]p152 。在他看来,这样的理解“有利于旅游产品的开发”。而且,他不认同“旅游资源”的吸引力特性,原因是援引杨森林的两大理由:一是赌博、色情虽然对于旅游者具有吸引力,但暂时难以认同将其作为“旅游资源”;二是只有资源的品位对市场的吸引力达到一定的门槛,即开发后具有经济上的净收益,才能视为资源[80]。但是,吴必虎、杨森林均忽视了几个基本问题:一是旅游吸引物之吸引力特性是客观的,并不因社会之价值判断而消失或产生;二是以经济收益与旅游开发作为衡量旅游吸引物的标准混淆了旅游吸引物客观属性与经营管理之间的边界且带有明显的功利性2;三是那些违反主流价值观的“失范”的吸引物所产生的吸引力更应该引起学术关注;四是以简单粗暴的产品开发衡量吸引物,可能低估了吸引物的价值,并且限制了吸引物本身的创新可能与想象空间。例如,国家标准《旅游资源分类、调查与评价》(GBT18972-2003)划定8大类31亚类“旅游资源”,虽有其合理性(可操作)且为国内现行做法,但本身带有浓厚的“资源”观,从学术角度上看似未突出旅游吸引物的吸引力特性,甚至可能低估其吸引力、混淆其吸引力特性3。事实上,吸引旅游者旅游的因素可能无限丰富,而不仅仅囿于现有8大类。因此,旅游吸引物的认定主要从旅游动机而非旅游需求出发[45],不应以是否已成为旅游产品或被组合进旅游产品为标准,能不能被开发、能不能产生效益是属于旅游经济活动的开发利用问题,不应在旅游吸引物本质之研究范畴[39]。
申葆嘉和刘住其实已经敏锐地发现了“旅游资源”与“旅游吸引物”之间的本质差异,因此,尽管仍延用通行的“旅游资源”名称,但却明确指出“旅游资源”背后超越旅游吸引物所承载的“资源”特性:“对旅游资源宜从社会宏观角度作广义的理解,除直接作用于旅游者的吸引物这类核心资源外,还应该包括一切可为旅游活动正常运行提供满足需要的各种条件与因素,均构成了宏观意义上的旅游资源”[81] 。这里,申葆嘉和刘住所说的后一种“旅游资源”已经属于“资源”的引申义。李天元亦发现西方旅游学界的“旅游资源”(tourism resources)“实际上是指旅游业资源”,除包括作为旅游对象物的旅游吸引物之外,“还包括所有其他各种可为旅游业所使用的设施和条件”[69]p64。他认为“从长远的角度看,凡是对游客具有吸引力的事物,无论其经过开发与否,都应属于旅游资源的范畴”[69]p64,并强调“旅游资源的理论核心是吸引力因素”[69]p63。
总之,吸引力特性是判定旅游吸引物的基本判准,是区别于其他事物的内在规定与本质属性;如果不能吸引旅游者,旅游吸引物就无从谈起。正如张立生所言,吸引性表明了“旅游资源”的最本质内涵,是“旅游资源”的本质属性[43]。从名称与构词法角度看,“旅游吸引物”更关注作为旅游对象物之“物”的具象与实体,更强调“物”之吸引力特性、更突出“物”之本质;“旅游资源”则反映旅游吸引物之“物”的经济属性及其“利用”,而且,“资源”二字混用了资源本义和构词法(旅游业资源),容易造成对“旅游资源”的误解与开发乱象。对作为旅游吸引物与对象物之“旅游资源”的误解与争论,很大程度上源于对其吸引力属性的误判。因此,突出“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共有之吸引力特性的“共享意义”、采用“旅游吸引物”而非“旅游资源”之名,有助于回归吸引物之“物”的属性并突出其吸引力特性;关键是可以在吸引力本质属性层面上让不同者趋同,按福柯的话说,让物具有秩序[73];而且,更能彰显和反映吸引物与旅游者的關系及其隐藏的社会关系1。
3.2 多重属性
事物往往具有多方面属性。旅游吸引物及其系统的复杂性与多种维度,恰好折射出旅游吸引物的多重属性。首先,旅游吸引物本身及其系统中的核心要素,明确地表明了其“物”的本质和作为“物”的存在:景观、物体也好,人物、事件也罢,都只是旅游吸引物存在的不同形貌。因此,作为“物”的存在之旅游吸引物指涉其吸引力本体和旅游对象物,体现的是旅游吸引物的自然属性与客观属性,关乎旅游吸引物作为客观存在所内生的物质依托,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正如前述赌博、色情活动虽受到诟病但却有其客观吸引力,我们很难否认拉斯维加斯等作为旅游目的地的事实2。其次,旅游吸引物之吸引力并不纯粹来自其客观存在物,而是具有明确的指向性并与旅游者和标志物息息相关。而且,“旅游吸引物之所以能够吸引人,不是因为人们看到它之后才被吸引,而是在没有见到它之前就对其产生了渴望”[83]p1643。旅游吸引物系统中的旅游者,作为其吸引力的指向对象,表明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者的社会关系,体现的是旅游吸引物的社会属性。再次,标志物作为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者关系的重要介质,是拉动旅游者的重要驱动力和旅游吸引物吸引力的重要来源,体现的是旅游吸引物的符号属性。
那么,标志物(符号)扮演何种角色并如何发挥其作用?标志物被MacCannell简化为符号、被Leiper称为“信息”,两者异曲而同工。MacCannell是较早发现旅游吸引物所隐藏之符号功能并进行旅游吸引物符号学研究的开拓者和重要代表。他在旅游吸引物系统引入标志物后进行了语义的扩充而不再局限于传统旅游学领域中的景观附着物(如海报),以用来指称相关景观的任何信息;后又随信息载体的便携性发展,扩充到景观的信息载体。Leiper进一步强化标志物及其信息的重要性,不但认为每个旅游吸引物系统中至少有一个连接旅游者与核心要素的功能性标志信息,更明确指出,只有当旅游者的某个或某些需求与旅游吸引物之标志信息相契合时,旅游者才产生体验该旅游吸引物的动机,旅游吸引物之标志物才显现出其作用与效果[5]。简言之,标志物就是能够向旅游者传递核心吸引力的信息和信息载体。
得益于现代传媒通讯的发展,有关旅游目的地的图片、文字等信息早已通过电视、报纸、网站等媒介,充斥大众视野,让旅游者在亲身到达目的地之前就形成关于旅游吸引物的印象,从而有效激发旅游者的潜在动机。那些直接针对目标市场功能性表达的标志符号甚至支撑起旅游吸引物的核心要素。以美国爱荷华州加斯里县(Guthrie County)为例:该县一个旅游点仅为一小片野草地,但因为是电影《邦尼和克莱德》1中两位主角最后开枪决斗的片场,故受到精心宣传并得到旅游者追捧;失去这个关键信息的话,这片野草地与其他随处可见的草地无异,不可能成为人们特意旅游参观的景点[4]p113-114。加斯里县的个例既表明了标志物(符号)在旅游吸引物系统中的作用,又很好地说明标志物是如何发挥其作用的。
标志物还是理解与解码旅游吸引物社会属性与符号属性的关键因素。首先,旅游吸引物的吸引力并不仅仅来自核心要素,更来自标志物。对MacCannell和Leiper来说,旅游吸引物就是由一个个符号组成的,也就是说,每个景观、核心吸引物都有其对应的一个或系列标志物与符号组成。MacCannell援引美联社的一则报道:
一块不到一盎司的月石在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展览,引发42 195个游客——博物馆历史单天最大接待量——前往参观。“它看起来就像你能在中央公园随便捡到的东西一样(普通),”一个13岁男孩说道:“但是它太酷了,因为它来自月球。”[4]p113
这个报道很好地说明吸引旅游者到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并非“石头”本身,而是“来自月球”这一“符号”信息——石头背后的标志物。
其次,在景观社会和消费社会,标志物甚至可能比核心要素更为重要。景观社会中,“直接存在的一切全都转化为一个表象”[84]p3,因此,事物之使用价值失去其原有的重要性而被替换为抽象表征[84]p16-17;换言之,事物之符号意义重于事物本身[84]p6,或如费尔巴哈之“符号胜于物体”[84]p130。鲍德里亚则认为我们所进入之象征消费社会的特点之一是物进入消费领域并被消费品化,而消费的前提是物必须成为符号[85]。“要成为消费的对象,物品必须成为符号,也就是外在于一个它只作意义指涉的关系……它的意义,来自于它和所有其他的符号-物之间,抽象而系统性的关系”[85]p223。旅游吸引物因其标志物和符号功能,作为旅游活动中被旅游者消费的直接对象被消费品化;而且,几乎所有能进入旅游者视域、具有符号价值、能被消费(或按John Urry的话叫“凝视”)的任何事物(包括人)都可以成为旅游吸引物。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前文所述旅游吸引物的现实挑战,即,诸多无法想像的、超越传统理解的物品与现象在大众旅游背景下成为旅游吸引物。但是,物之被消费,“不是它的物质性,而是它的差异”[85]p223。符号化的核心即为差异化与个性化,“符号消费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差异性消费”[86],即消费不仅是纯粹的经济行为,更是以差异化符码为媒介的社会行为。符号消费与符号价值使差异化进入消费领域,并为差异化向文化资本的转化提供可能2。这是旅游吸引物走上“神坛”、最终被“神圣化”[4,7,87] 的原因之一。
再次,旅游吸引物之标志物是后天生成的,是社会赋予的。在旅游吸引物系统中,MacCannell反复强调景观与标志物之间“景观-标志物-景观”的转换过程。他的旅游吸引物符号实际是由作为“能指”的标志物和作为“所指”的景观组成的3。如果我们引入Ronald Barthes双层表意结构4对旅游吸引物符号的分析,就会发现,MacCannell所认为的标志物(如照片)作为旅游吸引物的能指指向其所指(即作为景观的埃菲尔铁塔),应该就是Ronald Barthes的第一层表意结构;而当埃菲尔铁塔在某些情况下转化为新的能指(标志物)、指向新的所指——作为景观的巴黎时,已经进入了表意结构的第二层面[52]。可见,第一层表意结构整体嵌入旅游吸引物系统的第二层表意结构中。如果还有其他层级表意结构的话,那么,旅游吸引物标志符号还将嵌入更高一层的表意结构中,从而形成层层相叠的旅游吸引物标志符号系统。
正是在这样的转换过程中,旅游吸引物实现了符号的转换、意义的生成与转移5,从而完成了其社会建构。其中,旅游吸引物承载着意义的“双重转移”:一是将社会世界中的神圣价值与理想在旅游客体符号化过程中转移到旅游吸引物中,使之成为承载某种神圣价值与理想的符号与象征;二是在旅游吸引物体验过程中,将旅游吸引物所代表的神圣价值与理想转移到旅游者身上[83]p168。前者涉及社会对旅游吸引物意义的集体建构,后者涉及的是旅游者对具有某种象征意义旅游吸引物的消费,某种程度上表达了对旅游吸引物符号及其反映和承载社会价值的认同。换言之,与其说旅游吸引物是一个客观实在物,勿宁说是一种社会建构系统,是核心要素(客观存在)和标志物(符号与社会建构)之间的一种相互关系(图4)。这应该就是MacCannell所说的“经验关系”。一方面,旅游吸引物之核心要素对旅游者产生直接吸引力;社会通过对核心要素的社会建构特别是符号化过程,使核心要素产生标志物并对旅游者产生强大的吸引力。另一方面,旅游者在核心要素和标志物的双重吸引下,通过对吸引物的旅游消费实现其价值转移,从而参与了旅游吸引物的社会建构。在“旅游者-吸引物”关系之中,尽管旅游者与旅游吸引物关系密切,但旅游者是施动者、吸引物是被动者,旅游者应是第一位的[91]。故引入旅游者、标志物的旅游吸引物系统本身就体现了一种强烈的社会关系乃至社会建构理念,而标志物是旅游吸引物实现从“物”向“系统”转变的关键一环。
进一步看,旅游吸引物是一種由社会“收集”和建构的产物,正如MacCannell所言:“(旅游)纪念品是由个体的观光者(旅游者)收集的,而景观(旅游吸引物)则是由整个社会‘收集的”[4]p42。社会对旅游吸引物之“收集”与建构主要通过符号价值的转换实现,其极致就是核心要素景观的“神圣化”。景观在“神圣化”过程中发展成为著名旅游吸引物乃至“必游”景点,并在社会集体“收集”中反映了社会对“景观”(旅游吸引物)的“膜拜”乃至“朝圣”1。此时的旅游吸引物就不仅仅指景观本身,更是一种符号表达,到某景观旅游即标榜了“我到过这个旅游地”“具有其道德结构,一种某些景点必须被观看的集体意识”[4]p42。这恰好吻合了消费社会消费本身成为一种符号与象征的另一特征[85,96-97]。从这个角度看,旅游吸引物还是社会关系与社会结构的一种特殊表达:即MacCannell所言旅游吸引物是旅游者、景观/景点和标志物三者之间的经验关系。换言之,旅游是一种社会结构的表达方式,“是一种表现社会差异化的仪式(斜体为原作者所加)”[4]p13。或如Guy E. Dobord所言,景观本质上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实质性表达”[84]p99。恐怕这应该才是MacCannell关于旅游吸引物符号属性及其蕴含深意的真正表达。
总之,就核心内涵而言,旅游吸引物的本质属性是吸引力特性;就构成而言,旅游吸引物作为旅游(消费)对象具有多重属性:兼具物的自然属性(客观属性)和社会属性,更具有不同于一般“物”的突出的符号属性。由于符号是由社会赋予之标志物产生的、符号化过程是社会建构的重要组成,故符号属性应该是旅游吸引物社会属性中突出的组成部分,在旅游吸引物中更为重要,也是社会属性的集中体现和社会建构的核心,应从属于社会属性,而非独立于社会属性。因此,王宁所提出旅游吸引物的客观属性、社会属性、象征属性有其道理与突出价值[51],但也许失之以精确性。
4 结论
旅游吸引物作为传统旅游研究之重地与老话题,在新时代、新时期面临来自理论与实践领域的新挑战。借助边界与内涵辨析,发现,“旅游吸引物”与“旅游资源”虽有所区别但又存在诸多重叠,吸引力特性是其共性和区别于其他事物的本质属性,两者就核心内涵与旅游对象物而言系不同语境下的同义表达,是旅游吸引物的不同称谓。从这个角度看,“旅游吸引物”确是“原初的概念,是分析的出发点”[38]。因此,采用“旅游吸引物”而非“旅游资源”名称能够回归旅游吸引物作为旅游对象物的本义、突出旅游吸引物之吸引力特性,从而有助于拓宽其边界、避免旅游开发乱象;而且还能够凝结旅游吸引物之“共享意义”,形成旅游学科的独有概念,从而促进旅游学科建设与发展。
旅游吸引物作为物特别是旅游对象物,尽管并非一定是旅游产品,不但具有多重属性,而且同样具有马克思所说物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由于旅游吸引物突出的象征意义与符号特性,其社会属性衍生出符号属性(王宁所言“象征属性”),且符号属性更为突出和重要,是社会属性的集中体现、旅游吸引物神圣化的重要源泉(原因)和社会建构的核心与基础。
从属性角度看,旅游吸引物既是“物”又是系统。“物”强调或反映的是旅游吸引物本体的客观属性;而旅游吸引物系统因反映核心吸引物与旅游者关系及其体现的社会关系,承载和反映的是旅游吸引物的社会属性,特别是涉及吸引物社会建构背后的符号属性。符号属性作为社会属性的重要组成直接促成了旅游吸引物的社会建构,使旅游吸引物具有强烈的标志色彩而成为旅游吸引物系统。
但是,社會现象就其本质而言都是历史的、事件之间的关系并不能从它们的过去和未来中被抽象出来[98],旅游吸引物之生产也与现代社会发展密不可分。此时,应该特别注意吸引物社会建构的现实条件与社会背景。现代社会对物品、消费对象符号意义与象征价值的需求,以及符号消费从物质消费领域到精神领域文化消费的扩展[85]p222-223,[86],使旅游吸引物契合现代消费需求、被赋予新的功能而成为一种重要的“资本”。旅游吸引物的这种“生产”,是伴随着对满足现代消费需求而对旅游吸引物及其吸引力的发现而进行的,并试图以“多样性、分裂性和异质性”取代曾经是现代主义和大众社会标志的同质化与标准化。因此,从学理上,旅游吸引物的消费与生产是可以被引导的;实践上,旅游吸引物也确实已经或正在被消费引导与社会建构。遗憾的是,这种替代与生产,最终也难逃它所期冀替代的同质化与标准化的巢臼;其神圣化亦难脱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批判的商品拜物教的痕迹。从这个意义上看,以符号属性为表征的旅游吸引物生产与社会建构,也不啻为现代社会的隐喻之一。
总之,旅游吸引物属性讨论,首先不能忽略旅游吸引物作为“物”的基本规定与内生属性,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理解旅游吸引物“吸引力”的来源与依据,并且拓宽关于吸引物边界与范畴的认识。同时,亦应不囿于吸引物作为“物”之客观属性(自然属性),而更应着眼于吸引物所反馈与折射之社会关系的理解,亦即对旅游吸引物之社会属性特别是符号属性的深入反思。这是理解旅游吸引物社会建构乃至商品化、神圣化的关键所在。唯如此,方能全面洞悉吸引物作为“物”之根本属性,并深入运用与创新旅游吸引物。故属性之辨有助于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重新认识旅游吸引物;对旅游学理论研究与旅游学科建设,乃至对未来旅游吸引物、旅游系统、旅游目的地发展都有不可低估的价值与作用。
致谢:尽管文中存有对先期研究的评论,但笔者深知研究有其特定时代背景。文章借以向勇于坚持基础理论研究的学界贤达致敬!同时感谢匿名审稿人的鼓励与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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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sting on the Attribute of Tourist Attractions
ZHANG Jinfu
(Department of Tourism, School of Management,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361005, China)
Abstract: Even though, tourism attractions play a fundamental role in the tourism system, it still confronts with semantic ambiguousness and dual challenges both from internal theoretical studies and external industrial practices. Based on a broad literature review and a comparison of boundary and connotation between western “tourist attractions” and Chinas “tourism resources”, this paper analyses the transformation of tourist attraction system, explores the meaning and social construction of tourist attractions, trying to reflect the attribute of tourist attractions and its functions in current tourism practice, in order to obtain insights into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tourist attractions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and society it reflects.
In terms of object and essential connotation, “tourism resources” and “tourist attractions” are different but synonymous expressions, with the common meaning that it attracts the tourist. Therefore, attractiveness is not only the basic criteria of tourist attraction, but also its innate nature and essential attribute that differs tourist attraction from other concepts. Simultaneously, tourist attractions have natural, societal and symbolic attributes, among which the symbolic attribute is the derivative attribute and the embodiment of societal attribute. It is also an important source (reason) of the sacredification and the basic foundation of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tourist attractions. Thus, the author suggests adopting the concept of “tourist attraction” instead of “tourism resource” for the return to the natural attribute and attractiveness of tourist attractions, and to highlight and demonstr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t attractions and tourists, and its inherent social relations.
Tourist attractions can be viewed both as “things” and systems. As “things”, they emphasize or reflect the natural or objective attribute of tourist attractions ontologically, while the tourist attractions system carries and reflects the societal attribute of tourist attractions, especially the symbolic attribute behind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tourist attractions, because it reflect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nucleus and the tourist, and the social relations embodied. A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societal attribute, symbolic attribute of tourist attraction directly promotes its social construction.
The attributes and social construction of tourist attractions have profound social context. The demand for symbolic meaning and value of things and consuming objects in modern society, as well as the expansion of symbolic consumption from the field of material consumption to spiritual and cultural consumption make tourist attractions in line with modern consuming demand and become an important “capital” with new functions. The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of tourist attractions, incorporated with the discovery and social construction of attractions which meet the needs of modern consumption, can thus be manipulated. Therefore, the production and social construction of tourist attractions characterized with symbolic attribute should be one of the metaphors of modern society.
Finally, the theoretical reflection on the boundary and attributes of tourist attraction, has both theoretical value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at the moment when tourism is sweeping the world. It should also be primary to protect the vernacular landscape in rural tourism.
Keywords: tourist attractions; tourism resources; attribute; symbol; social construction
[責任编辑:宋志伟;责任校对:王 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