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绝望水平现状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2020-07-01陈细秀金玉爱李苏霞张文姬
陈细秀,金玉爱,李苏霞,金 雪,张文姬
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浙江温州 325000
原发性肝癌是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我国是肝癌的高发国家,其发生率呈逐年上升趋势,已占全球发病率的54%[1]。由于肝癌起病比较隐匿,早期症状不明显,60%以上患者确诊时已是中晚期,并伴有肝内或其他部位转移症状,导致其治愈率低、病死率高[2]。晚期肝癌是指预期生命小于6个月的癌症患者,此阶段治疗较为复杂,患者可伴有腹水、癌痛、化疗不良反应等表现,导致患者出现焦虑、恐惧甚至绝望等不良心理反应[3]。绝望是一种心理异常状态,可对个人部分消极行为起到误导作用,本研究对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绝望现状进行调查,意在通过分析其影响因素,为进行积极干预提供理论依据。现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择在某三级甲等医院进行治疗的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符合原发性肝癌临床诊断与分期标准,确诊为原发性肝癌,巴塞罗那分类为D期[4];年龄≥18岁,意识清楚,无沟通认知障碍;知情同意,愿意参加本研究。排除标准:伴有其他重要脏器严重病变;伴有精神方面疾病;已出现意识不清。本研究已通过伦理委员会审批。横断面研究采用量表维度数的5~10倍计算样本量,本研究拟获取样本70~140例,考虑可能存在无效问卷并结合实际科室患者人数,共纳入112例。
1.2 研究方法
1.2.1调查工具
1.2.1.1 患者一般资料调查表
该调查表由研究者自行设计,主要用于调查患者的基本资料如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家庭月收入、费用支付方式、宗教信仰以及记录患者临床相关资料如自理能力、癌痛等,自理能力评分依据为Barthel指数量表[5]、癌痛判断依据为癌痛诊疗指南[6]。
1.2.1.2 贝克绝望量表(Beck Hopelessness Scale,BHS)
该量表包括对未来的感觉、动机的丧失和对未来的期望3个维度,共20个条目。每个条目可回答“是”或“否”,分别计1分或0分。量表得分范围为0~20分,得分越高,表示绝望程度越高。其中0~3分为正常,4~8分为轻度绝望,9~14分为中度绝望,15~20分为重度绝望。该量表的内容效度为0.91,Cronbach’sα为0.83[7]。
1.2.1.3 家庭关怀度指数问卷(Family Apgar Index)
该问卷包括适应度、合作度、成长度、情感度和亲密度5个维度,采用Likert 3级评分法,0~2分分别表示“几乎很少”“有时这样”以及“经常这样”。问卷总分0~10分,总分越高代表家庭关怀度越好,0~3分为家庭关怀度严重障碍,4~8分为家庭关怀度中度障碍,9~10分为家庭关怀度良好,该问卷具有良好的信效度[8]。
1.2.2调查方法
采用问卷调查法, 2019年4月在对上述肝癌患者进行出院随访调查时,征得患者知情同意后,向患者解释研究目的、问卷填写方法以及注意事项等。由患者单独完成问卷填写,对存在疑问或漏洞的内容及时核对纠正。本研究共发放问卷112份,回收有效问卷108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6.43%。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进行统计学分析,研究资料呈正态分布且满足方差齐性,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采用t检验或单因素方差分析,计数资料以率(%)表示,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多因素筛选则采用多元回归分析,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绝望水平及家庭关怀度现状
108例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BHS得分(11.06±3.24)分。其中正常25例(23.15%)、轻度绝望48例(44.44%)、中度绝望23例(21.30%)、重度绝望12例(11.11%)。患者家庭关怀度指数问卷平均得分(4.52±3.72)分,其中家庭关怀度良好35例(32.41%)、家庭关怀度中度障碍51例(47.22%)、家庭关怀度重度障碍22例(20.37%)。
2.2 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一般资料及BHS得分的单因素分析
单因素分析显示: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家庭月收入、宗教信仰、自理能力及癌痛是患者绝望水平的影响因素,见表1。
表1 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一般资料及BHS得分的单因素分析(n=108)
2.3 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绝望水平的多元回归分析
以患者绝望水平为因变量,将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0,高中及以上=1)、婚姻状况(未婚/离异/丧偶=0,已婚=1)、家庭月收入(<3 000元=0,3 000~5 000元=1,>5 000元=2)、宗教信仰(无=0,有=1)、自理能力(重度障碍=0,中度障碍=1,轻度障碍=2)、癌痛(持续=0,经常=1,有时=2)及家庭关怀度(家庭关怀度重度障碍=0,家庭关怀度中度障碍=1,家庭关怀度良好=2)7项单因素纳入进行多元回归分析,进入回归方程的因素为:家庭关怀度、文化程度、宗教信仰以及癌痛,见表2。
表2 患者绝望水平影响因素的多元回归分析(n=108)
3 讨论
3.1 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绝望水平较高
绝望是个体对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和希望,经历了很多次失败,产生的非常痛苦的感觉[9]。本研究结果显示,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BHS得分为(11.06±3.24)分,高于李巧艺等[10]研究中住院癌症患者绝望水平,可能与肝癌相对其他癌症治愈率较低有关,说明肝癌晚期患者绝望水平较高。对于肝癌晚期患者,大多已经历了手术、化疗甚至肝移植,不仅经济方面已承受较大的压力,其心理方面也经历焦虑、抑郁等负性心理体验,对于绝望水平较高的患者,在治疗阶段更易出现自杀行为。因此对于医护人员应密切关注患者绝望现状,积极对患者进行心理干预,必要时可请专业心理咨询师进行专业心理治疗[11]。
3.2 原发性肝癌晚期患者绝望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3.2.1家庭关怀度
本研究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家庭关怀度是肝癌晚期患者绝望水平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家庭关怀度越低,相对应患者的绝望水平越高。家庭关怀度是评价家庭功能的重要指标,包括了家庭给予患者物质、经济方面的帮助和精神方面的鼓励和支持[9]。本研究中肝癌晚期患者家庭关怀度良好仅占32.41%,大多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家庭关怀障碍,这一方面可能与患者治疗花费费用较多、家庭经济压力过大有关,另一方面与家庭成员大部分有其自身工作,而患者需长期照顾,时间及精力方面有限有关。而对于家庭关怀度较高的患者,家庭成员愿意向患者投入更多的感情、精力,患者得到充分关注、照顾,其绝望水平则显著降低[12]。这提示临床医护人员应通过各种积极方式提高患者家庭关怀度,如开展患者家属照顾健康教育讲座,指导患者家属如何更好的进行晚期照护、如何合理分配自身时间等。
3.2.2文化程度
对于肝癌晚期患者,文化程度是患者绝望水平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文化程度越高的患者,其绝望水平越低。文化程度是个人对事物的看法及观点的重要影响因素,文化程度较高的患者能够更加全面客观的了解疾病的发生、治疗、相关并发症等,在癌症晚期阶段,能够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在出现化疗不良反应、失眠等问题时,愿意寻求医护人员的帮助,采取积极有效的手段,同时可以利用网络、媒体等资源获取疾病照顾相关知识,因此其绝望水平较低。而对于文化程度较低的患者,往往受传统观念制约,不愿提及自身疾病,部分患者甚至受封建迷信思想的影响,采用迷信方式治疗疾病,延误治疗甚至加重病情,导致其绝望水平更高[13]。因此,医护人员在进行健康教育时,应详细了解患者文化程度,根据不同文化水平给予针对性、个性化的健康教育,特别是对于文化程度较低的患者应采用通俗易懂、图文并茂的方式进行健康宣教,从而提高患者应对能力,减轻其绝望水平。
3.2.3宗教信仰
本研究结果显示,宗教信仰是肝癌晚期患者绝望水平的主要影响因素之一,宗教信仰与患者绝望水平分值呈负相关,与余淑炬等[14]研究结果较为一致。宗教信仰作为一种信奉某种特定宗教的人群对其所信仰的神圣对象由崇拜认同而产生的坚定不移的信念及全身心的皈依,与临终关怀有密切的关系[15]。本研究人群中,多数患者宗教信仰以基督教、佛教为主,部分患者是患癌后信奉宗教,对于有宗教信仰的人群,在疾病晚期接受治疗时可能包容性更大,更愿意配合医护人员进行相关治疗,同时患者由于具有某种信仰,更加能够坦然的接受死亡相关问题,愿意在教友、家人的陪伴下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护理工作者应给予患者正确引导,使得宗教信仰在患者治疗中起积极正向作用。
3.2.4癌痛
癌痛是肝癌晚期患者常见的症状之一,癌痛程度越高,绝望水平越高。对于大部分患者,晚期癌痛通过常规的药物治疗无法达到完全控制,从而引起患者生理以及心理方面持续应激,导致患者产生情绪不断恶化,出现绝望心理,这与傅亚萍等[16]研究结果一致。针对此种情况,护理人员应严格按照世界卫生组织(WHO)制定的癌痛三阶梯给药,及时观察患者止痛效果,配合医生进行止痛方案调整。同时,可通过按摩、倾听、转移患者注意力以及穴位按摩等非药物方式,一定程度缓解患者疼痛程度,从而降低患者绝望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