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历史教学中的“历史假设”

2020-06-27许治和

考试周刊 2020年53期

摘要：在历史教学中，“历史假设”可以作为一种历史课堂教学方法，通过对各种历史条件的再认识，弥补实证方法、抽象思维方法的不足。“历史假设”可以增强学生的历史学习兴趣，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

关键词：历史教学;历史假设;意义

一、 “历史假设”的含义

“假设”是历史教学中常用的手段之一，隶属科学范畴的历史科学自然可以使用之，在历史教学中当然也可以使用。那么什么是“历史假设”呢？准确地说应该称之为历史假设法。这种方法是对历史的实际进程提出一种假设，是在历史现实之外并置一个历史图景。通过假设的虚构图景，检视现实的历史进程为何如此，各种历史条件如何起着作用。其分析过程是从要回答的问题反向推溯寻找事件的原因，在寻找的过程中间接得出真正的结论。它是通过一种反思，反面的回答事实问题，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图景”来回答“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图景”。社会现象总是由很多因素共同促成的，在寻找各种因素的诸多方法中，“历史假设”是一种常用的方法。假设法的答案是虚设的，但原因却是要在已发生的事实中寻找，在寻找的过程中间接得出真正的结论，从而加深对真实历史的认识。

“历史假设”不是对实际历史进程的挑战，更不是否定它。历史真实不能改变，过去的都已成型，历史假设以此作为自身存在的前提。假设出来的图景仅仅是提供一种教学意义上的比较的可能。这种可能使教师从已存在的事实囚笼中摆脱出来。它不企图在本体论上能做什么，它只强调提供一种可能的视角。“历史假设”的真正结论不是根据假设推出的结论，这个结论根本无法证实。正如丹尼尔·贝尔在《后工业社会的来临》中提过的一个例子。在法国大革命中，“如果法国的立宪议会在第戎，而不是在凡尔赛，法国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呢，显然，所有这些‘如果的问题都是无法作答的，但是，系统阐述这些问题使学生看到了可供选择的其他变量的可能性。”“历史假设”试图做到的就是，它的分析过程将揭示出已发生事件的意义及更多的影响因素。

二、 “历史假设”的可能性与必要性

历史教学虽然是一门学科，但与自然学科不同的是，历史教学决定了历史老师对以往发生的历史的事件，无法采用自然科学所采用的实验研究方法，在传统的历史教学中，目前所采用的方法有描述法、讲解法、谈话法、教具演示、放映幻灯电影、参观访问等。这些方法当然很重要，也起了重要的作用，但是也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历史老师不可能回到过去或者重演历史，只能回顾已经发生的事情。因自身原因，存在许多弊端，主要有如下原因：

其一，“事后观察”导致历史老师知道历史的事实，就很容易将某些发生了的事情当成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虽然任何历史事件结局的最终生成是唯一的，但这个唯一结局在最初并不是唯一的可能性，历史事件在最终成为完成的事实之前，不可避免地存在多种可能性，这些可能性的每一种在一定时间内都是一种客观存在，都可能在一定条件下促使历史事件向有利于自己的一方变化。而传统的研究方法是从事件结果出发，寻找其出现的合理性与必然性，不做假设，认为只是一种单线的原因导致结果的出现。用这种预设结果的眼光回顾历史，最终会陷入目的论和宿命论的泥坑，从而相信历史进程是按部就班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好像被安排好了一切一样，如康德所云：“人类的历史大体上可以看作是大自然的一项隐蔽计划的实现。”

如上所述，历史事实与历史假设的关系是“一”与“多”的关系，而一旦历史成为事实，原本可能的“多”就让事实的“一”代替了。当学生怀着揭示历史规律的愿望试图揭示历史事实内在的因果联系时，其由过去完成时的视角所决定的由果溯因反推所得出的势必是已然事实之间的单一因果联系链条。本来，因果并非必然，事出有因不等于事出必然，有多种可能性构成的，其中的某些偶然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甚至起了重要的作用有时它甚至是某种偶然性造成的结果。对此，在李宗桂的《现代人与历史的现代解释》一书中可得到某种印证。因此，假设每一种曾是客观存在的可能性，并非臆造和虚构历史，而仅指其最终并未实现为确定事实。舍去其中任何一个方面，我们所获得的都不可能是完整的历史真实。

其二，事后时代的变化以及历史老师的自身局限性也会影响学生对历史真实的认识。由于过去某一事件的意义总是部分地依赖后来的事件，后来的发展会使该事件在一连串的事件序列中的意义不断变化，对历史的解释也随之变化。例如洋务运动，由于20世纪80年代的改革开放，50年代对它的解释就与80年代不同。可见，历史是“活着的过去”，今天由昨天而来，今天里面包含了昨天，明天亦复如此。“现在”不断地走入“将来”，“过去”的后果也在不断地变化。这反过来影响着学生对“过去”历史事实的认知。

历史老师也有自身的局限性。历史老师作为独立的个体难免有自己的倾向和偏见，未必是中立的观众。历史老师不可避免受时代的影响，受多种等因素的制约，而导致刻意的捏造虚构和无意的偏失误漏。这时，历史教学就变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三、 “历史假设”的适用范围

“历史假设”作为一种经验的或实验科学的方法，本质上是一种形式逻辑的方法。它同形式逻辑的其他方法，推理形式一样，也是有其固有的认识上的局限性的，它只是引导学生获得真理性知识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因而，它也不可能在历史教学过程中都绝对适用。

朱宗震认为：“在史学研究中运用假设作为一种参考系统来思考和理解历史运动的轨迹和规律当然也是无可厚非的。”叶险明则从历史本体论、方法论和认识论的角度对历史能否应用假设做了区分。他认为，“在历史本体论的角度看，历史事实及其发展过程是不能假设的。而在历史老师的历史课堂教学中，是可以使用历史假设研究方法的。”

從以上说法来看，虽各有侧重，但学者们也基本达成共识，即把史学的假设与想象严格地限定于历史的认识与研究方法两个层面，虽然历史事实没办法改变，但建立在历史事实上的严肃假设方法是可取的，也是必要的。

四、 “历史假设”的意义

（一）历史教学意义

在历史教学中引入“历史假设”的方法，首先具有积极的历史意义。一方面，开拓了历史教学的新方法新手段，它有利于克服历史教学中的宿命论气息，克服某些武断的说法。历史事实虽然是既成的东西，但它并不是前人无可奈何的命运，不是外在于人、凌驾于人的宿命的力量。历史之所以这个样子，是历史当事人选择、行为甚至错误的结果，它完全可以是另一番样子。“历史假设”这一研究方法为历史教学引人想象创造了可能，它允许历史老师和学生展开合理的历史想象，允许发散的历史思维，允许批判实际，脱离实际，超越既成的历史，把它想成另一番景象。“历史学欲获得更加开阔的视野，需要走出单一的‘回顾性分析，回到尚未实现的当事人的境遇中去，从过去的某一时点出发，进行‘前瞻性分析”“一个研究古代帝王敕令的历史老师，必须设想皇帝所试图面对的局面。……于是，就好像他自己面临的局面一样”在这里，对某些未发生的事情进行合理的假设，能更好地了解已经发生的事情。

另一方面，在历史课堂取向上看，“假设”更多体现的是一种史学反思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我们对历史发展过程的认知和理解。正如郭双林所言：“倘若我们能把学术研究的触角有意识地伸向这个领域，解释这些历史发展的可能性为什么没有成为历史现实的原因，不仅可以拓宽历史教学的领域，而且可以进一步揭示诸多历史表象背后的深层意义，加深对历史复杂性、曲折性的认识。”

（二）现实意义

中国史学始终保持着经世致用的传统，历史教学从来没有脱离现实，总是和现实息息相关。研究历史就是要了解过去、把握现在、指导将来，即历史教学必须对历史事实做出分析和评价，从而总结经验教训，为学生的发展和实践提供借鉴，达到以史为鉴、资政育人的目的。“历史假设”方法的运用，使历史教学有了探索思辨的空间，同时也具有深刻的现实社会意义，正如范文澜在论及太平天国时，指出“太平军无论北征、西征、东征，如果和当地起义民众合作，将获得极大的助力”，历史可能会向一个不同方向发展。这极大地增强了历史教学对于现实的资鉴意义。当“历史假设”运用到通过横向地与其他民族、国家比较时，能更好地发现我们的某些历史遗憾与悲剧。使我们深入反思历史，总结其中的教训，并努力以此为鉴，这样“历史假设”将会突出历史的当代价值，昭示当代的历史意义。

五、总结

以上介绍了“历史假设”这一历史教学的方法，“历史假设”在历史教学中确实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是，看待“历史假设”不能由此进入另一极端，即滥用假设。“历史假设”并非天马行空式的艺术想象，它必须建立在已然历史事实与我们关于一般历史法则的认识的基础上。历史假设有助于学生开放思维，扩展视野，帮助学生揭示历史本质。它是一种对历史的想象力，以图避免由历史的实际进程造成的偏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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