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去哪儿了?
2020-06-24田希城程琳钦
田希城 程琳钦
2019年12月,奉节县教师研修中心举行小学语文统编教材六年级上册第八单元的《少年闰土》同课异构研讨活动。
上完一节课后,我(田希城)叫住了两位学生,问:“这节课,你收获了什么?”学生说:“闰土是一位见多识广的少年,他知道很多新鲜事,有雪地捕鸟、看瓜刺猹、海边拾贝、看跳鱼儿……”另一位学生补充说:“闰土的生活丰富多彩,文中的‘我,孤陋寡闻,犹如井底之蛙,非常向往农村生活。”这两位学生学得很扎实,课上,老师就这么讲的。
另一節课后,我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学生的回答类似,因为另一位老师,也是聚焦在闰土的形象上。
“‘鲁迅上哪儿去了?”我问一同听课的程琳钦老师。
程老师又问我:“老师的课,是不是上错了?”
我接着问:“如果上错了,那么错在哪里?”
在相互追问中,我们都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程老师打破了沉思的宁静:“第八单元是走进鲁迅单元,编者企图通过两篇鲁迅写的文章《少年闰土》《好的故事》,以及两篇别人写鲁迅的文章《我的伯父鲁迅先生》《有的人》,多角度呈现鲁迅。可是,两位教师都把《少年闰土》上成了闰土人物形象的分析课。一位通过梳理文中描写的新鲜事,抓住闰土的动作、外貌,让学生感受人物形象。另一位,借助《故乡》的写作背景以及片段,深挖闰土形象,讲出了闰土是‘广大的劳动人民、童年纯真宝贵的友谊、高墙之外的世界的代表。”
我说:“是啊,本单元明明是‘走进鲁迅,但是‘鲁迅在这两堂课上缺席了,他上哪儿去了?《我的伯父鲁迅先生》《有的人》,很明显是在写鲁迅,即便是写到了其他人,还是在写鲁迅。老师,很容易读出鲁迅,也很容易教出鲁迅。可是这篇呢?”
程老师暂时打消了我的疑惑:“这个问题,我们先不用着急,等他们说完课后,再做判断也不迟。”
其实,她想听一下这篇课文的教学目标,是否涉及鲁迅。在说课过程中,没有一位教师谈到关于鲁迅的教学,大都是在谈如何分析闰土的形象,这令人很失望。
我们拿出教材,重新研读,重点审视了课后三道习题,最后把目光聚焦到第三题——“读句子,注意加点的部分,说说从中感受到‘我怎样的内心世界。”这是唯一一个聚焦到“我”身上的问题。虽然文章中的“我”不是鲁迅,但鲁迅却是“我”的原型。
此时,我恍然大悟,发现了端倪,但不知如何去突破。
程老师指着那道习题说:“你瞧,我们可以从这道习题中寻求突破。”
我再次细渎那道题,感觉有点眉目,便把自己的思考说了出来:“上课的教师只是分析了闰土的形象,没有往前继续行走。闰土的形象是要分析的,分析完后,抓住文中含有‘并不知道‘也没有知道‘素不知道‘所不知道的关键语句,通过对比阅读,才能走进‘我的内心世界,体会出‘我的孤陋寡闻,感受到‘我对丰富多彩的农村生活的向往。”
程老师认同我的分析:“对啊。这样,就不再只是读闰土了,还读到了‘我。”
我疑惑地说:“‘鲁迅还没出现。这是一篇用第一人称写的小说,虽然文中‘我的思想感情真实地反映了鲁迅的思想感情,但文中的‘我不是鲁迅。教学还需要继续往前推进,让‘鲁迅在课堂上出现。如何推进呢?”
程老师建议把这样一个问题抛给学生:“他们长大以后变成了什么样?答案就在《故乡》这篇文章中,你们自己找来读一读。”——利用学生的好奇心,引导他们查找并阅读《故乡》这篇文章。通过资料的阅读,教师让学生感受“成年闰土”与“少年闰土”形象的巨大差距,进而引导学生体会鲁迅通过《故乡》,表达自己对劳动人民的同情以及对现实的不满和改造旧社会、创造新生活的强烈愿望。
我半开玩笑地说:“这样,‘鲁迅就出现在了课堂上,但只露出了半边脸,还没有完整地出现。”
程老师说:“此时,教师要给学生出示《故乡》的创作背景,引导学生阅读单元导语页中对鲁迅的介绍,或者补充鲁迅的相关材料,让学生对鲁迅的文学成就以及思想,有初步感受。”
我笑着说:“这样,就从少年闰土走到了‘我,又从‘我走到了‘鲁迅。‘鲁迅就出现在了课堂上。”
我们从单元主题聊起,聊每篇课文,聊课后习题,聊着聊着,“鲁迅”被我们“聊”出来了。
(田希城,山东省滨州市滨城区第五中学小学部,256600;程琳钦,重庆市奉节县教师研修中心,404611)
责任编辑:石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