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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
——基于空间计量模型的实证分析

2020-06-18孙文远

人口与经济 2020年3期
关键词:就业结构规制劳动力

孙文远,周 寒

(南京审计大学 经济学院,江苏 南京 211815)

一、 引言

自20世纪70年代末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一直保持在较高水平,社会先进生产力得到较大发展,我国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完成了由封闭落后的农业国向开放富强的工业化国家的历史性转变,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人均收入水平得到大幅度提升,现已跻身于世界中高收入经济体行列。然而,这种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方式虽然为中国带来了GDP的高速增长,但同时也带来了生态环境破坏、资源配置效率低下、供给侧结构性失衡、环境污染等问题,其中环境污染问题尤为严重。近年来,各种重大环境污染事件频发,比如2009年发生的湖南浏阳镉污染事件。长沙湘和化工厂未经审批建设了炼铟生产线,并长期排放工业废物,导致大面积的镉污染,致使植被大片枯死,附近村民的健康受到严重损害,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损害了地方政府的形象。环境问题已经严重阻碍了我国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

近年来,随着环境污染对我国经济发展和人们生活产生的影响愈加严重,环境问题已经成为国家和大众关注的热点问题。对此,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纷纷采取相应的措施来应对环境污染带来的危害,大力进行污染治理投资,颁布排污标准条例和相应的处罚办法,提高排污监管力度,鼓励环保产业的发展,逐步提高环境规制强度。由图1我们可以发现自2006年开始,我国的工业废水、工业固体废物以及工业废气二氧化硫的排放量呈逐年递减的趋势,这表明企业环保意识的觉醒以及相应的环境规制政策都得到了有效落实。但就目前来看,虽然各项污染物的排放量在逐年递减,但是排放总量仍维持在较高水平,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指出“从总体上看,我国生态环境质量持续好转,出现了稳中向好趋势,但成效并不稳固”,这也说明了中国在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方面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图1 2000—2015年中国工业污染排放变化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

环境规制在改善环境质量和促进经济增长的同时,对就业的影响不容小觑。由于环境规制的主要对象是污染型企业,且从劳动力就业市场的角度来看,工业部门尤其是重污染行业的就业数量在就业结构中占有较大比重[1],而对属于污染行业里的企业进行整治和监管势必会影响到企业对劳动力的需求,从而对劳动力的就业产生较大影响。对此,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指出要“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并且在政府“十三五”规划中提出要实现“加快改善生态环境”与“实施就业优先战略”的战略目标。在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下,如何实现环境保护和充分就业的“双重红利”是国家经济发展的重点和难点。目前研究环境规制和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文献比较多,而研究环境规制的就业效应的文献在近几年也略有几篇,但是研究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文献却比较少。就业问题一直是中国放在首位亟待解决的问题,再加上最近几年出现的“用工荒”、“结构性失业”等问题,仅仅集中于就业规模的研究并不能有效解决当前社会中存在的种种就业问题,我国的劳动力就业结构中存在的问题更加严重。而且,由于各地区政府之间存在着策略性互动关系,政府会根据各地区的实际情况采取不同的策略,制定不同强度的环境规制水平,这影响了各地区对劳动力的需求和再配置情况,进而改变了各地区的就业结构。因此,本文将基于省际面板数据构建空间计量模型来研究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旨在探究在当前大力推行环境规制的背景下,各地区就业结构的变动情况以及本地区的环境规制对其他地区就业结构产生的空间外溢效应。

二、 文献综述

1.基于一般分析视角下的环境规制对就业影响的研究现状

目前国内外关于环境规制对就业的影响研究已经有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但是由于国内有关研究起步较晚,因此早期的大多数研究主要是以发达国家为背景进行的,直到最近几年国内的相关研究文献才逐渐增多。纵观国内外的研究文献,可以发现环境规制主要是通过成本效应、要素替代效应和创新补偿效应等多重影响机制综合作用于就业,目前有关环境规制和就业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行业和作用机制这两个层面。

劳动力流动使得各行业之间具有联动效应,这种联动效应使得环境规制对就业的影响因行业的不同而有所区别[2-3],有的行业实施环境规制会促进就业,但有的行业则对其并不敏感,甚至会抑制就业。对此,部分学者依据行业的标准分类进行了一系列实证分析,探讨环境规制在不同行业中实施对行业就业的影响效果。戈隆巴克和拉克内鲁德(Golombek & Raknerud)发现环境规制能正向促进钢铁和造纸行业的劳动力就业[4]。同样,摩根斯顿和皮兹(Morgenstern & Pizer)指出虽然环境规制会使企业环境支出增加,抑制了劳动力就业,但对于造纸、石油、塑料和钢铁行业来讲,较强的环境规制反而能正向促进就业[5]。还有学者按照污染密集度对行业进行分类,研究环境规制在污染密集度不同的行业中实施会对就业产生的影响效应。如李梦洁发现污染密集度不同的行业受环境规制影响的程度不同,重中度污染行业就业受环境规制影响较大,而轻度污染行业就业对其并不敏感[6]。哈福斯特(Hafstead)等指出污染税的征收对污染密集度较低的行业就业具有正向效应[7]。陈媛媛通过实证分析得出了环境规制对污染密集度较高的重化工行业带来的就业创造更大的结论[8],而秦楠等基于改进的熵值法分析发现在重度污染行业中,两者呈“U”型关系,而在中度和轻度污染行业里则呈倒“U”型关系[9],这与前述的结论又存在不同,这主要是由于学者们选取的数据和分类的指标不同导致的。有少部分学者按照诸如产业、技术含量等其他标准对行业进行归类划分展开研究,比如娄昌龙和冉茂盛按照产业标准对行业进行归类,发现环境规制和就业在第一产业和部分第二产业的行业中表现出反向联动效应,而在其他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行业中表现出同向联动效应,存在环境与就业的双重红利[10]。李梦洁按照技术含量来划分行业,发现环境规制对高中低技术行业的就业影响均呈现出“U”型关系[6]。

从作用机制方面来看,环境规制和就业之间并不是单纯的线性关系,而且随着环境规制的推行和实施,其对就业的影响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对于追求利润最大化的企业来说,环境规制会增加生产成本削弱企业竞争优势,使得企业缩减生产规模,进而导致企业吸纳劳动力的能力下降,对劳动力就业产生一定的抑制作用[11]。但是增加环保行业的投资则会有利于就业的增长,这主要是由于存在“要素替代效应”,即环境规制实施所带来的污染成本上升会使得企业使用更多的劳动力来代替环境资源,因此对就业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12]。而夏默(Shimer)则认为环境规制对就业同时具有替代效应和规模效应,就业的增加与否主要取决于劳动力与污染能源投入品之间替代率的高低。只有当劳动力与污染能源投入品的替代率较高时,才会导致就业增加[13]。以上都是以发达国家为背景进行的研究,国内关于环境规制对就业的作用机制方面的研究文献比较少,大部分学者是通过构建VAR模型[1,14]、CGE模型[15]、门槛回归模型[16]等来研究环境规制对就业的作用机制,还有部分学者是针对某一特定环境规制政策展开研究,但由于各自选取的指标、数据和方法不同而尚未得出统一的结论,有学者认为环境规制具有就业损失效应,实施环境规制会显著抑制就业[15,17],但也有部分学者对此持反对意见,认为环境规制具有就业创造效应[18],应当积极实施环境规制政策来实现环保和就业的双重红利。对此,有学者指出环境和就业之间存在互补关系,环境规制在造成就业损失的同时也产生了就业创造,但两者的总效应是正向的,即创造了更多的就业[19]。少部分学者通过实证分析发现环境规制和就业之间存在着非线性关系。闫文娟等发现环境规制和就业之间存在门槛效应,当纳入产业结构为门限变量时,环境规制对就业的影响在门限变量超过特定门限值时,会由负向抑制转变为正向促进[16]。而李梦洁和杜威剑发现了环境规制与就业之间呈“U”型关系,即跨过了“U”型曲线的拐点就可以实现环境规制与就业的双重红利[20]。

2.基于结构和空间视角下的环境规制对就业影响的研究现状

近年来,有小部分学者跳出就业数量变动的研究范畴,转而研究环境规制和就业结构之间的关系,由于受到相关指标测度的有效性和数据可得性的限制,目前有关环境规制和就业结构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研究就业的技能结构上,学者们从就业的技能结构角度出发来研究环境规制对异质性劳动力就业的影响路径,进而分析两者之间的作用机制。李珊珊按受教育程度对劳动力进行分类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对不同类型劳动力的就业影响效果具有差异性[21];穆怀中等研究发现环境规制会增加对高技能和低技能农民工就业需求而减少中技能农民工就业需求,进而产生农民工就业“极化”现象[22];李珊珊还指出在高污染工业中,环境规制会对就业的技能结构升级起到先促进后抑制的作用[23]。

当前研究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空间溢出效应的文献并不多,由于不同地区的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各不相同以及劳动力的跨区域流动,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空间溢出效应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重点问题。卡恩(Kahn)等指出征收碳税会导致加利福尼亚地区出现轻微的失业现象,而在美国东北部则会造成严重的就业损失,这表明在不同地区即使实施同样的环境规制,其产生的影响也不尽相同[24]。王勇等运用SDM模型实证分析了省际环境规制竞争对污染密集型行业劳动力需求溢出的影响,发现省份间存在显著的一致性环境规制竞争特征,邻近地区一致性的环境规制竞争策略会在整体上对本地区污染密集型行业的劳动力需求产生负向的空间溢出效应,但作者没有深入探究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1]。赵君虽然从就业结构异质性视角研究了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但是并没有考虑到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空间外溢效应[25]。

3.文献述评

近年来,随着我国环境和就业问题的逐步凸显,针对环境规制与就业关系进行研究的文献已经逐渐增多,不少学者在该领域进行了深入研究,但绝大多数研究侧重于研究环境规制对就业的规模效应的影响,忽略了对就业结构问题进行研究,而研究就业的结构问题更容易找出当前亟待解决的就业问题的本质所在。目前该领域的研究缺失主要是由于关键数据的可得性较差,没有统一或规范的衡量标准,导致难以有效地衡量就业结构。当前普遍是用劳动力的受教育程度来衡量劳动力异质性,进而对劳动力进行划分,计算出相应的就业结构指标。本文拟采用该方法来衡量各省的就业结构,从而探究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效果。同时,考虑到当前研究环境规制的空间外溢效应的文献较少,且存在研究数据更新不足、方法与研究内容不匹配等问题,因此,本文为了弥补前述研究所存在的缺陷和空白,基于2006—2016年的省际面板数据使用空间自回归模型和空间杜宾模型来实证分析各地区环境规制的实施对就业结构的影响,识别各地区的环境规制的竞争策略,并据此研究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空间外溢效应。

三、 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影响的机制分析

早期由于人们对环境资源的认识不足,这种尚未被市场所覆盖和进行产权界定的环境资源,并没有被当作一种生产要素投入被纳入生产成本当中。企业为追求自身利润最大化,通过竞争性地使用这种零价格制度的环境资源来增加盈利,并且将环境成本转嫁到他人身上,并不对其产生的环境污染作出补偿,从而导致在环境资源的生产和消费中出现了私人成本和社会成本、私人收益和社会收益不一致的情况。这种情况的产生使得环境污染具有较强的外部不经济性,这种外部不经济性会提高社会成本,损害社会的整体福利[26]。近年来,环境污染对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产生的影响愈加严重,为了解决这种负外部性所造成的种种问题,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有关环境保护的政策和措施来对环境污染实施管制,包括对企业征收排污税、发放碳排放经营许可证等措施。由于企业是环境规制针对的主要对象,因此环境规制的实施会对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产生影响,进而影响劳动力的就业规模和地区的就业结构。

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存在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两种影响。所谓的直接效应是指当地政府通过实施环境规制对本地就业结构产生的直接影响,主要是通过成本效应、创新补偿效应和要素替代效应这三种途径作用于就业结构。依据成本假说可知,环境规制的实施会促使企业购买大量治污设备或者雇佣大量的技术人员来治理污染,从而增加了企业的生产运营成本[25],单位产品生产的边际成本上升,企业为追求利润最大化会选择缩减生产规模,减少生产要素的投入与使用,降低低技能的生产型劳动力雇佣,进而促使就业结构向高技能化方向发展。因此,环境规制的成本效应对就业结构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

环境规制是政府进行污染治理的一种强制性手段,而企业则是政府施行环境规制的主要对象。短期内企业会由于环境规制导致的生产成本上升而采取缩减规模、降低低技能劳动力雇佣等措施来进行应对,但是从长期来看,环境规制能够倒逼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即采用清洁技术进行生产,从源头进行污染治理,减少各项污染的排放量,这种创新补偿效应会使得企业加大对清洁技术的研发和投入,雇佣更多的高技能人员参与到技术研发、技术实施和技术维修等环节,进而提升本地区高技能劳动力所占比重,促进地区的就业结构优化升级。同样,根据要素替代效应可知,随着环境规制的实施,企业开始对污染进行大规模治理,并逐步使用清洁型技术进行生产,这使得企业会使用技术型劳动力来替代其他诸如燃料、物质资料等污染要素的投入,从而会对地区就业结构优化升级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

结合上述有关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直接效应的分析,发现不论环境规制通过哪种途径作用于就业结构,都能够促进就业结构向高级化方向转变。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环境规制的直接效应对就业结构具有正向促进作用,环境规制可以通过成本效应、创新补偿效应和要素替代效应这三种途径来促使本地区就业结构的高级化,从而有助于地方政府实现环境保护和就业结构高级化的双重红利。

环境规制的间接效应是指由于地方政府之间存在策略性互动行为,一个地区的环境规制可能会对其他地区环境规制的制定产生影响,进而影响其他地区的就业结构,这种间接效应也就是环境规制的空间溢出效应。这种间接效应对就业结构的影响主要取决于地方政府之间选择哪种互动型策略,主要包括逐顶竞争策略、逐底竞争策略和差异化竞争策略。

当地方政府之间选择逐顶竞争策略或逐底竞争策略时,即本地政府和其他地方政府的环境规制强度同向变动,这并不会促使劳动力和污染密集型企业发生大规模的跨界流动和投资,反而会使得相邻地区的就业结构产生趋同效应。同时根据蒋勇对地方政府选择环境规制竞争策略的识别分析发现,当地方政府间采取逐顶竞争策略时,由于地区间的环境规制强度均呈现向上提升的态势,此时会倒逼地方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提高了企业对高技能劳动力的需求程度,从而有效提升了地区的就业结构[27]。当地方政府间采取逐底竞争的策略性互动行为时,各个地区的环境规制强度处于下降趋势,此时较低的环境规制强度并不能构成地区的比较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各个地区对于污染密集型企业具有较高的流出门槛和较低的准入门槛,这会导致地区内部的市场竞争更加激烈。此时企业为了获得较强的市场竞争力和较多的市场份额,往往会选择进行技术创新来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或者使用清洁型技术替代其他诸如资本等生产要素的投入,从而降低企业的生产经营成本,以利于企业在市场竞争当中处于有利位置。此时,这种类型的企业行为会使得企业对高技能劳动力吸纳能力扩大,可以有效促使地区的就业结构向高级化方向发展。根据以上分析发现,不论地方政府是选择逐顶竞争策略还是逐底竞争策略,都会促使地区就业结构高级化,这种情况下的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效应就被称之为协同效应。

当地方政府之间选择差异化竞争策略的时候,即当本地政府选择提高环境规制强度,而其他地方政府选择降低环境规制强度的时候,这会导致本地区的低技能劳动力大量流出,就业结构向高级化方向转变。而其他地区由于环境规制强度的降低,吸引了大量污染密集型企业的投资和中低技能劳动力的流入,对地区的就业结构有一定的负向影响。由此,当地方政府之间采取差异化竞争策略来制定环境规制强度的时候,本地区环境规制的空间溢出效应会使得邻近地区的就业结构与本地呈反向变化,这也就是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反向效应。

根据上述有关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间接效应影响的传导路径和机制分析来看,本地区的环境规制强度会由于地方政府间策略互动的存在影响其他地区的环境规制强度,进而作用于其他地区的就业结构水平,导致其他地区就业结构的上下波动。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本地区的环境规制会通过空间外溢效应作用于其他地区的就业结构。

但是,结合上述环境规制的空间外溢效应的分析可以发现,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具体作用方向主要取决于地方政府之间选取的互动性策略的类型。由于环境规制的空间溢出效应中的协同效应和反向效应对就业结构的作用方向完全相反,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空间溢出效应的影响结果并不确定。对此,我们一般是根据实证模型当中的空间自回归系数来判断地方政府之间选取何种竞争策略来制定环境规制强度,并据此分析实际中环境规制的空间外溢效应对就业结构的影响情况。

具体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路径如图2所示。

图2 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路径

四、 变量选取与计量模型构建

1.数据来源和变量选取

(1)数据来源。本文使用的是2006—2016年期间的全国31个省的省级面板数据来分析环境规制和就业结构之间的关系,数据来源于《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贸易外经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等。其中《中国环境统计年鉴》当中涵盖了31个省2006—2016年的污染治理投资额。同时为了减少模型可能存在的异方差问题,本文对部分解释变量进行了对数化处理。

(2)变量选取。被解释变量为就业结构(SKILL),由于本文研究聚焦于环境规制对就业技能结构的影响,因此参考赵君有关就业技能结构的测算方法,采用不同受教育程度的劳动力比值衡量就业结构[25]。首先本文按照劳动力的受教育程度对劳动力进行划分,将受教育年限为9年(含9年)以下的劳动力划分为低技能劳动力,受教育年限在9年以上16年(含16年)以下的劳动力视为中技能劳动力,而受教育年限在16年以上的劳动力则为高技能劳动力。本文用高技能劳动力与中低技能劳动力的比值来衡量各省的就业结构,该值越大表明地区就业结构的高技能化程度就越高。

本文的关键解释变量为环境规制强度(POLLUTION),由于环境污染具有一定的负外部性,这就导致了市场无法有效处理环境污染带来的种种问题[28],这时就需要政府介入进行调节,实施各项环境规制政策和措施来应对环境污染。由此可以看出,环境规制是政府治理环境污染的一种强制性手段,因此本文用政府的环境污染治理投资额来衡量各省的环境规制强度。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N=341)

除了环境规制强度对就业结构具有重要影响外,还有一些其他因素对就业结构的调整起到了不可忽视的影响。根据对已有文献的梳理和整合,本文在模型中加入以下控制变量:①地区教育水平(SCH):本文使用高等学校数量来作为衡量地区教育水平的标准。②技术水平(A):本文采用各地区专利申请授权量来衡量各地区的技术水平。③地区经济发展水平(LNGDP):该控制变量使用以2006年为基期进行调整后的各省实际的地区生产总值来衡量,将其进行对数化处理。④外商直接投资(LNFDI):本文直接用各地区外商投资额来衡量地区的外商直接投资水平,并将其进行对数化处理。本文所使用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详见表1。

2.空间权重的设定和空间相关性检验

为了对样本数据的区位因素进行合理量化,本文结合相关文献的研究思路使用邻接矩阵和地理距离矩阵来作为本文的空间权重矩阵。邻接矩阵是一种最基本的空间权重矩阵,该矩阵中设定只要两个区域有共同的顶点或边就可以表征为相邻局域,这样可以有效地反映出本地环境规制的实施强度对相邻区域就业结构的溢出效应。但是这种使用简单的0、1来给地区赋予权重的方法无法解释地理上相互接近但不相邻的区域间的空间影响,因此,本文也将地理距离矩阵纳入实证模型当中,因为区域之间距离越远,空间影响就越小,使用该模型可以有效解决邻接矩阵存在的问题,较好地反映非相邻区域之间的空间关系。同时考虑到经济发展水平越接近的区域可能具有相似的治污模式和经济发展策略,因此本文也纳入经济距离矩阵来衡量城市间经济上的邻近性,使得本文的结论和建议更贴合现实,可操作性更强。

为了检验各省的就业结构在地域上是否存在空间相关性,本文使用空间自相关Moran指数来对省级层面的就业结构的集聚特征进行分析。根据表2的全局Moran指数的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无论是选择邻接矩阵W1、地理距离矩阵W2还是经济距离矩阵W3作为空间权重矩阵,全局Moran’s I值均显著大于0,表明在2006—2016年期间,具有相似属性的观测值在空间上呈现集聚分布状态,即从中国整体来讲,各省的就业结构在空间分布上具有明显的正向相关关系,相邻地区的就业结构之间存在显著正向的空间依赖性。

表2 模型检验及其相关检验结果

3.计量模型的构建

根据空间相关性Moran指数值发现省级的就业结构具有空间相关性,因此可以使用空间计量模型来对其进行实证分析。由于本文选取了邻接矩阵、地理距离矩阵和经济距离矩阵这三种不同的空间权重矩阵,因此,要分别针对不同的空间权重矩阵选取合适的空间计量模型。首先要进行LM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当模型选取邻接矩阵W1作为空间权重矩阵进行实证的时候,LM-lag、LM-err和R-LM-lag均显著拒绝原假设,而R-LM-err则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接受原假设,即存在被解释变量的空间滞后项,不存在空间误差效应,由此可以得出在这种情况下,实证模型选择空间自回归(SAR)模型更为合适,由此可以得出相应的SAR模型:

(1)

其中,SKILLi,t表示地区i在t时期的就业结构,W1i,j表示所选择的邻接矩阵中对应地区的权重值,ρ为空间自回归系数,表示的是因变量的空间依赖程度,即地区i的就业结构受到其他地区j的就业结构的影响程度,SKILLj,t表示地区j在t时期的就业结构,POLLUTIONi,t表示地区i在t时期的环境规制强度,SCHi,t、Ai,t、LNGDPi,t和LNFDIi,t分别表示在t时期的i地区的教育水平、技术水平、经济发展水平和外商直接投资水平,β1、β2、β3、β4、β5分别为相应解释变量的系数,μi和λt分别为空间特定效应和时间特定效应,εi,t为服从独立同分布的随机变量。

当模型选取地理距离矩阵W2和经济距离矩阵W3作为空间权重矩阵进行LM检验的时候,发现这两种空间权重矩阵下的LM-lag、LM-err、R-LM-log和R-LM-err的结果均显著拒绝原假设,即模型既存在被解释变量的空间滞后项,也存在着空间误差效应。这种情况下的实证模型可以直接选择空间杜宾(SDM)模型,其对应的计量模型设定如下:

(2)

(3)

其中,Xj,t表示j地区在t时期的其他解释变量,包括POLLUTIONj,t、SCHj,t、Aj,t、LNGDPj,t和LNFDIj,t,θ是模型的外生空间交互效应,表示的是其他地区j的解释变量X对地区i的影响程度,W2i,j表示所选择的地理距离矩阵中对应地区的权重值,W3i,j则表示所选择的经济距离矩阵中对应地区的权重值,其他符号的解释同上。

同时,根据表2当中的Hausman检验的结果发现,邻接矩阵W1和地理距离矩阵W2的Hausman检验结果显著拒绝原假设,即对于这两种矩阵的模型来讲,固定效应均优于随机效应,因此,本文在实证分析中使用的是含有固定效应的SAR模型和SDM模型,并且分别在模型中逐步加入了空间固定效应、时间固定效应和时空双重固定效应,而经济距离矩阵W3的Hausman检验结果表明其所对应的模型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要优于选择固定效应模型,因此,在实证部分的W3所对应的模型使用的是具有随机效应的SDM模型。同时本文在实证分析部分也列出了数据的OLS估计结果,以此来对这三种模型的估计结果进行比较分析。对于SDM模型来讲,还要对其进行检验来判断该模型是否会退化到SAR或SEM模型的形式。根据表2中的Wald检验和LR检验的结果发现,结果均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即SDM模型并不会退化到SAR模型或SEM模型,这表明在使用地理距离矩阵和经济距离矩阵作为空间权重矩阵时采用SDM模型是正确且有效的。

五、 实证分析

1.基准回归结果分析

表3是普通最小二乘估计以及基于邻接矩阵的空间自回归模型和基于地理距离矩阵的空间杜宾模型的回归结果,模型(2)、(3)、(4)和模型(5)、(6)、(7)是分别引入空间固定、时间固定和时空双重固定的SAR模型和SDM模型的估计结果,模型(8)是具有随机效应的SDM模型。从拟合优度来看,这三种模型都比OLS模型更好地估计了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程度,这表明空间对与就业结构相关的因素的影响不容小觑。根据表3的回归结果可以发现,选择不同的权重矩阵和模型所得出的回归系数有些许差异,但是就其影响方向来看结果具有一致性。结果表明本地的就业结构不仅仅受到本地环境规制强度的影响,还受到其他地区的环境规制水平和就业结构的影响,同时根据内生空间交互项系数ρ值显著为正可以发现就业结构具有正向的外溢效应,即其他地区就业水平的提高会带动本地区的就业结构向高级化的方向转化。同时该系数也表明地方政府更倾向于选择一致性策略而非差异性策略来制定本地的环境规制强度。

表3 空间计量模型的估计结果

注:*表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示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示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括号中为t值。

根据表3的回归结果发现环境规制强度的系数显著为正,这表明环境规制强度的提高可以有效促进地区就业结构的升级,这恰好印证了上述提出的假设1,即环境规制通过成本效应、创新补偿效应和要素替代效应来共同促使地区就业结构向高技能化方向发展。同样,邻近地区的环境规制对本地区的就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且地方政府倾向于选择一致性策略,即“逐顶竞争”或“逐底竞争”。同时根据环境规制强度的系数显著为正,可以判定地方政府间在制定环境规制强度时会选择逐顶竞争策略,这主要是由于环境规制强度和就业结构呈正相关关系,提高环境规制强度有利于实现高级化的就业结构。因此,本地区政府会根据其他地区的环境规制强度将本地的环境规制强度制定到一个更高的水平,从而促使本地区的中低技能劳动力流向其他地区,吸纳更多的高技能劳动力和清洁型劳动力,促进本地的就业结构升级。

同样根据回归结果可以发现,地区教育水平和就业结构之间存在着显著的负向影响,即较高的地区教育水平会阻碍地区的就业结构升级。这可能是由于地区的高等学校数量较多,大量的毕业生涌入劳动力市场,加剧了本地劳动力市场的竞争程度,导致本地毕业生面临较大的就业压力,因此使得大量高技能劳动力外流。同时由于企业对高技能劳动力的吸纳能力有限,大量劳动力无法获得与之技能相匹配的职位,进而产生“结构性失业”,降低了地区的就业结构水平。而技术水平对提升地区就业结构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主要是由于技术水平越高的地区对高技能劳动力的吸纳能力就越强,进而提高了就业结构的高级化程度。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在普通最小二乘估计和只考虑空间固定效应的SAR模型中结果不显著,但通过后面模型的修正和进一步纳入其他效应之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对就业结构的影响呈显著且稳定的负向关系,这主要是由于地区发展水平越高往往会使得本地区的企业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通过吸纳更多的中低技能劳动力来扩大生产规模,进而降低了本地区的就业结构高级化程度。外商直接投资水平对就业结构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即外商直接投资水平越高,就业结构越趋向高级化方向发展,这主要是因为外商直接投资往往会流入资本密集型企业,而这类企业对高技能劳动力的吸纳能力较强,但是对中低技能劳动力的需求有限,因此,外商直接投资往往会带动地区就业结构升级。

综合考虑各个模型的拟合优度和对数似然值发现,具有时空双重固定效应的模型要优于仅考虑空间固定效应和仅考虑时间固定效应的模型,因此,本文将在后面对具有时空双重固定效应的SAR模型和SDM模型进行分解,同时也将与经济距离矩阵W3相匹配的具有随机效应的SDM模型纳入分解范畴,以进一步分析各解释变量对就业结构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具体的分解结果如表4所示。

从表4的分解结果可以发现,不论是基于邻接矩阵的SAR模型还是基于地理距离矩阵的SDM模型,甚至是基于经济距离矩阵的SDM模型,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影响具有显著正向的直接效应和空间溢出效应,即环境规制不仅仅有助于促进本地区就业结构高级化,还能带动其他邻近地区的就业结构升级。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空间溢出效应显著为正值,这表明在地方政府选择一致性竞争策略的情况下,邻近地区的环境规制强度的一致性提高会阻碍本地区污染性企业外迁,企业不得不进行技术创新,加强对环境污染的治理投入,加大对高技能劳动力和清洁型劳动力的雇佣,进而促进本地区就业结构向高技能化方向发展,这也印证了前述机制分析部分的假设2,即环境规制可以通过空间外溢效应作用于其他地区的就业结构。同时,根据回归结果发现基于地理矩阵的空间溢出效应(0.0039)明显强于基于邻接矩阵的空间溢出效应(0.0001)。

注:*表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示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示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括号中为t值。

地区的教育水平、技术水平、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外商直接投资对本地区的就业结构的直接效应影响同前述的作用效果基本一致。同时上述控制变量在邻接矩阵中对邻近地区的空间外溢效应要比在地理距离矩阵中的结果更为显著,这表明这些变量的空间外溢效应对与本地区相接壤的地区的影响更大,随着距离越远,影响的程度就变得越来越弱。同样,根据分解结果也可以发现,经济距离矩阵下的效应分解结果不如邻接矩阵和地理距离矩阵的分解结果好,这主要是由于环境规制的空间外溢效应主要是通过地理空间的方向进行影响,相邻的地区在政策方面的策略性互动会更强,而经济水平相近的地区可能由于空间上的距离较远,导致地区政策实施所产生的外溢性影响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减少。同时企业在考虑重新选址的过程中,会更注重转移成本和生产成本,在这种情况下,空间上的距离问题对企业的影响无疑会更大。

2.稳健性检验

由于上述空间计量模型中包含有被解释变量的空间滞后项,可能存在一定的内生性问题,对此,考虑到空间滞后解释变量模型(SLX Model)作为一种应用比较灵活的空间计量模型,可以控制模型当中的外生交互效应,从而有效避免模型当中由于存在被解释变量的空间滞后项所带来的内生性问题。并且根据前面对基准回归结果的分析来看,使用考虑时间和空间双重效应的空间计量模型更为准确,因此,为了解决模型中可能存在的由被解释变量空间滞后项导致的模型内生性问题,本文使用具有时空双重固定效应的空间滞后解释变量模型(SLX模型)来进行稳健性检验。具体的SLX计量模型设定如下:

(4)

表5 具有时空双重固定效应的SLX模型估计结果

注:*表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示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示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括号中为t值。

从表5的回归结果来看,不论是基于邻接矩阵、地理距离矩阵还是经济距离矩阵的SLX模型,整体的估计结果同前述基准回归结果大体趋于一致,且拟合优度值较大,这表明模型的拟合程度较好。根据回归结果可以发现,环境规制强度的提高对本地就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虽然经济距离矩阵所对应的回归结果中的W*POLLUTION这一项的回归结果并不显著,但影响效果仍为正值。除此之外,其他两类空间权重矩阵所对应的回归结果均表明环境规制的空间外溢效应显著为正,即本地环境规制强度的提高会有效提升邻近地区就业结构的高级化程度,与之前的分析相吻合,其余解释变量对就业结构的作用方向同之前基准回归的结果一致,这表明本文的回归结果是稳健的。

六、 结论与建议

本文使用了2006—2016年的省级面板数据从空间外溢的角度来研究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直接效应和空间外溢效应,并对环境规制引致就业结构变动的影响路径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基于机制分析的结果和空间相关性的检验结果,使用空间自回归模型和空间杜宾模型来对其进行基准回归,实证结果较好地验证了前述理论分析部分的猜想,且稳健性检验的结果也同基准结果相一致,这表明本文的实证内容是稳健有效的。本文依据实证结果提出了几点建议以供采纳参考,同时也为社会实现“环境保护”和“就业结构优化”的双重红利提供了可较为可信的依据。

首先,使用Moran指数来对2006—2016年各省份的就业结构的空间相关性进行了检测,检验结果表明省级层面就业结构的观测值之间呈现出显著正向的空间相关关系,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就业结构在空间上具有较强的集聚效应。因此,使用空间计量模型来进行实证分析是合理且切合实际的。其次,纳入了不同的空间权重矩阵和空间计量模型来进行实证分析,并为了解决可能由于被解释变量的空间误差项所导致的模型的内生性问题,使用空间滞后解释变量模型来进行稳健性检验,检验结果同基准回归结果相一致,即基准回归结果较为稳健。最后,通过实证分析得出了以下几个结论: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的直接效应显著为正,即本地的环境规制可以通过成本效应、要素替代效应和创新补偿效应这三种途径来有效促进本地就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同时由于地区政府之间存在一致性的策略性互动行为,环境规制具有较强的正向的空间外溢效应,这使得邻近地区环境规制强度的提升会对本地的就业结构有一个显著的正向的促进作用,即邻近地区环境规制强度的提升可以带动本地区就业结构的高级化发展。本文根据以上的实证研究结果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地方政府应当综合环境保护、经济发展和就业结构等多方面因素来对环境规制的强度加以考量,着眼于社会和企业未来的发展趋势,制定出符合本地实际情况的环境规制强度,加强对环境规制的实施和相关政策落实方面的监督和管理,以确保环境规制实施的有效性,进而有效推动地区就业结构向高技能化方向转变,有利于社会实现“环境保护”和“就业结构优化”的双重红利。

第二,政府应当大力鼓励企业进行清洁技术创新,实现源头治污,促使企业提高技术研发投入并加强企业间的技术合作开发,利用技术领先策略来获取市场竞争优势,通过环境规制的创新补偿效应在满足政府环境规制要求的同时实现企业利润最大化。

第三,地方政府应当加大对中低技能劳动者的技能培训,提高劳动者的技能水平和职业素养,培育符合当前社会发展所需的高技能人才和清洁型人才,以满足当今时代和消费者对产品或服务的质量和环保的需求。随着社会的进步发展,企业对劳动力的需求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发生改变,技术水平的提高和创新能力的提升使得企业对高技能人才的需求在逐渐上升,挤压了对中低技能劳动力的需求空间,如何优化配置中低技能劳动力是当前我国所面临的一个难点,因此提高劳动者的综合素质和技能水平,对中低技能劳动者进行职业培训和技能升级,扩大提供符合当前企业劳动力需求的供给数量,可以有效缓解当前劳动力市场当中存在的就业难问题,促使经济实现高质量的绿色发展。

第四,加强地方政府之间的协作与交流,共同为治理环境污染而加强监督环境规制的制定和落地。由于环境规制对就业结构具有一定的空间外溢效应,且部分污染比如水污染存在跨区域流动的特性,对此各地方政府应当协作起来共同治污,提高污染治理效率,促使本地区就业结构优化升级,进一步使得各地区在环境和就业结构方面实现双重红利。

第五,地方政府应当秉承中央环境规制政策的约束目标,贯彻落实环境规制政策,明确治污的责任归属权,并将环境效率纳入官员绩效考核范围,这将有助于各地区的环境规制政策趋于一致,从而避免了“搭便车”、“抛皮球”等行为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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