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新精神活性物质形势分析

杨丽君

(云南警官学院，云南·昆明 650223)

2009至今，随着互联网和电子商务的发展，全球新精神活性物质(简称NPS)进入爆发时期，种类快速增加，每年有数十种新结构的药物出现，以医药中间体、金属除锈剂、浴盐、香料、植物肥料的名义出售。新精神活性物质市场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广泛的以及多种化学结构的精神活性物质，与传统合成毒品共同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合成毒品市场。截至2018年底，119个国家和地区累计报告发现891种新精神活性物质，(1)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Synthetic Drugs in East and South-East Asia Trends and Patterns of Amphetamine-type Stimulants and New Psychoactive Substances[EB/OL].https://www.unodc.org/unodc/en/scientists/publications-smart.html,2019.3,p.12.已超过2019年8月国际禁毒公约列管的283种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的数目。(2)International Narcotics Control Board.Psychotropic Substances[EB/OL].http://www.incb.org/incb/en/psychotropics/index.html. International Narcotics Control Board.Narcotic-drugs[EB/OL]. http://www.incb.org/incb/en/narcotic-drugs/index.html.新精神活性物质爆发成为一种影响全球的普遍现象，对全球禁毒工作构成重大挑战。

NPS既有与毒品相同的危害：作用于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影响思维、情感、意志行为，容易导致精神依赖，损害滥用者的健康，发生暴力行为和犯罪，危害公共安全。同时又有自身特有的危害：多以合法外衣掩盖毒害实质，骗取和吸引人们吸食使用；从受管制地域流向非管制地域，不断寻找和开拓新的消费市场；在滥用初期，虽然其成瘾性不易被察觉，但最终却可能引发严重的公共健康问题。

为应对NPS的挑战，联合国和多数国家采取监测NPS市场、立法管制NPS和前体化学品、寻找NPS鉴定方法、打击NPS犯罪和开展NPS预防教育等多种措施遏制新精神活性物质蔓延。客观地分析全球新精神活性物质形势，有利于直面全球毒品新问题，有利于掌握国际毒情对我国禁毒工作的影响，有利于采取有效、综合的禁毒措施积极应对。

一、区域蔓延不平衡

新精神活性物质爆发是一种影响全球的普遍现象，目前世界119个国家报告发现新精神活性物质。(3)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 2018[R]. Vienna:United Nations,p.60.但就不同国家报告新精神活性物质的类型和数量来看，不同区域发现新精神活性物质出现的情况不同。据统计，全球报告新精神活性物质数量最多的10个国家是加拿大、芬兰、德国、匈牙利、日本、俄罗斯联邦、瑞典、土耳其、英国和美国。分别来自亚洲、欧洲和北美三个区域，而非洲、中美洲、近东和中东以及西南亚等区域报告新精神活性物质的数量仍然有限。不同的国家每年的新精神活性物质形势也都有所差别。

二、品种更新快

新精神活性物质具有较强的易变性、多样性，翻新品种的速度更是前所未有。新精神活性物质品种大约以每周不少于一种的平均速度出现。(4)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Understanding the synthetic drug market:the NPS factor[EB/OL].https://www.unodc.org/unodc/en/scientists/global-smart-update-2018-vol-19.html,2018,p.3.新精神活性物质市场具有非常强的活力，创新性和停滞性并存。每年报告发现的新精神活性物质数量仍在不断增加，然而部分新精神活性物质却只会在合成毒品市场做短暂的停留。随着新精神活性物质新品种的不断涌现，部分原先的品种可能保留下来，其他的则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截至2018年底，全球共报告发现891种新精神活性物质，(5)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Synthetic Drugs in East and South-East Asia Trends and Patterns of Amphetamine-type Stimulants and New Psychoactive Substances[EB/OL].https://www.unodc.org/unodc/en/scientists/publications-smart.html,2019.3,p.12.但通过筛选，同时期合成毒品中大约只保留有80余种的新精神活性物质。

图1表示2005～2017年UNODC新精神活性物质预警咨询(EWA)报告当年及累计发现新精神活性物质数目变化情况。由图可见，从2005-2015年期间，全球NPS数目呈逐年增长，2015年累计发现503种达到顶点，2009年以后，增长速度提速，即进入爆发期；2016以来，NPS数目略由下降，表现出一种稳定的状态。当年新发现NPS数目最多的年份分别是2009年117种、2013年202种、2015年100种。

图1 2005-2017年全球报告当年及累计发现新精神活性物质数目(6)数据来源：2009-2016年为UNODC数据，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 2018，booklet-3[R]. Vienna:United Nations,2018,p60.2017年为UNODC数据，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Current NPS Threats[EB/OL].https://www.unodc.org/unodc/en/scientists/current-nps-threats.h.2005-2008年为欧洲毒品和毒瘾监测中心的早期预警系统数据，虽然该数据可能要比全球的数据小，但是可以忽略其差距。1997年6月，欧洲毒品和毒瘾监测中心的早期预警系统率先对新精神活性物质开展监测。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 2013[R].New York:United Nations,p.118.

三、市场活跃易变

新精神活性物质是一个动态的、易变的市场。部分新精神活性物质出现后会很快地消失，不能在毒品市场站稳脚跟。另一部分新精神活性物质则能在毒品市场站稳脚跟，建立了自己的利润空间。自2013年以来，约有60种新精神活性物质从合成毒品市场上消失。相比之下，仅在2016年UNODC新报告的新精神活性物质就超过70种。(7)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2018 booklet 3[R]. Vienna:United Nations,2018,p61.目前尚不确定这些新报告的新精神活性物质能否在合成毒品市场站稳脚跟。但是部分已经列管的新精神活性物质却已在合成毒品市场上占有了一席之地。例如，JWH-018和安眠酮等已于2015年列入国际禁毒公约进行管制，然而目前它们仍活跃于合成毒品市场中。这些已经在合成毒品市场上站稳了脚跟，形成自身优势地位的新精神活性物质,并不意味着其已经广泛使用。2009年到2014年期间，出现在报告中的200余种新精神活性物质并没有出现在2015年和2016年的报告中，这表明这些新精神活性物质可能已经退出了国际市场。

四、新精神活性物质涵盖了七大类传统毒品的精神作用

新精神活性物质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产生类似于传统毒品的精神效果。《1961年麻醉药品单一公约》《1971年精神药物公约》列管麻醉药品、精神药物的化学结构多种多样，根据它们产生的精神效果的不同，可分为七个不同的种类：阿片类毒品，如：海洛因、吗啡和芬太尼；大麻类毒品，如：大麻和四氢大麻酚；分离剂，如：苯环己哌啶；典型致幻剂，如：LSD、2C-B；镇静剂/催眠药，如：地西泮；兴奋剂，如：可卡因和甲基苯丙胺等；其他类，如：DMAA。 新精神活性物质产生类似于传统毒品的精神效果。数目迅速增长的芬太尼同系物模拟了阿片的精神效果，合成大麻素类模拟了大麻的精神效果，其他新精神活性物质则模拟兴奋剂、致幻剂、镇静剂/催眠药和分离剂的精神作用。

新精神活性物质最先模拟摇头丸的精神效果，因而摇头丸兴奋剂市场成为首批出现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市场。紧接着，新精神活性物质很快出现在其他细化的合成毒品市场，大量拥有不同化学结构的合成大麻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在一些欧洲国家迅速蔓延。这些合成大麻素类新精神活性物质被冠之“合法兴奋剂”销售，从而使得它们比那些被模仿的非法毒品更具吸引力。 2009年，合成毒品市场中只有32种合成大麻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到2017年，合成大麻类的品种已经超过250种。2010年，欧洲报告发现有着分离作用的甲氧胺(MXE)等物质。(8)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Understanding the synthetic drug market:the NPS factor[EB/OL].https://www.unodc.org/unodc/en/scientists/global-smart-update-2018-vol-19.html,2018,p.6.2015年以来，具有阿片类毒品精神作用的新精神活性物质(主要是芬太尼类似物)的数目一直在增长，由此导致北美和欧洲的吸毒者因过量使用芬太尼类药物致死人数增加。模仿苯二氮卓类镇静催眠作用的新精神活性物质也发生了上述情况，在南美洲，模仿LSD和2C-B致幻作用的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出现也引发一些严重的危害事件。

截至2017年底，毒品制贩者已研制出覆盖七大类传统毒品精神效果的新精神活性物质。为规避国际禁毒公约及国家禁毒法律法规的管制，多数新出现的新精神活性物质采用了模仿传统毒品的精神效果的路径制造，而不是通过模拟传统毒品相似的化学结构来获得。

五、合成类缴获量总体增长，植物类缴获量起着支配作用

一般而言，新精神活性物质缴获数量的多少是多种因素相互影响的结果。但是，有关研究表明新精神活性物质缴获量与其生产数量以及各国的打击效率呈正相关关系。通过分析新精神活性物质缴获数量，能够认识其形势的发展变化状况。

图2和图3是2005～2016年期间，分别按2005～2007年、2008～2010年、2011～2013年和2004～2016年四个三年，统计全球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年均缴获量。其中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由合成大麻素类、合成卡西酮类、氯胺酮或苯环己哌啶类、苯乙胺类、哌嗪类、色胺类、氨基茚满类物质和其他新精神活性物质等构成。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主要由恰特草和卡痛叶组成。

图2 2005～2016年全球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量变化(吨/年)

图2显示，全球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量从2005～2007年的10吨/年分别跨过2008～2010年的28.6吨/年、2011～2013年的42.5吨/年，持续上升至2014～2016年的55.1吨/年，增长5.5倍，呈现单边上升态势。

图3 2005～2016年全球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量变化(吨/年)

由图3可见，全球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量的变换与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不同步，呈现波浪形变化态势。其于2005～2007年的108.3吨/年急速增长至2008～2010年的488.4吨/年，增长4.5倍；2011～2013年回落到177.6吨/年，减少2.7倍；2014～2016年回弹到273.6吨/年，反弹1.5倍；与2005～2007年期间比较，2014～2016年期间增长2.5倍。

图4是2005～2016年期间，分别按2005～2007年、2008～2010年、2011～2013年和2004～2016年四个三年统计，全球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年均缴获数量在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总量的占比情况。

图4 2005～2016年全球合成类、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缴获量及占比(吨)

图4显示，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总量主要受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年均缴获量支配，2005～2010年期间，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年均缴获量占比超过91%，并于2008～2010年期间达到年均缴获488.4吨，成为历史最高点。2011～2016年期间，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年均缴获数量增加，其占比超过16%，并于2014～2016年期间上升至55.1吨，成为其历史的最高值。但是同期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年均缴获数量反弹较快，尤其非管制卡痛叶的缴获量增长很快。由此可见，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可能蔓延流行。

图5是2005～2016年期间，分别按2005～2007年、2008～2010年、2011～2013年和2014～2016年四个三年统计，把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分为氯胺酮类与其他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两组，分析其年均缴获数量在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总量的占比情况。

图5 2005-2016年全球氯胺酮和其他合成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量及占比(吨)

图5显示，在2005-2016年期间，其他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年均缴获量在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总量中的占比逐渐加大，氯胺酮的占比呈减少之势。其他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年均缴获量由2005-2007年的10吨(34%)，上升到2008-2010年的28.6吨(64%)，再上升至2011-2013年的42.5吨(76%)，2014-2016年的55.1吨(69%，占比略有下降)。其他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年均缴获量以合成大麻类和合成卡西酮分列前两位。由此可见，合成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品种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势。

六、滥用可能扩大

近年，一方面对青少年等普通人群，以及对流浪者和监狱服刑人员等特定人群的小规模定性调查的结果表明，新精神活性物质的滥用可能正在扩散。另一方面，从全球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年均缴获量(见图2)和缴获国家数目不断增长等情况进行推测，全球新精神活性物质滥用人群可能增长，滥用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人群数量可能超过滥用合成类精神活性物质。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目前全球新精神活性物质滥用人数不明，新精神活性物质滥用现状和趋势难以全面评估。在新精神活性物质滥用方面，最令人担忧的是由于滥用者不清楚其含量和用量而带来健康危害问题。

1.欧盟青少年新精神活性物质滥用率上升

2011年，欧洲晴雨表就 12，000 名随机选择的年轻人进行了一次调查。结果显示，在15至24岁人口中，大约有4.8%的青少年曾经使用过仿效非法药物功效的合法物质。(9)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 2013[R].New York:United Nations,p.127.其中，按滥用率从高到低来排序：英国(22.9%)、波兰(16.9%)、法国(13.6%)、德国(11.7%)和西班牙(8.0%)。在欧盟所有尝试仿效非法药物功效的合法药物的人口中，前述五国占比将近四分之三(73%)。(10)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 2013[R].New York:United Nations,2013,p.134.

在欧洲晴雨表的调查中，仿效非法药物功效的合法物质与文中的新精神活性物质不是同一概念，但有相似的地方。仿效非法药物功效的合法物质的流行率可看作是新精神活性物质的流行率。主要理由：仿效非法药物功效的合法物质被界定为在国家层面不受管制的精神活性物质。由于受国家层面管制的精神活性物质通常多于受国际层面管制的数目，仿效非法药物功效的合法物质的数量略少于新的精神活性物质的数量。因此，欧盟新精神活性物质的总流行率可能高于仿效非法药物功效的合法物质的流行率。另一方面，许多以“合法兴奋剂”出售的物质虽在国家层面被列管，但由于滥用者可能把其当做合法物质使用，因此，仿效非法药物功效的合法物质的流行率仍可能非常接近新精神活性物质的流行率。

2014年进行的欧洲晴雨表调查显示，欧洲青少年(15～24岁)吸食新精神活性物质的终身流行率为8%，上年度流行率为3%。过去12个月吸食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大多数被调查者均是从朋友处获得NPS(68%)，还有三分之一是从毒贩处获得NPS(27%)。2015年欧洲学校酒精和其他药物调查对15～16岁青年的估计显示，终身流行率并不高，仅为4%，上年度流行率为3%。普通人群新精神活性物质吸毒流行率的流行病学调查资料仍然非常稀少，最近的少数样本之一为德国，其18～64岁人口2015年的上年度流行率为0.9%。(11)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2017 booklet 4[R]. Vienna:United Nations,2017,p31.

2.北美洲部分新精神活性物质滥用严重

2011 年，“监测未来”在美国调查发现，十二年级学生(通常十七八岁)合成大麻素的年度流行率为 11.4%，是除大麻以外，名列第二的使用率。 此外，美国也存在迷幻鼠尾草滥用问题。(12)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 2013[R].New York:United Nations,2013,p.141.2015年，虽然美国中学生的合成大麻素流行率下降，十二年级学生的合成大麻素年度流行率从2011年的11.4%降至2016年的3.5%，下降了三分之二以上。(13)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2017 booklet 4[R]. Vienna:United Nations,2017,p32.但是，自2014年以来，合成鸦片类新精神活性物质——芬太尼年度流行率增加。

3.大洋洲部分新精神活性物质滥用严重

新西兰的哌嗪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的滥用或许是全球最高的。截至 2008 年4月，N-苄基哌嗪被列管，调查表明:新西兰15岁至 64岁人口的N-苄基哌嗪的年度流行率为5.6%，为该国苯丙胺年度流行率(2.1%)的两倍多，是可卡因年度流行率(0.6%)的九倍。按照国际标准，这些流行率都属于较高的流行水平。(14)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 2013[R].New York:United Nations,2013,p.143.澳大利亚也发现了大量新的精神活性物质，情况与欧洲和北美洲相似。(15)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 2013[R].New York:United Nations,2013,p.152.

4.亚洲氯胺酮和卡痛叶滥用严重

亚洲，尤其是东亚和东南亚地区，氯胺酮滥用程度高于美洲和欧洲。(16)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World Drug Report 2013[R].New York:United Nations,2013,p.154.多年来，氯胺酮一直作为“摇头丸”的替代品，有时甚至被当作“摇头丸”销售。2011年，氯胺酮的年度流行率在中国香港和中国澳门居第二位，在中国居第三位，在文莱达鲁萨兰国居第四位，在印度、缅甸和日本居第五位，在新加坡居第六位，在印度尼西亚、沙特阿拉伯居第七位，在以色列居第一位。此外，东亚和东南亚地区卡痛叶的滥用也呈增长趋势。2016 年，全球截获的卡痛叶大约为 500 吨，是上一年的 3 倍。西亚也存在着大规模滥用恰特草的传统。

6.非洲恰特草和曲马多滥用严重

非洲历史上以恰特叶的滥用为主，近年形成以曲马多为主的新精神活性物质的滥用。西非、中部非洲和北非正经历着滥用曲马多的危机。非法曲马多通常是在南亚制造，然后贩运到非洲国家和中东部分地区消费。近年全球曲马多缴获量不断增加。2010年全球曲马多缉获量不到10公斤，2013年增长到近 9 吨，2017年达到创纪录的 125 吨。 2017年，尼日利亚的一项调查表明，在15～64 岁人口中，约有 4.7%的被调查者报告上一年中有过滥用曲马多的经历，该国滥用曲马多情况加剧。

7.新型精神活性物质滥用的特点

(1)NPS主要滥用人群以青少年为主，部分特殊人群为辅。苏格兰对精神病患者、流浪者或乞丐、注射吸毒者以及男男性行为者等特殊群体的一项调查表明，59%的被调者承认在过去六个月内曾滥用过NPS。由此可说明，这些特殊群体也特别容易滥用新精神活性物质。

(2)NPS滥用人群在性别上以男性居多，有的国家男性占其滥用总数的70%以上。然而，各国新精神活性物质流行率的性别差异巨大，或许不如传统毒品那么明显。

(3)NPS滥用者存在多种毒品混用。虽然部分传统毒品吸毒者和合成毒品吸毒者也有多种毒品混用问题，但是有关调查发现，多种毒品混用的确是新精神活性物质吸毒的特征之一。在英格兰和威尔士，新精神活性物质的滥用与酒精消费、其他毒品使用等因素相关。 在16～59岁被调查的NPS滥用者中，约有84.9%的人报告，在使用NPS的同时还使用着其他毒品。2015年，在一项对欧洲滥用新精神活性物质的学生调查中，约有四分之三的人吸食合成大麻，约有四分之一的人使用鼻吸剂和安定剂/镇静剂，还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使用摇头丸等致幻剂。

(4)NPS滥用者感染艾滋病和丙型肝炎病毒增加，特别是注射兴奋类的NPS滥用者的感染率更高。借助兴奋类新精神活性物质欣快作用进行无保护性交等高风险性行为是NPS滥用者容易感染和传播艾滋病及丙型肝炎病毒的一个重要因素。就合成卡西酮类物质的注射者而言，为了增强性体验，他们通常会单独或混合(与甲基苯丙胺和可卡因等其他兴奋剂)注射合成卡西酮类物质。另外，由于此类物质作用时间较短，他们不得不再次注射。因而造成该类吸毒者比其他NPS非注射者及其他毒品注射者感染、传播艾滋病和丙型肝炎病毒的风险更高。

(5)NPS滥用者对其危害性的了解较少。大多数NPS滥用者对新精神活性物质产品的成分、纯度、吸食剂量、吸食风险和危害的知识极为缺乏或非常有限，从而使他们在使用新精神活性物质时面临着较高的风险。调查还表明：在使用新精神活性物质时，吸毒老手(有经验的吸毒者)和新手(新生的吸毒者)的风险意识也是不同的，吸毒老手似乎更清楚其所用物质的成分、效果和剂量，也更加小心；而吸毒新手似乎对所用物质知之甚少。

综上所述，全球新精神活性物质形势变化复杂，由欧洲、北美、亚洲向非洲、中美洲、近东和中东以及西南亚等地区不断蔓延，合成兴奋型新精神活性物质产量和种类逐步扩大，植物类新精神活性物质贩运反弹，植物型新精神活性物质滥用可能增长。面对如此变化复杂的全球新精神活性物质形势，全球禁毒要不断增强忧患意识，坚持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加强新精神活性物质管制措施研究，建立创新新精神活性物质管控机制，严厉打击新精神活性物质违法犯罪，有效遏制新精神活性物质蔓延发展，切实减轻其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