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济宁老城区方言单字调实验研究

◎陈修齐

（广西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宁 530000）

济宁市位于山东省西南部，地域面积约1.1万平方公里，历史文化悠久。济宁话是山东省济宁地区的方言，但也存在细微差异。广义上的济宁方言是指现今济宁市全境的方言，狭义上仅指原济宁老城区即老城墙以内及其周边地区使用的方言。本文借助实验语音的方法，利用Praat软件，在总结前人经验基础上对济宁老城区方言的单字声调进行考察，希望能够对传统方法调查的结果加以证明和补充。

一、实验材料与实验说明

（一）实验材料

1.发音人

熊秀莲，男，生于1969年，山东省济宁市任城区人，长期居住在老城墙区域内。其家庭成员都使用济宁方言，所处语言环境相对简单，未受其他方言影响。

2.实验字表

在参考《方言调查字表》的基础上，选择了如表1例字。

（二）实验说明

1.例字选择说明

本实验字表参考了《方言调查字表》选择济宁话的常用字，尽量选择不送气的清塞音为声母的字，这是因为塞音的发音在语图上表现出冲直条，声调承载段易于辨认和区分，能更好确保声调承载段的准确性。为避免声母和韵母对声调的影响，不选择零声母以及带鼻音的韵母，韵母尽量选择单元音韵母，或者选择没有韵头的复元音韵母。

2.实验录音及软件

表1 济宁老城区方言单字调调查例字

例字以单字形式来读，发音人进行适当的练习后录音，每字连读两遍，间隔2秒左右，每个音调6个字，12个样本，共48个样本。录音软件采用cool Edit Pro软件录音，采样率16000赫兹，单声道，采样精度为16位，最终将录音保存为Windows PCM(*.wav)语音格式的音频文件。使用Praat软件，利用以编写好的脚本提取十点基频进行分析，将得到的基频导入Microsoft Excel中进行分析计算，绘制调型图。

二、实验数据的提取和处理

（一）实验数据的提取

本次实验使用Cooledit2.0录制音频和保存，四个声调分别保存为四个文件，每个调12个样本掐头去尾，只对中间10个样本进行分析，以排除紧张对产生实验数据影响，使用Praat软件对单字调样本进行声调段的切分标注，分别标注为1～10十个采样点。依次选择录音样本，综合分析样本的宽带语图、波形图或窄带语图，参照Pitch Tier窗口的音高曲线，结合听感截取音段，并利用Praat提取每个样本的十点基频。

（二）实验数据的处理及结果

1.单字调基频平均值和标准差

利用excel软件依次把Praat提取的所有录音样本的基频值进行均值处理，算出各个声调基频平均值，列表并分别取整如表2所示。根据所算出的平均值，得出济宁老城区方言声调的基频图，如图1所示。根据之前得出的声调基频平均值，计算出数据的标准差，如表3所示。

对比分析以上图表，可以看出济宁老城区方言单字调基频曲线分部的情况：

阴平基频曲线位于整个调域的中下部，起点约为111HZ，终点约为132HZ，中间略微弯曲，最低值约为107HZ，整线呈弯曲状态，由此可见属于曲折调；

阳平基频曲线位于整个调域上部和中部，起点约为191HZ，终点约为125HZ，整条线为一条平滑下降的曲线，两端差值较大，可知阳平为降调；

上声基频曲线位于整个调域中上部，起点约为158HZ，终点约为154HZ，差值较小，曲线较为平直，差值仅为4HZ，属于平调，接近高平调；

去声位于整个调域下部和中部，起点约为140HZ，终点约为114HZ，中部较低略微弯曲，最低点约为95HZ，两端相差较大，差值为19HZ，整条曲线呈弯曲状态，属于曲折调。

图1 济宁老城区方言单字调单字调基频（FO）曲线图

2.基频的标准化分析

因人们对音高的主观听感和音高的物理表现并不是线性的正比例关系，实验所得原始数据，如基频值和绝对调长还不具有语言学意义，必须进行相对化处理。音高的心理量单位和音高的物理量即频率之间的对应关系为每单位近似地与赫兹单位的对数成正比，因此需要将数值进行取对数处理。石峰于1986年提出了T值法，即T=5*（lgx-lgb）/（lga-lgb）其中a为调域的上限频率，b为调域的下限频率，x为测量点频率，本文便运用T值方法进行归一化处理，结果如表4所示：

图2

表2 济宁老城区方言单字调基频平均值

表3 济宁老城区方言单字调基频标准差

表4 单字调音高对数T值表

根据上表制作出T值曲线图，结果如图2所示：

将图2和表3共同分析，根据将T值转换为五度值换算准则，当值在0至1.1之间可记为1 度；0.9至2.1之间记为 2 度；1.9 至 3.1 之间记为 3 度；2.9至 4.1之间记为4 度；3.9至5.0之间记为5 度，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阴平为曲折调，起点位于2度区间的下部，最低点接近1度区间上部但不到1度区间，最高点位于3度区间的中下部，可以将济宁方言的阴平记为213；

阳平为降调，其最低点位于2度区间的顶部，起点位于5度区间上部，为下降的曲线，因此为高降调，可以将济宁方言的阳平记为52；

上声为平调，其起点位于4度区间中上部，对地点位于4度区间上部，较为平直，最低点和最高点直接差距较小，整个曲线未达到5度，可以将济宁方言的上声记为44；

去声为曲折调，其最高点即起点位于3度区间的上部，最低点位于1度区间最下部，达到0，差距较大，为曲折调，可以将济宁方言的去声记为312。

三、数据的对比分析

根据以上结论制作出五度值表，并与传统结论对比：

由此可见，实验得出的调型与传统调型一致，但具体调值略有不同，阴平实验调值和调型与传统调值和调型一致；阳平实验调型与传统调型相同，但调值不同，实验调值起点比传统调值起点高一度；上声实验调型与传统调型一致，但实验调值的起点与重点都比传统调值低了一度；去声实验调值和调型与传统调值和调型一致。

表5 实验结果与传统结果对比

吴媛媛于2017年对济宁市鱼台县的济宁方言进行了调查。本文实验结果与吴媛媛的实验结果略有不同：

表6 实验结果与其他实验结果对比

由上表可见，实验得出的调型与其他的实验调型一致，具体调值略有不同，本文阴平实验调型和吴媛媛的实验调型一致，调值略有不同，本文实验的调值终点相较吴媛媛的实验结果高一度；本文阳平实验调型与吴媛媛实验结果调型相同，但调值不同，实验调值起点比其调值终点低一度；上声和去声实验调型和调型一致。

四、结语

本文采用实验语音的方法，对济宁老城区方言单字调进行声学特征方面的分析。根据对调查结果的分析，可以将济宁方言描写为：阴平曲折调213，阳平为高降调52，上声为平调44，去声为曲折调312，实验结果与传统方法所得结论调型相同，都为四个调类，都有平调、降调及曲折调，但具体的调值有差别。可能导致差别产生的原因有：录音设备和录音环境的差异，传统方法有局限性，难免产生误差，电脑记录的数据可能更为精确；发音人自身情况的差异，如发音习惯生理特征等也会对实验产生影响；本次实验发音人少，存在偶然性，会导致实验结果与实际产生偏差。在后续的研究中，将尝试调查更多不同年龄层的发音人，对其发音进行研究以求更准确地描写济宁方言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