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代词WE及其搭配与国家形象的建构
——以中美国家领导人联大演讲为例
2020-06-11尚喜梅
尚喜梅
(长治学院 外语系,山西 长治 046011)
国家形象是外部和内部公众对某国的总体判断和社会评价[1]。一国的国家形象,尤其是国际形象与该国的国际地位和长远发展息息相关。2016—2017年中国国家形象全球调查报告显示,中国的国际整体形象近5年来稳中有升,但由于我国自身对外话语体系建设不足,西方发达国家民众对我国的了解程度有所下滑,部分民众对中国仍持有负面印象。因此,要想提升中国国际形象和地位,当务之急要先让国外受众先听得清、听得懂、听得进中国故事和中国声音,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在研究国外受众的语言表达和思维习惯上下功夫,在了解世界各国的国家话语体系及其特点上下功夫,这样才能使对外话语成功完成塑造良好国家形象的使命[2]。
国家领导人在联合国一般性辩论上的讲话属于典型的政治语篇,因为他们的演讲不仅代表本国的政治立场和观点、传播本国的价值观和国家形象,同时也能够影响和重塑话语接受方对本国国家形象的认知,所以成为近年来话语分析领域研究的焦点之一。目前,已有部分研究以定位理论、占位三角理论和框架整合理论等为理论基础,分析了联大演讲语篇中的高频词、人称指示语和评价词汇、人称代词“我们”等在国家形象建构中的作用[3-10]。但是,这些研究大多是以单个语篇为研究对象的定性分析,极少有研究采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分析方法,分析演讲者如何通过人称代词WE与具体语义配置模型的有规律搭配来建构国家形象。本文以中美国家领导人2009—2018年间的联大演讲语篇为语料,自建小型语料库,采用定性和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方法,以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及物性理论为基本理论框架,借鉴语用学、语义学、心理学和认知语言学等相关理论和观点,以人称代词WE为节点词,对比分析人称代词WE的使用频率和分布特点,以及人称代词WE如何通过与不同心理过程动词的配置来建构国家形象。
一、理论基础
在系统功能语言学中,及物性系统把人类经验世界释解为一组易操作的过程[11],即物质、心理、关系、行为、言语和存在六大过程,各过程都通过独特的语义配置模型再现人类经验世界。在每一种语义配置模型中,参与者和过程本身都是不可或缺的成分。其中,心理过程用以释解人类的内部经验世界,表达说话者的认知、主观感受、情感和态度等。在政治语篇中,当实现心理过程本身的心理动词与作为感知参与者的第一人称复数WE搭配出现时,不仅表示说话者本人,也表示其所代表的政治机构、群体、组织和政府等所做出的认知、情感和社会承诺[12],具有形象建构功能,顾成为本文分析的焦点。
(一)心理过程本身
心理过程的基本语义配置模型是【感知者+过程+现象】。依据现象性、过程本身的方向性、极差性、感知潜在性和情态隐喻性,心理过程又可进一步分为感知心理过程、认知心理过程、意愿心理过程和情绪心理过程四类[13]。
感知心理过程主要由see,hear,feel,smell,taste和notice等表征说话者的感官体验的感知类动词来实现,具体分为“视觉”和“非视觉”两种。其中,视觉感知心理过程动词指纯直观的认知行为,具有当场和当时的当下性核心特征。
认知心理过程反映人类的认知活动,由think,believe,know,forget等动词来实现,表达说话者对命题的态度,是一种主观化手段。虽然认知心理过程动词本身没有消极和积极之分,基本上都是中性词,但可以根据说话者对命题真值的认定,分为叙实、非叙实和反叙实动词三类。叙实认知动词能预设其宾语小句为真,非叙实认知动词不能预设其宾语小句为真,反叙实认知动词预设其宾语小句为假[14-15]。非叙实认知动词表达说话者对其所表述内容的不确定和情态责任,有时候它也发挥语用作用——表示礼貌、逃避责任、谦逊和犹豫等。叙实认知动词表征说话者所表述命题为真,恰当使用叙实认知动词会有效提高说话者的可信度,以及其所表述的内容的可靠性和置信度。
意愿心理过程表征参与者做某事的主观愿望和心愿,具有非现实性,主要由want,wish,hope,agree,disagree和resist等动词来实现。
情绪心理过程表征参与者在认知客观事物时所产生的喜爱、讨厌、憎恶等主观心理体验过程。由于意愿心理过程和情绪心理过程都表征感知参与者对被感知现象的态度,具有评价色彩,因此都具有肯定和否定、消极和积极之分。
(二)心理过程参与者
参与者和过程本身一样重要,都是心理过程不可或缺的要素。在心理过程中,心理动词必须与隐性或显性参与者搭配出现才能表征完整的心理过程。第一人称复数代词WE为感知参与者,与特定的心理过程动词搭配出现能够表达感知参与者对被感知现象所持有的认知、主观感受、情感和态度等。另外,人称代词具有语言普遍性,其基本用法是替代人或事物,指称明确的所指对象[16]。但在实际言语交际中由于受具体交际语境、主体、目的和文化差异等各因素的制约,人称代词的使用经常会出现偏离和变异的情况[17-20]。而且,在言语交际中,人称代词的偏离和变异使用往往服务于特定的目的,渗透着说话者的主观立场、社会态度、心理认知以及说话者和听话者之间的亲疏和权势关系等[21]。
因此,人称代词不仅仅是语法学、语用学和社会学等学科长期关注的焦点,也是政治家在演讲过程中经常使用的一种话语策略。例如,政治演说家经常使用人称代词来达到接受、拒绝、规避,为某一政治行为承担直接责任的目的,或把人称代词作为识别同盟和对手的重要语言手段,尤其是第一人称复数代词WE,因其强大的指称不确定性和语义模糊性,成为政治家为达到既定政治演讲目的而经常采用的修辞手段[22]。政治家不仅可以用WE来指称自我及自己所代表的政党、机构、政府和人民,区别自我与他者[23],表达执政领导能力、群体身份和权势等同关系等[24],还可以用来建构自我形象[25]。
(三)过程与参与者的搭配
过程与参与者搭配是指:“某类词或某种结构如果以一种不同寻常或引人注目的频率在文中反复出现,定会起到积累性的作用,产生一种突出效果。”[26]在政治演讲语篇中,特定节点词和其搭配词的反复出现,能够体现说话者的态度和动机以及说话者对语篇意义的选择。另外,从心理学角度来看,某类词或某种结构的反复出现,会使接收者易于在同一刺激物的反复刺激下形成大脑皮层最适宜兴奋灶,产生对接受文本的不随意注意,从而加深对表达者所建构的修辞文本的印象和理解,达成与表达者之间的情感思想共鸣[27]。
“选择即意义”或“意义就是选择”[28]是Halliday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核心思想。语言使用者在言语交际过程中对所使用语言所进行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对意义的选择,且意义具有不确定性,能指和所指之间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语言不是被动地反映现实,而是主动地建构现实[29-30]。中美国家领导人联大演讲中对人称代词WE及其与心理过程类型和具体心理过程动词搭配的选择也不例外。
因此,在政治演讲语篇中,特定词汇搭配行为的反复出现,可以潜移默化地塑造着该国的国家形象,而且由于受文化差异的影响,同一节点词在不同文化中的习惯性搭配会有所不同[31],自然所建构出来的国家形象也会不同。为避免因文化差异而导致的词汇搭配行为的不同,所带来的西方接收者对我国国家形象的误解,对中美国家领导人政治演讲语篇中的词汇搭配行为进行对比分析就显得颇为重要。另外,在系统功能语言学中,过程本身是小句的核心成分,不可或缺。因此,对节点词人称代词WE的国家形象建构功能的考察必须考虑与其搭配共现的过程动词。
二、研究设计
本研究以中美国家领导人在联大一般性辩论上的演讲为例,主要考察国际政治演讲语篇中的第一人称代词WE及其与不同类型的心理过程动词的搭配,在国家形象建构过程中的作用。具体研究语料选择和研究方法与步骤如下。
(一)研究语料
本研究使用自建的小型语料库,所用语料来自联合国官方网站上对中美两国从2009年到2018年来连续10年的一般性辩论的公布,共20篇。其中,美国国家领导人联大演讲英语原文语料10篇,共47 030字/词;中国国家领导人联大演讲英语译文语料10篇,共22 597字/词。虽然两个语料库库容大小不一(形符总数不同),但体裁、话题、文件数量和时间跨度一致,且文本均具有代表性。本研究以每千词为单位,采用词频统计分析,因此具有可比性。
(二)研究方法与步骤
受语料自身体裁和题材所限,在所用语料中,WE分别指本国政府或本国政府和本国人民,本国政府和联合国其他所有成员国,以及本国政府和联合国个别成员国。
本研究将语料中所涉及WE分为了三类:WE1为外排型,指政治演讲者所代表的本国政府、机构和群体;WE2为半包型,指政治演讲者所代表的本国政府及其临时同盟国;WE3为内包型,不仅包括政治演讲家本人及其所代表的政府、机构和群体,还包括与会联合国所有成员国领导人以及他们各自所代表的政府、机构和群体。
在确定了WE的分类的基础上,首先,本研究对语料中出现的WE依次进行手工标注,排除转引和例句中不属于演讲者自己的话语中所使用的WE。然后,借助系统功能语言学家韩礼德的及物性理论,将语料中包含WE的心理过程小句分为认知、感知、意愿和情绪心理过程四类并进行手工标注。最后,使用AntConc3.5.7的Concordance功能,检索WE及与其搭配的心理过程动词的原始频次,对使用频率和分布进行统计,并结合社会文化语境相关知识,分析WE和与其搭配出现的心理过程动词的国家形象建构功能。
三、研究结果
通过使用AntConc3.5.7的Word List检索功能,对两个语料库进行检索发现,在中美两个语料库中,第一人称代词复数WE均为高频词,分别出现了942次和286次,排在第9位和第6位,这与前人的研究结果完全吻合,符合政治演讲语篇的语言特征。
进一步使用Concordance检索功能发现,在两个语料中,半包型WE2出现的频率都非常低,在中国英文译文语料中,外排型WE1和内包型WE3基本均匀分布,而美国英文原文语料中外排型WE1几乎是内包型WE3数量的两倍。
另外,在美国英文原文语料中与心理过程共现的WE共有326个,占WE过程总数的34.60%;在中国英文译文语料中与心理过程共现的WE共有105个,占WE过程总数的36.71%。具体分布如表1所示。
表1 中美联大演讲中WE与心理过程动词的搭配及分布
由于联大政治演讲属于非常正式的文体,因此在所用语料中情绪心理过程出现频次极少,故不作为本研究的对象。
另外,由于各国领导人在联大做政治演讲的主要目的,是代表本国政府和人民就相关国际政治议题阐明本国的政治立场和观点,传播本国的价值观,发出呼吁和倡议,引起情感共鸣,影响和重塑受众对本国国家形象的认知,因而WE2在两个语料中出现的都很少,顾在下文不再做详细分析和讨论。
四、讨 论
联大一般性辩论属于典型的国际多边外交演讲,其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要输出价值观、传播政治主张、博得信任和好感、引起受众情感共鸣,使受众不仅能够听懂和认可其观点和主张,还能够对受众施加影响,使受众在接收到信息之后能够完成某种行为或采取某种行动。各国领导人在政治演讲语篇的语言选择上都谨慎行事,尽量做到既要能代表国家和政府表达对当下国际议题的立场和观点,并引起受众的情感共鸣,又尽量避免因太过主观而削弱表述内容的可信度。因此,【WE+意愿心理过程】在中美联大演讲两个语料中出现的频率最高,其次为【WE+认知心理过程】和【WE+感知心理过程】。由于【WE+情绪心理过程】出现频次极少,顾本文不再做具体讨论。
(一)【WE+意愿心理过程】
【WE+意愿心理过程]】的语义配置模型明晰表达政治演讲家想做某事的愿望和对受众的承诺,突显政治演讲家真诚可信的态度和果断行事的执政领导能力[20]。因此,在政治演讲语篇中,政治家为避免把自己卷入因不能兑现某种承诺,而使自己处于不利境地的危险会尽量避开【WE+意愿心理过程】语义配置模型的使用。
然而,在本研究的中国英文译文语料中,【WE+意愿心理过程】语义配置模型的使用频次显著高于【WE+认知心理过程】语义配置模型,占到总数的83.8%,且几乎全部表达积极意愿。例如,hope一词在该语料中为出现频次最高的心理动词。通过AntConc3.5.7的Concordance检索工具对hope进行检索,并结合语境对索引行进行逐一分析发现,hope一词仅与外排型WE1搭配出现,与该语义配置模型共现最多的词为political dialogue,negotiation,consultation,settle differences, peace和diversity,这种用法成功刻画出了中国政府一贯恪守的求同存异、和平共处、和而不同的特色外交思想以及其渴望和平的强烈愿望和信心。与中国英文译文语料一样,美国英文原文语料中也使用了大量表达积极意愿的心理过程动词,这表明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向往是人类的共同夙愿。但两者不同的是。
第一,在美国英文原文语料中,出现最多的表达积极意愿的动词是support,同时还使用了大量表达否定和消极意愿的心理过程动词,如WE1+reject/deny/resist/don’t allow和WE3+disagree/don’t bear等搭配模式。这种积极与消极,肯定与否定意愿心理动词并存的现象是美国在外交上采取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思想的完美体现。美国与其他各国之间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不存在中间状态。
第二,两个语料在与意愿心理过程动词进行搭配的WE的类型选择上也有所不同。在中国英文译文语料中,所用外排型WE1和内包型WE3的比例相同;而在美国英文原文语料中,外排型WE1出现的频次是内包型WE3的2倍左右,这不仅充分展现了作为行为主体的美国政治演讲者的主观意愿和选择,也体现了美国的个性自由思想和排他性思维。
第三,在两个语料中,【WE3+意愿心理过程动词】语义配置模型都与情态动词搭配出现,表达责任和义务,但两个语料对情态动词的具体选择却明显不同。中国英文译文语料倾向选择与should搭配出现, 美国英文原文语料则倾向选择must和have to。在表达道义情态时,should的情态值低于 must和have to,主要表达建议,must和have to表示强制性和必要性,义务施加者往往是有权威的个体或组织。因此,美国英文原文语料的情态动词的选择,完全与美国一贯扮演的世界领导者的角色相吻合,借此美国被塑造成上帝的选民,负有拯救全世界的责任和义务,企图按美国的构想塑造全世界。两者相比之下,中国英文译文语料通过选择【WE3+should+意愿心理过程动词】语义配置模型则传递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以“仁”为核心价值的立场。
(二)【WE+认知心理过程】
认知心理过程主要比较客观地反映人类的认知活动,认知心理过程本身主要由认知动词来实现。然而,经过认真对比分析之后,我们发现两个语料在认知心理过程动词的使用上却存在较大的差异。
第一,所用认知心理过程动词数量悬殊较大。中国联大英文译文语料中与WE搭配出现的认知心理过程动词只有14个,其中believe一词出现了8次,acknowledge,be aware of, realize和think等各出现了一次;美国联大语料中与WE搭配出现的认知心理过程动词有105个,其中出现频率较高的有believe(20),know(14),recognize(6),understand(5),realize(4)等。
第二,虽然由于受语料的特殊性所限,反叙实型认知心理动词在两个语料中都没有出现,但所用认知心理过程动词在叙实性分布上还是有着较大的差异。在中国英文译文语料中,与WE搭配出现的14个认知心理过程动词中只有3个为叙实型;而在美国英文原文语料中,与WE搭配出现的105个认知心理过程动词则有63个为叙实型,远远超过了在中国英文译文语料中所占的比例。不过,两者在非叙实型认知心理过程动词的选择上都倾向高确信度词。
第三,认知心理动词表达说话者的主观感受和态度[12][25]。在政治语篇中,当认知心理动词与第一人称复数WE搭配出现时不仅表示说话者本人,也表示其所代表的政治机构、群体、组织和政府等所做出的认知、情感和社会承诺[12]。与中国英文译文语料相比,美国英文原文语料中【WE1+叙实型/高确信度认知心理动词】的搭配模式数量显著。这种搭配模式表明说话者对命题的正确性负有全部责任/较大责任,恰当使用这种搭配模式可以帮助政治演讲者把其所代表的政府建构成坚定果断、敢于担当、负责任、具权威性的大国形象,但过度使用(尤其是与内包型WE3频繁搭配出现)则也有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政治家当作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人的工具,无形中带来疏远与受众的心理距离的风险。这样就不仅不会引起受众的共鸣,反而还有可能会使受众产生反感,适得其反。
第四,高确信度的非叙实型认知心理过程动词不能预设其宾语小句为真,与叙实型认知心理过程动词相比认识承诺相对弱一些,情感承诺更强一些,频繁与第一人称复数代词WE搭配出现,有可能会使受众认为说话者及其所代表的机构、群体或政府等不够务实,比较自我。在美国英文原文语料中这种搭配模式的大量出现与其崇尚个人主义的价值观有着潜移默化的关系。
(三)【WE+感知心理过程】
感知心理过程动词表征说话者的感官体验,分为“视觉”和“非视觉”两种,主要由“看见”“听见”“闻到”“感到”等感官动词来实现。因感知心理过程动词,尤其是视觉感官动词,指纯直观的认知行为,具有当场和当时的当下性的核心特征,与第一人称代词WE搭配出现,可以营造出受众直接参与过程并获取第一手信息的亲身经历,有利于加强受众和信息来源之间的关联性,增强说话者和受众的亲和力,并有效提高信息的客观性、真实性、可信度和可及性。因此,该语义配置模式具有强大的劝说功能,成为政治演讲语篇中经常使用的一种劝说修辞策略。当然,当命题信息本身缺乏客观性和共享性,不能为受众直接所及时,大量使用主观性及强的感知心理过程动词会大大削弱信息的可信度和可靠性,这样不仅不会引起受众的共鸣,反而因其强烈的主观强加性使受众产生反感心理,主动疏远与说话者的关系。这在我们所选取的美国英文原文语料中也找到了强有力的证明。在该语料中,仅视觉动词see一词就出现了44频次,且与WE1搭配出现的有32频次。而在中国英文译文语料中与WE搭配出现的see一词仅有3次。
五、结 语
本研究基于自建的小型语料库,首先,主要考察了国际政治演讲语篇中的第一人称代词WE及其与不同类型的心理过程动词的搭配,在国家形象建构过程中的作用。研究表明,在国际政治演讲语篇中,演讲者通过恰当使用第一人称代词WE的外排型用法与叙实认知心理动词和感知心理动词的搭配形式,有助于把国家塑造成客观公正、坚定果断、敢于负责、勇于承担、具有权威的负责任大国形象,但过度使用则有可能适得其反,不仅会疏远演讲者和受众的心理距离,还有损演讲者所代表的政府或国家的正面形象的建构;其次,内包型第一人称代词WE与积极意愿心理动词的搭配不仅可以拉近演讲者和受众之间的距离,还有利于拉近本国与他国之间的距离,将国家建构为积极、正面、有能力、值得信赖且负责任的大国形象。最后,语言在构建国家形象和社会现实的同时,不可避免也受到本国的价值观和民族精神等因素的制约。因此,在国际政治演讲中,演讲者一方面要充分考虑受众的社会文化和价值观等因素,以使自己的声音能够真正被听到、听清并听懂;另一方面又要考虑如何在照顾到国外受众的接受性的同时能够最大限度地将本国的价值观和国际政治立场和观点正确高效地传播出去,不仅要能够引其国外受众的情感共鸣还要能够使国外受众在接收到信息之后愿意积极主动地去实施和完成相关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