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情画意 形神俱美

马建莉

[摘   要]文章深入探析了郭沫若《天上的街市》的语言美、音乐美、意境美、思想美，目的在于赏析这首诗歌的写作特色，让人可以更好地理解文本主旨，体会诗人的思想。

[关键词]郭沫若;《天上的街市》;写作特色;赏析

[中图分类号]   G63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058（2020）18-0012-02

《天上的街市》创作于1921年，收录于郭沫若诗集《星空》之中，属于郭沫若早期创作的新诗。当时，五四运动的热浪已经退去，新民主主义革命尚未到来，社会黑暗动荡，知识分子陷入迷茫与痛苦之中。在激烈的思想挣扎中，郭沫若既有对现实理想幻灭的悲哀，又有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待，于是这样一首表达复杂情感的《天上的街市》应运而生。全诗语言清丽、想象奇特，理解和掌握该诗的写作特色对深入了解文本主旨及体会诗人思想有重要意义和作用。

一、精巧细腻之语言美

诗歌具有短小精悍的特点。一首优秀的诗歌的语言是精炼精致的，多一字显冗，少一字显乏。《天上的街市》全诗仅有131个字，却字字用心，句句别致，其表达精巧细腻，极具个性而又含蓄，彰显了郭沫若的创作功力，体现出自然清秀的语言之美。

首先，诗人巧妙运用了回环与比喻。比喻能够增强诗歌的形象性，是常用的修辞手法。然而，在开篇诗人不仅使用了比喻，还巧妙地运用了回环，使第一句的喻体成了第二句的本体，这是该诗与众不同的地方。这种往复回旋，使得诗歌内容相映成趣。其次，诗人巧用了象征手法。“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当时的社会动荡不安，夜色的黑暗象征着社会的黑暗。象征手法的运用能使诗歌体现出含蓄之美。最后，诗人用词精准贴切。如“远远的街灯明了”中“远远”的使用既点明了街灯与作者之间的距离，又点明了未来的遥不可及。写街灯用了“明”而不是“亮”，是因为“明”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与全诗浪漫自由的风格更为契合。

字斟句酌，别具匠心。诗人精心地锤炼语言，使全诗既短小精悍又意蕴丰富，独具语言之美。这首小诗既有诗歌的灵动与飘逸，又有散文的大气与风度。《天上的街市》在语言上结束了中国新诗在早期创作过程中半文半白的稚拙状态，使新诗真正获得了自由的生命。

二、独具韵律之音乐美

《天上的街市》每四句构成一个小节，韵脚工整，读起来朗朗上口，于自由自然中彰显有腔有韵的音乐之美。该诗从发表之日起，就获得了诸多诵读爱好者的喜爱。

从整体布局上看，全诗四个小节，每个小节都只有四句，这展现出简约、整齐、协调的节奏之美。在每个小节的内部处理上，诗人精选用词，巧妙押韵，使得诗歌朗读起来嘤嘤有韵、声声入耳。第一节诗中“街灯”的“灯”与“明星”的“星”的韵母都为后鼻音韵母，且“街灯”与“明星”交替出现，给人余音不绝之感。第二小节中的一二句字数相等，三四句字数相等，且“市”与“奇”都押“i”韵，这既体现出这首诗歌创作形式的灵活与自由，又呈现出其独特的韵律之美。第三小节每句的字数虽不相同，但第二句与第四句中的两个“定”字，营造出了往复循环之感，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最后一个小节的四个句子更是巧妙地呈现阶梯状，后一句较前一句多一个字，读起来极具节奏感。

新诗诞生初期，诸多诗人在创作上都难以冲破白话文与文言文的藩篱，这便使得创作的诗歌晦涩难懂，拗口僵硬;而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在体现新诗的灵活与飘逸的同时，又独具韵律。这就使得《天上的街市》成了“旋律的语言”，展现出独到的音乐之美。

三、神奇幻妙之意境美

郭沫若在诗歌创作方面受到了西方文学和中方文学的双重影响，这在《天上的街市》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这首诗既体现出西方诗歌的无拘无束、肆意奔放，又流露出中国诗歌的细腻和唯美。《天上的街市》在感情表达上洒脱自在，在诗意展现上含蓄婉约，给人以直抵心灵又轻柔灵动之感。诗人巧妙地运用了联想和想象，营造出了一个神奇幻妙的浪漫意境。

诗的第一节：“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在夜色中，诗人抓住了两个关键的事物——街灯和明星。这两者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边。它们都在夜色之中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光芒。地上的街灯，次第亮起，犹如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天上熠熠生辉的星星，又仿佛是地上点亮周围的街灯。诗人把握住了街灯和明星之间的相似之处，并通过运用回环、比喻，为读者营造了一个独特的美学意境。接着，诗人由街灯想到了天上一定有美丽的街市，而街市上一定陈列着不少物品，这些物品一定是世间没有的珍奇。最后，诗人张开了想象的翅膀，从街市想到了天上的生活，想到了牛郎和织女，这种想象夸张而又合理。如此美好的天上生活，着实令人心生向往。

诗人从现实生活起笔，在描述街灯与明星的过程中，将人间与天国融合在了一起，进而放飞自我，进入自由驰骋的想象空间。这样的描写十分自然，颇具匠心，能让人获得视觉的享受和心灵的愉悦。

四、深沉厚重之思想美

1921年，郭沫若从日本回到中国，目睹中国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社会现状。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他感受到了无尽的悲愤、苦闷、彷徨。郭沫若借助《天上的街市》来表达对光明的渴望以及对未来的期望，他希望通过对天上美好生活的想象和刻画，能够激发人们对光明与幸福的向往，激起广大爱国志士的革命斗志。《天上的街市》不仅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而且具有深刻的思想教育意義。

全诗是在写景，也是在寄情;是在想象，也是在憧憬。从“街灯”联想到“明星”，从“明星”再联想到“街灯”，在循环往复中，诗人插上了想象的翅膀，将人间与天国有效地衔接了起来。传说中的牛郎织女过着被束缚、打压、限制的生活，而诗人却在描述天国生活的过程中，借助想象将崭新的生活样态赋予了牛郎和织女——他们过着幸福、自由、快乐、相亲相爱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正是诗人所追求的理想生活。在《天上的街市》中，诗人通过对神话故事的再创作，使整首诗展现了厚重深刻的思想之美。

借助高超的创作水平、深刻的创作思想，诗人改写了神话，将自己的理想寄寓在这一神话之中，表达了对美好未来的向往。诗人改写了传统意义上牛郎织女的爱情悲剧，为全诗增添了一抹浪漫的气息，同时更深化了诗歌的思想境界。

《天上的街市》开创了中国新诗的新篇章，展现了中国新诗创作的新高度，彰显了郭沫若对文字高超的驾驭能力，体现了一个优秀的文学家的家国情怀，其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责任编辑    王嵩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