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
2020-06-04雨凡
科教新报 2020年19期
雨凡
我家老屋的墙角,有一个用土砖砌起来的青石板洗衣台,台面早已被母亲打磨得光滑如镜。洗衣台边留下了我美好的記忆。
“志伢子,来,我帮你洗头。”某一天,我携妻带女刚刚进家门,母亲就提着一桶热水,站在洗衣台前习惯性地招呼我。她这一招呼,羞得我脸如关公。
从出生起,母亲就在洗衣台边上帮我洗头。尽管已近耳顺之年,每次回家,母亲仍坚持要给我洗头。
乡村的夏天,不像城里那么炎热,不时有凉风轻拂。
老人们悠闲地坐在摇椅上,摇着蒲扇;孩子们围着大树跑着,累得满头大汗;妇女们围坐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说个没完。
一米多长,大约六十厘米宽的竹铺子,是我少年时期的夏夜专属。那时,母亲拿着一把大蒲扇,不紧不慢地摇着,给我驱赶蚊子,送来清凉。
夜晚,荧火虫在我的竹铺子四周,一闪一闪,一明一灭,飞来飞去。好奇的我跳下竹铺,拿起大蒲扇,使劲一扑,萤火虫应声倒在地上一闪一闪的,妹妹赶紧送来玻璃瓶,我把荧火虫装进瓶内,只只荧火虫在瓶里争相闪耀,有如五彩的灯笼,趣味多多。
半夜,乘凉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屋睡觉了。
“志伢子,你自己打一会儿扇,我去把床铺搞好。”
当时床上铺的是凉竹席,罩着夏布蚊帐,母亲细心地将凉竹席压住蚊帐的边沿,不让蚊子进去,然后,端着一盏大号的有灯罩的煤油灯,小心翼翼地进入蚊帐内,借着亮光,仔细地寻找着蚊子。看见了粘在蚊帐上的长脚蚊子,马上慢慢地将灯罩口靠近蚊子的下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灯罩向上一提,蚊子落入灯罩内,火焰烧得滋滋响。
蚊帐内看不到一只蚊子了,母亲才放心地叫我去睡觉。
我十分不情愿地从竹铺上爬起来,钻进蚊帐里睡觉,母亲再一次检查蚊帐四周,确认严密后,她才去睡觉。
这些小事里藏着的母爱,就像一首田园诗,幽远清净,清纯淡雅;就像一首纯情的歌,婉转悠扬,轻吟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