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记

怀揣《金刚经》，真的就敢

去撞南墙？《钱注杜诗》

读过很多遍了，肝胆和襟抱

依旧不够用。忧自身时

顺便也忧一下众生，时冷

时热的心，真的能就稍安？

爱终南山，亦爱它的捷径

犹如梦游时，误入一只蝴蝶的

脑海。《山海经》里，一行

一旷野，一页一河山

无数次在纸上跋涉、远游

又颓然而返。你比谁都清楚

荒诞只是表象，不安

和隐忧，才是人生的底色

就着酒劲吟诵陶诗和

太白诗，就连空想

你都用力过猛。《酉阳杂俎》里

满载秘术，可化清水为烈酒的

青田核，适合穷途自戕;用乌贼墨

写卖身契和悔过书，你计算过

只需一年，字迹就会消散

适合淡忘、决裂、反目

一笔勾销。也有更决绝的方式

《列仙传》和《拾遗记》

都记载了分身术的练法

初窥门径者，可以在采菊东篱下

的同时，分身千里之外

长安市上酒家眠，或者

牧马天山雪中草。你的隐忧是

当一个自己，和另一个自己

狹路相逢时，他们应该

握手言和还是

视若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