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电影字幕中文化负载词英汉翻译对比

邱才峰　张兆奇　张文俊　王平

【摘 要】随着中国电影市场的持续向好发展和文化软实力在国家层面被愈发重视，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成为研究热点。本文将《哪吒之魔童降世》《西游记之大圣归来》与《功夫熊猫》《花木兰》进行文化负载词翻译的对比，探讨翻译方法，助力中华文化输出。

【关键词】动画电影，字幕，文化负载词，翻译比较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12-0074-02

近年来，世界经济持续疲软，但中国电影市场却风生水起。据“艾媒咨询”发布的有关报告，中国已成为全球第二大电影市场。“普华永道”更是预测，在2020年中国将成为全球第一大电影市场。其中动画电影领域佳作不断。2015年《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大圣归来》）火遍全国，引发了“自来水”效应（自发向周围人士宣传）。它也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票房超过进口动画的动画电影，达9.56亿元。2019年《哪吒之魔童降世》（《哪吒》）在国内市场表现耀眼，票房统计网站“猫眼专业版”记录总票房高达50.12亿元，成为中国内地影史票房第二名，被大众舆论称为“国漫之光”。

国内上映一个月后，《哪吒》便乘着东风，先后在海外多国发行。然而从票房来看，它并没有获得海外观众的青睐。根据美国权威票房统计网站“Box Office Mojo”统计，该片在美国票房最高，但也仅有369万美元。最低票房在英国，只有5.5万美元。从国际反馈来看，在知名国际电影数据库网站“IMDb”上，截止到笔者撰稿，《哪吒》僅获得52条观众评论。其中“nick-caddy”的评论被认为“最有帮助”，评论称其“需要一个好的字幕团队”。从中可以看出，《哪吒》的字幕对外国观众理解电影造成了障碍。中国ACGN （动画、漫画、游戏、小说）领域产业新媒体“三文娱”在其微信公众号发文分析称：《哪吒》中的中国神话与西方观众仍有不小的文化隔阂。

《哪吒》在海外上映采用的是电影原声配字幕的方法。这种影视翻译方法也被称为“语际字幕”，具有制作速度快，保留影视作品原汁原味的优点。改革开放以来，字幕越来越被广泛运用。作为跨文化交际的重要一部分，字幕翻译的重要性越发明显。早在2000年，钱绍昌便呼吁翻译界对影视翻译的重视。其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更是一大难点，考验着广大学者和译员。

鉴于字幕翻译在影视文化输出中的重要地位，结合中国“一带一路”文化交流战略，本文将以中国大陆动画电影英语字幕翻译为切入点。以《哪吒之魔童降世》和《西游记之大圣归来》两部中国动画电影标杆作品为例，辅以《花木兰》和《功夫熊猫》系列电影，分析这些代表性电影的字幕翻译并加以比较，结合“IMDb”和“ROTTEN TOMATOES”等国际知名电影评论网站的用户评论和主流电影媒体杂志的报道，以及国内动画产业前沿媒体相关分析，探讨动画电影字幕中文化负载词英语翻译的可行方法。

一、中国动画电影字幕翻译现状

纵观中国动画电影字幕翻译，目前译员们普遍采用归化翻译策略，文化负载词的翻译也是如此。在《大圣归来》和《哪吒》这两部电影的字幕翻译中，翻译方法以直译为主，意译、音译等较少，而文化负载词的翻译存在错译与生译现象。

《大圣归来》中，“玉皇大帝”被生译成“the Jade Emperor”，“Jade”名词意为“玉;翡翠;碧玉”的意思。缺乏相关文化背景的外国观众会直接联想到坐拥一大片玉石矿或者名讳为“Jade”的皇帝，或是碧玉为身的皇帝。这般生硬翻译不仅丢失了文化含义，还使观众感到困惑。参照欧洲历史上的“大帝”将其译成“Yuhuang the Great”会更加妥当，即可保留文化特色，也能够链接西方文化，使观众一眼明了。此外，“天庭”也被生译成了“Heaven”。汉语中“天庭”指“天帝的宫廷”，是天帝和众仙所居之处;而英语中“heaven”指上帝与众天使的住所和人死后洗脱罪恶可以前往的极乐世界。这两者词义并不对应，对于外国观众来说会先想到本文化的意象，以此对应中华文化中的“天庭”。参照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山”的意象及中文翻译，“天庭”可被直接音译为“Tianting”，借助画面与情节，以及第一次出现时的注释，让观众迅速感知中华文化意象词汇。

两部电影中还都出现了明显的错译现象。《大圣归来》中，“天蓬元帅”的翻译出错，成了“the Pagoda King”。“Pagoda”是宝塔的意思，中国观众也许能根据英文意思猜出这个翻译应该是对应“托塔天王”，而在字幕里却对应到了“天蓬元帅”，字幕团队校对工作的完成度可见一斑，也反映出制作方对英文字幕的重视程度不够。此外，“哮天犬”被错译成“panther”，中文的“犬”被误译成了英文的“豹”。还有“弼马温”变成了“Guardian of the Dragon”，孙悟空在天庭里看护的马变成了龙。由上述问题翻译可见，目前我国动画电影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还远不能满足传播中华文化的需要。

二、好莱坞动画电影字幕翻译现状

在分析了《花木兰》两部曲以及《功夫熊猫》三部曲的中英字幕翻译后，笔者观察到好莱坞字幕具有以下特征：以归化策略为主，多用意译、直译以及音译，中国文化负载词少，中英双语字幕各自成家。

英文源语台词是地道的美语，剧本创作者为美国人，对于中华文化不甚了解，所以电影台词中少见文化负载词。而中文字幕的翻译则在译员的有意识的操作下，重构价值观，进行了本土化还原，在语言上呈现了符合文化历史传统、包含文化特色的人物和故事。结果，中英翻译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汉语字幕里充满着文化负载词，而英语字幕中却少之又少。例如《花木兰1》中，“your  Majesty”被意译成“启禀皇上”;“to uphold the family honor”则被意译成“光宗耀祖”等等。在《花木兰2》中，“Orders from his Majesty the Emperor”被意译成“圣旨到”;“brightening up after all”被意译成“柳暗花明”;“hurray”则被意译成“万岁”等等。而在《功夫熊猫1》中，“Master Shifu”直译“功夫大师”;“the Furious Five”意译“盖世五侠”;“the Wuxi Finger Hold”意译“无锡碎骨指”;“never attack”意译“点穴奇功”;“obeying your master”意译“尊师重道”等等。

可是，因为上述影片是好莱坞制造，其首要目标受众是英语母语者，文化内核自然也是典型的美式文化。如郑琳琳所言：“迪士尼公司精心打造的‘花木兰已然成为‘黄皮白心的香蕉人，她所践行的不再是中国传统的忠孝之道，而是成了美国现代文化与价值观的代言人。”《功夫熊猫》亦是如此。

三、中美对比

通过比较中美两种字幕文化负载词的翻译，即中国译员将文化负载词翻译成英语和美国编剧创作时将文化负载词翻译成英语，可以发现两种翻译的如下共同点：第一，都采用了归化翻译策略;第二，都使用了直译、意译的方法。两国译者都以观众迅速理解为最终目的，大量舍弃文化负载词中的文化内容，寻找英语文化中的可对应词来翻译。不同之处则可以归纳为：第一，翻译人文化背景不同：中方翻译执行人是中国人，美方则是美国人;第二，侧重翻译方法不同：中方翻译以直译为主;而美方是以意译，直译为主，兼用多种翻译方法。前文提到的两部国产电影都是中国译员翻译英语字幕;而两部好莱坞电影，剧本创作人都是美国人，文化负载词的首要翻译人是电影编剧。最终翻译效果也有不同：中方翻译较为生硬，错误较多，甚至令人啼笑皆非，不仅丢失了文化内涵，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外国观众对影片的理解;美方翻译生动形象，对美国观众来说简单易懂，但也同样造成文化失真，使得中方译员在引进影片时不得不进行文化重构。

四、結论

电影字幕翻译的首要目的是跨文化交际，是为了让观众能够在短短几秒内最大限度地懂得电影台词并将其与影视画面、声音等内容结合起来，最终将电影艺术传达给观众。然而，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的核心目的是将源语文化传播出去，使目标群众可以接触到异域文化，产生兴趣，进而激发观众对此文化的好奇心与探索欲，进而达到文化输出的目的，最终增强本国文化软实力。所以，在增强文化软实力这一要求被提升到国家层面的时代背景下，字幕译员必定要将保留文化负载词中所蕴含的文化内容放在翻译的首要位置，作为其翻译的核心目的。

但是，英汉两种语言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其背后代表的是两个民族截然不同的思维习惯和行为方式。如若全然按照汉语思维翻译文化负载词，为了让外国观众看懂，绞尽脑汁地进行直译、意译，甚至使出“十八般武译”，那么我们难以避免地会出现前文提到过的错译、生译等问题，如此而来更是对文化传播起了负面效果。翻译需要两种语言思维的灵活转换。尤其是当翻译信息量极大的文化负载词时，不仅需要译员对源语文化的了解，更要求对目标语文化的掌控。只有对两种语言思维都能娴熟运用，达到融会贯通的地步，才能够在最大限度地保留文化内涵的情况下，将文化负载词翻译得地道又合乎情理。照此推理，英汉双语者最为合适;其次是在国外久居或者对英语文化有频繁接触的中国译员，或是在中国居住或了解中华文化的外国译员。

然而，以上三种人士极为稀缺，尤其是在翻译界但中国译员与外国译员协同合作也能达到相同的水平。是故，目前在翻译文化负载词时，中国译员应借助目标语译员的帮助，双方译员互相“取经”，在尽可能保留文化特色的情况下，综合多种翻译方法，共同探讨出最合适的翻译，使译文更加靠近观众，最终达到文化传播和跨文化交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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