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青春版《牡丹亭》舞台美术

曹丽芳　王欣

【摘 要】青春版《牡丹亭》的舞台美术从服饰、灯光到书画、舞台结构等多方面进行了设计和改编。充分发挥舞美在戏曲中的作用，塑造人物形象，烘托情感氛围，并在最大程度上迎合现代观众的审美情趣，让传统文化得以继承和发展，让昆曲重新散发魅力。

【关键词】青春版;《牡丹亭》;舞台美术

中图分类号：J71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12-0030-01

由白先勇先生主持制作的青春版昆曲《牡丹亭》在两岸三地的演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当下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人们对经典戏曲的认同远不及于当代戏剧和流行歌曲。青春版《牡丹亭》迄今为止已经在国内公演超过300场，入场人次超过60万，其中70%是年轻人。“白先勇通过青春版《牡丹亭》向我们证明了传统艺术在当代社会中仍有很强大的生命力，证明了古老的艺术在今天仍可以唤起年轻人的热情，证明了人类最优秀的艺术自有其永恒的价值。”剖析青春版成功原因，舞台美术的改编是吸引观众的重要因素。

一、服饰与颜色

在青春版《牡丹亭》的服饰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在服饰方面，青春版《牡丹亭》携手红楼梦的舞美设计艺术家叶锦添先生共同打造。在整体基调上，确立苏州水乡式的“柔”，采用淡黄、粉红、嫩绿等为主要色调，这种看起来中和的色彩也更加符合年轻观众的审美，可以凸显剧中柳梦梅和杜丽娘的青春爱情。材料上也选择了以丝绸为主并辅以手工苏绣，内容限定为中国传统的意向。服饰在昆曲艺术表演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表演上诸多的技巧与服饰都有着很大的关联。因此我们在青春版《牡丹亭》中可以看到諸多色调，在视觉上赋予角色更强的生命力。

《惊梦》这一折中，杜丽娘的淡黄色和春香的翠绿色在舞台上交相辉映，此时舞台背景是翠绿的竹子，正好与杜丽娘和春香的颜色相互中和，不仅凸显了杜丽娘和春香身上作为年轻女子青春活力的一面，也十分契合中国传统戏曲舞台的意象。在梦中，杜丽娘和柳梦梅相见时两人身穿一身白衣，柳梦梅的身上绣着梅花，手拿一柳枝，杜丽娘身上则绣着蝴蝶。首先，白色点出了两人并非在现实中相见，柳梦梅手中的柳枝也在正式上场之前交代了身份，营造出了梦境中的朦胧感。其次，白色也代表了二人纯洁高贵的爱情，是青春时期对于爱恋的萌动。

红色元素，在青春版《牡丹亭》中可谓是独具匠心。放眼全剧，大部分场次都是以淡雅的色调出现，这与红色产生了巨大的反差，因此也起到了深刻的转折作用。红色的服饰贯穿梦中情-人鬼情-人间情三大核心板块。杜丽娘死后在十二花神的簇拥下披着红色的斗篷出场，在视觉上赋予了角色和演员之间更高层次的沟通，红色在中国传统中象征着喜庆与圆满，虽然杜丽娘的肉体已经消散，但是此时可以与梦中人相会，这颗炽热的少女心与一身红袍是相辅相成的，并承接了这一本中两人的爱情情节，再一次紧扣爱情和青春这个主题。

二、灯光

瑞士舞台美术家阿朵尔夫对灯光就有着高度的评价：“灯光是演出的灵魂”。灯光在现代戏剧发展中占据着重要的作用。舞台灯光是“凝固的音乐”，在戏剧表演中它有表达戏剧感情的作用。青春版《牡丹亭》借鉴了舞台剧的灯光运用，使剧情和人物呈现得更加立体。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灯光的作用也不仅仅局限于照明，它已经具备了主观能动性，同演员一样参与了整个表演，将角色的内心以及故事的逻辑情绪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灯光的设计可以走进人物的内心，让观众更能体会到此时杜丽娘心中的悲痛，以此推动着剧情的发展。

三、书法

在白先勇看来，书法和昆曲是最为搭调的两种艺术，“虽然书法是平面艺术，昆曲则是声像两方面兼备，但这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它们都表现了线条美，书法肆意盎然的点、画、勾和昆曲表演中身段、水袖都是非常唯美的线条艺术，剧中杜丽娘的一个扭腰水袖轻轻一挥在空中划下一个优美的弧线，就好像书法家兴之所至的一幅狂草”。青春版《牡丹亭》在多处将书法作为背景，在极简的风格基础上，增强了戏曲的空间感。这种传统“极简”的布景可以让观众把更多的注意力关注在演员的表演上，并给观众更多想象的空间。书法的加入在不打破原有的原则上，为故事情节添加更多细节线索、烘托故事情节、表达人物内心情感。

第一折《训女》中，杜家的背景就是悬挂着的四条巨幅草书，上面写着杜甫的《赠花卿》，这样的安排不仅呼应着昆曲与书法的结合美，也赞许了昆曲“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人间妙音，同时也衬托当时出家庭等级的森严。

《言怀》一折中，柳梦梅正式交代身份的第一次亮相，此时的背景书法是唐代文学家柳宗元的《永州八记》的第五篇《袁家渴记》。文章写景中夹杂着抒情，情景交融，曲折地表现了作者对贬谪永州、待罪南荒的欲言又止、欲罢不能的凄苦心境和对无限广阔、无限自由的美好环境的追求，抒发了他对现实丑恶的愤懑之情。这也正与此时柳梦梅的心境相呼应，更加立体地描绘了一个不畏权势、敢于与礼教相抗衡的傲骨书生形象。

四、结语

青春版《牡丹亭》带来了戏剧“新美学”的概念，除了剧情和表演，舞台舞美布景、演员精致妆容、手工刺绣服装都是该剧吸引年轻观众的法宝。在白先勇看来，一出戏不仅是一出戏，更是闪耀几千年的灿烂传统文化，传统文化将在21世纪的舞台上重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