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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战争”—写在《抗“疫”战歌—全国抗击疫情公益歌曲选》出版之前

2020-06-01李诗原

歌唱艺术 2020年3期
关键词:壮美崇高专辑

李诗原

我只能看见你的眼睛,因为有你,不离不弃,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挺住,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是每个人的战争……这的确是一场战争,举国上下,“一级响应”,已经筑成新的长城。文艺界也以“战时文化”的视角、力度和速度,将抗“疫”文艺推送到前线。疫情骤起一月多来,音乐工作者积极投入抗“疫”,推出大批抗“疫”歌曲。抗“疫”歌曲的创作与传播已成为当下中国音乐生活的主体。人民音乐出版社编辑出版的这张《抗“疫”战歌—全国抗击疫情公益歌曲选》专辑,虽然只能是成百上千抗“疫”歌曲中极小的一部分,但却代表着抗“疫”歌曲创作和传播的主流和方向,体现出百年来党依靠文艺激发士气、鼓舞斗志的优良传统,也体现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中华传统美德。

这张专辑收集的歌曲,呈现出不同的视角、不同的审美取向、不同的音乐风格,但主题只有两个,那就是爱和力量,并呈现出爱与力的交织。这些歌曲都是一种面对面的交流和对话,作为一首首向“你”倾诉的歌曲,其中这个“你”大多是奋战在抗“疫”一线的白衣战士,尤其是来自解放军的医务工作者。例如,《天使的身影》(袁英词,张千一曲)、《因为有你》(李小军词,赵麟曲)、《我相信》(王晓岭词,濮鹰曲)、《最美的温暖》(李劲词,李凯稠曲)、《妈妈,你去哪儿了》(杨玉鹏词,焦明曲)、《解放军来了》(陈道斌词,王喆曲)、《白衣战士》(陈旭光词,孟卫东曲)、《你有多美》(宋青松词,王备曲)、《天使的微笑》(黄小名词,王黎光曲)、《让爱暖人间》(水法词,孟庆云曲),就热情歌颂了奋战一线的医务人员和广大党员、干部、群众的牺牲奉献精神。这些歌曲基本上都是由部队文艺工作者创作的,具有凝心聚力、鼓舞士气的宣传特点,有的也表达出浓浓的军民鱼水之情,如雷佳演唱的《解放军来了》。张千一谱曲的《天使的身影》,是一首早在2020年2月2日就录制完成的歌曲—“我看不见你温柔的面孔,却看得见你美丽的眼睛,我看不见你甜美的微笑,却看得见你忙碌的身影”,一看就是白衣天使的写照。原来其词作者袁英就是应急总医院的一名医生,曾参加2003年抗“非典”急救工作,故准确抓住了“天使”的形象,进而将“眼睛”和“身影”作为这首歌颂白衣战士歌曲的一个着眼点。这首歌曲的音调流畅,结构规整,合唱也编得易学易唱,用钢琴伴奏,发布到网上后,不到两天,点击量就超过百万。像这首《天使的身影》一样,上述这些歌曲作为聚力助战之歌,均不乏爱的表达,既有筋骨,又有温度。

其中,还有一些“你”则指代那些被隔离在不同空间的人们,尤其是疫情严重地区的人们。例如,专辑中《坚信爱会赢》(梁芒词,舒楠曲)、《拿出勇气》(何沐阳词曲)、《保重》(任卫新词,李需民曲)三首歌曲,就是唱给他们听的。但这些歌曲所表达的,不仅仅是怜悯、安抚、慰藉,更多的是打气、鼓舞、激励。《坚信爱会赢》写出了爱的力量。这个爱的主题既是一种超历史的人文关怀,又更体现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们的党全心全意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拿出勇气》则显露出一种超然的态度,并表达出“阴霾终将过去,阳光会更绚丽”的信心。廖昌永、廖敏冲演唱的《保重》是一首温馨、真诚、平实的歌曲,集中诠释了非常时期作为重中之重的“保重”,并写出了非常时期人们戴口罩、抗病疫进而“只能看到你的眼睛”的状态,表达出一种特别的关爱。《勇敢向前》(邓永祥词,戚建波曲)、《你安好,我无恙》(王晓岭词,李凯稠曲)、《大爱苍生》(胡占凡词,叶小纲曲)表示出对疫情时期所有人的关爱和人们的相互激励。如果说《勇敢向前》具有武侠歌曲之风,《你安好,我无恙》具有公益性群星演唱歌曲的特点,那么《大爱苍生》则保持着叶小纲歌曲特有的格调。笔者注意到,专辑中的歌曲几乎都是为“你”歌唱的,而不是为“他”歌唱的,故具有一种面对面对话的亲切感,丝毫没有那种作为旁观者的疏离感。

这张专辑中还有一首十分特别的歌曲,这就是已经成为“网红”的《武汉伢》(段思思、谭旋词,谭旋曲)。这是一首难得的歌曲,因为来自疫情最严重的武汉。值得注意的是,这首歌曲对疫情只字未提,没有眼泪,没有悲伤,而将艺术视角指向武汉作为国际大都市的市井生活,去表现由街道口、江汉路、黄鹤楼、热干面、二厂汽水所构成的独特风土人情,还有作为“武汉伢”那种“不宵夜,不作罢”“只准自己骂,只许别人夸”“牛皮谁在吹,面子给不给”的乐观和潇洒。这首歌曲表明武汉仍充满着生机和活力。这就是其价值所在。

这张题为《抗“疫”战歌》的专辑中,还有两首真正的“战歌”,这就是可用气势磅礴、摧枯拉朽来形容的《中国一定强》(王晓岭词,印青曲)和《每个人的战争》(唐跃生词,姚峰曲)。前者是一首典型的“王晓岭、印青战歌”,如同《强军战歌》,可谓气贯长虹,军魂永驻,势不可当,它也像《走向复兴》和《复兴的力量》(均李维福词,印青曲)一样,旨在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集聚力量。后者更可圈可点。首先,歌词十分隽永,如“这是每个人的战争,随处也有看不见的敌人。慌乱无序,也是细菌”“关上门,挡住瘟神,要战斗不要无谓的牺牲。静静守望,也是斗争”“这是每个人的战争,各尽所能就是新的长城”,既是大实话,又是大道理,故具有“战歌”特有的号召力、传播力和影响力。再看它的曲调,作为一首混声合唱曲,从小调开始,在大调上结束,旋律流畅,声部清晰,和声饱满,张弛有序,既生动描绘出了众志成城、万众一心的人民战争画卷,又表现出从我做起、各自为阵、打赢这场“每个人的战争”的决心和勇气。这首歌曲饱有军旅歌曲之风骨,其气势磅礴、雄伟壮阔,可谓当代不可多得的合唱作品。

从美学上看,《抗“疫”战歌》专辑中的歌曲首先表现出了“壮美”。这种壮美是“战歌”最主要的审美品格。所谓壮美,即阳刚之美,与之相关的则是“雄浑”和“充实”,即雄浑之美、充实之美。“返虚入浑,积健为雄”即“雄浑”(唐·司空图《二十四诗品》),可谓“壮美”的重要表征。“充实”则与“空灵”相对应,出自《孟子·尽心下》“可欲之谓善,有诸己之谓信,充实之谓美”的表述。“充实”也是壮美的重要表征。故对于“战歌”而言,“雄浑”和“充实”乃灵魂所在。

在歌曲创作中,怎样体现这种雄浑之美和充实之美?首先需要“气势”,即所谓“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行神如空、行气如虹”的“劲健”,“吞吐大荒”“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真力弥漫,万象在旁”的“豪放”。除“气势”之外,雄浑之美和充实之美还在于“积实”。“积实”来自朱熹“力行其善,至于充满而积实,则美在其中而无待于外”的表述。总之,“战歌”作为一种军事文化,其“壮美”就在于“雄浑”和“充实”,进而得益于“气势”与“积实”。这就是说,“雄浑”“充实”“气势”“积实”正是“壮美”这一审美品格的重要表征。专辑中的一些歌曲就具有“壮美”的审美品格,尤其是《中国一定强》和《每个人的战争》,就不乏这种“雄浑”“充实”“气势”“积实”的审美特征,进而体现出“战歌”威武雄健、所向无敌的英雄形象和不屈不挠、坚如磐石的军魂军威。

与这种“壮美”相关的就是“崇高”,这也是“战歌”重要的审美品格。所谓“崇高”,作为一个来自西方古典美学的范畴,最早作为修辞学概念而存在。古罗马朗吉弩斯(Cassius Longinus of Palmyra,213—273)《论崇高》中就论及“崇高”,并将其作为一个修辞学概念,以指陈和阐释“雄浑”(grandis)和“庄重”(gravis)的文风,使之与“秀美”的文风相对应。可见“崇高”与“壮美”的“雄浑”“充实”不谋而合。后来,“崇高”逐渐成为一个美学范畴,其内涵和外延不断得以丰富,并在康德、席勒时代真正成为一个用于美学探讨和文艺批评的术语。在康德看来,“崇高”就是那种不断超越“无形式”和“无限性”过程中所获得的一种快感,进而获得的一种美感。换言之,“崇高”作为一种审美心理体验,乃人对心灵上种种“不愉快”的超越;这种“不愉快”正是人在超越“无限性”时所经受的那些痛苦。《抗“疫”战歌》中的不少歌曲就表现出了这种对“不愉快”的超越,进而呈现出一种美感。这种美感即“崇高”。《天使的身影》就具有这种“崇高”的美感,似乎就是勇士出征前慷慨赴死、视死如归的那种崇高感。其中“美声”的音色和气质也使其“崇高”的审美特征得以凸显。在《每个人的战争》中,我们也同样能获得一种由“痛感”到“快感”再到“美感”的审美体验,一个获得“崇高”美感的审美心理过程。那“雄浑”和“充实”的混声合唱,也成为“崇高”这一审美品格的重要表征。

就《抗“疫”战歌》中的歌曲而言,最突出的审美品格是“凄美”。这里所说的“凄美”,则是一种与“壮美”相对应的“阴柔”之美。“战歌”为何以“阴柔”为审美品格?其实,这种“阴柔”的“凄美”则来自军人的牺牲奉献及其所带来的“悲情”和“伤感”。这种“凄美”的审美形态,曾集中呈现在20世纪70年代末至21世纪初的军旅歌曲之中,如《十五的月亮》《望星空》《小草》《血染的风采》《说句心里话》《不要问为什么》《边关军魂》及后来的《向远方》《在和平年代》等不同风格的歌曲,都在不同程度上呈现出“凄美”。正是这些歌曲开创了另一种新的军歌风格。这些具有“阴柔”之美的歌曲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以歌颂当代革命军人牺牲奉献精神为着眼点,其音调和歌词中都显露出一种婉约、伤感的情绪,与上述“壮美”形成鲜明对比。透过这种“凄美”的歌声,我们仿佛看到了歌声背后的“悲情”,以致其中一些歌曲在刚推出时还受到质疑:军歌中岂能有这等哀怨、低沉的情绪?仔细解读其歌词,反复琢磨其音调,就不难发现这些歌曲中却都表现出一种无言的“沉默”。这种“沉默”仿佛就是人们所说的“无言”,乃“英雄无名”“英雄无泪”的艺术表征。更重要的是,这种“沉默”正是当代革命军人甘于寂寞、甘于清贫、默默无闻、默默奉献精神的写照,并在一种“反诘”中显露出对军人个体生命价值的自我认同。如《血染的风采》中“你是否理解”和“你是否明白”,既是一种“沉默”,更是一种“诘问”,流露出对军人个体生命的尊重和个体价值的自我肯定,其“悲情”显而易见。《不要问为什么》在一连串的“为什么”后,忽然来了个“不问为什么?你不说出来,我也不开口”的“沉默”,接着就是“太阳疼着我,月亮抚摸我,还有一支钢枪沉默在肩头”的价值自我认同。《边关军魂》就更为突出了。“人海茫茫”“霓虹闪闪”“花海柳浪”都与“我”无关,“我”在“遥远的路上风雨兼程”“高高的山上戴月披星”“天上默默地飞”“水里悄悄地行”,所以“我”是“沉默”的,只留下“一个绿色的背影”。这些都充分表现出当代军人对其价值“被认同”的期待,并体现出一种英雄的孤独感,故其“凄美”的审美形态脱颖而出。

专辑中的大多数作品,都在不同程度和不同意义上体现出了这种“凄美”。例如《白衣战士》《保重》《天使的微笑》《让爱暖人间》《拿出勇气》《妈妈,你去哪儿了》《我相信》《因为有你》《最美的温暖》《你有多美》《坚信爱会赢》,还有上述《天使的身影》和《每个人的战争》,尤其是歌颂一线医务人员和广大党员、干部、群众牺牲奉献精神的歌曲,更呈现出这种“凄美”。“看不到你的容颜,听得到你的呼吸”“我只看见你的眼睛,却看不见你的面容”“我只看见你的出征,却不知道你的姓名”“我不知你的防护衣下,身躯可被病毒包围”“我不知你的口罩后面,脸上是否藏着泪水”“口罩遮住了你一脸的疲倦,却遮不住你那饱含深情的双眼”……这些略带“悲情”和“伤感”的歌词,都强调了因为戴口罩看不见你的面容,只能看见你的眼睛和身影,都在一种“沉默”的艺术方式中传递出一种“凄美”。不难发现,这种“沉默”正延续了1998年长江抗洪中的《为了谁》中“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的表达方式。但应看到的是,这些歌曲中都呈现出“凄美”到“崇高”的审美情感升华。从曲调上看,这些歌曲都是先抑后扬,呈现出“抑扬格”的旋律走向;而这种“抑扬格”的表达方式正是从“凄美”到“崇高”的前提。从歌词上看,情绪或思想情感的表达也是先抑后扬的,进而也像既有军旅歌曲一样,从“悲情”转为“激情”,使歌曲的思想主题得以升华,表现出对牺牲奉献精神的褒扬。这就是从“凄美”到“崇高”的升华,一种革命英雄主义的升华,一种“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的英雄情结。当然,最具有“凄美”之感的还是《武汉伢》,只字未提疫情,相反还传递出别一种达观的情绪,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推出这样一首歌曲,不禁使听众心中的“凄美”之感油然而生。

最后要说的是文化功能和文化特征。关于这个问题的探讨,还须超出这张专辑观测整个抗“疫”歌曲。任何一类文艺作品,其文化功能和文化特征都是多方面的。抗“疫”歌曲也不例外。

首先,此次抗“疫”歌曲和此前的1976年唐山抗震救灾、1991年淮河抗洪、1998年长江抗洪、2003年抗“非典”、2008年汶川抗震救灾中产生的歌曲一样,都属“主旋律”。从本质上说,抗“疫”歌曲的出现就在于传递党中央的声音,表达党中央对疫情的高度关切,对疫区人民的亲切关怀,对抗击疫情的决心和意志。因此,抗“疫”歌曲作为弘扬“主旋律”的重要形式毋庸置疑,而非一般意义上的公益歌曲。不仅如此,抗“疫”歌曲还是传递“正能量”的一种重要载体。它所传递的“正能量”就在于“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传统美德,关爱生命、相互帮衬、相互支持的公序良俗。其次,抗“疫”歌曲还是催生“战斗力”的重要因素。这些歌曲都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语言和风格,鼓舞着奋战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和广大党员、干部、群众的斗志,鼓舞着参加抗“疫”的人民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广大官兵的士气,同时也激励着那些被隔离在不同空间的人们,增强他们抗“疫”的毅力和意志。抗“疫”歌曲不仅在抗“疫”中直接转化成为“战斗力”,而且还是形成“软实力”的重要资源,充分表达出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战胜疫情、继续进行伟大斗争、建设伟大工程、推进伟大事业、实现伟大梦想的坚定信念,进而极大提升了党的形象、国家形象、军队形象。再次,抗“疫”歌曲作为音乐,毕竟是一种情感艺术,故更能以情动人,进而在鼓舞士气、激发斗志的抗“疫”宣传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正因为如此,抗“疫”歌曲无论是对于弘扬“主旋律”、传递“正能量”而言,还是对于催生“战斗力”、形成“软实力”而言,都具有基于情感艺术的特殊意义。这也是抗“疫”歌曲最主要的文化功能所在。

那么,抗“疫”歌曲最主要的文化特征是什么?无疑是“战时文化”特征。正如这张专辑中部分歌曲的标题和歌词所昭示的,抗“疫”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一场“每个人的战争”。的确,当前举国上下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正在大打一场“抗击新冠肺炎的人民战争”。因此,抗“疫”歌曲就像此前的抗洪歌曲、抗“非典”歌曲、抗震救灾歌曲一样,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战时文化”,进而具有“战时文化”特征。所谓“战时文化”特征,就在于因陋就简、因地制宜,以及通俗浅近、重词轻曲和追求短、平、快的审美价值取向。不难发现,许多抗“疫”歌曲是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录制的,不是大乐队、大录音棚的大制作,甚至还有在工作室和琴房里录制的。总之,由于处在非常时期,各方面条件都受限。在演唱、演奏、录制、合成等诸多环节上,都没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故只能退而求其次才能将歌曲创作出来、录制出来、传播出来。另外,作为一种“战时”的音乐创作,往往由于时间紧迫、空间受限,词曲创作也显得不那么讲究,故在艺术水平上,作为“战时文化”的歌曲一般都逊于作为“平时文化”的歌曲。在《抗“疫”战歌》这张专辑中,“战时文化”特征也显而易见。这就像笔者写这篇文字一样,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斟酌了,更没有时间去反复聆听这些歌曲的录音、去分析这些歌曲的词曲、甚至去采访这些词曲作者。然而,这种“战时文化”的审美价值取向,突出一种服务于特定条件下的实用性,也是百年来党领导的中国文艺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形成的一个优良传统,故须继承、发扬。

抗“疫”是一场人民战争,也是“每个人的战争”,只要每个人都能保护好自己并力所能及地为抗“疫”做一点儿什么,胜利就会在眼前。我想这也是急于编辑出版这张《抗“疫”战歌》专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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