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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主客视角的节事活动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认知与形象影响差异研究

2020-05-29施金凤张爱平

绿色科技 2020年5期
关键词:文化遗产物质居民

施金凤,胡 婷,张爱平

(扬州大学 旅游烹饪学院,江苏 扬州 225127)

1 引言

截至2018年底,中国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共计40项,总数位居世界第一,申遗热俨然成为一种旅游文化热点现象[1]。随着“后申遗”时代的到来,公众关注的重心逐渐从申报转向了保护与传承,学者们的研究重点也落在了如何实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发展。文化是国家和民族的灵魂,而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历史创造和传承下来的文化成果,负载着民族共同的价值取向,映射着时代的诉求[2]。针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现状,学者们发现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文化旅游融合发展的作用日益凸显,将两者融合发展是解决当下非遗保护与传承的重要途径。而节事活动是旅游活动的一种表现形式,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重要实践形式。在乡村振兴战略的推动下,节事活动日益繁荣,一系列节事活动的开展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交流和传播提供展现的舞台,也为其生存提供传承的空间[3]。尽管如此,在节事活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中承担关键作用的“人”,由于特定环境与文化的差异,对于非物质文化的认知仍停留在浅层[4]。那么,研究如何让“人”表现出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是必要的。

因此,本研究以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例,基于主客视角深入挖掘节事活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两者的文化内涵,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置于节事活动语境下,探讨了节事活动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和形象产生的影响,以期能够寻找优化节事活动,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崭新思路,并丰富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与节事活动的理论层次。

2 文献综述

2.1 非物质文化遗产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各群体、团体、有时是个人,视为其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实践、表演、表现形式、知识和技能及其有关的工具、实物、工艺品和文化场所。关于其的研究最早源于日本,而后是韩国、法国等,国内通过借鉴与参考国外的研究于2006年就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综合性论述和梳理[5]。伴随着国家和地区的需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概念在不断地丰富和延伸。有学者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相对于物质文化遗产而提出的概念,是依赖特定的人群和特定的环境而存在的,代表并传承世界各地各族的文化基因与历史记忆,属于不可再生的文化资源[6~8]。同时,非物质文化遗产与人类学、民俗学、经济学、教育学等众多学科整合研究,研究主要集中在非遗保护、非遗传承人、非遗开发利用等几个方面。其中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问题是非遗研究学者关注的重要方面,苑利、顾军(2006)提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十项原则[9],祁庆富(2009)认为活态传承是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合理方式[10],随后有学者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转向非遗传承人、文化生产、文化符号保护等更深层次[11~13]。在探索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有效路径中,学者提出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旅游活动相结合,认为“旅游化”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一个重要途径,而相关的研究主题和内容主要包括非遗的真实性、非遗旅游的商品化、非遗传承以及动力机制等方面[14,15]。

从非物质文化遗产概念的提出到如今,研究逐步从概念层面向实践层面转变,对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保护、传承与发展的重要性已经成为共识。其中,除了静态存储式的保护,动态开发式的保护更能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原真性,推动非遗的传承与活化发展,而如何立足于认知基础上,多角度多方位地动态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需要继续探究的。

2.2 节事活动

节事活动是节日和特殊事件的简称,属于事件的范畴,通常指一次性或定期举办的有明确目的的、公众参与的特殊旅游活动,包括会展活动、体育赛事、博览会、交易会、文化庆典等[16,17]。国外学者对节事活动的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较多关注的是从旅游角度研究节事活动并对节事活动的概念体系、影响评估等方面进行分析[18~20]。国内研究主要是延续国外已有研究,基于经济学、旅游学、管理学、心理学等多学科来研究节事活动开发、运作、管理以及后续影响等方面[21~25]。近年来,节事活动成为了综合性旅游吸引物,数量大大增加,每年节事活动数量约10000个,成为旅游营销和经济发展的重要手段[26~28]。其中,非遗类节事活动也层出不穷,但从非物质文化遗产角度开展节事活动研究的相对较少。非遗类节事活动既是一种文化产品,也是一种文化遗产的管理方式,其具有鲜明的主题、特色内容、固定时段和集聚人流等特点,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主要内容的特殊事件[29]。在节事活动中非遗项目所展现出来的旅游吸引力,使得目的地与非物质文化相互依托、互为补充,同时,通过节事活动促进历史文化的自我传承和保护,为公众提升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与传承提供更加广阔的空间[30,31]。节事活动作为经济活动和文化现象的双重载体,其相关的研究成果不断丰富,研究内容和视角也呈现出多元化发展趋势,研究内容从节事活动本身转向与其他学科交互研究,但主要是将节事活动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而未将节事活动划分为不同类型进行深入的分析。

2.3 非物质文化遗产与节事活动

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具有鲜明特色的文化事项,而节事活动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重要实践形式,构建两者的相关研究符合内在逻辑[3]。节事活动既是一种文化产品,也是一种文化遗产的管理方式,其影响范围广,利益相关者众多,通过节事活动去凝聚文化,提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公众知晓度和关注度,从而唤醒公众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文化价值的认知以及增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自觉[32,33]。提升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必须要充分挖掘为文化内涵以及开发非遗类节事活动,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展现和传递,从而焕发新的生命力,使其更好地融入社会[13]。同时,节事活动的文化特性决定了其保护与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可行性,将非物质文化遗产和节事活动有机耦合以促进二者活性发展与动态保护[34]。

不可否认节事活动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发展的重要意义,节事活动的开发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在一定程度上是文化的互动。但是,现有研究较少考虑以节事活动为载体,探究非物质文化遗产与节事活动两者的融合发展关系。

3 研究过程

3.1 问卷设计

本研究通过对相关文献进行分析,参考该领域研究中的国内外成熟量表,并结合运河嘉年华等的特点进行适当调整,使其更加符合研究领域,而形成了最终问卷量表。问卷分为3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对于运河嘉年华活动的整体感受,第二部分是关于运河文化的整体认知,第三部分是关于基本人口特征的测量,主要考察样本分布情况。

3.2 数据收集

现场调研于2019年9月27日至10月6日进行,以“江苏邗建·2019运河文化嘉年华”为研究案例,选取现场活动的参与者为调研对象,随机向其发放问卷。整个调研过程中对问卷进行甄选,最终回收问卷405份,剔除无效问卷后,共获得有效问卷363份作为最终样本用作数据分析。

3.3 分析方法

本研究首先对样本数据进行信度和效度的检验,再通过因子分析提取非遗认知和非遗形象两个因子。其次,通过均值比较与t检验来比较居民和游客对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和对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形象的感知是否差异并加以分析。

4 实证分析

4.1 样本特征分析

根据问卷数据的统计结果来看,有177个样本是男性,186个样本是女性,占比分别为48.8%和51.2%,性别比例基本合理。从年龄分布来看,参与者年龄主要集中在20~30岁和50~60岁,主要是由于宋夹城体育公园的设施建设,符合年轻人运动的需求以及为中老年人提供锻炼的场所。从职业属性来看,公司职员的占比较高,为39.9%,其次主要是学生,占比为16.5%;从教育程度来看,大学/大专是主要群体,占62.8%,说明样本整体文化程度较高;从出行同伴统计来看,主要是结伴同行,单一前往的较少;从归属城市来讲,样本游客主要是分布于扬州市区以及下属县级市。

4.2 因子分析

本研究通过主成分分析法对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进行提取,共提取出2个因子,其累计方差贡献率为79.002%,说明具有一定的解释力(表1)。通过结果可知,样本数据的KMO的值为0.875,Bartlett球形检验的值为2938.496,其对应的概率值为0.000<0.01,达到了显著性水平,说明样本数据有很大的相关性,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同时通过Cronbach′s α系数进行信度检验可知,量表的α系数为0.919,大于临界值0.7,说明样本具有较好的信度。

表1 非遗认知与非遗形象因子分析

KMO:0.875 Approx.Chi-Square:2938.496 df:36 sig:.000 Cronbach′s α:0.919

4.3 主客双方对非遗认知与非遗形象的差异分析

4.3.1 均值分析

通过对居民和游客进行非遗认知与非遗形象均值分析可以发现,居民对非遗认知和非遗形象的整体平均分分别为5.91和5.60,而游客的平均分分别为5.24和5.07,均低于总体平均分。但是,两类人群的9项指标的均值都高于5,说明节事活动的召开提升了参与者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和形象感知。而两类人群在非遗认知(5个)和非遗形象(4个)的指标中的差别特征,居民组的平均分均高于游客组,即居民的整体感知强于游客的感知(图1)。

图1 居民和游客对非遗认知与非遗形象均值的差异

4.3.2 t检验

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继续比较主客双方对于非遗认知与非遗形象差别的显著性发现,在F检验中,9个变量的P值分别为0.069、0.107、0.680、0.075、0.301、0.962、0.706、0.328和0.449均大于0.05,可以认为这9项的方差齐性检验达到显著性;在双尾检验中,这9项的P值也均小于0.05,具有统计意义(表2)。因此,在显著性水平上,居民与游客对非遗认知与非遗形象方面存在显著差异。

结合均值结果可以判断,居民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优于游客,在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形象的感知方面居民也高于游客。

表2 居民和游客对非遗认知与非遗形象的t检验

5 研究结论与启示

5.1 研究结论

本研究通过分析居民与游客对非遗认知和非遗形象的差异,一方面验证主客双方对非遗认知和非遗形象的感知特征,从而创新非物质遗产传承的研究视角;另一方面将节事活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交互探究,以期深化节事活动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认知的影响机制研究,丰富相关理论体系。主要结论如下:

第一,居民与游客对于非遗认知和非遗形象总体持正向态度。通过9项指标的均值可以发现,居民和游客对于运河文化遗产的认知和形象感知的整体评价均高于5分,即对于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基本认知且能够通过节事活动的举办感受到文化内涵,并提升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认知和形象感知。

第二,居民与游客对非遗认知存在显著差异。对于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基本了解、深入了解、产生联想等居民的认知都是优于游客的。这种差异的主要原因是居民长期生活在运河城市,潜移默化地受着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熏陶,从而能够具有较好的认知;而游客则由于所处城市文化底蕴的差异以及相关非物质文化遗产宣传的不充分,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没有深刻的认识。

第三,居民与游客对非遗形象感知存在显著差异。通过节事活动传递给参与者的非物质文化内涵,居民的感知程度优于游客。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主要是居民对于举办地更为熟悉,有较强的情感联结以及文化认同,从而较游客单纯追求休闲、娱乐、观光等目的参与到节事活动中,居民更能够感知到节事活动中所蕴含的非物质文化内涵。

5.2 对策建议

5.2.1 依托节事活动,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

利用节事活动本身的宣传和传播的特性,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展示、解读与体验等,提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公众知晓度和关注度,增进居民和游客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进而提升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意识。根据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类别进行差异化的节事活动开发,比如音乐、戏剧、曲艺、舞蹈等可以以演出的形式向公众展示,而像杂技、竞技、美术、技艺、民俗等可以以体验式节事活动吸引公众参与其中。因此,可以通过结合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地域特色,丰富节事活动的内容,定期举办相关的非遗类节事活动来实现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化内涵的挖掘与传承。

5.2.2 加强游客参与,提升非遗体验

非物质文化遗产起源于民众的生活,承载着地域的文化特性,并通过人类这一媒介进行传承。因此,在节事活动开发过程中,一方面,要尊重并鼓励居民参与,重视居民的文化身份,维护好居民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之间的情感和联结,使节事活动成为展示独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舞台;另一方面,由于游客的出游目的一般以休闲观光为主,需要的是真实性的体验,而不是面对现实状态。因此,节事活动开发要根植于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保持非物质文化遗产原真性的基础上,充分考虑游客的潜在文化需求,并将其转化为现实的文化消费,增加体验类活动、非遗公演、多维展示等项目,吸引游客参与其中真正去触及非物质文化遗产,以此协调节事开发与非遗保护之间的关系。与此同时,加强主客沟通,借助居民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宣传,改善信息不对称的现象,从而提升游客的归属感,保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稳定传承。

5.2.3 挖掘文化内涵,促进非遗与节事活动融合发展

文化特性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与非遗类节事活动的共同属性,非物质文化遗产蕴含着丰富的文化价值,为节事活动提供文化吸引力,而节事活动是地方文化的重要载体,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走近公众的桥梁。因此,应深入挖掘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深层次文化内涵,深化文化项目,寻求最广泛的民众参与。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内涵付诸于节事活动之上,使两者融合发展以增强公众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同感和文化体验,促进非遗和节事活动的活性发展与动态保护。同时,丰富节事活动的文化内涵,加强不同文化的交流与碰撞,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奠定良好的基础,实现节事活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可持续发展。

5.3 研究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的局限性及未来研究方向如下:首先,本研究主要是讨论了节事活动对非遗认知和非遗形象的影响,后续还可以在量表设计时加入经济、生活、文化等多维度的指标来综合研究节事活动的影响。其次,本研究主要针对居民和游客的整体感受进行研究,未来可以针对两类群体的后续行为意向进行探究,以期发现其是否能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中承担媒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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