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语篇中语言元功能的选择与应用

摘  要：语言元功能思想在元功能理论中占有重要地位，它为语篇分析提供了研究的理论基础和新的分析视角。本文通过及物性、语气和衔接在所选语篇中的应用分析，旨在说明演讲辞中的语言元功能及其子系统可以根据演讲者的需要有所侧重，并针对如何应用元功能的解释性为演讲辞的撰写提出建议：合理选择，有的放矢，最大限度地呈现演讲的艺术效果。

关键词：演讲语篇;元功能;语篇分析;《女人永远是最佳辩手》

作者简介：罗幸（1994.2-），女，瑶族，广西人，北京邮电大学在读硕士，研究方向：外国语言文学（翻译研究方向）。

[中图分类号]：H0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12--02

一、引言

根據《现代演讲学》的定义，演讲是在特定的时境中，借助有声语言（为主）和态势语言（为辅）的艺术手段，针对社会的现实和未来，面对广大听众发表意见、抒发感情，从而达到感召听众并促使其行动的一种现实信息交流活动（刘桂华2005：3）。根据功能演讲可划分为五种：信息式，论证式，感召式，鼓动式和漫谈式，其中本文的分析语篇属于漫谈式。无论演讲类型，成功的演讲具备八个共同特征：演讲目的的真理性，演讲形象的人格性，演讲观点的共鸣性，思维的哲理性，语言的多样性，选例的典型性，神行的情感性，结局的激励性。

系统功能学派认为，语言是社会活动的产物，是人类交际的工具。韩礼德指出人们对语言的要求决定了语言所必须完成的各种功能，即元功能。元功能包括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概念功能包括经验功能和逻辑功能两部分。经验功能是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和内心世界中的各种经历的表达，往往通过及物性、语态和归一性来体现。及物性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分成若干“过程”，并指明相关的“参与者”和“环境成分。”及物性系统分为六个过程：①物质过程：表示做某事的过程。②心理过程：表示“感觉”、“反应”和“认知”等心理活动。③关系过程：反映事物之间具有何种关系。④行为过程：指呼吸、做梦、咳嗽、哭笑等生理过程。⑤言语过程：指人们交流信息的过程。⑥存在过程：表示某物存在的过程。语态反映的是某个过程先与哪一个参与者建立联系。归一性系统的作用在与使某个命题或提议成为可议论的概念，表明这一命题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概念功能中的逻辑功能则指语言对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意义单位之间的逻辑关系的表达。

人际功能是反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表明说话者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他对事物的判断和评价等功能。语言的人际功能通过语气系统，情态系统和语调，使得讲话者参与到某一情景语境中，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和推断，并试图影响别人的行为。在交际过程中，无论讲话者扮演何种言语角色，其最基本的任务是：给予和求取。

语篇功能指人们在使用语言时怎样组织信息，体现信息之间的关系，另外，它也显示信息的传递与发送者所处的交际语境之间的关系等。语篇功能通过以下三种方式得以实现：主位结构、信息结构和衔接。

本文所分析的演讲属于漫谈式演讲，根据语篇特点，着重分析概念功能中的及物性系统，人际功能中的语气系统和语篇功能中的衔接系统在语篇中的应用。并以此为例来说明演讲辞中元功能的选择应该有的放矢，才能创造出更好的演讲效果。

二、语篇分析

（一）从及物性角度进行分析

在《女人永远是最佳辩手》演讲中，涉及及物性的小句共95句（小句以逗号划分，包括重复），六种过程均出现在语篇中。其中各过程占比如下表所示：

研究表明，不同类型的演讲辞中及物性过程的各过程占比有一定规律。以文章《功能语言学视角下演讲语篇元功能比较分析》为例，“在十类不同类型的演讲辞中，从及物性系统出发，各类演讲词均以物质过程为主，其次是关系过程和心理过程，行为过程及存在过程出现较少。”通过数据统计可看出本文所研究的语篇大致符合这一规律。但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单句层面上言语过程只占7.4%，但从整个语篇来看，中间的直接引语部分属于言语过程中的“讲话内容”，占到了整个语篇的29%。而整个引语部分是全篇的精髓，既是演讲内容的重要部分，也是演讲技巧中的精彩之处，非常值得演讲者学习。及物性过程比例规律虽然重要，但演讲者更要根据自己的演讲题材和演讲风格合理安排每个过程的比重。

（二）从语气系统进行分析

句子根据语气可划分为直陈句和祈使句，其中直陈句又分为陈述句和疑问句。语气系统包括主语和限定成分。主语对命题的有效性负责，句子中不同的主语体现说话者的社会地位和交际意图。限定成分则体现主语和语境的联系，包括说话时间和说话者的判断。

1.句式分析

（1）我说，老婆你知道咱们中华民族五千年最美的传统美德是什么吗？勤俭节约呀！……你考虑过你办公室大妈的感受吗？

例（1）为陈铭为了说服妻子不买包的发言，连用9个问句，4个感叹句，其中相互组合出了4对自问自答的对话。问句中皆用语气词“吗”结尾，感叹句皆用语气词“呀”结尾，构成了句式上的对称。多个问句连用营造出咄咄逼人的态势，4组自问问自答给人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的感觉。有利于听众构建出陈铭说服成功的合理想象，与下文的发展构成戏剧性冲突。

（2）然后然后她只是看着我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然后她问我说是你的那些道理重要还是我重要？……你根本就不爱我了对不对？

例（2）为陈铭妻子对陈铭游说的回复，连用5个问句，未使用感叹句。问句中均使用“对不对”结尾。气势上不如陈铭强势，话语内容以感性为主，跟陈铭的理性和强势构成鲜明的对比，却让陈铭哑口无言。

例（1）、（2）的语气对比突出了强输给弱的故事结局，给后文“女人是评委”的观点做了铺垫，很好地照应了全篇主题和结尾句“那只是因为爱”。

2.主语分析

（3）我有一个饱经沧桑和血泪的小小忠告告诉在座所有的男士，……当然女人会比较关注它的前者，男人呢只能关注后者。

（4）各位在座的各位，你说这个时候你除了宣布她是最佳辩手并且掏出银行卡给她颁奖之外你还有任何其它的选择吗？

对不对李咏老师是不是……有没有一种看着导师甚至是看着导演的这种感觉，对不对？

（5）作为一个辩手大家想一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一颗愿意陪伴你到终老的真诚的少女的心更宝贵的东西呢？

例（1）中为直接引语叙述，几乎所有的句子都用的是第二人称。这里的“你”当然指的是陈铭的妻子，但是一连串的“你”抛出的时候，不禁让观众产生代入感。例（2）中的“你”指陈铭，作用同理于例（3）中的“她们”和后面的“大家-女人-男人”的主语结构一样，把在场的听众根据性别划分成了两个阵营，更为后文例（1）、（2）的代入感增加铺垫。而“她们”不仅把女人放在了所有男士的对立面，也跟前面的“我-你”呼应，暗指说话者是跟所有男士站在一边的。

例（4）中的主语由“各位”和“你”转到“李咏老师”和“您”，在听众快进入倦怠期的时候加入了其他视角的观点，既让听众的思维得到休息，又利用第三人的认同来强化了听众对说话者观点的认可。

例（5）中主语为“大家”“咱们”，第一人称复数表明说话者是跟听众一个阵营，地位平等;后文出现的一个“你”，又给人一种循循善诱，娓娓道来之感，易于引起共鸣，调动观众情感。

（三）从衔接系统进行分析

衔接指的是语篇中语言成分之间的语义联系，当语篇中一个成分的含义依赖于另一个成分的解释时，便产生衔接关系。衔接系统通过语法衔接（照应、省略、替代、连接）和词汇衔接（重复、同义/反义、上下义/局部-整体、搭配）完成。

1. 重复分析

语篇中大量运用了重复的衔接手段，如演讲标题“女人永远是最佳辩手”在文中重复出现了4次，伴随着演讲发展不断出现。“男人总是输”重复出现了2次，分别位于陈述女人是最佳辩手的第一个原因时和演讲末尾。这两处在篇章层面的重复起到了推进、强调和点题的作用。

在句子层面上，例（1）中的“你看看这个包”和前面的“数着数着”“把她拉到一边”以及都以非常紧凑重复出现2次，都表示了说话者陈铭当时的心急。其中的语气词“吗”“呀”也以词汇的重复构成了句式的整齐。

例（2）中的“然后然后”用近乎口吃的手法体现出陈铭说服无果的心理落差、惊讶、无奈。“说呀”重复了四次，体现了陈铭妻子的小女人的柔弱感。是非句“对不对”重复了5次，既构成了句式对称，又与后文的“你爱我你爱我”相照应，突出陈铭妻子的委屈。

2. 同义词分析

语篇中运用“经济情况-收入状况”“理性-负责”“慷慨激昂-鞭辟入里”“沉稳-理性”“嘀嘀咕咕-滴滴答答”“灵台透亮-豁然开朗”等同近义词起到了很好地衔接作用，强化了表达效果，同时还创造了演讲语篇的节奏感和韵律感，朗朗上口。即使句子很长也让人听起来丝毫不觉得疲倦。

三、结语

此篇演讲属于漫谈式演讲，演讲者语言功底深厚，演讲技巧醇熟。及物性中不同过程的比例看似循规蹈矩却另有新意，安排了一大段直接引语的对话形式，让人身临其境，引人共鸣。在语气系统的安排上，大量使用了疑问句和感叹句等感情充沛语气强烈的句式，虽然文风朴实，叙述平易近人却不输气势，加强了前后反转的戏剧效果。同时巧妙运用主语的变换，通过与听众关系的变化来引出听众共鸣，合理把握听众精神集中的节奏，张弛有度。在衔接系统上，运用重复和同义词的衔接效果与及物性系统和语气系统相互照应，最大程度的创造了该篇演讲的艺术效果。语篇中的重复大部分属于口语，符合演讲学中的口语化技巧要求。

该演讲语篇启示演讲者，朴实的文风可用言语过程来创造，气势的弥补可用衔接系统来完成，语气系统的拿捏又能恰到好处地融合文风和气势的作用，水到渠成，相得益彰。

尽管元功能理论属于解释性学说，但通过优秀演讲语篇的分析，演讲者可以得到启示，在自己的演讲辞中借助元功能这一工具，辅之以成功演讲的八个特征作为参考。根据自己的需要，挑选有利于演讲表达效果的功能或其中的某些系统着重发挥作用，最大限度地呈现演讲的艺术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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