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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斯特地区不同地貌下农户生计脆弱性影响因子评估:以贵州花江、撒拉溪研究区为例

2020-05-20熊康宁

生态与农村环境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生计脆弱性石漠化

任 威,熊康宁,盈 斌,肖 杰

(贵州师范大学喀斯特研究院/国家喀斯特石漠化防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贵州贵阳 550001)

大量研究表明,全球环境变化和人类活动引起的风险压力深刻影响人类在生存和发展中的选择。运用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SLA)探讨生计的资本、策略、风险及其与生态环境的关系,有助于深入理解地表圈层人类从事生计活动的行为方式,厘清驱动人地关系系统发展的主导因素,因而在可持续科学相关领域备受关注[1-3]。生计脆弱性是影响农户生计抉择的因素之一,是风险的冲击和压力等因素导致的人类生存发展的脆弱性,表现为风险的抵御能力低下、安全性弱和易受灾程度高[4-5]。因此,研究和探讨生计脆弱性已成为全球环境变化及可持续性科学领域的热点[6-7]。

近年来,气候变化对生计脆弱性的影响成为生计脆弱性的研究主流[8-11]。相比之下,生态脆弱区农户生计脆弱性评估的理论与实证研究仍显薄弱[12-14]。受自然地理环境地域分异规律与社会经济条件的区域差异影响,人类在资源利用上呈现出不同的资源价值取向、利用方式及利用层次[6],导致生态脆弱区背景下的农户生计脆弱性表现出一定的空间差异性。如阎建忠等[15]以青藏高原东部样带区不同地貌条件下农牧民样本数据进行生计脆弱性评估,结果表明高原区农牧民生计脆弱性程度高于山原区和高山峡谷区;李立娜等[16]对四川凉山不同地貌区农户家庭进行生计脆弱性评估,发现高寒山区、二半山区、河谷区和山坡区的生计脆弱性高低程度与致贫风险程度构成对应关系;韩文文等[17]研究发现不同地貌区的可持续性存在明显差异,回族村落生计发展优于回汉混居村。由此可见,不同研究区域的结论差异较大,研究喀斯特地区不同地貌下农户生计脆弱性有助于农户摆脱生计风险。

喀斯特地区的自然环境具有生态脆弱的突出特征,生态系统变异及敏感性强,环境容量低,灾害承受阈值弹性小。针对喀斯特地区石漠化突出、农户自然资本存量匮乏、生计方式单一和非农人口占比少等特点,已有学者进行了农户生计研究,取得了一系列进展。如史月兰[18]定性分析了西南喀斯特地区的五大生计资本,指出各类生计资本的存有量相对较弱;LI等[19]利用可持续框架量化分析黔东南地区苗族生计资本的演变,认为旅游业的冲击导致苗族聚居地生计发展不平衡;ZHANG等[20]发现喀斯特地区石漠化防治项目显著改善了贵州普定农户生计多样性和非农业化进程;ZHOU等[21]探讨贵州都柳江流域侗族村寨传统生计模式对生态系统的影响,认为该生计模式是最适宜当地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生计模式;任威等[22]对贵州典型喀斯特高原峡谷区农户类型、生计资本和策略进行了细分和对比。综上所述,当前喀斯特地区农户生计行为研究多集中在农户的生计资本、生计策略选择等方面,但针对喀斯特地区农户生计脆弱性的研究较少[23],对于不同地貌下农户生计脆弱性的影响因素缺乏深入理解。如何科学评估农户生计脆弱性,已成为该地区生态恢复、精准扶贫及人地关系和谐的关键。

因此,基于不同地貌条件细化农户生计脆弱性的区域差异,对喀斯特地区不同地貌农户生计脆弱性的影响因子评估和精准扶贫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笔者选取分别代表喀斯特高原山地(撒拉溪)和高原峡谷(花江)的2个研究区,获取18个行政村的570份农户样本数据,根据农户对脆弱性因子的认知,构建生计脆弱性评估指标体系,评估不同地貌背景下农户生计脆弱性,分析生计脆弱性的区域差异,以期为促进生计脆弱性研究的长远发展及制定精准扶贫相关政策提供科学参考。

1 研究区概况

1.1 总体概况

中国南方喀斯特地区是我国丰富多彩、典型的热带-亚热带喀斯特地貌分布区[24]。其中,高原峡谷区分布在南盘江、北盘江、金沙江、澜沧江等大江或大河两岸,喀斯特地貌分布面积为4.37万km2,石漠化区域占喀斯特地貌分布面积的30.89%,区内地势落差大,海拔为200~3 500 m,地形切割强烈,坡度大,易发生水土流失;高原山地区分布在贵州中部、西北部长江与珠江流域的分水岭地带,喀斯特地貌分布面积为4.78万km2,石漠化区域占喀斯特地貌分布面积的28.45%,区内为以溶丘、峰林和峰丛为主的山地地貌,地势相对平缓,海拔为1 600~2 400 m,土壤层薄。

贵州高原为我国南方典型的喀斯特地区,地域结构组成以山地区和峡谷区为主。地貌演化产生的脆弱环境消极效应明显,表现为土层浅薄且裸岩率高[24],水土流失、漏失频发,环境异质性强烈[25],石漠化[26]、旱涝灾害、地面塌陷等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使得该区域成为典型的生态退化脆弱区。区域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低下,山地区和峡谷区农业结构不合理且对自然环境依赖性强,交通区位条件限制严重,贫困区的农产品市场化风险大,产业化缓慢且后劲小,边远村镇卫生服务条件堪忧,饮用水安全问题突出,诸多因素导致农户从事生计活动的安全保障性低,农户生计脆弱性突出。笔者选取撒拉溪山地区代表喀斯特高原山地、花江峡谷代表喀斯特高原峡谷,探讨不同地貌区农户生计脆弱性的差异。

1.2 花江峡谷区

花江峡谷区位于贵州省关岭县与贞丰县交界处的珠江流域北盘江支流段峡谷两岸,地理范围为25°39"~25°41"N ,105°36"~105°46"E(图 1),总面积为51.62 km2,喀斯特地貌分布面积占总面积的87.92%,海拔范围为370~1 473 m,海拔相对落差平均为700 m,地貌为高原峡谷。多年平均气温为18.4℃,年降水量为1 100 m,属典型的亚热带干热河谷气候区。2017年区域总人口为12 371人,人口密度为240人·km-2,其中非农业人口为3 424人,劳动力人口为7 598人,劳务输出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50.52%。早期土地被大量不合理开垦,留下土层浅薄、土被不连续、保水性和耐旱性差的石漠化地,中度至强度等级石漠化区域面积占石漠化区域总面积的90.70%。土地利用类型以林地和耕地为主,面积为 28.93 km2,占研究区总面积的56.04%。经济来源主要为人口外流劳务输出和规模化养殖业。交通便利,高速公路、铁运与航运贯穿研究区。

1.3 撒拉溪山地区

撒拉溪山地区位于贵州省西北部六冲河支流区,在毕节市七星关区撒拉溪镇和野角乡境内,地理范围为 27°11"~27°16"N,105°02"~105°08"E(图1),总面积为86.28 km2,喀斯特地貌分布面积占总面积的73.94%,海拔高度为1 498~2 184 m,地貌为高原山地,地势起伏不大。区内多年平均气温为12.8℃,年降水量为984.40 mm,属典型的亚热带山地气候区。2017年总人口为12 454人,人口密度为144人·km-2,其中非农业人口为2 059人,劳动力人口为8 214人,劳务输出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40.60%。绝大部分农户以玉米(Zea mays)作为重要粮食在坡耕地进行单一种植。潜在、轻度等级石漠化区域占石漠化区域总面积的53.17%。土地利用类型以林地和耕地为主,面积为82.70 km2,占研究区总面积的95.85%。经济来源主要为人口外流劳务输出和以农户散养为主的小规模养殖业。交通区位较不发达,个别村庄的村道年久失修。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2017年12月,笔者所在课题组分别对花江峡谷区和撒拉溪山地区采用问卷调查法、观察法及参与式农村评估法(PRA)开展调研,花江研究区选择查耳岩(34份)、板围(27份)、银洞湾(30份)、水淹坝(22份)、法郎(18份)、孔落箐(32份)、峡谷(31份)、坝山(36份)、木工(49份)共计9个行政村进行调研;撒拉溪研究区选择撒拉溪(45份)、水营(26份)、龙凤(17份)、沙乐(37份)、永丰(15 份)、朝营(46份)、钟山(38份)、冲锋(29份)、茅坪(26份)共计9个行政村进行调研。采用随机抽样和跟踪调查法开展入户调研,共发放570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558份,有效率达97.89%。调查时使用GPS定位仪记录村落调查户所在地的海拔高度,综合所有海拔数据形成村落平均海拔高度。花江峡谷区海拔如下:峡谷644 m,坝山687 m,查耳岩747 m,银洞湾769 m,法郎772 m,木工792 m,孔落箐885 m,板围971 m,水淹坝994 m;撒拉溪山地区海拔如下:沙乐1 561 m,水营1 572 m,撒拉溪1 576 m,永丰1 678 m,龙凤1 796 m,钟山1 846 m,冲锋1 870 m,朝营1 881 m,茅坪2 067 m。

2.2 研究方法

2.2.1 指标体系构建

在遵循指标体系构建的全面性、系统性、代表性和客观性等原则基础上,基于2017年对2个研究区的实地调研结果,充分考虑喀斯特地区生态环境脆弱性、资源禀赋、农户生计方式、社会经济条件等实际情况,结合英国国际发展署(The UK"s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DFID)的可持续框架理论,构建生计脆弱性评价指标体系(表1),并运用SPSS 22.0软件中的主成分分析法确定各指标权重[15]。针对所选取的指标体系进行信度检验,克朗巴哈α系数达0.803,表明调查问卷量表的指标体系具有良好的信度。

该指标体系选取适应能力指数、生计资产指数和风险指数开展评价,由23个指标组成。应对粮食减产、生计多样化、应对土地退化及牲畜死亡、政府救助4个维度的8个指标构成农户适应性指数因子;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5个维度的10个指标构成农户生计资产指数因子;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4个维度的5个指标构成农户生计脆弱性指数因子。因社会资本具有应付风险的能力,该研究不考虑社会资本的风险。

2.2.2 生计脆弱性值计算

构建反映喀斯特地区不同地貌下农户生计过程和脆弱性的指标体系,从农户可能遭受的风险和抵御风险的能力2个方面进行生计脆弱性评估[15]。生计脆弱性值(LVI,ILV)计算公式为

式(1)中,A为适应能力值;L为生计资产值;R为生计风险值。LVI值并不是一个绝对的度量单位,而是一种相对的概念,反映的是一种趋势。若LVI为正值,表明风险较大,其值越大表明农户生计越脆弱;若 LVI为负值,则相反[15]。

3 结果与分析

3.1 不同地貌背景下农户生计风险分析

由表1可知,可将农户生计风险分为4类:(1)人力资本风险,主要为劳动能力不足的风险;(2)自然资本风险,主要为土地利用资源减少和粮食减产的风险;(3)物质资本风险,主要为农户养殖牲畜死亡的风险;(4)金融资本风险,主要为农户小额信贷或高利贷的风险。由表2可知,不同区域农户所面临的生计风险各不相同,花江峡谷区农户生计风险值高于撒拉溪山地区。花江峡谷区面临风险最高的因素为借款风险,其次是土地利用资源减少,再次是粮食减产,其风险值分别为0.31、0.13和0.10,该区农户的生计风险值为0.14;撒拉溪山地区面临风险最高的因素是牲畜死亡比例,其次是劳动能力不足,其风险值分别为0.13和0.11,该区农户的生计风险值为0.07。总体上看,随海拔增加生计风险值降低。

3.2 不同地貌背景下农户生计资产分析

农户对于自适应策略的选择取决于自身生计资产状况,选取人力、自然、物质、金融和社会5个方面对生计资产进行量化分析。由表2可知,影响花江峡谷区农户生计策略的主要指标为家庭劳动力数量、受教育情况、农户畜牧数量、农户居住房屋类型、农忙时相互帮工程度等,其生计资产值分别为0.19、0.12、0.12、0.46 和 0.27。影响撒拉溪山地区农户生计策略的主要指标为人均耕地面积、农户畜牧数量、农户居住房屋类型、农忙时相互帮工程度和专业合作社收入等指标,其生计资产值分别为0.18、0.27、0.22、0.18 和 0.36。进一步分析发现,2类地貌区农户生计资产状况相当,花江峡谷区与撒拉溪山地区农户生计资产值均为0.16。

3.3 不同地貌背景下农户生计适应能力分析

由表2可知,2类地貌区农户对遭受的生计风险适应能力不同。针对花江峡谷区而言,农户购买饲料指数最高,为0.53,说明该区农户能够有效应对土地利用资源减少导致饲料作物种植不足的风险;种植经济作物和使用化肥的适应能力值分别为0.35和0.14,说明农户能够有效应对因粮食减产导致的温饱无保障和额外收益减少的风险;生计多样化适应能力值为0.26,调查显示花江峡谷区生计活动多样化,包括石材产业、花椒油料制作、零售经营、以火龙果为主的水果种植等。撒拉溪山地区主要以自产粮食喂养和扶贫资金补贴来应对粮食不足和生计条件欠佳的风险,其适应能力值分别为0.32和0.14。调查显示,拥有可利用的耕地资源是撒拉溪山地区采取自产粮食喂养适应策略的决定性因素。撒拉溪山地区自产粮食喂养的比例为46.0%,花江峡谷区为37.2%。在扶贫补贴方面,撒拉溪山地区农户资金补贴额度比花江峡谷区高。撒拉溪山地区26.5%的农户获得国家资金补贴,平均每户1 200元,花江峡谷区16.43%的农户获得补贴,平均每户879元。总体上看,花江峡谷区农户适应能力值(0.19)高于撒拉溪山地区(0.17),以自适应为主,计划适应性为辅。2类研究区呈现海拔梯度性特征,即海拔越高适应能力越弱。

表2 不同地貌区农户生计脆弱性评价指标值Table 2 Evaluation index values obtained for the livelihood vulnerability of farmers"households located in different geomorphic areas

3.4 不同地貌背景下农户生计脆弱性分析

由图2可知,海拔1 280 m以上为撒拉溪山地区,以下为花江峡谷区。花江峡谷区农户生计脆弱性值(-0.21)高于撒拉溪山地区(-0.25),生计脆弱性随海拔高度增加呈现出逆向变化特征。评估结果表明,与撒拉溪山地区相比,花江峡谷区生计风险值较高,适应能力值较低,生计资产值大致相当。这主要是由于花江峡谷区石漠化恶劣程度高、土地可利用资源紧张、农户债务堆积等因素所致。

图2 不同地貌区农户生计脆弱性Fig.2 Livelihood vulnerability of farmers"households located in different landforms

调查得知,花江峡谷区石漠化等级为中度至强度,户均退耕面积约0.52 hm2,退耕面积占耕地面积的41.8%,农户债务占比达调查户数的54%,主要用于房屋修建和疾病治疗。撒拉溪山地区石漠化恶劣程度低,人均可利用耕地资源强于花江峡谷区,在自产粮食喂养牲畜方面具备优势,扶贫资金补贴为农户应对粮食不足的风险和改善农户生计提供了条件。撒拉溪山地区石漠化等级为潜在至轻度级别,户均退耕面积约0.3 hm2,退耕面积占耕地面积的36.4%。撒拉溪山地区牲畜养殖收入为户均10 710元,而花江峡谷区为户均7 644元,在农户家庭总收入中分别占48.72%和31.54%。总体上,2类地貌区农户的生计脆弱性表现出逆向海拔梯度性特征,即海拔越高,脆弱性越弱。

4 讨论

4.1 不同地貌区农户面临的生计风险比较

与撒拉溪山地区相比,花江峡谷区以自然资产风险(土地利用资源减少、粮食减产)和金融资产风险(借款比例)等指标的主要风险值较高(表2)。由于花江峡谷区是中度至重度等级石漠化分布区域,土地资源有限,且属干热河谷气候区,在一定程度上因干旱缺水、人为蓄水工程不到位导致经济作物减产[27],农户对环境资源依赖程度较高[28],加之疾病治疗借款、房屋修理、牲畜死亡等风险因素,可能导致农户无法按时归还银行贷款,迫使其陷入生计困境,形成恶性循环。

虽然撒拉溪山地区在土地利用资源减少、粮食减产方面的风险值低于花江峡谷区,但劳动能力不足和牲畜死亡比例的风险值略高于花江峡谷区。分析原因,一是大量非农业人口外流导致劳动力不足,这与喀斯特高原盆地区[19]和黄土高原区[29]的研究一致;二是农户饲养技术水平低下,据实地调查,撒拉溪山地区农户自养畜禽多喂食秸秆,缺乏机械设备粉碎饲料,导致牲畜易患肠胃病,冬季棚圈保温条件差,牲畜抵御低温能力不足,导致牲畜死亡比例较高。总体上2种地貌区农户风险值为花江峡谷区(0.14)>撒拉溪山地区(0.07)。

4.2 不同地貌区农户抵御生计风险能力比较

农户抵御生计风险能力包含生计资产和适应能力2个方面,故对2个方面的指数求和,以此表征抵御生计风险能力值,花江峡谷区和撒拉溪山地区分别为0.35和0.33。花江峡谷区农户在人力资本、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等方面的生计资产值较高,这使得海拔低的花江峡谷区生计多样化指标值优于海拔高的撒拉溪山地区,该结论与YAN等[30]的研究结果一致,即海拔越低,农户的生计多样化水平越高,生计活动类型越多样。同时花江峡谷区农户的自适应能力较强,这表明生计资产在一定程度上为农户采取自适应策略提供了较好的应对生产活动的风险基础。然而,撒拉溪山地区农户拥有畜牧数量、人均耕地面积和专业合作社收入等主要生计资产指标值较高,这一方面与该区域可利用耕地面积大,农户能够自产粮食喂养牲畜有关,另一方面是由于撒拉溪山地区部分农户参与专业经果林种植合作社和养猪合作社,积累了金融资本存量。应提防农户由于自身受教育水平不高和信贷政策掌握不全面,无法较好地利用金融资本优势来规避生计风险[31]。同时撒拉溪山地区农户的扶贫资金补贴高于花江峡谷区,说明扶贫资金补贴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农户的生计脆弱性[16]。

4.3 不同地貌区农户生计脆弱性影响因素及其对精准扶贫的指示意义

农户生计脆弱性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其中包括静态因素(例如生态环境问题和气候灾害胁迫、农户受教育水平)和动态因素(例如应对灾害的适应能力、生计多样化、生计资产的匮乏与转换能力)。控制农户生计脆弱性的静态因素对降低农户生计风险起决定性作用。如马婷等[32]认为石漠化与水土流失是影响奉节县贫困农户生计脆弱性的主要因素;吴乐等[33]发现无政策农户的自然资本影响其生计策略选择,进而影响生计脆弱性。笔者研究中,长期的石漠化灾害、水土流失导致花江峡谷区耕地资源逐渐减少,自然资本的减少制约了当地农户的生计抉择,进而增加了农户的生计脆弱性。

在动态因素上,生计资产和适应能力等对农户生计脆弱性起重要作用。从农户的生计资产和适应能力的角度,笔者认为其对不同地貌区农户精准扶贫的指示意义在于:应以持续提升人力资产为主,有针对性地对喀斯特区域农户进行技能培训,注重教育普及率和质量;除了必要的医保覆盖和无息小额贷款外,设立试点引入多渠道、办理门槛低、信用度高的社会保险和互联网金融保险,提升农户应对风险的能力;对石漠化进行积极防治,挖掘石漠化治理的相关潜在生态产业,推动农户参与增殖自身资产,与产业扶贫融合发展,降低农户生计脆弱性;采取“易地扶贫”模式应对石漠化带来的生态灾害问题,对触及农户生计活动的生态环境胁迫问题加以关注;引入“组组通”公路等基建项目,提升交通通达度,节省资源成本,促进特色产业发展。

5 结论

(1)2种不同地貌区农户生计脆弱性值表现为花江峡谷区(-0.21)>撒拉溪山地区(-0.25)。2类地貌区的生计脆弱性表现出逆向海拔梯度性分异特征。生计脆弱性的影响因素包括静态因素(例如生态环境问题和气候灾害的胁迫、农户受教育水平)和动态因素(例如应对灾害的适应能力、生计多样化、生计资产的匮乏与转换能力)。

(2)花江峡谷区农户的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以及撒拉溪山地区农户的金融资本都具有减轻农户生计脆弱性的作用,而自然和社会的资本风险增加了花江峡谷区农户的生计脆弱性,人力与物质的资本风险则增加了撒拉溪山地区农户的生计脆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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