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乌托邦

张一方　王友文

法国伊夫林省蒙蒂尼-勒布勒托纳市的“湖上高架桥”建筑Le Viaduc，由西班牙建筑师波菲设计。

Le Viaduc是波菲在法国设计的第一座建筑，以特制的粉红色混凝土浇灌而成，配以赤陶修饰立面。

艾拉德大厦（ToursAillaud）是位于巴黎内郊区楠泰尔（Nanterre）的一片住宅楼。大厦的外形如云朵，透过水滴状的窗户能眺望巴黎新区CBD。

艾拉德大厦楼下，大型蛇形雕塑是社区游乐场不可或缺的部分。

自中世纪以来，欧洲虽然战火不断，但巴黎的历史建筑保存完好，并与现代城市建设相交融。上帝视角下，巴黎城的布局是以凯旋门为中心、向四周放射的同心圆状。就在这样整齐划一的浪漫时尚之都，还暗藏着一片只有末世题材电影中才能看见的建筑区。

移步到巴黎东郊的塞纳-圣但尼省（Seine-Saint-Denis）或大諾瓦西区（Noisy-le-Grand），就能发现许多朋克风格的后现代建筑凌乱而倔强地矗立着。

这些建筑拔地而起的时间，要回溯到1950-1980 年，当时大量移民拥入正在蓬勃发展的巴黎。为了应对庞大外来人口带来的住房危机，法国政府决定启动大型公屋兴建计划（Grands Ensembles），西班牙建筑师波菲（Ricardo Bofill）也参与了该项目的设计工作。

波菲认为，当时社会的建筑太过封闭与独立，缺少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为此他的设计图中，新的公屋交错相连，高度远超巴黎市区内除埃菲尔铁塔外的所有建筑，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俨然是一座带有未来气质的“天空之城”。

波菲的建筑，以特制的粉红色混凝土浇灌而成，配以赤陶修饰立面，形式和分布则是以法国花园各要素为基础，街区呈现出无休止的小巷、室内花园、完美的正方形草坪，以及几何形的墙面和古典式的立柱。

这样的建筑群即使在今天看来，也充满后现代主义风。所以也不难理解，当时以波菲为首的建筑师完成项目修建后，就有批评家嘲笑风格过于简单花哨，仅是为了取悦小朋友。

此后短短数十年，为了追求更现代的城市生活，许多年轻一代纷纷搬离此处。昔日恢弘超前的住宅区，如今只剩一群老年人独自生活，当地犯罪率因而居高不下。2015年，好莱坞热门影片《饥饿游戏3：嘲笑鸟》在此取景拍摄。不少媒体对此措辞严厉：没有什么比一个失落的乌托邦建筑更能衬托一个反乌托邦故事了，这个住宅区不过是又一座“失败的巴别塔之城”。

波菲也坦承，这个项目的问题是缺少社区精神，而这个缺点又被相对封闭的建筑环境放大。

无论如何，这个已经存在数十载的片区，除了作为末世题材的取景地，或许也能成为当权者做城市规划与建设前的重要参考和教训。

L e T heatre是一间半圆形的公寓，一共有130个单元。这里犯罪率居高不下，其造型又酷似堡垒，因其而得名“哥谭市”或“恶魔岛”。反乌托邦电影《巴西》《饥饿游戏》曾在此取景。

Noisy-le-Grand是巴黎市中心以东15公里的一个小型社区。社区的住宅楼Palace Picasso是一座直径超过40米的圆形超现实主义建筑，高17层，共有540个单元，被戏称为“法国圆形奶酪”。

No isy-l e-Gran d周边的其他建筑，颇具超现实主义色彩。

对称造型常用于建筑领域，以起到视觉美化和平衡的作用，如埃菲尔铁塔、凯旋门。但并非所有的对称型建筑都会受欢迎。图为L' A rc，外形上看似为左右对称的碉堡，实则是一栋9层20个单元的公寓住宅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