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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编本课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注释

2020-05-13罗新梅

西部学刊 2020年4期
关键词: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人教版

摘要:统编本初中语文教材中鲁迅名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注释较人教版发生了一些变化,主要体现在注释增删调整、内容的完善以及注释体现的时代性与规范性方面。统编本教材在尊重作品原著的前提下,既回归到作品原文,又及时吸收了新的研究成果,使注释内容与研究成果同步更新,提高了注释的准确性和合理性,更好地发挥了注释的助读功能,有利于消除学生对该文理解方面的障碍,更好地掌握和理解课文所蕴含的深意。

关键词:《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统编本;人教版;注释

中图分类号:G634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CN61-1487-(2020)04-0076-03

注释作为语文教科书四大系统之一的“助读系统”中常见形式,不但要解决阅读过程中的字、词障碍,还需与选文整体的教学目标形成高度的吻合,充分考虑学情。正因如此,注释的编制十分重要,必须具备科学性和适用性。一直以来,因鲁迅作品思想的深邃性与复杂性,在中学语文教学过程中,学生较难深刻理解作品的主旨。在这种情况下,选文附带助读形式中的注释对文本的理解就显得尤为重要。具体从人教版七年级下册中的鲁迅作品《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和统编本七年级上册的该课注释来说,在注释的注释项、内容以及注释语言等方面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变化是根据时代发展中教育改革和学生阅读实际情况而做出的,更符合当前鲁迅作品教学,对《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掌握有十分有益的帮助。

一、注释的增删变化

我们知道,字词注释及引文注释都是为学生的学习服务。因此在文章中字词释义类注释占课文注释的大部分。引文注释则是对引用句子的来源有清晰的标注,并且对引用的句子有更为详细的注解。仔细分析教材,认真对比两版教材的课下注释就能发现,统编本《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的注释与人教版中的注释项相同但内容有所改动的有29处,增加了9处,其中引文注释增加了4处,人物注释增加了1处,字词释义增加了4处,同时统编本还删减了5处注释。

仔细对比,统编本中增加的4处引文注释是从人教版“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1]拆分而来。人教版的注释原文是“语见《论语·述而》。学生念的这一句和下边几句都是古书上的一些话。老师念的也是一篇赋里的话,语末三个语气词是老师读时加的。窦,念dou。厥,念jue。倜傥,念titang。叵,念po。”[1]统编本则在此基础上将该项中“下边几句都是古书上的话”具体标注为“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上九潜龙勿用”“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与“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2]4处,对它们的出处从人教版注释中的“古书”进行了确切说明,也对这几句与出处原文进行了校对,鉴定为学生诵读之误。如对“上九潜龙勿用”的注释为“这是学生读《周易·乾》时念错的句子,原文为:‘初九,潜龙勿用。”[2]对“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一处的注释则是“这也是学生读《尚书·禹贡》时念错的句子,原文为‘厥田惟下下,厥赋下上上错……厥包橘柚锡贡。”[2]而对“‘铁如意一句”的注解是“清末刘翰所作的一篇赋中的句子。‘呢‘噫‘嗬是老师朗读时所加的语气词。倜傥,读titang。叵,读po。”[2]除此以外,统编本中对“窦”“厥”两字的读音也放在引文的标引之中,对人教版中的单独标音进行了前移。显然,统编本的注释更为合理,将人教版中的模糊性更为明确地进行了注解,便使《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所涉及的古文在教学活动中更具指向性。从课程标准来看,统编本注释的优化,是对教材编写建议中“教材应符合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适应学生的认知水平,密切联系学生的经验世界和想象世界”“编写语言应准确、规范”[3]等的具体化。

不同于人教版《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编排(七年级下册)第一单元第一课,统编本将其设计为七年级上册第三单元第一课,根据选文注释的衔接性,该课的注释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这便涉及到注释的删减。“菜畦”一词中“畦”的注释因在本册第一单元选文《雨的四季》出现过,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中便不再注释。可见,统编本选文前后注重了选篇的连贯性,注释前后关联,使注释各部分内在的联系更为紧密,优化了助读系统的完整性,促进教材注释的编写体系更合理。

二、注释内容的完善

两版教材关于注释的变化不仅在数量上有所变化,而且在注释内容上的变化也显而易见。在两版教材中课下的第一个注释都是写作背景的注释。在人教版中,只简单介绍了《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自《鲁迅全集》的第二卷《朝花夕拾》,介绍了所选《鲁迅全集》的版本时间和出版社(1981年,人民文学出版社)。而统编本教材则选取了2005年版的《鲁迅全集》,并对鲁迅的生平以及代表作品做了更为详细地说明。《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学生迈入初中的第一篇鲁迅作品,统编本教材把选文注释的知识点写的更全面和细致,这样的选文注释有利于学生了解作者及其他作品集,为后续学习教材中鲁迅其他作品奠定了一定的知识基础。值得注意的是,统编本选文出自2005年出版的《鲁迅全集》,所附注释的内容也基本遵循了2005年全集中作品的注释。按照顾之川关于注释原则之一的“代表性”,《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所采用的这些注释内容“及时吸收了新的研究成果”[1],使注释内容与研究成果同步更新,而不使教材的注释滞后于时代的发展。那么,鲁迅作品选入中学语文教材所采用的注释,也就体现了注释的“准确性”,具体表现为“符合词义的内在逻辑”“有事实根据”[4]。既遵循了全集的注释,也是对语文教材注释原则的遵守。

对“朱文公的子孙”的注释,人教版是“这里只是指一家姓朱的人家。朱文公,即朱熹(1130-1200),南宋哲学家、教育家。朱文公是朱熹的谥号。”[4]统编本给出的注释是“这里是一家姓朱的人家。朱文公,即南宋哲学家、教育家朱熹(1130-1200),谥号‘文,所以又称他朱文公”。[1]这个注释,在两版教材中,在语义上似无不妥,但仔细分析,则可以发现,统编本更为准确。首先是将朱熹的身份作为定语置于名字之前,使学生在阅读字词的顺序上可以立即抓住人物的特点;其次,该注释将“谥号”在中国古代文化中的意义表述得更到位,并在因果关系的陈述中,顺带将“谥号”一詞作了追加注释,可以说是释中有释,能够让学生清楚地认识到“谥号”在人物称谓上具有的功能,也能对学生之后在面临类似情况时有所帮助。类似的注释修改还有“人声鼎沸”一词,统编本增加了对“鼎”的注解:“古代煮东西用的器物,一般为圆形,三足两耳,也有方形四足的。”[2]“绣像”一词除将原来的注释“明清以来附在通俗小说卷首的书中人物的白描画像”[2]修改为“明清以来的通俗小说”,还增加了对“绣像”的说明:“用线条勾勒,描绘精细,像丝绣而成,故称为‘绣像”。[1]事实上,从统编本对这一注释内容的修改看出,选文注释在准确性之后,还充分地考虑到了学生的实际认知水平,也即是针对性的具体呈现。扩而言之,注释应强调学生的学,尤其是通过对一个注释内容的掌握,使学生可以举一反三,“自诵其他文篇与书籍,将有左右逢源之乐”[2]。

总的说来,统编本中注释内容的修订及其所遵循的原则、最终的目的和意义均是辅助于教学,正是因为教材面向“教学”这一特殊性,也将准确性与针对性融为了一体,对学生的学产生了实用价值。尽管统编本的注释内容有所改动,但是既没有全面大改也没有因循守旧而是有选择有针对性地修改了部分注释内容,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对人教版教材注释的完善。

三、注释的时代性与规范性

统编本《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有几处注释标有“现在写作”字样,而人教版并无这些注释或如“现在写作”字样的添加。经过对比发现,统编本《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与《鲁迅全集》(1981版,2005版)中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一致的。人教版则进行了部分字词的改动,也就是说将鲁迅作品原文(上文所引句子)中的“拍”“拥肿”“罢”“扁”“桑椹”,在选作课文是直接改成了“啪”“臃肿”“吧”“匾”“桑葚”。尽管从辨认难度上讲,这些字词在阅读教学过程中并不存在障碍,但统编本添加的这几处注释,尤其是做出了“现在写作”的特别说明,显然指出了一个文学作品在进入教材选文系统时修改与加工的现象,同时潜在地提出了修改与加工时需要注意哪些标准的问题。

我们知道,教材编写的原则是出自课程标准。人教版教材遵循的是2001年推行的《全日制义务教育課程标准(实验稿)》,在这个课程标准中的“教材编写建议”的9条之中,对选文语言并没有具体的表述。而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的“教材编写建议”中,特增加了一条与现代教育技术相关的建议,最末增添了“编写语言应准确、规范”[5]。毫无疑问,新课标对选文在字词句的规范上提出了明确要求。“教材内容是否正确和科学,语言是否符合规范,是教材的立足之本。对教材涉及的知识概念、选文内容和科学依据(尤其是涉及自然科学内容的文章)、注释的准确简明、选文出处的正确无误、资料链接的恰切来源等方面,都要认真一一核对,来不得半点马虎;作为语文教材,更应在编写语言文字的准确和规范方面坚持高质量的标准。”[3]人教版尽管也标注了“选自《朝花夕拾》(《鲁迅全集》第二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但选文在字词上进行了修改。如果学生按图索骥,根据注释去查阅《朝花夕拾》,以读整本书的方式阅读或者以人教版设计的名著导读模块之一《朝花夕拾》(八年级上册)的要求去阅读,就会发现选文与原文在字词上的出入,也就会对注释产生怀疑。

我们知道,《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创作于1926年。随着现代语言文字的不断规范,鲁迅创作时代字词的规范性在当今语言文字的规法化存在抵牾的现象十分明显。统编本回归到作品原文,采取注释的方式对与当今语言文字使用规范冲突的字词加以强调,既是对注释准确性原则的遵守,也是对鲁迅原文的尊重。更重要的是,在教材选文层面尊重原文,充分体现出了历史发展的观念,尤其是反映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时代发展之下的变化过程。无论是人教版对作品原文的修改还是统编本回到原文,实质上都是对中学汉字教育或者说祖国语言文字运用中存在问题的回应。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教师可以对上述字词的书写规范演变加以说明,由此更详细地展示出国家汉字在音符与义符所发生的具体变化及其在不同时代所承载的使用功能与意义。

总的说来,《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的这类注释,主要是解决字词发展变化中出现的使用规范问题。无论是人教版的直接修改还是统编本在原文基础上的加注均是提高学生语文素养中基本的诉求。即要求学生在语言文字的使用上,“没有或少有错别字。”[6]从根本上讲是在发展变化的思维中,尊重国民在众多言语交际实践过程中形成的言语经验,以形成对国家共同语的认同。

四、结语

对《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注释变化的考察,意在举一反三,说明语文教材选文从作为文学作品的原文进入到范文系统中发生变化的原因。与一般的接受不同,语文选文需要配合着知识系统、练习系统、助读系统及现今的综合性学习系统,在工具性与人文性两大特点之下承担着培养学生语文核心素养的功能。统编本在注释内容的完善、必要的增删变化中,以准确性、针对性、时代性等原则试图建构的也是一个知识与能力体系。可以说,随文注释的意义也并不仅停留在解决选文阅读障碍的层面上,它也与其他的教材系统一起,负载着完成“知识与能力、过程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这个课程目标的功能。

参考文献:

[1]人民教育出版社,课程教材研究所,中学语文课程教材研究所开发中心.教材教科书·语文书初中·语文·七年级·下(人教版)[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6.

[2]温儒敏.义务教育教科书·教育部审定·语文·七年级·上(人教版部编部新版)[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

[3]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S].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

[4]顾之川.试论中学语文教材注释的原则[J].课程.教材.教法,1996(3).

[5]叶圣陶1962年给人教社中语室的书面指示[M]//刘国正.实和活——刘国正语文教育文选[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

[6]温儒敏,巢宗祺.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解读[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

作者简介:罗新梅(1994—),女,汉族,四川省广安市人,单位为石河子大学文学艺术学院,研究方向为学科语文教学研究。

(责任编辑:董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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