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空军为退役这款战机费尽心思

朱江明

美国空军A-10攻击机

近日美国空军表示，希望明年退役42架A-10攻击机，而这批攻击机部署所在地阿里桑拿州的民主党众议员安·柯克帕特里克（Ann Kirkpatrick）则带头表示反对这项削减，因为削减A-10将会对他所代表的社区经济造成严重伤害。

这并非美国空军削减A-10第一次遭到议会的阻止，空军在2010年曾计划从2015年开始退役其全部281架A-10，但是美国国会叫停了空军的计划。此后，所有关于退役这款攻击机的计划都会遭到强烈的反对，一些比A-10更晚服役的海空军战机（如著名的F-117夜鹰攻击机，比A-10晚了近十年才装备空军）都已被退役。

实际上A-10这款飞机从诞生的一刻起，就从未受到过美国空军高层的待见，却一直坚挺到现在仍未被退役，暂时也看不到未来将其退役的可能。到底这款战机有何特别之处，能让美国空军不喜欢却无法将其干掉呢？

上个世纪60年代爆发的越南战争中，美国陆军发现空军的空中支援和地面火力之间存在火力空隙。由于美国空军当时装备的战斗轰炸机和轰炸机普遍航速过快，且飞行高度过高，因此只能执行所谓的阻断轰炸任务。也就是当敌我双方接触后，空中支援只能轰炸敌方战线后面的增援力量，无法有效进行密接支援，也就是直接攻击与友军接触的敌方地面武裝力量。尽管武装直升机的装备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空军战机的不足，却仍无法满足美国陆军的作战需求。

为了弥补这一缺憾，美国陆军希望研发飞行速度更快、火力更猛的直升机，自己来执行空中密接支援任务。而同时五角大楼认为苏联陆军的装甲洪流威胁甚大，美国陆军和盟友无法在欧洲平原与之正面抗衡，有必要研发一款专门攻击地面部队的攻击机，以抵消苏联的地面优势。于是A-10横空出世，专门用于对地攻击。其特点是装甲厚重、航速较慢（但仍比当时和现在最快的直升机要快）、载弹量高、可以在简单铺装的野战机场跑道起飞，并且装有一门巨大的35毫米口径7管加特林机炮。

总之，这款战机几乎不具备任何与现代战机在空中交战的能力，却专注于对地攻击支援地面部队的行动，这也是美国空军高层为何常年不喜欢A-10的原因。毕竟美国空军在美军属于主力军种，不仅拥有各种先进战机，甚至连美国的陆基洲际导弹和反导网络也是空军的。所谓首战用我全程用我世界末日还得用我，A-10这款战机则专注于给陆军打下手，支援地面行动，自然在空军中没什么地位。

冷战结束后，苏联的钢铁洪流不复存在，A-10原本的定位自然也就没了，美国空军一直想把这款慢悠悠的飞机退役，节省下的资金用来发展空军自己想要的装备。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对地支援对于空军而言可有可无，对于陆军而言却是至关重要的。空军认为技术上今非昔比，自己的精确制导武器完全可以完成密接支援任务，只要让地面引导员用激光器指示个目标，导弹保证从天而降，让这个目标瞬间汽化。

然而陆军却并不是这么想，因为从地面上看目标不是点状的，而是带状或者片状的。空中来的导弹能打点状目标，如果希望把一片山头都从空中扫射一下，还是有A-10更放心。当然，并非只有陆军希望A-10继续存在，美国空军飞行员也希望A-10能继续服役。如果战斗机在敌后被击落，从空中营救飞行员的时候，除了直升机之外，最强的支援就是A-10攻击机，它能从空中打击飞行员附近的敌方装甲部队，甚至能跟敌方的武装直升机作战。我在美国看过一次美军特种部队营救飞行员的演习，全程A-10都在演习区域盘旋警戒，随时准备压制敌方的地面力量和直升机。1996年，美军F-117隐形战机被击落后，A-10就是空中营救的主要空中压制火力，当时塞族武装装甲部队由于A-10的存在根本不敢靠近。

即便大家都觉得A-10应该继续存在，美国空军高层仍旧为退役A-10找各种替代方案。比如即将离任的美国空军参谋长马克·威尔士（Mark Welsh）上将，就提出应该使用攻击无人机来替代A-10， 他认为现役的MQ-9收割者无人机可以在空中停留超过一天半的时间，并且能够携带多枚地狱火导弹或制导火箭，火力和滞空时间上已经比A-10更好。

关键是，此类攻击无人机可以完全由地面引导小组操控，专注于针对地面目标的攻击，而且作为无人机也不用怕战损，整体效果肯定比A-10更好。然而反对者却认为A-10除了火力和滞空能力之外，飞行员还能承担空中瞭望者的角色，为地面部队提供实时决策依据，这是无人机无法替代的。同时，A-10装备的重型机炮也是地面部队希望获得的持续空中火力，无人机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所以无论空军高层怎么说，A-10都有存在的必要。总之，地面部队喜欢这款老旧但是有用的战斗机，恐怕暂时还无法将它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