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肾健脾法对氢化可的松诱发的脾肾虚证小鼠肾上腺功能的影响

钱宏梁，潘志强，李 亚，钱杨杨，费敏红，方肇勤

（上海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上海 201203）

中医证候是中医学对疾病辨证论治的基础与核心。一直以来，中医学术界对证候的发生发展以及其物质基础开展了大量的探索工作。宏观的中医证候与微观世界的物质分子中找到特异性的关联和方向性的变化是中医证候研究的目标。这对于中药以及中药复方改善证候的调控靶点与“证-药-效”的关系都有基础性的作用。随着中西医结合治疗模式在国内普遍开展，人们发现许多西药在治疗疾病的同时也造成了固定的一系列方向性的新症状或异常体征，称之为药源性证候［1］。

氢化可的松是临床常用的糖皮质激素药物，具有抗炎、免疫抑制、抗毒和抗休克等作用，因其分子结构最接近生理状态下的可的松，且不需要在肝脏转化即可发挥较强的药理作用，在临床被广泛运用。但是，客观上临床长期较大剂量使用氢化可的松等激素类药物会引起多种不良反应。因此，本研究选择氢化可的松予以诱发药源性证候。检索文献发现，中医学术界既往研究认为氢化可的松可以复制肾阴虚证、肾阳虚证，然而其证候属性因给药剂量及给药时间差异仍具有争议性。此外，从西医疾病模型分析，氢化可的松可作为典型的免疫抑制模型［2-3］。基于课题组前期深入研究发现氢化可的松可诱发小鼠药源性虚证，证候兼有气虚、阳虚、阴虚，涉及肾藏象、脾藏象，本研究选用六味地黄丸、桂附地黄丸（金匮肾气丸）2个经典补肾方剂和四君子汤这个基础益气健脾方剂干预氢化可的松药源性证候模型小鼠，并从小鼠证候信息、肾上腺皮质与髓质功能予以评价补肾、健脾治法的药效。

1 材料

1.1 动物 雄性ICR 小鼠，SPF 级，80 只，体质量（20～22）g，购自上海西普尔-必凯实验动物有限公司，饲养于上海中医药大学实验动物中心SPF级动物房。动物许可证号SCXK（沪）2013-0016。

1.2 药物与试剂 氢化可的松（hydrocortisone 批号66003632），白色结晶粉末，分子量362.46，购自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四君子汤、六味地黄汤、桂附地黄汤分别依据2015 年版《中国药典》 的四君子丸［党参200 g、白术（炒）200 g、茯苓200 g、炙甘草100 g、生姜50 g、大枣100 g］、六味地黄丸［熟地黄160 g、山茱萸（制）80 g、牡丹皮60 g、山药80 g、茯苓60 g、泽泻60 g］、桂附地黄丸［肉桂20 g、附子（制）20 g、熟地黄160 g、酒萸肉80 g、牡丹皮60 g、山药80 g、茯苓60 g、泽泻60 g］的处方进行水煎，3 个中药复方包含的中药均购自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中药房，经上海中医药大学实验中医学教研室潘志强教授鉴定均为正品。TRIzol（货号Scipu003462）、PrimeScript® RT reagent Kit（货号RR047 A）、TB Green® Premix Ex TaqTM（Tli RNaseH Plus）Ⅱ（货号RR420 A）购自日本TaKaRa 公司。采用Primer3（v.0.4.0）在线软件设计引物，见表1，并委托Life Technologies 公司合成。小鼠皮质酮ELISA 试剂盒（货号501320，批号0521476）购自美国Cayman 公司，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ELISA 试剂盒（货号M046006，批号2518）购自美国MDB 公司；小鼠肾上腺素ELISA 试剂盒（货号H096，批号20190604）、小鼠去甲肾上腺素ELISA 试剂盒（货号H097，批号20190604）均购自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LDL Receptor 抗体（货号ab52818）、SR-BI 抗体（货号ab52629）、StAR 抗体（货号ab96637）均购自英国Abcam 公司。β-actin 抗体（货号A5441）购自美国Sigma-Aldrich 公司。

表1 引物序列Tab.1 Primer sequences

1.3 仪器 小鼠四诊设备包括YLS-13A 型小鼠抓力测定仪（山东省医学科学院设备站）用于抓力检测，底部有5 cm×5 cm 方格（3 行×5 列=15 格）的实验笼用于旷场检测，ThermaCAM P30 型红外热像仪器（美国Flir 公司）用于检测体表红外温度。QuantStudioTM3 实时荧光定量PCR 仪（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 公司）；Elx800 型酶标仪（美国Biotek 公司）；5417R 型台式离心机（德国Eppendorf 公司）；Alpha 化学发光凝胶成像系统（美国Protein-Simple 公司）。

2 方法

2.1 分组与造模 小鼠适应性饲养1 周后，开始实验。随机分为正常对照组、氢化可的松组、四君子汤组、六味地黄汤组、桂附地黄汤组，每组16 只。其中除正常对照组外各组均灌胃给药1.65 mg/kg氢化可的松进行造模；正常对照组灌胃等体积的灭菌水。四君子汤组按12.75 g（生药）/kg 剂量灌胃给药四君子汤（0.765 g/mL）；六味地黄汤组按12.5 g（生 药）/kg 剂量灌 胃给药 六味地黄汤（0.75 g/mL）；桂附地黄汤组按13.5 g（生药）/kg剂量灌胃给药桂附地黄汤（0.81 g/mL）。从第1天同步造模与给药，持续14 d；第15 天处死各组半数小鼠，剩余半数小鼠停止造模继续给予中药至21 d。

2.2 观测四诊指标 分别在实验第14、21 天，运用本课题组创建的小鼠辨证论治实验方法学采集小鼠四诊信息，主要包括小鼠一般外观表现、体质量、躯体不同部位红外温度、旷场实验小鼠活动度（在网格中活动60 s 的跨格数以及前肢离地次数的总和）、小鼠四肢抓力、腋温等表征信息，然后进行计量化辨证。具体参见文献［4-6］。

2.3 取材 在实验第15、22 天，称定小鼠体质量，每组处死8 只小鼠。①取血，分离血清，ELISA 试剂盒检测皮质酮与ACTH 水平；②脾脏、胸腺，称取脏器质量后计算脏器指数，脾脏指数=脾脏质量（mg）/体质量（g），胸腺指数=胸腺质量（mg）/体质量（g）；③取肾上腺组织，抽提总RNA，检测与Star、Cyp11a1、Cyp21a1、Cyp11b1、Cyp11b2 mRNA 表达；④取肾上腺组织，抽提总蛋白，检测LDLR、SRBI、StAR 蛋白表达。

2.4 实时荧光定量PCR 检测mRNA 表达 按照TRIzol 试剂盒说明书抽提肾上腺总RNA；逆转录反应体系20 μL，反应条件为37 ℃、15 min，85 ℃、5 s，4 ℃；PCR 扩增反应体系为20 μL，反应程序为95 ℃、3 min，95 ℃、5 s，60 ℃、30 s，40 个循环。采用2-ΔΔCt法分析，以正常组作为对照，以β-actin 的mRNACt 均值作为内参组。ΔCt=Ct目的mRNA-Ct内参mRNA（其中，Ct 值为扩增n个循环mRNA 的荧光数值），ΔΔCt=ΔCt实验组-ΔCt对照组，目的mRNA 相对表达量=2-ΔΔCt。

2.5 ELISA 检测血清激素水平 用血清样本，依据ELISA 试剂盒说明书进行操作，检测血清皮质酮、促肾上腺皮质激素、肾上腺素以及去甲肾上腺素水平。

2.6 Western blot 检测蛋白表达 采用RIPA 裂解液处理组织，收集蛋白质样品并予以定量，通过变性处理，分别执行聚丙烯凝胶电泳、转膜、封闭、一抗孵育、洗涤、二抗孵育、再洗涤、显影等实验流程，其中，一抗浓度内参β-actin 以1∶20 000 稀释，LDLR 抗体以1∶5 000 稀释，SRBI、StAR 抗体均以1∶2 000 稀释。以β-actin 为内参对照，分析蛋白相对表达量。

2.7 统计学分析 采用GraphPad.Prism 7.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方差分析，两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以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 结果

3.1 小鼠四诊指标变化

3.1.1 小鼠体质量动态变化（阴盛衰程度）实验开始时，小鼠体质量在28 g 左右。实验过程中正常对照组小鼠体质量平稳增长。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造模的4 组小鼠体质量均出现下降。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中，氢化可的松造模的4 组小鼠体质量均低于正常对照组；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给予中药7 d 中（15 至21 d），氢化可的松组与各中药组小鼠体质量均有所增长，但仍低于正常对照组。见图1。

图1 小鼠体质量变化（n＝8）Fig.1 Changes of body weight of mice（n＝8）

3.1.2 小鼠旷场活动度以及抓力（气盛衰程度）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旷场活动度出现降低趋势；氢化可的松组小鼠抓力低于正常对照组（P＜0.01），见表2。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给予中药7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抓力仍下降（P＜0.01）；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各中药组小鼠旷场活动度均有上升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而桂附地黄汤组小鼠抓力显著上升（P＜0.01），见表3。

3.1.3 小鼠不同部位红外温度与腋温（阳盛衰程度）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后和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给予中药7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腋温未出现变化。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小鼠的头部最高温度、躯干平均温度、尾部最低温度均有一定的下降趋势，其中尾部最低温度下降（P＜0.05）。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给予中药7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小鼠的头部最高温度、躯干平均温度、尾部最低温度均有一定的下降趋势，其中头部最高温度下降（P＜0.05）。见表2～3。

表2 中药复方对氢化可的松模型小鼠中医四诊指标的影响（14 d，，n＝8）Tab.2 Effects of Chinese herbal compounds on levels of TCM four diagnostic indexes in hydrocortisone model mice（14 d，，n＝8）

表2 中药复方对氢化可的松模型小鼠中医四诊指标的影响（14 d，，n＝8）Tab.2 Effects of Chinese herbal compounds on levels of TCM four diagnostic indexes in hydrocortisone model mice（14 d，，n＝8）

注：与正常对照组比较，∗P＜0.05，∗∗P＜0.01。

表3 中药复方对氢化可的松模型小鼠中医四诊指标的影响（21 d，，n＝8）Tab.3 Effects of Chinese herbal compounds on levels of TCM four diagnostic indexes in hydrocortisone model mice（21 d，，n＝8）

表3 中药复方对氢化可的松模型小鼠中医四诊指标的影响（21 d，，n＝8）Tab.3 Effects of Chinese herbal compounds on levels of TCM four diagnostic indexes in hydrocortisone model mice（21 d，，n＝8）

注：与正常对照组比较，∗P＜0.05，∗∗P＜0.01；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P＜0.01。

3.2 小鼠脏器指数

3.2.1 脾脏指数 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小鼠脾脏指数出现下降（P＜0.01）。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3 个中药复方组小鼠脾脏指数有略微提高，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给予中药7 d后，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脾脏指数仍然低于正常对照组（P＜0.01）；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六味地黄汤组与桂附地黄汤脾脏指数有略微提高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图2。

3.2.2 胸腺指数 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胸腺指数下降（P＜0.01）。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中药给予中药7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胸腺指数未出现下降。见图2。

3.3 肾上腺类固醇激素相关指标

3.3.1 血清皮质酮与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水平 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血清皮质酮下降（P＜0.01）；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四君子汤组、六味地黄汤组、桂附地黄汤组血清皮质酮上升（P＜0.05，P＜0.01）。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7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血清皮质酮下降（P＜0.01）；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桂附地黄汤组血清皮质酮上升（P＜0.01）。见图3。

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血清促肾上腺皮质激素下降（P＜0.05）；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桂附地黄汤组血清促肾上腺皮质激素上升（P＜0.05）。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7 d 后，各组血清促肾上腺皮质激素差异均不明显。见图3。

3.3.2 肾上腺类固醇激素合成酶相关mRNA 表达 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肾上腺类固醇合成急性调节蛋 白（STAR）、胆固醇 侧链裂解酶（Cyp11a1）、21-羟化酶（Cyp21a1）、11β-羟化酶1（Cyp11b1）、11β-羟化酶2（Cyp11b2）mRNA 下调（P＜0.05，P＜0.01）；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四君子汤组 小鼠肾上腺Star、Cyp11a1、Cyp11b1、Cyp21a1 mRNA 上调（P＜0.01），六味地黄汤组小鼠肾上腺StarmRNA 上调（P＜0.05），桂附地黄汤组小鼠肾上腺Star、Cyp21a1、Cyp11b1 mRNA 上调（P＜0.05，P＜0.01）。见图4。

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7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肾上腺Star、Cyp11a1、Cyp21a1、Cyp11b1 mRNA 下 调（P＜0.01），而Cyp11b2 mRNA 表达未出现下降，这些mRNA 表达相对在停止造模前均有所上升；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四君子汤组小鼠肾上腺Cyp11b2 mRNA 上调（P＜0.01），六味地黄汤组小鼠肾上腺Cyp11b2 mRNA 上调（P＜0.05）。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桂附地黄汤组小鼠肾上腺Star、Cyp11a1、Cyp21a1、Cyp11b1、Cyp11b2 mRNA 表达差异无显著性。见图4。

图2 小鼠脾脏与胸腺指数（n＝8）Fig.2 Levels of indexes of spleen and thymus in mice（n＝8）

图3 血清皮质酮与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水平（n＝8）Fig.3 Serum levels of corticosterone and ACTH（n＝8）

3.3.3 肾上腺类固醇激素合成相关蛋白表达 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肾上腺LDLR、SRBI、StAR 蛋白表达均有所下降，而四君子汤、六味地黄汤、桂附地黄汤3 个中药复方对LDLR、SRBI、StAR 蛋白表达的下降均有改善作用，其中四君子汤促进SRBI 和StAR 的表达最显著，桂附地黄汤对StAR蛋白有促进作用。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7 d 后，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肾上腺LDLR、SRBI 以及StAR蛋白表达有所恢复。四君子汤、六味地黄汤、桂附地黄汤3 个中药复方的小鼠LDLR、SRBI、StAR 蛋白表达均高于氢化可的松组。见图5。

3.4 肾上腺素相关指标

3.4.1 血清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水平 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血清肾上腺素显著上升（P＜0.05），各组血清去甲肾上腺素差异均不明显；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中药给予中药7 d 后，各组血清肾上腺素差异均不明显，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桂附地黄汤组血清肾上腺素显著下降（P＜0.05）。见图6。

图4 肾上腺类固醇激素合成酶相关mRNA 表达（n＝8）Fig.4 Adrenal steroid hormone synthase-related mRNA expression（n＝8）

图5 肾上腺类固醇激素合成相关蛋白表达Fig.5 The protein expressions associated with adrenal steroid hormone synthesis

图6 血清肾上腺素与去甲肾上腺素水平（n＝8）Fig.6 Serum levels of adrenaline and noradrenaline（n＝8）

3.4.2 肾上腺素合成酶相关mRNA 表达 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天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肾上腺多巴胺β-羟化酶（Dbh）mRNA 上调（P＜0.05），苯乙胺-N-甲基转移酶（Pnmt）mRNA 下调（P＜0.01）。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四君子汤组小鼠肾上腺PnmtmRNA 上调（P＜0.01），六味地黄汤组小鼠肾上腺多巴胺脱羧酶（Ddc）mRNA 上调（P＜0.05），桂附地黄汤组小鼠肾上腺酪氨酸羟化酶（Th）、Ddc、Dbh和PnmtmRNA 均上调（P＜0.05，P＜0.01）。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给予中药7 d 后，与正常对照组比较，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肾上腺PnmtmRNA 下调（P＜0.01）。与氢化可的松组比较，六味地黄汤组小鼠肾上腺Th、Ddc和DbhmRNA 均下调（P＜0.05，P＜0.01），桂附地黄汤组小鼠肾上腺ThmRNA 上调（P＜0.01）。见图7。

图7 肾上腺素合成酶相关mRNA 表达（n＝8）Fig.7 Adrenergic synthase-related mRNA expression（n＝8）

4 讨论

4.1 四君子汤、六味地黄汤、桂附地黄汤的功效及其现代研究 四君子汤是基础性益气健脾中药复方，包括人参、白术、茯苓、炙甘草，其主要化学成分是皂苷、黄酮类、多糖类等。现代药理研究发现四君子汤具有调节胃肠功能、提高机体免疫力、抗肿瘤、抗疲劳及抗衰老等作用。研究表明，四君子煎汤可以通过影响JAK-STAT 信号通路来提高大鼠的免疫机能［7］；雷波等［8］发现四君子汤能够明显增加自然杀伤细胞活性和血清转化生长因子-β水平并减少血清干扰素-γ，可以明显增强CFS 大鼠的免疫力。

六味地黄丸（汤）是经典的滋阴补肾中药复方，由茯苓、牡丹皮、泽泻、山药、山萸肉、熟地黄组成，主要功效是滋阴降火、补益肝肾。现代药理研究发现六味地黄丸具有调节机体免疫系统、促皮质激素、耐缺氧、疲劳、抗低温、降低血脂抗动脉硬化等作用。马健等［9］发现六味地黄汤增加动物免疫器官的清除自由基能力，避免受到自由基攻击；马渊等［10］发现六味地黄丸对CORT 所致的HPO 轴功能紊乱具有改善作用；蒋宁等［11］发现六味地黄丸及其各组分可不同程度地调节SAMP8 的神经内分泌免疫调节网络紊乱。

桂附地黄汤（即金匮肾气丸）是经典的补肾中药复方，由干地黄、薯蓣、山茱萸、泽泻、茯苓、牡丹皮、桂枝、附子组成，主要功效为温补肾气、化气行水。现代药理研究发现桂附地黄汤具有改善下丘脑-垂体-靶腺轴的功能紊乱、抗氧化、衰老、应激、调节免疫等作用。许翠萍等［12］发现金匮肾气丸对肾阳虚模型小鼠体征如自主活动减少、倦怠倦缩、耐寒能力下降等有一定的改善作用，并对促肾上腺皮质激素、促皮质素释放激素、皮质酮有明显改善作用，证实金匮肾气丸可调节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周智兴等［13］发现金匮肾气丸组可以明显提高大鼠胸腺指数及T、B 淋巴细胞增殖能力并使干扰素-γ 水平明显升高。

4.2 3 个中药复方对中医四诊指标的影响 根据本课题组前期研究氢化可的松药理作用强大，本实验选择较低剂量的氢化可的松进行造模，中医四诊方面相关指标如从旷场活动度、腋温和红外温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是造模后有下降的趋势。中医四诊方面评价，体质量是中医“阴”盛衰程度的重要评价指标，体质量下降提示了机体物质基础的减少。在小鼠日饮食量稳定的情况下氢化可的松显著抑制体质量的增长造成体质量下降，使得机体出现类似中医的阴虚见证。依据数据显示，氢化可的松造模情况下同步给予3 个中药复方，对中医阴虚证候均没有出现显著的效果。在氢化可的松停止造模后，桂附地黄汤对中医阴虚证候有一定程度的效果但不显著。

小鼠旷场活动度和抓力一定程度反映机体的“气”的盛衰程度。依据数据显示，氢化可的松造成了小鼠一定程度的“气虚”见证，桂附地黄汤对此有一定的改善，四君子汤和六味地黄汤对氢化可的松引起小鼠“气虚证”效果不明显。

体温可以最直观的体现机体的阳热程度。依据数据显示，氢化可的松造成了小鼠机体一定程度的“阳虚”见证。从最高温度、躯干平均温度、尾部最低温度这几个指标看，四君子汤和六味地黄汤对于小鼠的“阳虚”见证疗效不显著，桂附地黄汤在与氢化可的松共同作用是造成小鼠“阳热”。对氢化可的松造成小鼠的“阳虚证”有一定的改善作用。

4.3 3 个中药复方对脏器以及分子指标的影响 从脏器变化与相关分子指标变化来看，氢化可的松显著降低小鼠脾脏指数，氢化可的松造模与给予中药复方同步14 d，3 个中药复方均无改善脾脏抑制效应。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给予中药7 d后，六味地黄汤和桂附地黄汤对小鼠脾脏均有一定改善。氢化可的松显著降低小鼠胸腺指数，氢化可的松造模与给予中药复方同步14 d，四君子汤、六味地黄汤和桂附地黄汤对胸腺萎缩有一定改善作用。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7 d 后，氢化可的松小鼠胸腺基本恢复。

STAR、Cyp11a1、Cyp21a1、Cyp11b1 和Cyp11b2是肾上腺皮质细胞胆固醇转化为肾上腺类固醇激素过程中的一些重要酶。从肾上腺类固醇激素相关基因表达与血清皮质酮、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来看，氢化可的松显著抑制了肾上腺皮质功能。在造模给予中药同步的14 d 后，四君子汤、六味地黄汤、桂附地黄汤3 个中药复方对被抑制的腺皮质功能抑制均具有一定纠正作用，其中四君子汤、桂附地黄汤效果较为显著。在停止氢化可的松造模继续给予中药7 d 后，氢化可的松组小鼠肾上腺皮质激素合成酶相关基因表达有所有恢复，3 个中药复方效果相对不及造模给予中药同步时显著。

低密度脂蛋白受体是一种细胞表面糖蛋白，主要功能是结合低密度脂蛋白或其他含载脂蛋白B100 及载脂蛋白E 的脂蛋白，然后内吞入细胞，在胆固醇代谢中起关键作用［14］。而B 族I 型清道夫受体是高密度脂蛋白的受体，能够介导HDL 胆固醇酯的选择性吸收［15］。Star 是胆固醇的一种转运蛋白，主要参与细胞内胆固醇的代谢转化为类固醇激素前体物质［16］。从以上肾上腺蛋白表达的变化来看，氢化可的松对于小鼠肾上腺摄取胆固醇以及将胆固醇转化为肾上腺皮质激素过程有抑制作用，四君子汤对此过程有促进作用且较为明显，六味地黄汤相对来说效果不显著。桂附地黄汤对Star蛋白有显著促进，说明可以促进肾上腺皮质激素的合成。

酪氨酸被肾上腺髓质细胞摄取通过Th 转化为多巴，再经过Ddc 转化为多巴胺，多巴胺通过Dbh在细胞核中形成去甲肾上腺素，然后进一步经的作用，使去甲肾上腺素甲基化形成肾上腺素。氢化可的松对Pnmt 存在一定抑制作用。从肾上腺素合成相关的mRNA 表达和血清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的变化综合分析，氢化可的松对小鼠肾上腺髓质功能整体影响不显著。

综上所述，从宏观四诊上看，桂附地黄汤对小鼠阳虚证候有所改善；3 个中药复方对小鼠阴虚证候疗效不显著。从肾上腺皮质功能看，3 个中药复方对氢化可的松诱发的肾上腺皮质功能抑制均有缓解作用，其中四君子汤、桂附地黄汤效果相对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