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淮南子》英译出版及学界接受对比研究
2020-05-08丁立福
摘 要:《淮南子》国内传承和国外译介落后于先秦诸子典籍。通过对比国内第一个英语全译本翟译本“Huai Nan Zi”与国外第一个英语全译本马译本“The Huainanzi”发现:二者都走了品牌出版路线,对首版发行量都进行了较为理性的控制;但首次出版后的实际销售量以及再次印刷数量,前者要次于后者。从同行评价角度分析,翟译本在国内外均未能引起应有关注,马译本则赢得了一定数量、评价较高的正式评论。从典籍译介初衷而言,翟译本在国外几近无人问津的窘况理应引起译者、赞助人、出版社乃至有关方的认真反省,而不应仅限于译者和学界努力。
关键词:《淮南子》;英译本;出版;接受
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1101(2020)04-0053-06
作者简介:丁立福(1977-),男,安徽芜湖人,教授,博士,淮南成语典故研究院特聘研究员,安徽省学术和技术带头人后备人选,研究方向:典籍翻译、现代当翻译理论与实践。
Abstract: The domestic inheritance and oversea translation of “Huainanzi” has lagged behind the classics by pre-Qin scholars as a whole. By comparing Zhais translation “Huai Nan Zi” (1st full translation in China) and Majors English translation “The Huainanzi” (1st full translation in America), both English versions have been published by the famous presses and rationally controlled over their first editions; however, in terms of the actual sales volume after publication and the number of reprints, the former is second to the latt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eer reviews, Zhais translation has failed to attract due attention at home and abroad, while Majors translation has won a certain number of highly-valued formal reviews. Regarding the original intention of translating Chinese classics, the dilemma of the domestic translation should cause serious reflection by translators, patrons, publishers, and other parties, without the limitation to the translators and academic circles efforts only.
Key words:Huainanzi; English version; publication; acceptance
一、《淮南子》国内外全译本同年问世
《淮南子》由淮南王刘安汇集体智慧编著而成,旨在“纪纲道德,经纬人事,上考之天,下揆之地,中通诸理”[1], 颇具思想光芒和哲学魂魄。 《淮南子》在内容上博采诸子百家之长,尤以“道”统摄之,强调淡泊无为、出入经道,堪称集诸子尤其是道家之大成,因而被近代著名学者赞为“西汉道家言之渊府,其书博大而有条贯,汉人著述中第一流也”[2]。西汉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之前)刘安入朝进献《淮南子》,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董仲舒提出“推明孔氏,抑黜百家”,随后汉武帝为封建大一统计决定“罢黜百家 独尊儒术”,《淮南子》、道家以及先秦诸子百家学说一同遭到贬黜。耐人寻味的是,其时《道德经》及先秦诸子百家学说已经广为人知,《淮南子》虽为道家集大成者却刚问世不久,还未来得及传播开来。被贬黜时机上的差异使得《淮南子》在国内传承和国外译介相较于先秦诸子典籍而言要艰难得多。仅就《淮南子》在英语世界译介而言,直至1884年才出现“零星篇章的节译”[3]74,至于全译本则要迟至2010年。巧合的是,2010年中国学者翟江月携手牟爱鹏翻译出版了国内第一个英语全译本即Huai Nan Zi[4],下文简称翟译本Huai Nan Zi或翟译本;同年,美国学者马绛领衔四位主译合译出版了国外第一个英语全译本即The Huainanzi[5],下文简称马译本The Huainanzi或马译本。两英译本同年问世,一个由中国学者合译,一個由美国学者合译,使得两译本对比研究极具学术意义。 如,对比研究两译本副文本后发现,马译本创设诸多副文“更便于英语读者登堂入室,从而有效、充分地阅读和领会”[6]13――这对今后国内策划出版典籍译本不无借鉴意义。有鉴于此,本文拟集中对比探讨两译本的出版与接受,以期能为中国典籍有效译介提供些许启迪。
二、两译本出版发行对比
(一)出版走品牌路线
翟译本Huai Nan Zi是“大中华文库”系列的精选典籍,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出版,恰巧与马译本The Huainanzi几乎同步面世,使得对比研究更富有意义。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创建于1986年,于2009年扩建成广西师范大学出版集团,成为广西首家出版集团乃至中国首家地方大学出版集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兼顾为教学科研服务和社会效益优先的原则,侧重于教育教学、学术人文和珍稀文献等相关书籍的出版,在海内外享有一定声誉。截止目前,约二十家有影响力的出版机构先后通过竞标成功参与“大中华文库”典籍译本的编辑出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即是其中一家。另外,翟江月参与翻译及出版的《管子》(翟江月今译,翟江月英译,2005)、《吕氏春秋》(翟江月今译,翟江月英译,2005)、《战国策》(翟江月今译,翟江月英译,2008)和《朱子语类选》(翟江月、马晓艳今译,王晓农英译,2014)等也都属于“大中华文库”系列。
马译本The Huainanzi是“Translations from the Asian Classics”系列的重要作品,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2010年出版。进而言之,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创建于1893年,堪称百年老“店”,在出版原创性作品方面颇有声誉;它隶属于哥伦比亚大学系统,但独立运营,且不以盈利为目的,旨在促进文学、史学、理学、经济学兼及其它学科的发展。所言“亚洲经典译丛(Translations from the Asian Classics)”正是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重点规划的拳头产品,自上世纪60年代起至今已经翻译出版了100多部亚洲代表性经典作品,涉及中国、日本、朝鲜、印度等国家和地区,当然大部分作品源自中国典籍。顺便提及,领衔主译马绛教授在该出版社出版的译著除The Huainanzi(2010)和The Essential Huainanzi(2012)外,还有The Dao of the Military: Liu Ans Art of War(2012)和Luxuriant Gems of the Spring and Autumn:Attributed to Dong Zhongshu(tr. by Sarah A. Queen & John S. Major, 2015)也都属于“亚洲经典译丛”。
通过对比可以发现,两译本选择的出版社都有一定声誉,在人文学术出版领域有一定成就和经验积累,而且分别将各自出版的译本都纳入了自己重点打造的丛书系列。其中马译本所属“Translations from the Asian Classics”系列已有半个多世纪,迄今精选出版了100多部亚洲代表性经典作品;而翟译本Huai Nan Zi所属“大中华文库”系列业已20余年,迄今已经精选出版了100多部堪称代表中华文化的典籍。单从数据上分析,“亚洲经典译丛”历史更为悠久,业已历时50余年,出版了100余部作品,涵盖亚洲有代表性的经典作品;“大中华文库”用时只有20余年,出版了100余部作品,涵盖中国有代表性的经典作品。另外,“亚洲经典译丛”并没有拟定一个有限数量的出版目录,只是根据著作实际情况逐年调整和出版;而“大中华文库”事先规划了一个涵盖110部(种)典籍译本的出版目录,只是汉-英对照出版归为第一期,汉-外对照出版为第二期罢了。总之,两译本编辑出版都走了品牌路线,无疑将会极大地促进译介传播。
(二)首发量合理限制
两译本出版在走品牌路线的同时,都较为理性地控制了其首次发行数量。 其中, 翟译本Huai Nan Zi于2010年5月首次印刷2 000册, 相较于同为“大中华文库系列”之《老子(汉英对照)》《论语(汉英对照)》《孟子(汉英对照)》《战国策(汉英对照)》 《楚辞(汉英对照)》等典籍而言则要少1 000册左右;至于马译本The Huainanzi发行量就更少了,其于2010年4月首次出版仅印刷了600册,与那些动辄发行上万的畅销译本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如,《昆虫记》(陈筱卿译),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年8月第一版就首发160 000册。即便绝对数量,翟译本2 000册和马译本600册的首发量都不算多,也可以说是比较稳妥的印刷数量,较为符合《淮南子》传播尤其是国外译介相对有限且滞后、读者尤其是国外读者规模不大的基本现实。
马译本第一版首次仅印刷600册,此举颇值学习。首先,出版社及译者直面现实的勇气值得学习。所涉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在美国算是一家百年老“店”,在全球亦有一定的知名度;所涉译者团队包含四名主译、两名助译,翻译全书用时十五年之久。《淮南子》的欧美读者群主要限于汉学专家以及有一定兴趣的研究人员的现实,决定了马译本The Huainanzi在英语世界的销售量不会太乐观。但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没有太顾及自己的“颜面”,The Huainanzi译者团队也没有太计较自己的付出,而是直面对实际读者群的评估,试探性印刷了600册。其次,出版社及译者依据市场行情取相应对策的务实作风值得学习。首次试探性地印刷600册本身就是对图书市场及其阅读行情的客观评估和尊重。两年后,出版社及译者又努力推出了《淮南子》节译精华版The Essential Huainanzi(2012),以便于那些仅需阅读相关核心内容、或希望便于携带与降低阅读成本的预期读者,所以节译本The Essential Huainanzi既有精装本(Hardcover)又有平装本(Paperback),甚至还有电子书(E-book)。最后,出版社及译者的文化担当值得学习。仅发行600册出版社和译者显然是无法赢得利润的。进而言之,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不以盈利为目的是众所周知的,以马绛教授领衔的译者团队浸淫中国典籍多年亦是客观事实,其为之精耕细作的动力源于传承及传播他者文化从而丰富美国文化的历史使命。
(三)两译本实际销量评估
至于两译本之实际销售和接受,難以精准评估和对比,最可靠的信息是关于发行量的客观描述。“大中华文库”之翟译本Huai Nan Zi于2010年5月首次印刷2 000册,尽管有国家领导人出访时携其作为“国礼”相赠、亦有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将其送与海外孔子学院,但八年过去尚未有脱销消息,可见与预期有一定差距。实际上,国内当当网、中国图书网、亚马逊网等商城网店大都有库存,且只有精装本版本待售,由此可以推测迄今翟译本的实际销售应不超过2 000册。相应地,马译本The Huainanzi于2010年4月首次发行600册,三个月内销售一空,于是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开始再次印刷。笔者曾写信给译者咨询相关情况,得知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首次印刷迅速脱销好于当初预期,随后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继续印刷多次,截止目前约卖出1 200册。另外,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将长期确保马译本The Huainanzi在图书市场的供应,旦闻售罄就会立马再印。此外,《淮南子》全译本即The Huainanzi配套推出了电子版本,还有《淮南子》节译本The Essential Huainanzi及其电子版本――如果把这些都计算在内,可以推测包括全译和节译在内的《淮南子》马译本实际售出会超过2 000册。总之,就首次出版后的实际销售以及再次印刷而言,马译本The Huainanzi好于翟译本Huai Nan Zi毋庸置疑。
三、两译本的学术界接受对比
(一)英译本同行评价管窥
大凡涉及宏观类描述和论述大都存在代表性和精准度问题,一般只能采取不完全列举的方式做一陈述,以求“管中窥豹”。这个“管”暂定为同行专家评价,因为“一部译作出版后,同行专家评价对于该译本的接受、传播直接发挥着推介推广的作用”[7]36;反之,该译本接受和传播的实际效果也可从同行专家评价中窥得一斑。
对于中国典籍的海外传播来说,中国学者、外国汉学家、翻译家及评论家等同行评价尤为重要。本文借助JSTOR、Academic Search Complete和中国知网等数据库,对正式发表在国内外学术期刊上的同行专家书评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检索和研判,数据更新至2019年6月16日,总共查找到9篇同行专家评价。其中,国内同行专家书评2篇,国外同行专家书评7篇,具体情况统计成下表:
在分析和论述上表统计结果之前有必要补充说明,当下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诉求和呼吁一浪高过一浪,所言典籍对外译介正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途径。为此,中国英汉比较研究会之下专设典籍英译专业委员会,以引领开展相关典籍英译、典籍翻译乃至海外汉学研究的各级各类学术活动;相应地,《中国翻译》《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上海翻译》《东方翻译》《燕山大学学报(哲社)》等学术刊物纷纷开设“典籍翻译研究”“汉籍外译”以及“中国文化走出去”等专栏,极大地推动了典籍对外译介研究。在这一历史性过程中,涌现出一大批长期关注、研究乃至亲手译介中国文化典籍的专家学者,国内以杨宪益、许渊冲、林戊荪、谢天振、潘文国、汪榕培、王宏印、何刚强、罗选民等为代表,国外以狄百瑞、施舟人、顾彬、安乐哲、葛浩文、罗慕士、白光华、马绛等为代表。要而言之,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大背景下,有国内外众多学者积极参与的中国典籍对外译介活动正方兴未艾。就《淮南子》翻译而言,或由国内学者翟江月和牟爱鹏主动对外译介,或由外国汉学专家马绛等积极译入,都在预期范围之内。接下来面对中外产出的《淮南子》英译本,中外学界都应该积极关注、探讨并推介之,中国学界理当更为积极才是,毕竟译介出去的典籍和“走出去”的文化是我们的,而且对外译介典籍和中国文化以提升中国软实力已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诉求和使命。然而让人惊诧的是,表1中涉及《淮南子》英译本的9篇书评没有一篇是相关翟译本Huai Nan Zi的,全都是相关马译本The Huainanzi的同行专家评价。国内外学界都关注美国出版的马译本无可厚非,而且国内两位学者的评价稍晚于国外同行亦在情理之中。然而,国内外学界都不关注中国出版的翟译本就有些不正常了,尤其是中国学界对自己倾力打造的“大中华文库”之翟译本置若罔闻、集体漠视就更不可思议了。问题要么出在翟译本翻译质量水平上,要么出在翟译本出版推广渠道上,此是另外一个极具探讨价值的重大话题,限于本小节篇幅和主旨姑且涉而不论。
(二)马译本同行评价分析
以同行专家评价为标杆来评估《淮南子》两译本在学术界的接受情况,而相关翟译本的同行评价尚未发现,故只能阐述马译本在学术界的接受情况。表1中检索并统计的正式书评可分别从评论数量、评论内容和评论人员等三个层面展开论述。
1.评论数量:相当可观,美国同行评论多于且领先于国内同行。截止2019年6月,共有9篇正式马译本The Huainanzi同行评价见刊。中国典籍译本的国外读者群主要限于汉学专家以及有一定兴趣的研究人士,数量相对较少。马译本各种版本加在一起也只售出了2 000册左右,但就在如此少的读者中竟然产出了近十篇正式学术性书评,一定程度上说明国内外学界对马译本给予了及时乃至迅即的关注。即便是绝对数量,马译本作为中国典籍譯本能有近十篇同行专家正式评论,已是相当可观。译本The Huainanzi由美国汉学家马译领衔翻译,且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在美国国内出版发行,故读者主要是美国读者,美国同行评价数量多于中国同行评价,且在时间上也稍领先于中国同行,比较符合实情。
2.评论人员:大都是对中国典籍译介较有兴趣且有一定深入研究的专家学者,具有一定代表性。表1中有七位美国同行专家,均就职于美国较有影响的高校,且都是精通中国典籍乃至古代思想文化史的汉学专家,堪称美国汉学界的精英。最早给予同行评价的罗慕士(Moss Roberts)是纽约州立大学教授,早在1976年就译介了《三国演义》的第20~85回,1991年将全书译成英文,到1999年又在全译本基础上经删节再次修订其节译本,其对典籍《三国演义》数十年如一日般孜孜不倦。华立克(Benjamin E. Wallacker),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东方语言博士,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相关代表作有Liu An, Second King of Huainan(1972)、Han Confucianism and Confucius in Han(1978),另外其本人翻译了《淮南子》第十一篇“齐俗训”并出版过相关专著The Huai-nan-tzu, Book Eleven: Behavior Culture and the Cosmos(1962)。戴梅可(Michael Nylan),哈佛大学东亚研究博士,加利福尼亚大学教授,研究领域有汉代历史、中国早期思想史和中国艺术及考古,相关代表作有The Shifting Center: The Original 'Great Plan' and Later Readings(1992)、The Five “Confucian” Classics(2001)、Yang Xiong and the Pleasures of Reading and Classical Learning in Han China(2011)、Exemplary Figures: a complete translation of Yang Xiongs Fayan(2013)和The Chinese Pleasure Book, to be published by Zone Books(2018)等。柯克兰德(Russell Kirkland),印第安纳大学汉语言文学博士,佐治亚大学教授,广泛涉猎儒家、道家乃至亚洲宗教研究,相关代表性著作有Taoism: The Enduring Tradition(2004),曾与人联合主编期刊the Journal of Daoist Studies(2015)。席文(Nathan Sivin),哈佛大学科技史博士,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广泛涉猎中国科技及医学历史、中国宗教和哲学等,公认为是继李约瑟之后西方最负盛名的中国科技史专家,近期相关代表性著作有Science and Civilisation in China(2000, Vol. 6)、The Way and the Word: Science and Medicine in Early Greece and China(2002)、Granting the Seasons: The Chinese Astronomical Reform of 1280, With a Study of Its Many Dimensions and A Translation of Its Records(2008)等。詹姆斯·西曼(James D. Sellmann),夏威夷大学中国哲学博士,关岛大学教授,擅长《吕氏春秋》、儒家、道家及其典籍研究,相关代表性著作有Timing and Rulership in Master Lüs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2002)。齐思敏(Mark Csikszentmihalyi),斯坦福大学亚洲语言学博士,加利福尼亚大学教授,钟情于中国文化,尤其擅长研究中国古代宗教、哲学及其文化,著有Religious and Philosophical Aspects of the Laozi(1999)、Material Virtue: Ethics and the Body in Early China(2004)和Readings in Han Chinese Thought(2006),曾负责编辑《中国宗教研究集刊》。综上所言,上述七位汉学家是美国学界研究中国古代思想文化史的生力军。再说表中两位中国同行专家,也都就职于国内高校。其中,杨凯是中国药科大学英语教师,发文前后在南京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对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李白诗歌及《淮南子》等经典的翻译有一定研究;丁立福是淮南师范学院英语教师,发文前后在上海外国语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并从事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淮南子》对外传播暨翻译研究”(项目编号:AHSKY2014D141)。简言之 ,杨凯和丁立福正在深入地学习和研究典籍译介,是国内最早关注并研究《淮南子》英译本的两位同行,迄今算是国内《淮南子》翻译研究的代表。
3.评论内容:美、中两国同行专家都给予了较高评价。大体包含四个层面的中肯评价:首先是肯定马译本的突破性意义。如西曼言“该译本是《淮南子》的第一部英语全译本”[8]267;罗慕士进而指出“这部公元前2世纪道家思想纲领性著作第一次被全部译成英文并出版,对于汉学界以及更多对中国悠久且复杂的历史感兴趣的读者而言,确实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大事”[9]306。其次是对马译文给予了相当高评价。如,罗慕士认为“整体而言译文清晰、准确,而且可读性强”[9]308;齐思敏认为“译文忠实可靠、干练流畅,预期阅读几不含糊”[10]325;总之“译文各方面都出色”[8]269。再次是肯定马译本的诸多闪光点。如,席文言“译本的编辑和出版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准。纸张质量上乘,排印清晰精美,价格按当今标准极其合理,毕竟是近千页的学术专著”[11]441;罗慕士的评论相对较为全面:“译本配备了深入的引言、详尽的关键词附录、广泛的参考书目、详细的索引,而且充分地叙述了《淮南子》的版本源流,还有益地调研了基于著作本身性质及价值开展的学术论争”[9]306。最后是突出马译本于将来相关研究的意义。“译本把《淮南子》二十一篇都译成了注释详尽的英文,将极大地便利和促进未来的汉学研究”[12]19,“全译本的出版有助于英语读者的全面研读,亦便于相关汉学专家的深入研究”[13]75。
综上,国内外研究《淮南子》翻译的同行,就马译本The Huainanzi撰写了数量较为可观的正式评论,而且评价都较高。此外,丁立福以《中外英译〈淮南子〉副文本风格对比研究》为题,完成了国内第一篇相关《淮南子》英译研究的博士学位论文;该论文在全面对比研究两译本的副文本后发现,翟译本Huai Nan Zi和马译本The Huainanzi各有特色,“翟译本适合对中国古代社会历史文化背景知识较为熟悉的国内读者阅读,而马译本则适合对中国古代社会历史文化背景知识不甚了解的国外读者阅读”[13]153,但是翻译《淮南子》的初衷显然不应局限于服务国内读者,更有携手中国文化“走出去 ”的历史担当。
四、结语
基于以上所论,翟译本Huai Nan Zi在国外几近无人问津,在国内也没有引起广泛关注;相较而言,马译本The Huainanzi在国外尤其是英语国家较受待见,在国内也引起一些学者关注。另一个事实是,翟譯本在国内出版,亦推介至国外;马译本则在国外出版,尚没有引入国内。鉴于翻译《淮南子》的初衷是向外人和外界介绍相关道家典籍乃至中国文化,译者、赞助人、出版社及有关方俱应想方设法增加译本国外读者黏性,因此马译本The Huainanzi暂不销售到国内乃至翟译本Huai Nan Zi在国内没有引起广泛关注都不是重要问题,相反英译本在英语世界的接受倒是非常关键。因此,翟译本Huai Nan Zi的国外窘况应该引起译者、赞助人、出版社及有关方的认真反思,而不应仅限于译者与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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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吴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