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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治理辨析:构建社区成员利益共同体

2020-04-27潘允康

理论与现代化 2020年2期
关键词:社会关系社区治理网格化

摘要:社会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社会治理的理论和实践表明,社区治理是社会治理的基础与核心,不仅在社会运行的常态时期是如此,在遇到重大突发公共事件(比如当前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等特殊时期显得更为重要。社区治理的真谛是建立社区成员的利益共同体,社区治理的路径是协调和理顺社区社会关系,社区治理要实行网格化管理,实现管理手段的现代化。

关键词:社区治理;基础;共同体;社会关系;网格化

中图分类号:C9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02(2020)02-0040-09

中国共产党十九届四中全会做出了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社会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

2020年2月1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调研指导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视察北京市朝阳区安贞街道安华里社区时指出社区是疫情联防联控的第一线,也是外防输入、内防扩散最有效的防线。把社区这道防线守住,就能有效切断疫情扩散蔓延的渠道。全国都要充分发挥社区在疫情防控中的阻击作用,把防控力量向社区下沉,加强社区各项防控措施的落实,使所有社区成为疫情防控的坚强堡垒。

社会治理的理论和实践表明,社区治理是社会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社区治理不仅在疫情防控特殊时期特别重要,而且在社会运行的常态时期也是如此。社区治理是社会治理的基础,社区治理的真谛是建立社区成员的利益共同体,社区治理的路径是协调和理顺社区社会关系,社区治理要实行网格化管理,实现管理手段的现代化。

一、社区治理是社会治理的基础

从组织社会学的角度看,中国是一个国家型的社会组织,是一个高度组织化的社会。在新中国成立70年的社会建设和治理过程中,已经形成了从中央到地方基层的垂直的“大一统”社会组织结构。这个结构的基础是城市的居民委员会和农村的村民委员会。

新中国成立以后,城市的居民委员会和农村的村民委员会陆续出现了。1950年天津按照居民住宅区域设立了居民委员会,是我国城市最早的基层社会组织,但它不是一个群众自治组织,而是一个基层政权组织。以后上海、北京效仿天津成立了类似的组织,并逐渐推广到全国。1954年,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常务委员会第四次会议根据宪法的精神,通过了《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条例》。1989年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一次会议则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法》, 该法第二条规定:“居民委员会是居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的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这些法律的公布使居民委员会这样的基层社会组织合法化了。自此,城市“居民委员会”成为了中国城市社会的基本组成单元。

在中国的农村,由生产队和生产大队开始,出现了“村社合一”的局面。1958年的人民公社运动中,县以下的乡政府被取消了,实行“政社合一,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人民公社体制。以后人民公社解体,以乡、生产大队、生产队代之。无论如何,这些组织都是政权和政权的延伸。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和政治体制改革的展开,我国农村基层社会组织适应形势的需要开始发生变化。1980年年底,广西河池地区宜罗县的农民自发地组织了一种全新的基础性权力共同体——村民委员会,取代了正在迅速瓦解中的生产队组织,并很快发展起来,在四川、河北等地,乃至全国都出现了类似的组织。到1982年年底,村民委员会作为农村基层社会组织的实体,在全国不少地区有所发展。1987年11月24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试行)》,并规定1988年6月1日生效。该法第二条规定:“村民委员会是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的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至此,农村中的村民委员会也取得了合法地位,成为了中国农村社会的基本组成单元。城市中的居民委員会和农村中的村民委员会是中国社会的基层组织和中国社会组织的基础。

近30多年来,城市中的居民委员会和农村中的村民委员会有了新的称呼——“社区”,即某居民委员会、某村民委员会都被称为某社区。“社区”常常是“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的代名词,在不同的情景下人们可能使用不同的称呼。

20世纪80年代,“社区”一词就进入了中国社会。1987年,民政部在武汉市召开全国城市社区服务工作座谈会,倡导在城市开展以民政对象为服务主体的社区服务,提出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社区服务系统;社区概念第一次进入中国政府管理进程。1989年公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委员会组织法》第四条规定“居民委员会应当开展便民利民的社区服务活动,可以兴办有关的服务事业”。“社区”一词不仅变成了“官方”语言,而且进入了立法文件。

“社区”就是中国现代组织社会的基本组成单元,是社会的基础。社会治理是对整体社会而言的治理,“社区”治理则是对社会基层的治理。“社区”治理是社会治理的基础组成部分。如果我们把社会看作是整体的话,“社区”治理得好,整体才治理得好。如果我们把社会整体看作是一座大厦的话,社区是大厦的根基,根基打好了,大厦才能稳固。“社区”治理对于夯实社会的基础至关重要。

二、“社区”治理的真谛是建立社区成员的利益共同体

“社区”治理对社会治理的意义不仅有夯实基础的作用,而且还能为社会治理启示真谛,展示内涵,确定目标,提升水准。“社区”治理研究无论对于社区本身或对于整个社会来说,都有重要的意义。整个社会是由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社区所组成的。任何一个社区就是一个规模不等的具体的小社会,是整个大社会的缩影。从一定意义上说,社区研究是整个社会研究的起点,同整个大社会相比社区显得具体可感,易于把握。整个社会普遍存在的一些现象和规律必然在社区里有所表现。社区研究是社会研究的具体化。人们通过社区治理研究,对社区进行典型调查,见微知著,研究和探讨社会治理发展的普遍规律,不仅是社会治理研究的本身,而且能够提升社会治理研究。

经过多年的社区和社区治理研究,有人曾经对基层社区治理进行了归纳和总结,即基层社会治理,是指以维系社会秩序为核心,通过政府主导、社会多方参与,在协调社会关系,规范社会行为,解决社会问题,化解社会矛盾,促进社会公正,应对社会风险,保持社会稳定等方面,为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创造既有序、又有活力的基础运作条件和社会环境。这样的概括是能给人以启发的,但要真正理解社区治理的真谛,内涵和目标,再上社区治理新台阶,还得进一步追溯“社区”概念的本意和来源。

1.社区概念

所谓“社区”是指“生活在一定地域内靠互动关系和共同文化来维系的人们所形成的生活共同体。在社区内,人们不仅有着频繁的交往,而且有着共同的归属意识和一定的利益关系,社区由此成了人们日常生活的最基层社会。” [1]

“社区”有多种构成要素,可分为基本要素和一般要素。

就基本要素而言,包含人口和地域两个方面。人口是指按一定生产关系或社会关系聚居的人口群体。地域是指一定的地理疆界、范围、方位、形状、环境、自然资源。具有一定的人口特征的人群居住在有一定地域特征的环境中,就构成“社区”。

一般要素主要有经济、共同的文化与制度、居民的凝聚力与归属感、专业分工和互相依赖关系,为社区服务的公共设施。社区经济是指社区居民的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的经济活动。社区文化是指社区共同的文化、制度、风俗、习惯及生活方式等。社区的凝聚力和归属感是社区心理,是社区成员的共同结合感及对日常生活及精神生活的评价。社区的专业分工和互相依赖关系是指社区的各种团体、组织、阶层在经济和社会生活中结成的各种相互联系和相互依赖关系,并形成社区的组织结构和功能结构。为社区服务的公共设施,则是指维持和发展社区生活而建立的各种商业设施、文化娱乐中心,医疗卫生机构及各种生活与公共福利设施[2]。

美国社会学家希莱里曾经对94个已有的社区定义(概念)的表述进行了比较研究,发现69个定义中都有“地域” “共同的纽带”以及“社会交往”[3]。 因此,社区也可以表述为人类聚居的,有一定地域疆界,有共同的联系纽带,进行社会交往的利益共同体。

2.“社区”概念的来源

知道“社区”的概念,即什么是社区是必要的,追溯“社区”概念的来源更为重要。

“社区”一词德文为gemeinschaft,源于德国社会学家F. 滕尼斯1887年出版的《社区与社会》(Gemeinschaft And Gesellschaft),又译《礼俗社会与法理社会》一书。滕尼斯认为,社区是基于亲族血缘关系而结成的社会联合,在这种社会联合中,情感的、自然的意志占优势,个体的或个人的意志被共同的意志所抑制。“社区”的意志是本质的意志。本质的意志表现为意向、习惯、回忆,它与生命过程密不可分。在这里手段和目的是统一的。靠本质意志建立的人群组合即“社区”是有机组合的整体。与此相应,滕尼斯将人们的契约关系和“理性的”意志所形成的联合称为“社会”。他认为,社会是靠人的理性权衡即“选择”意志建立起来的人群组合,是通过权力、法律、制度的观念组织起来的。在这里,尽管人们通过契约、规章发生各种联系,但手段和目的在本质上是相互分离的,因此“社会”是机械的合成体[3]357,401。

滕尼斯所处的时代,社会正在经历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即“礼俗社会”向“法理社会”、由“有机联合”向“机械组合”演进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社会得到了人的理性权衡,以及权力、法律、制度等,却失去了个体的或个人情感的、自然的意志,失去了传统社会守望相助的联系纽带,失去了以往的亲情、友情。就好比我们今天在中国的城市化和现代化进程中常常看到的现象,社会发展带来了物质丰富,人们的生活水平也随之提高,住进了高楼大厦单元房,传统的大杂院、四合院消失了,然而,人与人之间拉开了距离,变得陌生了、冷漠了。大家都住在同一栋楼里,关起单元门自成一统,相互从不(或很少)交往,楼上楼下打头碰面彼此相识,但却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在何处工作、学习,以及其他,当然更谈不上亲情、友情、交往和互助。人與人之间的社会距离越来越疏远了。这样的状况引起了社会学家的忧虑,以为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不应该把传统中优良的东西全部丢掉,而要想方设法将它保留下来。至于怎样才能保留下来?“社区”的概念应运而生。为了突出这个概念的特殊意义,滕尼斯使用了与社会不同的词汇,即用德文gemeinschaft称社区。以后美国社会学家使用了英文community一词称社区,同时使用society一词称社会,并使这两个概念与滕尼斯使用的两个概念相对应。20世纪30年代,美国芝加哥大学社会学家帕克来华讲学,介绍了美国当时社会学研究的新趋势——关于community的研究。之后,我国社会学学者翻译英文文献时将community译成社区,并赋予其以在一定地域内共同生活的社会群体的含义。滕尼斯在提出gemeinschaft这概念时指的是一种成员之间唇齿相依、感情深厚、关系协调、靠习惯和共同的价值来维系的社会组织形式(共同体),其中没有地域的含义,所以这一概念所指的是共同体。美国社会学家在使用community这一学术概念时,其涵义与滕尼斯使用的gemeinschaft是十分相近的,但他们根据美国社会学研究的实际,又较为明确地赋予其地域方面的涵义。以后中国学者根据中国的社区划分,常常以地域为标志,所以也使用community,并译为社区[4]。

无论如何,“社区”一词用英文community来表示,就不仅仅是一个地域概念,就好像中国的居民委员会和村民委员会一样,尽管有明显的地域界限,但其中的含义很多,主要是社会组织和行政涵义。社区则带有更多的人文和社会色彩。在英文词典上,community一词有多种译法,诸如社区、社区居民;具有相同兴趣、职业、文化、信仰等的集居群体、团体;共同体;公众、社会;共有、共享、共同参与;共同性、相似性、一致性;共同生活、伙伴关系;群落等。这里之所以不厌其烦地介绍社区community一词的来源和内涵,是要引导深入思考什么是社区,社区建设和社区治理的主要目标、方向和内涵是什么。只有对客观事物——社区治理的客观规律有深刻和正确的认识,才能确定方向,把握内涵,有所作为。

无论如何,通过思考社区的概念及其来源,可以确认社区治理的终极目标是要建立“社区成员利益共同体”,滕尼斯及以后的社会学家们在提出和使用这个概念于社会实践时,是想保留和追回那些在社会现代化中,人类社会渐渐失去的传统,即滕尼斯的那些所谓社区成员之间的社会组织形式(共同体)。这才是社区的真谛。今天,我们在进行社区治理时,必须把握社区概念的真谛,按照建设“社区成员利益共同体”目标发力,结合我们的现实国情,将我们的社区建设成为其成员有浓厚的社区主人公意识,强烈的社区认同感和归属感,积极参与社区建设和各种活动,密切交往,互相关心、守望相助,亲密友爱,和谐相处的社会共同体。它既是社区治理的终极目标,也是社区治理结果的考量标准。当然,在纷繁复杂的社会情景中,要实现建立“社区利益共同体”这样高水平的目标是不容易的。只有目标明确,把握客观规律,才能结合实际,因时因地制宜,精准发力,通过开展各种各样的活动,采用各种各样的治理措施,取得良好的预期结果。

总之,通过对社区概念和由来和讨论,我们确立了社区治理的目标是建立社区成员的利益共同体,这是社区治理的真谛。社区是社会的直接组成的部分,社区治理的真谛,也就是社会治理的真谛。如果通过社会治理也能够建立起全体中国人民的利益共同体,就一定能把中国人民团结起来,凝聚起来,共同投入到振兴中华的伟大潮流中去,将民族复兴的梦想变为现实。这就是中国的社区治理给中国的社会治理的启示。

三、社区治理途径是协调和理顺社区社会关系

1.“社区”是邻里关系为纽带的社会关系

“社区”治理是要建立社区成员利益共同体,怎样才能实现这个目标。它是具体的,也是抽象的。只有通过协调和理顺社区社会关系,才能达到建立社区成员利益共同体的目的。这要从社会和社区的本质说起。

什么是社会?在我国典籍中,“社”是指用来祭神的一块地方。《孝经·纬》记载:“社,土地之主也。土地阔不可尽敬,故封土为社。以报功也”。“会”就是集会。两个词联用,表示在一定的地方,于民间节日举行演艺集会、祭神的庆祝活动[5]。即人为了某种需要和目的,聚集起来,互动与交往,从而在人与人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即社会关系。社会是人的聚集,是人与人之间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的本质是社会关系。

法国早期社会心理学家塔德认为,社会是具有共同心理的人们的集合。美国社会学家派克认为,社会是包括人类的行为习惯、情操、民俗等在内的遗产。法国社会学家杜尔克姆认为,社会就是集合意识,是一种建立在个人意识之上的独立实体。社会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总体[5]27。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社会是人们相互交往的产物,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思说:“社会——不管其形式如何——究竟是什么呢?是人们交互作用的产物。”[6]马克思认为,没有人们的交往便没有社会,而人们的交往首先是在生产中开始的。他说:“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精神生活的过程。”[7]“生产关系总和起来就构成所谓社会关系,构成所谓社会,并且是构成一个处于一定历史发展阶段上的社会,具有独特特征的社会。”[7]363在马克思看来,社会的本质就是社会关系,是社会关系中的生产关系和以生产关系为中心扩展开来的其他关系,是各种形式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社区是社会的组成部分,是小社会,社区的本质同样也是社会关系。

在人类社会中有三大本源的社会关系,即以婚姻血缘为联系纽带的家庭关系,以地缘为联系纽带的邻里关系和以业缘及其他社会交往为纽带的业缘关系。社区是以邻里关系为主要联系纽带,含家庭关系、业缘关系及其他社会关系的社会群体。

2.通过协调和理顺社区关系建立社区成员利益共同体是社区治理的关键

在改革开放中,中国的社会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国的各种社区也有很大的差异。从城鄉角度说,农村村民委员会的社区成员,还有比较多的生产关系,即经济关系,同时也有聚居发生的社会生活关系。在城市,随着城市化进程,人们都投入社会化生产和社会分工之中,对社区的经济利益和诉求已经很少了,主要关注聚居的社会生活方面。社区成员无论有经济诉求还是社会诉求,社区治理的目标都是通过各种方法满足社区成员的利益诉求,并使他们认同起来、团结起来、互动起来,建立社区成员利益共同体。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有社区关系和谐起来,社区心理认同起来,社区成员才能凝聚起来。

改革开放以来,在社会变迁中, 新型的社会基层组织“社区”出现了。有的社区治理研究认为治理就是研究和协调社会关系。自中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之后,“单位人”逐渐转变为“社会人”,社会中出现了自由流动的资源和自由活动的空间,导致原有的城市基层社会管理体制——单位体制和街居体制相继失效或失灵。新型社区通过合作、协商的方式实施对公共事务的管理,弥补国家和市场在社会资源配置过程中的不足或失效之处,使相互冲突的或不同的利益得以调和并且采取联合行动。这是从社区协调社会关系和利益的功能处思考和议论社区治理的。

在社区治理的实践中,有很多社区想方设法从本社区的实际出发,做各种工作,开展各种活动,其宗旨主要是:第一,尽可能满足社区成员的利益诉求;第二,在满足社区成员各种利益需求的同时,以协调邻里关系为中心,协调各种社会关系。社区想方设法将其成员发动起来,组织起来,吸引他们走出家门,主动参与社区组织的各种活动,在互动和交往中,彼此接近,彼此交流,彼此认同,彼此合作,增加每个成员的社区主人翁意识,自觉凝聚成社区共同体,达到了很好的效果。比如,天津市河西区天塔街道社区的具体做法是,既开展多种社区服务活动,为社区成员谋利益,又为改善社区的邻里关系,推动“一街一品”的创建,特别设立社区的“邻居节”。该街社区居民把“邻居节”视为自己的重要节日,至今已经是第22个年头了,成为了天塔街居民喜闻乐见的文化品牌和河西区乃至天津市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载体,其影响力远播全国多个省市。“邻居节”的特色是街道搭台、社区唱戏、群众出彩,共同打造天塔街社区居民的利益共同体。

天津市河西区天塔街提供了在社会平和发展时期通过理顺社会关系创造社区共同体的经验。然而,當前全国人民面临上下一致抗击和防控新冠肺炎疫情特殊时期。实践证明,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社区就是第一线,是外防输入、内防扩散最有效的防线。为此,天津市根据中央的要求,采取紧急措施,下派市区两级机关党员干部下沉到社区(村)一线,持续有力做好疫情防控的最基础工作。这一举措,大大加强了社区力量,也彰显了社区和社区治理在应对突发应急事件(如自然灾害、战争)时的地位和作用。战争之伟力的根源在于民众之中,最重要的仍是群防群治。从社区治理的角度说,抗击疫情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各级干部深入社区的首要任务是宣传、发动和组织社区群众,唤起全体社区成员的防控意识,使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与社区的命运、与社区他人的命运是休戚相关的,自己的健康与他人的健康不可分割,以此进一步构建社区利益共同体,调动全体社区成员参与防控的积极性和热情,团结合作,群策群防。社区中的每个人都要严格按照科学防控的各项法规和具体要求行事,才能筑成抵御疫情的铜墙铁壁,真正发挥社区利益共同体联防联控的作用。此次抗击疫情已经为社区治理提供了新的情境,提出新的要求,通过治理实践也会总结出新的社区治理的鲜活经验,进一步提升社区治理的水平。

无论如何,实现建立社区“共同体”的前提是要有社区的“共同心理”和“集合意识”,而“共同心理”和“集合意识”的条件是“关系和谐”。只有通过协调和理顺社会关系,才能把社区成员凝聚起来,整合起来。一个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和衷共济的社区,是社区共同体的理想状态和模式。

四、社区治理要实行网格化管理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改进社会治理方式,创新社会治理体制,以网格化管理、社会化服务为方向,健全基层综合服务管理平台。创新社会治理,必须着眼于维护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最大程度增加和谐因素,增强社会发展活力,提高社会治理水平,全面推进平安中国建设,维护国家安全,确保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

社区是现代社会的产物,社区治理方法也一定要现代化。建立社区成员的利益共同体是社区治理的终极目标,实践证明,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实行网格化社区治理是优选和创新。网格化管理依托统一的城市管理以及数字化平台,将城市管理辖区按照一定的标准划分成为单元网格。从社会治理的角度说,建立在集地理、人文、自然资源,以城市居民委员会和农村村民委员会划分基础上的社区是社会网格划分的最便捷、最合理的天然单元网格。

实行网格化社区治理可以以信息数字为依据,把握社区民情民意,最大限度地挖掘和利用社会和社区资源,精准发力,维护和保证社区成员的利益需求,调动社区成员积极参与到社区治理中来,形成社区利益共同体。

1.建立社区基础数据库

主要是通过网格员对辖区范围内的人、地、事、物、组织五大要素进行全面的信息采集管理,收集地理位置、小区楼栋、房屋、单位门店、人口信息、民政救济、党建纪检、工会工作、计划生育、劳动保障、综治信访、乡镇特色、志愿者服务、市场商铺、安全生产、特殊人群、治安信息和消防安全等信息。

2.建立统计分析平台

主要是对于基础数据中的各类数据信息进行智能化汇总和分析,制成数字和图形报表,用柱状图和饼状图来显示、突出重点、全盘分析、一目了然。

3. 建立地理信息平台

电子地理信息平台支持在二维地图和卫星地图上进行区、街道、社区、小区等信息的标注。支持在三维地图上进行区、街道、社区、小区、楼栋、房屋等信息的标注以及可以自动与数据库的人口等基础数据进行链接,能够显示所有楼栋,每个楼栋里的每一户房屋,以及户主和家庭成员的信息。有些信息还可以用三维地图显示。

4.建立GPS定位平台确定相应网格员的信息

网格员定位的功能可以实现对手持手机终端的网格员的实时位置的监控,指挥中心登录到系统以后选择相应的组织机构,可以在相应机构级别下将相应人员的位置显示出来。

社区网格化管理是社区有网、网中有格、格中定人、人负其责的综合治理模式。社区网格化管理是一种创新。第一,它将过去被动应对问题的管理模式转变为主动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第二,它使管理手段数字化,主要体现在管理对象、过程和评价的数字化上,保证管理的敏捷、精确和高效,实现大数据管控;第三,它是科学封闭的管理机制,具有一整套规范统一的管理标准和流程,从而提升管理的能力和水平。正是因为这些特点,可以将过去传统、被动、定性和分散的管理,转变为今天现代、主动、定量和系统的管理。

实行不同规模社区网格化管理已经在中国有所实践和推广,并创造了一些经验和典型,如“许昌魏都区信息网格化”“辽阳白塔区‘一会一本一单”“河南漯河‘一格四员运作模式”“唐山市路南区‘三全七化网格体系”等[8]。 在重大疫情防控及应对突发事件过程中,网格化管理弥补了当前应急管理机制的不足。如2003年非典疫情就是网格化管理的成功实践;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中网格化管理仍然发挥了积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这些经验和典型事例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角度对社区网格化管理进行了诠释。

无论如何,社区治理在社会治理中有很重要的地位。正如中国共产党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决定》中提出的:“构建基层社会治理的新格局。完善群众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的制度化渠道。健全党组织领导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城乡基层治理体系,健全社区管理和服务机制,推行网格化管理和服务,发挥群团组织、社会组织的作用,发挥行业协会商会自律功能,实现政府治理和社会调节、居民自治良性互动,夯实基层社会治理的基础。加快推进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推动社会治理和服务重心向基层下移,把更多资源下沉到基层,更好提供精准化、精细化服务。”

社区治理是社会治理的基础。社区治理真谛是要建立社区成员的利益共同体,治理的路径是协调和理顺社区社会关系,治理方法的优选是网格化管理。如果我们能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坚持这些理念,我们的社区和社会治理就会再上新台阶,彰显新面貌。

参考文献:

[1]社会学概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236.

[2]王辉,潘允康,主编.城市社区研究[C].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8.

[3]雷洁琼.中国大百科全书(社会学)[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1.357.

[4]王思斌.社会学概论 (第二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161-162.

[5]社会学概论[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5.27.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20.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82.

[8]网格化管理[EB/OL].https://baike.baidu.com/item/网格化管理/8559115?fr=aladdin,2020-02-27.

[9]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决定[N].天津日报,2019-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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