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的构建与应用*
2020-04-24加小双冯惠玲
加小双,冯惠玲
数字人文(digital humanities)是数字技术与人文学科交叉而形成的新兴跨学科研究领域,被誉为“一种全球性的、超越历史并跨域媒介的创建知识及意义的路径”[1]。随着数字人文作为独立学科的研究对象、学术内容、方法论和学术边界逐渐明确,数字人文教育随即引发诸多讨论,被誉为“高等教育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首要重大事件”[2]。国内外高校相继推进数字人文教育项目建设。欧美国家作为数字人文研究的源起之地,也是当前数字人文高等教育实践的领先者。根据欧洲数字人文学会(EADH)网站统计,2019年欧洲共有32所高校开展包括本科(6)、硕士(22)和博士(4)培养的数字人文高等教育项目[3]。北美地区知名高校——美国的华盛顿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匹兹堡大学、斯坦福大学、马里兰大学等,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蒙特利尔大学、维多利亚大学、麦吉尔大学等在不同层面开设了数字人文教育项目。2019年2月,ischools联盟将数字人文作为信息学科发展的重要创新而专门成立数字人文课程院委会,成员覆盖7个国家。在中国,由于传统文科重视专业培养,专业划分明显,学科建设任务清晰,导致人才培养难以博通,容易形成专业壁垒,制约人才全面发展[4],因此,在2019年正式提出建设“新文科”。新文科是相对于传统文科进行学科重组、文理交叉,即把新技术融入哲学、文学、语言等诸如此类的课程中,为学生提供综合性的跨学科学习。建设新文科需要打破传统“小学科”思维,在综合性、跨学科、融通性的基础上推进学科交叉融合和综合人才培养。国内已有不少高校将数字人文教育作为新文科建设的抓手做了探索和尝试。
数字人文是一种体现“破坏性创新”的知识生产实践,要求有一种与其相适应的教育体系作为支撑。尽管已存在许多数字人文教育实践,但是数字人文作为一个跨学科研究领域,具有与传统的学科教育不一样的发展特征,体现多种意义上的对话、协作与融合,在这种情况下,其教育体系应该在充分尊重数字人文自身特征上进行设计和建构才更具科学性和合理性,而不应该像传统学科教育一样将数字人文教育设置在相对传统的学科为主导的院系中,并且仍然采用以课程建设为主导的教育模式。本研究在对数字人文的核心理念和基本特征进行系统分析的基础上,构建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并对其应用实践和应用价值进行描述和分析。
1 数字人文的理念与特征
数字人文教育是伴随着数字人文学科独立与领域建设的过程发展起来的,虽然其版图边界存在较大争议,但“协同”“融合”作为数字人文的核心理念已获得广泛认同,这主要来源于数字人文所天然具有的四个“跨越式”对话特征。
1.1 跨越纯人文与数字方法界限的对话
随着数字技术发展,人文研究的认识论实践从问题提出、材料选择、成果表现到交流渠道都发生了明显变化,体现人文和科学深入融合后带来的价值观念、思维体系、方法论的重构。人文研究开始与数字方法进行越来越广泛和深入的对话,这主要源于数字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为人文研究提供了全新的研究场景、研究工具和研究方法,开阔了其学术视野并扩展了其问题意识,过去许多不能开展的人文社会问题都有了新的研究手段。这种知识生产方式的巨大变化为人文学科的发展提供了新机遇,助力其利用技术福利实现“轮廓重绘”。在数字人文的发展历史中,人文研究与数字方法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其调和的核心问题,形成了巨大的发展张力。马费成先生总结了数字人文在人文研究和数字技术的对话主要集中在3个层面[5]2:一是利用数字信息技术解决人文学科已经存在但是传统人文学科无法解决的问题;二是发现并研究数字信息技术带来的新的人文问题;三是探究新型软件工具和平台在人文知识的生产、传播和教学中的应用及其影响。可见,数字人文是在人文研究和数字技术的不断对话和融合中逐渐发展和成长起来,它强调从文科的视角看当代世界的技术前景和技术想象力,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人文学科和数字技术在结合过程中获得理解和互补,实现一体化成长。
1.2 跨越定性与定量研究界限的对话
传统人文研究以定性研究见长,是以对文本的阅读和研究为基础进行叙述、分析、创作的知识生产模式。数字人文要求人文研究将其思想的前提假设外显化,主张以“计算思维”从事人文研究,这意味着计算、系统、编码、处理、建模等定量方法在人文领域的精巧应用,数据库、元数据、数据挖掘、聚类分析、计算机模拟、内容分析、数据可视化等内容也因此成为数字人文的关注重点。尽管越来越多的计算方法在人文研究领域中得到应用,但并不意味着完全让数据或计算来定义何为人文,人文学者必须充分参与并主导数字人文的相关研究,决定什么样的资源可以被计算以及如何进行计算。数字人文的基本目标在于强调以人文主义为指导和灵魂,用创新性的数字技术积极吸纳人文主义价值观,体现人文感性,因此,对文化和价值的深层追问是必要且迫切的。数字人文可以理解为传统知识技能和方法在数字时代的延伸,而非替代,它强调在人文与数字的对话中,实现传统的定性思维和计算的定量思维“联姻”,实现人文沟通与高效计算相结合,以此实现对人文和数字的双重尊重,最终引发新的批判范式。凯蒂·巴雷特(Katy Barrett)在界定数字人文时就强调要用计算机技术处理和分析传统的人文研究资料,并将人文学科方法论与计算工具相结合来进行研究,如互动映射项目和历史文本的数字化[6]。当然,也正是因为数字人文在定性和定量研究上的不断结合、融会贯通,才促使数字人文在领域上的不断拓宽与拓深,形成了完全区别于传统学科的研究框架。
1.3 跨越理论与实践界限的对话
人文研究的主流研究模式一直倾向于将叙事和创作看作是孤立且注重思考的,认为其脱离并优于实践领域。但数字人文重新定义了这种认知,它被定义为一套提出、重新定义和回答学术问题的智能解决方案,具有鲜明的问题导向和应用导向。在这个意义上,数字人文本身被许多学者理解为一种认识论实践,不需要理论推动,也不需要等待理论框架的出现,它是半导向的、半连贯的活动,是一个实验领域的规范[5]42。可见数字人文从来都不解决单纯的理论问题或实践问题,它是一种综合解决方案,以实际操作为核心的“项目实践”始终是数字人文的主要运作形式。就目前来看,数字人文项目一般由研究者发起,围绕某个具体的研究问题展开,以某项馆藏或数据为依据,进行设计、分析、呈现、传播。数字人文项目的特征主要包括:一是项目需要进行设计、管理和协作的学术活动;二是项目需要依托团队合作开展,且这个团队成员通常来自不同的学科领域;三是项目具有展望性和复用性。数字人文项目已经得到普遍认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美国国家人文基金会(NEH)、英国信息系统联合委员会(JISC)、国际图书馆联合会(IFLA)、美国图书馆和博物馆等专门基金会和图书馆联盟都对数字人文项目给予了大量的资助。WordPress更是从2012年开始,每年面向全球数字人文项目进行奖项推选[7]。
1.4 跨越既有学科界限的对话
数字人文从最初的“人文计算(humanities computing)”开始,就体现着鲜明的计算机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对话特征和融合特征,这一对话和融合是建立在现代学术生产方式根深蒂固的专业化所导致的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长期对立和割裂的基础之上。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它吸收了来自语言学、文学、历史学、艺术设计、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计算机科学、信息科学、数据科学等多个学科领域的重要见解,成长为一个跨学科研究领域。这种融合式/整合式发展填补了单一学科微观研究领域的空白,释放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活力,促进人文社会科学知识在更高和更深层次上的重组,激活新问题、新知识和新方法,在互动、创新和突破的基础上整体性推动知识创新。在Web of Science 中以“digital humanities or humanities computing”为关键词进行全库检索①,可以得出关于数字人文或人文计算研究的基本研究领域涉及108个。按照发文数量进行序列划分(见图1),计算机科学、艺术人文学是占绝对话语的学科,而信息科学和图书馆学则位于第二序列。在中国的数字人文研究学科分布中,可以得到类似结论。在中国知网(CNKI)中以“数字人文或人文计算”为关键词进行学术指数检索(见图2),发现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学科是中国数字人文研究领域的主要阵地,计算机科学、艺术学、文学、新闻传播学等学科均参与其中。可见数字人文研究的学科范围广泛,凸显强跨学科属性,甚至有学者称,“用跨学科来解释数字人文的超越已经相当困难,也许用超学科来解释更为确切,超学科不是一般的跨越学科界限,而是学科在高度综合、强烈激荡以后,形成了一种临界突破的力量,让学科和学科之间实现真正的交融化合”[8]。
图1 Web of Science中数字人文研究的学科分布(检索时间:2019-09-27)
图2 CNKI中关于数字人文研究的学科分布
2 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的构建
数字人文是一种生产性实践,它要求有一种与其相适应的教育体系。作为一个跨学科研究领域,数字人文具有和传统的学科教育不一样的发展特征,体现多种意义上的对话与融合,在这种情况下,其教育体系应该在充分尊重数字人文自身特征上进行设计和建构,而不应该像传统学科教育一样将数字人文教育设置在相对传统的学科为主导的院系中,并且仍然采用以课程建设为主导的教育模式。以上述理念为基础,本研究在充分尊重数字人文的特征和理念的基础上,尝试对数字人文教育体系进行建构,提出了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即建设以学生为中心(Student-centered)为核心教育理念,以协作(Collaborationbased)和平台(Platform-based)为基础设施保障,以课程培养(Curriculum training)和项目实践(Project practice)为核心建设模块的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这几大要素彼此关联、互相支持,形成一个体现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的框架体系。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的最终目标是在课堂内外最大程度地创造参与、平等、协作、创新的数字人文学习空间,进而培育超越现有专业局限与学科局限、兼纳文理学科精神,专业素养高、学术能力精、综合实力强、有创造视野的新时代数字人文人才。在这个过程中,教学单位已然不可能界限清晰,“开源”教育模式与学术共同体在数字人文教育中发挥独特作用。具体来说,其教育目标主要有以下方面:(1)激发和培养学生对数字人文的兴趣和理解,了解数字社会的运行模式和数字时代的知识生产方式;(2)培养和提升学生的人文素养、信息资源管理素养、数字技术素养、艺术素养,分析不同领域的数字文化现象;(3)让学生充分参与到数字人文和数字文化的相关研究和项目中,并为学生未来的学业发展和职业发展提供知识储备。
图3 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
2.1 以学生为中心为核心教育理念
在相对传统的学科为主导的院系中,仍然采用以课程建设为主导的教育模式,以教师为中心,教师和学生之间很少有合作机会。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在尊重数字人文跨学科的基本特质上,强调教师和学生要重新配置课堂内外中的权力和知识层次,充分尊重学生的兴趣、知识和能力,营造相对平等的教学环境,这其实意味着应针对数字人文建立起跨越学科和院系的专门培养方案与体系,进而建构一种体现平等与对话的全新“教学”关系,而不应该仍然依托某个单一学院来实施类似于传统学科的培养模式。在更具体的教学层面,在数字人文课堂教学模块中,教师只会在少数场合扮演知识传授者的角色,利用统一的上课时间和上课进度来帮助学生建立起数字人文领域的知识结构,更多的时候,他们会主导建立一种开放式课堂,注重引导学生对数字人文关键问题的思考和讨论;而在项目训练模块中,教师也只会在少数场合扮演引导者角色,引导学生依托本学科知识背景和兴趣点发现其对数字人文的关注点,更多的时候,师生关系会转而成为同事关系或合作伙伴关系,组成某个数字人文项目的知识网络,提出相应的研究问题并通过项目设计和实践完成对该问题的创新性探索。
2.2 以协作和平台为建设基础
数字人文的核心理念是协同,因此数字人文教育体系必须充分贯彻协作理念。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要求建立两大基础设施,一是协作的学术共同体团队;二是可操作的平台。具体来说:(1)协作的学术共同体团队强调数字人文的师资力量必须是跨学科的协作教学,因为某个个体教师的知识面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数字人文的跨越式对话特征,因此,要充分包容不同领域的研究方法和技术,以来自艺术、技术、管理、人文等不同学科的学术共同体为基础组建教学团队,给予学生广博的学科视角和充分的研究视角选择空间的同时,在课程教学和项目实践中将这种协作理念传递给学生。(2)可操作的平台强调数字人文教育体系建设必须依托一定的综合平台,这个综合平台可以给学生提供可供分析的资源来源、可供利用的技术工具、在线互动交流平台和项目展示平台,例如纽约城市大学“绘制高等教育未来”项目(Mapping the Futures of Higher Education)便是一个面向数字人文领域的集教学资源、数据资源、技术工具、在线交流等为一体的综合平台[9];斯坦福大学[10]、麻省理工学院[11]等数字人文机构都建立了相应的数字人文教育平台。当然,可操作的平台往往也会体现协作性质,例如学生可分析的资源来源往往是来自其他的开放平台或者是签约共享平台,其中,图书馆往往会成为最主要的资源合作机构。
2.3 以课程教学和项目实践为主要方式
传统以学科为主导的院系仍然采用以课程建设为主导的教育模式,这种模式显然与数字人文的基本特征和运行逻辑不相匹配。虽然传统的课堂教学仍然是数字人文教育的重要特征,但不是唯一特征或主导特征,基于项目、注重动手实践的要求越来越凸显。现在几乎所有的数字人文教育项目都在不同程度上强调课程学习和项目实践的结合。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强调课程教学和项目实践的齐头并进,并将二者作为数字人文教育的两大建设模块,共同推动实现“让学生有机会做点之前学生未曾做过的研究”这个教育目标。数字人文课程教学模块应是以人文学科和数字方法为基础形成的课程群,而非某个单独课程,事实上虽然现在许多国内外高校都开展了数字人文的课程教学,但极少数针对数字人文建立起课程体系;数字人文的项目实践训练模块则是让学生脱离独立状态,转而由不同专业的学生组成的小型团队在经验丰富的教师或研究人员的指导下开展关于某个具体人文问题的创造性实践,项目的成果要么开发有用的数字技术,要么是塑造文化的技术想象。
项目训练的理念已经在众多的数字人文教育体系中得到认可和贯彻,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数字人文教育一直以“项目学习”(project-learning)为教学的基本方式,强调在实践项目中接受技术培训、学习研究方法、进行工作实习,是学生们获得数字人文知识、方法和技能的主要方式[12]。数字人文的课程教学模块和项目实践训练模块应该是互相支持、彼此促进的关系,一般来说,学生会在课程教学模块中形成对数字人文的知识网络和基本素养,并以其共同的兴趣点为依据,完成团队组建和项目设计,然后开展相应的项目建设培训,以教学为目的的数字人文项目往往是小型项目。
3 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的应用
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是在充分尊重数字人文的核心理念、基本特征和发展规律的基础上提出,就实践应用来看,该模式已经在中国人民大学数字记忆厚重人才成长支持计划(2016-)和数字人文荣誉研究学位项目(2019-)中得到应用(见图4)。下面概述二者的实现形式和应用成果。
图4 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在中国人民大学中的应用
3.1 实现形式
(1)坚持以学生为中心开设专门的人才培养项目。为促进“双一流”建设,立足学科前沿改革学科布局,凸显专业特色创新人才培养,也为培养适应现代信息社会高速发展需求的数字人文优秀人才,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依托人文北京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数字人文研究中心、数字人文技术实验室、Web开发实验室等机构支持,相继开设数字记忆厚重人才成长支持计划和数字人文荣誉研究学位项目。数字记忆厚重人才成长支持计划启动于2016年10月,面向全校本科生招收学员,现已完成三期培养,招收来自不同学院的学员共计81 人,其培养模式为“理论教学-第二课堂-社会实践-科研项目-国际交流”。数字人文荣誉研究学位项目的培养模式为“课程教学-实践项目-毕业设计”,学位设置总学分30学分,该项目已于2019年9月正式启动,面向全校本科生招收学生。上述两项项目皆为独立于院系人才培养的专门性本科人才培养项目,走的是多学科融通之路。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教师和学生的知识关系和权力关系实现了动态重构,学生的兴趣、知识和能力得到充分的培养和尊重。两个项目的最终目标都是为了促进研究问题的提出并通过项目实践完成对该问题的创新性探索,教师和学生共同组成某个数字人文项目的知识网络,也体现了合作型师生关系的重构。
(2)以跨学科协作团队和综合平台建设为基础。就跨学科协作团队而言,数字记忆人才项目和数字人文荣誉学位项目都以一级教授冯惠玲为首席专家,并建立跨学科协作团队,以人文北京研究中心和中国人民大学数字人文研究中心的跨学科研究团队为基础,来自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国学院、艺术学院、历史学院、新闻学院等多个学科领域的专家学者参与教学或者担任项目指导老师。从综合平台建设来看,数字记忆人才项目以“北京记忆数字资源平台”为项目基础展开,学员们围绕不同类型的北京记忆开展项目设计和实践,其最终成果会在“我的北京记忆”平台上的“学生作品”栏目中呈现。项目过程中围绕项目所形成的数字资源亦会收入北京记忆数字资源库,实现人才培养和项目建设的一体化发展。和数字记忆人才项目的“本土化”的视角和理念不同,数字人文荣誉学位项目以数字人文实验室综合平台[13]为基础展开,该平台也是集教学资源、数据资源、技术工具、在线交流、成果展示等为一体的综合平台,更具开放性。
(3)课程教学和项目培训建设模块同步推进。在课程教学方面,数字记忆厚重人才成长支持计划和数字人文荣誉研究学位项目都建立了课程群,教学内容横跨计算机科学和人文学科,从基础到应用,从理论到方法,层层深入,目前这两大课程群之间会有少数课程交叉(见表1)。
表1 数字记忆与数字人文课程群建设
相较而言,数字人文荣誉研究学位的课程要更成体系,知识覆盖面更全更广,学位的设置有效保证了授课体系的完整性,这也是国内首家高校开始系统的展开数字人文教学,也是国内首家高校为数字人文学科颁发荣誉学位。在课程学习方面,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不仅能学习到数字人文的基本理论和知识,掌握进入数字人文的基本素养,还能接触到大量涉及专业领域知识的项目,如历史学、文献学、动漫、游戏、社交媒体、文学、艺术、用户体验等。而在项目实践培训方面,两个培养项目都要求学员或学生在指导老师的指导下,以协作团队形式最终完成一项数字记忆或者数字人文项目实践,优秀的学生作品会在配套的综合平台上得到推介,不同的是,数字记忆厚重人才成长支持计划要求学员以北京作为选题范围,而数字人文荣誉研究学位项目则充分尊重学生自己的学科背景和兴趣选择。2016年9月至2019年6月,三期数字记忆学员共完成20项北京记忆专题项目实践,这些项目主要目标是实现对北京记忆各类元素的定制化数字表达,即通过声音、动态影像、动画、视频、网页、音频、游戏等多种方式实现轮廓重绘,其中,7个数字记忆项目作品已在“我的北京记忆”网站[14]上线,实现了人才培养和项目建设的“双向生长”。
3.2 实施成果
由于数字人文荣誉研究学位尚未完成一个建设周期,因此下文将论述数字记忆厚重人才成长支持计划的实施成果。数字记忆厚重人才成长支持计划已完成三期共计81名人才的培养,第四期正在实施。就目前来看,人才培养已初见成效,培养出来的学生专业扎实、胸怀宽阔,具有跨学科知识结构,兼具国际视野和本土情怀、创新意识和实践能力。学员完成的项目实践在国内外创新实践中获得广泛好评,2016 年9 月至2019年6月,数字记忆厚重人才成长支持计划学员开展的数字记忆课外创新实践,累计获得37项奖项,包括7项国家级奖项(含立项),7项北京市区级奖项(含立项),9项校级奖项,14项院级奖项。依托所完成的数字记忆(人文)项目实践,三期学员总计有22篇项目论文被高水平国际会议录用,进行大会宣讲并收入会议论文集,参与高水平国际会议的本科学生人数超过50人次。
4 结论
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的提出在实践中源于数字人文作为独立学科而发展学科教育和培养人才的基本现实,在理念上源于对数字人文核心理念、基本特征和发展规律的尊重,其体系彰显了对数字人文跨学科、参与、协作、对话、创新等特征的尊重,目前来看,其应用实践也已取得良好成绩。当然,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是一个体现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的框架体系,其具体实现会因时因地而异,虽然它在实施中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不确定性和对本土特色的尊重,但是建立这个综合体系仍然是必要的,第一,它能够为各大高校建设数字人文教育体系提供方法和路径指引,帮助其搭建建设基础、明确建设模块和进行自我完善;第二,它能够真正助力于新时代数字人文人才的培养,为新时代人才培养模式变革提供最佳实践;第三,它是中国大力推进新文科人才培养的创新性探索。新文科战略要求变革人才培养模式,强调学科重组、文理交叉,在综合性、跨学科、融通性的基础上为学生提供综合性的跨学科学习,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模式显然是一个创新探索。
数字人文的浪潮方兴未艾,数字人文教育也尚处于起步阶段,还有很多问题(如本科教育和研究生教育的对接问题、学生的职业发展问题等)值得关注,其未来将走向何方、能走向何方,仍然值得我们深入其中,细细探索,也需要更多的认可和支持。而从更宏观的教育层次上来说,在我国不断推进高等教育改革和建设新文科的时代背景下,SCP2数字人文教育综合体系所体现出来的完全不同于传统院系培养和教学模式的特色,也许会成为我们探索未来人才培养的有力借鉴。
注释
①因本文不对数字人文的研究趋势和热点话题等内容进行详细分析,所以并未对检索结果进行任何清洗和处理,而是从最广泛的范畴考察数字人文与人文计算研究的学科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