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就业的影响

杨立娜

[摘 要] 汇率变动通过影响企业进出口贸易来影响一国或地区的就业水平。现有研究主要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出发，研究汇率与就业的整体关系、汇率—就业效应的影响因素、汇率变动影响就业的机制和国别比较四个方面，总结理论研究的发展趋势，以期为未来汇率就业关系的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 人民币汇率;变动;就业;技能劳动;非技能劳动

[中图分类号] F752[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043（2020）02-0119-02

汇率是开放经济条件下政策调整的重要工具，是我国货币政策传导的媒介。2005年我国实行汇改政策以来，人民币汇率波动对商品价格和企业进出口行为的影响更加显著。现阶段，中美贸易摩擦对人民币汇率带来一定压力，而汇率的变动幅度和频率将通过价格传导和企业行为间接影响国内就业水平。人民币汇率波动对于汇率和就业之间的关系，现有学者从理论和实证方面已经做了充分的研究，通过梳理汇率与就业的整体关系、汇率—就业效应的影响因素、汇率变动影响就业的机制和国别比较四个方面的研究，总结理论研究的发展趋势，以期为未来汇率就业关系的研究提供参考。

一、汇率对就业的整体影响

现有学者对汇率变动与就业之间的关系研究主要集中在企业、行业和产业三个层面。整体而言，汇率变动通过影响企业岗位的配置而影响就业水平，具体表现为现有工作岗位被破坏，与汇率变动趋势相关的工作岗位会产生。随着一国对外开放程度扩大，汇率变动对就业的影响变动更加深入，汇率变动越频繁越不利于就业保持稳定。對于企业而言，货币贬值可以使相同面值的外国货币兑换更多本币，购买更多本国商品，因此贬值增加国外市场对商品的需求，从而促进就业，货币升值则以相反的路径减少就业水平。对于行业而言，人民币汇率贬值有助于劳动密集行业就业增加，升值则有助于技术和资本密集型行业就业（徐伟呈和范爱军，2017）。从产业层面而言，人民币汇率升值导致我国制造业就业率下降（范言慧和宋旺，2005，Hua，2007）。鄂永健和丁剑平（2006）通过考察人民币汇率同就业之间的关系发现，人民币汇率与就业之间的关系与消费的跨期替代弹性有关，只有跨期替代弹性较小时，人民币贬值才可以促进就业。但是，随着消费者风险规避的下降，汇率持续贬值只能短期促进就业，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社会失业问题。关于汇率导致制造业岗位减少的原因，研究发现，人民币汇率升值提高了劳动力的使用效率，从而使企业资本密集度增加，而对劳动的需求减少。

二、汇率—就业效应的影响因素研究

企业应对汇率冲击调整劳动力结构受各种外在因素的影响。Nucci（2010）认为，企业会通过调整工人工资来应对汇率波动带来的冲击，且在计算汇率的就业弹性时考虑了企业垄断和进口要素的影响。在新贸易理论的基础上，Melitz（2003）利用一般均衡分析方法研究对汇率就业弹性的影响因素发现，一个国家的对外开放程度、生产率和劳动市场粘性对汇率就业弹性影响显著。在劳动力市场中，技能劳动和非技能劳动的调整成本越高，企业越不愿意进行劳动力重新配置，汇率的就业弹性越低（Berman，2014）。在生产率较低，贸易依存度较高，劳动力调整容易的市场条件下，企业面临汇率波动时就业的调整越大。

三、汇率变动影响就业的机制研究

当人民币汇率变化时，消费品和原材料的进口价格发生变化，厂商会针对成本变化调整生产规模和投资方向，进一步传导至企业劳动力的雇佣需求（刘军，2015）。从需求层面而言，人民币汇率升值使进口商品相对便宜，国内市场对商品的需求减少。同时，国外市场对国内商品需求也因为人民币升值而减少，造成企业出口额下降，生产动力缺乏导致就业率下降。从供给层面而言，人民币升值使进口原材料成本下降，企业生产成本降低，资本和劳动的替代更简单，进而影响劳动的需求结构（李怀定，2007）。人民币汇率变动通过生产资源重新配置、改变原有生产方式和生产效率进而影响企业对雇佣劳动的选择，同时通过改变现有的要素替代关系影响产品的价格弹性。

总体而言，汇率变动影响就业的机制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第一，汇率变动直接影响价格，从而产生实际余额效应，间接影响生产的供给和需求层面进而对就业产生影响。第二，人民币贬值对收入不同的人群产生不同的影响，使收入从边际储蓄率较低的人群转移到边际储蓄率较高的人群，全社会储蓄增加，消费下降，从而使社会需求减少，不利于生产扩大。第三，不同国家的商品价格弹性不同。当汇率变动时，不同国家的实际贸易余额效应区别显著，因此汇率变动对国内商品的需求和就业影响也存在差异。第四，人民币升值使中间品价格下降，供给曲线右移，社会总产出增加。如果人民币贬值，社会总产出将会减少。宋红军（2013）研究发现，汇率变动并不能通过贸易影响就业，由于企业的投资和生产是在汇率变动之前规划好的，如果因为汇率变动改变投资方向和劳动力结构，那么企业将面临巨大的沉没成本。

四、汇率变动影响就业的国别比较

就国别而言，工业化程度不同的国家，汇率的就业弹性表现出不同的特征。最早关于汇率波动和就业关系的研究对象是发达国家。其中，Branson & Love（1987）通过研究汇率变动对美国和日本就业的影响发现，美元汇率发生变化会显著影响美国的就业。就行业而言，耐用品生产部门受影响更加显著。同样，日元汇率变动对日本国内耐用品部门也具有显著影响。Revenga（1992）基于美国国内竞争加剧的背景，研究了汇率变动和就业率之间的关系发现，美元升值使美国就业率下降4.5%-7.5%，平均工资减少2%。

丁剑平和王璐（2006）研究了人民币汇率、日元汇率对第三产业劳动力就业的影响，结果发现，在日本，日元实际有效汇率升值使第三产业就业率上升。而在中国，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升值没有使第三产业就业率出现显著变化。工业调整速度慢的国家如德国和法国，国内就业对汇率变动的反应不敏感，而工业调整速度较快的国家如英国和美国，其国内就业的变化对汇率冲击的反应比较快，同时发展中国家就业对汇率变化的反应也很敏感。

五、文献评述

现有研究分别从国家、行业、异质性企业层面解释汇率—就业效应的影响因素、汇率变动对就业水平影响以及传导机制，不足之处在于：首先，综合分析就业针对汇率的调整过程，但并未体现微观企业进行要素调整对汇率冲击的反应程度。其次，没有关注企业内部异质性劳动就业对汇率变动的不同反应。对于出口企业而言，企业所有制类型、出口业务类型、竞争机制同样影响汇率对就业的冲击程度。第三，没有刻画出汇率变动对企业工人就业影响的动态特征，以及汇率如何改变微观企业的生产行为。未来的研究应关注汇率变动对微观企业不同技能水平劳动力就业的静态和动态影响，以期为企业面对汇率变动的调整策略和国家的汇率政策提供参考。

[参考文献]

[1]Berman N， Martin P， Mayer T. How do Different Exporters React to Exchange Rate Changes？[J]. 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2014， 127（1）：437-492.

[2]Branson W H， Love J P. real exchange rate and employment in U.S. manufacturing [J]. 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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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Nucci F， Pozzolo A F. The exchange rate， employment and hours： What firm-level data say [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010， 82（2）：112-123.

[6]Revenga A L. Exporting Jobs？ The Impact of Import Competition on Employment and Wages in U. S. Manufacturing [J].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1992， 107（1）：255-284.

[7]丁剑平，王璐.汇率升值对就业影响的中日比较[J].现代日本经济，2006（2）：27-31.

[8]鄂永健，丁剑平.实际汇率与就业——基于内生劳动力供给的跨期均衡分析[J].财经研究，2006，32（4）：13-24.

[9]范言慧，宋旺.实际汇率对就业的影响：对中国制造业总体的经验分析[J].世界经济，2005（4）：3-12.

[10]李怀定.人民币均衡汇率与汇率变动的宏观经济效应研究[D].上海：复旦大学，2007.

[11]刘军.人民币汇率变动对消费者价格传递效应及其与货币政策的相关性研究[D].安徽：合肥工业大学，2015.

[12]宋红军.生產率、出口沉没成本与企业出口—基于新——新贸易理论的拓展分析[J].财经科学，2013（11）：55-63.

[13]徐伟呈，范爱军.人民币汇率对中美制造业就业和工资影响的比较研究——来自细分行业的经验数据[J].世界经济研究，2017（6）：77-90.

[责任编辑：高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