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共同语中儿化词的演变及原因
2020-04-20涂彝琛
涂彝琛
内容摘要:《国语辞典》和《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相距时间较长,足以反映现代汉语词语的一些重要变化。本文即试图根据材料,将其中儿化词的变化归为维持、改并、增加、消减等四个大类并再细分为若干小类,同时指出这些变化是语言文字因素和社会历史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关键词:共同语 儿化 国语辞典 现代汉语词典
现代民族共同语发展的过程中,有两本辞书值得注意。一部是民国时期编著的《国语辞典》,另一部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至今定期修订的《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现代汉语词典》修订于2016年,是最新一版的《现代汉语词典》。《国语辞典》与《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相距已超过半个世纪,反映了现代汉语的发展变化。近年来围绕两者的单独研究成果和比较研究成果均不计其数。
儿化词在现代民族共同语中是一类值得注意的词。它的发展变化也是民族共同语发展变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其研究应当给予一定的关注。
一.儿化词变化的类型
笔者根据《国语辞典》和《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字头和词条的比较分析,将儿化词的变化分成以下四个大类,并再细分成若干小类,现讨论如下。
在讨论之前,先进行一些说明。
《国语辞典》是一部繁体、简体、异体兼收的辞典,反映了清末民初社会的语言文字面貌。而《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则严格遵循现行的国家语言文字规范。在列举词条时,尽量保持两者的本来面貌。有一点需要特别说明,现代汉语时期汉字经历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后期以来的文字改革,有一般所谓繁简之别。以下的讨论都是以两个时期汉字有相同的记录职能为前提的,记录职能不同则采用不同的字形。
为方便起见,在下文中《国语辞典》统一简称为“《国》”,《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统一简称为“《汉》”。《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对于词语类别的标注沿用“<>”表示,词性的列举则改用“()”表示。两本词典多个义项的列举均用阿拉伯数字表示。《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义项的例子不录入。在举例时难免有错漏之处,还请有识之士不吝赐教。
(一)维持不变
维持不变有两种情况,现分别讨论。
1.词语释义基本不变
根据笔者所见到的材料,在字形记录职能相同的前提下,儿化词中这类词中有一定的规模。现列举如下:
1.邪门儿:
《国》:謂出乎意外或不合常規之情事。
《现》:<方>(形)不正常;反常。
两者的差别在于《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将其归纳进方言中。
此外,该词也见于《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第152页。
2.小妞儿:
《国》:稱稚女。
《现》:<口>(名)小女孩儿。也叫小妞子。
两者的差别在于《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将其归为口语一类。
该词未见于《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
3.小两口儿:
《国》:俗謂青年之夫婦。
《现》:<口>(名)指青年夫妇。
两者的差别在于《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更明确其属于口语一类。
该词未见于《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
2.词语释义有所变化
根据笔者所见到的材料,在字形记录职能相同的前提下,儿化词中这类词例子较少。现列举如下:
有些词语的释义更加精确:
1.小褂儿
《国》:短單衣。
《现》:贴身穿的中式单上衣。
仔细比较可以发现,与《国语辞典》相比,《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在释义时义素发生变化:[+贴身]、[+中式]、[+上身],[-短]。
该词未见于《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
同时,有些词语的释义有所改变:
1.小工(儿)
《国》:1.稱工廠中專做笨重工作之人。2.泥瓦匠之手。
《现》:(名)壮工。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关于“壮工”的解释是:“从事简单体力劳动的没有专门技术的工人。”显然,《国语辞典》中义项2没有能够保留下来。与《国语辞典》相较,《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解释该词时发生的变化是:[+没有专业技术],[-工厂]。
该词又见于《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第523页,意义由《国语辞典》的释义综合而得。
2.小性儿
《国》:謂暫時之發脾氣,多指女子兒童言,如“好鬧個小性兒”,見兒女英雄傳。《现》:<方>(名)常因小事就发作的坏脾气。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很明显将该词归入方言类。两者相较,义素发生的变化是:[+经常]、[+小事]、[+坏]、[+所有人],[-暂时]、[-女子儿童]。
该词又见于《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第513页,释义与《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近似。
(二)改并
儿化词的改并实际上具体包括两种情况:改换和并入。现在分别讨论。
1.改换
这里所说的改换,是指词义相同或相近,但在两个时期选用了不同的词形。在笔者掌握的材料中,这样的现象是个别存在的。例子见下:
1.小加九(儿)/小九九(儿)
《国》:1.珠算中之以九九乘法口訣練習加法之算法。2.猶言打算,如言他心裏早有個小加九兒。
《現》:(名)1.乘法口诀,如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五一十等。也叫九九歌。2.借指心中的算计。
两者的本义首先都与九九乘法口诀有关,并且都由计算这一特点,引申指心中的盘算。同时,尽管《国语辞典》和《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并未标录,但两者显然都是极为口语化的词汇。而根据《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中收录的词条,可以发现两者都存在于十八世纪中期以来的北京方言中。由此可见,《国语辞典》和《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各选其一。
2.并入
这里所说的并入,主要是以《国语辞典》为参照点,结合《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的发展变化而言的。在《国语辞典》中,很多词的儿化词都是单列的。这些词的儿化词与原来词形意思相同,可以看做是这些词的口语形式。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这些词的儿化词并入到相应的字头释义里,不再单独列出。从词目的变化看,似乎是减少了。但是实际上基本维持不变。这样的例子比较多,举例如下:
1.星儿
《国》:星(2)(3)(7)。
《国语辞典》“星”字条:
(1)<天>宇宙間註天體之稱,自地面仰視,如小光點散布天空;有恆星、行星、衛星、彗星等數種;
(2)謂細碎如星之物,如言油星水點、眼冒金星;
(3)謂衡器上記數之識點;舊日用銀幾星即謂兩以下之微數;
(4)古婦女面上所飾之花子,如“靨上星稀”,見庾信賦;
(5)樂器名,形如銅杯,以二枚合擊,又稱碰鐘;
(6)極言其微細,如言一星半點,零星;
(7)列位布散也,見釋名;
(8)乘夜戴星之謂,如言星奔,星發;
(9)明星(2)之簡稱。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星”字条:
(1)(名)夜晚天空中闪烁发光的天体;
(2)(名)天文学上指宇宙间能发射光或反射光的天体,分为恒星(如太阳)、行星(如地球)、卫星(如月球)、彗星、流星等;
(3)(~儿)(名)细碎或细小的东西;
(4)(名)秤杆上标记斤、两、钱的小点子;
(5)明星(2);
(6)二十八宿之一;
(7)(Xīng)(名)姓。
按照《国语辞典》的编排体例,即便考虑到一百年间词义本身的发展变化以及儿化词本身的发展变化,表示细小细碎义的“星儿”仍然可以单列。但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则只存在于相应字头释义中。
类似的例子如“楔儿”、“轴儿”等等,它们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分别收入到相应的“楔”、“轴”等字头下,不再单列。
(三)增加
增加也有多种形式,现分别讨论之。
1.增加新词
以《国语辞典》为参考,《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收录了少数新的词形。如:
1.小嗓儿
《现》:(名)京剧、昆曲等戏曲中小生、花旦、青衣演唱时的嗓音。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此条目不见于《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中。 该词的来源有待进一步确定和探讨。
2.找茬儿
《现》:同“找碴儿”。
该词目见于《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第45页,释义为“寻衅”。与“找碴儿”释义相同。
2.儿化词形确定
在《国语辞典》和《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有很多词都是在该词形后面添加“(儿)”,表明该词的儿化词形可有可无。以《国语辭典》为参照,比较《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可以发现有些词的儿化词词形确定下来,不再变得可有可无,在词目中予以反映。这样的例子很少,见下:
1.小偷(儿)/小偷儿
《国》:謂竊賊。
《现》:(名)偷东西的人。
两者虽然释义稍异,但表达的概念相同。
3.儿化词形成为唯一形式
这是以《国语辞典》为参照点,进行比较而言的。在《国语辞典》中,有一些词形可以不添加后缀,也可以添加“子”或“儿”两种后缀。而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这些词形演变成儿化词或者后缀“儿”具有优势地位,同时在词目中获得直观体现。从儿化词发展演变的角度看,可以视为儿化词在词形的选择使用中地位提升的表现。这样的例子也很少,举例如下:
1.小孩(儿)(子)/小孩儿
《国》:(1)猶言嬰孩。(2)猶言兒童。
《现》:<口>(名)(1)儿童。也说小孩子。(2)子女(多指未成年的)。
这反映出“小孩儿”这一词形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已经变为优势词形。
(四)消减
与儿化词的增加相对,儿化词的消减也有多种形式。以下分别进行讨论。
1.儿化词形松动
与儿化词形确定相对,以《国语辞典》为参照点,到了《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当中,有些在《国语辞典》中的儿化词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的词目当中儿化音变得可有可无,但在词目中仍然予以标注。举例如下:
1.歇腿儿/歇腿(儿)
《国》:謂行走疲乏時之暫時休息。
《现》:(~儿)(动)歇脚。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对于“歇脚”的解释是:“(动)走路疲乏时停下休息……也说歇腿。”明确了词性。
2.儿化词形成为次要形式
以《国语辞典》为参照点,一些儿化词或含有儿化词的词目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的词目当中不再标明儿化词形式,但是在词目下辖的一些义项当中仍然还保留有儿化形式。这种情况介于儿化词形松动和儿化词形彻底消失之间,属于一种过渡形式。这样的例子较少,举例如下:
1.小车(儿)(子)/小车
《国》:即手車。
《现》:(~儿)(名)(1)指手推车。(2)指汽车中的小轿车。
从中可以看出,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当中,儿化形式标注在各个义项之前,但不反映在词目上。这种变化或许与词义发展变化有一定关系。
3.儿化词形消失
以《国语辞典》为参照,有些词的儿化形式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当中所列的词目和词目的义项当中均消失。这与儿化词形成为唯一形式相对。这样的例子与儿化词形成为唯一形式相较,例子较多。现列举如下:
1.歇枝(儿)/歇枝
《国》:果樹結實,每年不均,如上年多則本年少,謂之歇枝,或稱養樹。
《现》:(动)指果树在大量结果的次年或以后几年内,结果很少,甚至不结果。
其中最大的变化是该词的词形。
2.新交(儿)/新交
《国》:謂朋友相交未久者。
《现》:(名)新结交的朋友。
除去义素和元语言的变化之外,词形是最大的变化。
4.词形消失
这是儿化词中变化最大最多的情况。在《国语辞典》中有很大一部分儿化词并未被《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收录。这些词有些可以在《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中找到。为简便起见,仅举数例,如下:
1.小定儿
《国》:舊俗訂婚男方予女方最初之簡單飾物。
参见《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第502页。
2.镟锅儿
《国》:溫酒之鍋,如“今日早把這鏇鍋兒燒的熱些等那買酒的人來好盪與他吃”,見元曲選。
参见《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第299页。
3.支锅瓦儿
《国》:磚、鐵所製之方塊或圓塊,用三枚置盧上,用以烙餅。
参见《北京话儿化词典》(贾彩珠,1990)第135页。
从中也可以看到,北京方言与民族共同语之间错综复杂的互动关系,这也是后文将要详细论述的。
二.儿化词变化的原因
从以上所举的各种类型以及例子中可以看出,从《国语辞典》编成到《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修订出版这一百年间,民族共同语中的儿化词发展变化较大,变化类型丰富多样。下面从语言文字角度(内部因素)和社会历史角度(外部因素)对儿化词发展变化的原因进行探讨。
(一)语言文字因素
就语言而言,儿化词的发展变化首先反映在不同时期词典的编纂者对于民族共同语和包括北京方言在内的各个方言的关系的认识上。
一般对于民族共同语的定义中包含三个标准,即:1.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2.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3.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国语辞典》编写的时代已经形成了一批有影响的白话文著作。但是在笔者所见到的《国语辞典》材料中,仍然可以见到数量较多的儿化词。这些儿化词根据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其来源有三:一是如《元曲选》、《儿女英雄传》等近代汉语时期口语或早期白话作品中的语词,二是来自于当时并一直延续至今的北京方言的语词,三是存在于其他方言中的语词。这期中,前两个来源尤其是北京方言的词汇占有绝大多数。这可以看做是编纂者对于近代汉语或早期白话与现代汉语的理解,认为两者区别不大或者说一脉相承,也可以理解为编纂者对于基础方言进入民族共同语的词汇持较为宽泛的态度。或者也可以说,《国语辞典》的编纂者模糊了北京方言语词与民族共同语语词的区别。
反观《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对于民族共同语和方言的处理则更为审慎。北京方言或其他方言的语词有少量吸纳进《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但更多的则是将原属于北京方言的语词排除在外。而对于吸纳进《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的方言词,则进一步明确其类别如口语、方言,或根据实际发展的情况将其视为一般的形式。可见,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当中,民族共同语和方言之间仍是开放的系统,但方言语词进入或保留在民族共同语则有着严格的标准。这应是得益于方言调查的普及和深入,以及对于方言语词、民族共同语语词及两者关系的深入理解。很显然,民族共同语词汇和北京方言词汇不是等同的,民族共同语和其他北方方言或其他方言区的词汇也不是等同的。
其次,儿化词的发展变化也一定程度体现了对于儿化认识的深入和对儿化的规范化。有一些词,如“星”等,《国语辞典》在“星”字后立有“星儿”词条。但实际上,“星儿”只是“星”的口语形式,并没有改变“楔”的词性或者起到区别词义的作用。所以《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只在字头释义中注明其儿化形式。对于相同情况的语词的处理都是如此。这种处理方式体现了对儿化认识的深入和系统性规范。
最后,儿化词的发展变化更多地反映了语言中约定俗成的原则。在《国语辞典》中,使用“兒”字记录近代汉语时期和早期白话时期的儿化音节。“兒(儿)”字后缀与其他后缀的区别在于“兒(儿)”字后缀无法自成音节。这样,实际上是一词二字、两词三字等类推形式。如果从语言的经济原则上看,毫无疑问是不够经济的。但是,很多儿化词,特别是以“小”开头的儿化词,其形式并没有完全消失,甚至有进一步成为固定形式。小,《说文》解释为“物之微也”;兒,《说文》解释为“孺子也”;儿,《说文》解释为“仁人也”。“小”和“兒”的词义特点都表示细小。这也是在记录词缀时选择“兒”的内在原因。在二十世纪五十年达中后期文字改革以后,“儿”字承担了原来“兒”字的记录职能,包括记录词缀的职能。这样,一个语词中既有形容词“小”,又有后缀“儿”,或许是非常冗长的。但实际的情况是,很多语词仍然保有或一直沿用儿化形式。这是约定俗成原则的最好体现。这在后面还会有论述。
(二)社会历史因素
按照社会历史因素来看,儿化词的发展演变可以从以下两点来考虑。
社会生产力的进步是推动儿化词发展演变的因素之一。词汇的变化是最能反映社会的发展变化的。词典的编纂是一定时期社会历史文化的体现和贮存。伴随着社会生产力的进步,有些词汇难免从词典上消减。在《国语辞典》编纂的年代,即20世纪的中前期,镟锅儿、支锅瓦儿等等器具或許还存在于当时的社会中。但到了《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则已不见踪影,而出现在《北京话儿化词典》中,变成一种乡土特色甚至是历史陈迹了。同样,也是由于社会的发展进步使得原来的“小车”有了“小轿车”的新含义。
民族心理也是推动儿化词发展演变的因素之一。前面讨论的有关“小”字开头“儿”字结尾的词也很能说明问题。这不仅反映出语言文字约定俗成的原则,或许也与汉民族习惯用不同的方式强调细小等含义有关。这或许也是《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新增某些词汇如“小嗓儿”等的原因。从中也可以看出,这种思维方式在一段时期的社会历史发展中并未发生根本的改变。
三.结语
通过上述的归纳与分析,在以《国语辞典》和《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为代表的不同时期的民族共同语的词典中,儿化词的发展变化呈现多种类型,但是以筛选和淘汰包括北京方言在内的北方方言词为主要类型。这反映出对语言文字的认识进一步深入,明确方言与共同语界限是一定时期内的主要收获。当然,推动儿化词的发展演变也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儿化词的发展演变复杂,还可以作进一步深入的探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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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郑州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