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银行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研究

王静航 乔瑞中

[摘 要]商业银行在经营管理中，应该关注风险存在。风险导向内部审计是内部审计领域的新发展，开展风险导向内部审计工作是现代商业银行风险管理的必然趋势。然而，目前在实务中，风险导向内部审计未能有效发挥作用。法兴银行巨额亏损案震惊全球，31岁的巴黎交易员热罗姆·凯维埃尔违规操作致使银行损失高达72亿美元。商业银行操作风险再次引起广泛关注，凸显了银行风险管理及风险导向内部审计亟待完善的重要性。通过分析风险导向内部审计在法兴银行风险管理、内部控制等方面的作用，有助于商业银行深刻认识风险导向内部审计对银行治理的重要性，同时，对完善我国商业银行内部审计体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风险导向内部审计;商业银行;风险管理;法兴银行

doi：10.3969/j.issn.1673 - 0194.2020.06.025

[中图分类号]F832.33;F239.4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194（2020）06-00-02

0     引 言

近年来，伴随着我国金融市场的进一步开放和金融行业的不断发展，商业银行的竞争日趋白热化。竞争优势获得关键在于对风险的有效管理和控制，对我国商业银行建立先进的内部审计制度提出了较高要求。风险导向内部审计是内部审计领域的新发展，在国外的发展水平要远超前于我国国内，但法国兴业银行曝出巨额亏损案，导致人们对法兴银行内部审计风险导向是否真起到了有效作用产生了质疑。在我国，现代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理论研究还处于摸索阶段，这表现为我国商业银行不良资产数量长期处于较高水平，金融风险事件不断发生。结合国际案例分析与我国商业银行内审体系的实际情况，对我国现代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理论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同时，风险管理是商业银行经营过程中必须重视的问题，发展风险导向内部审计，是商业银行风险管理的必然趋势，也是其内部审计发展的未来方向。通过研究分析法国兴业银行舞弊案中银行的内审及风险管理发挥的作用，将对我国商业银行进一步完善风险导向内部审计体制产生一定启示。

1     现代风险导向内部审计在我国商业银行中的应用现状

近年来，我国逐步将风险内部审计引入商业银行内部审计中，并积极向国外商业银行学习其先进理论成果。但从总体上来看，应用情况并不理想。

宏观上看，由于我国商业银行风险导向内部审计处于初始起步阶段，与国际上先进商业银行的内审发展仍有较大差距，审计方向侧重于经济责任审计和内部控制审计，对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重视不够，具备多项技术能力的人才极度欠缺。目前，处于从内部控制导向到风险导向的过渡时期，对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各方面研究仍处于摸索阶段。微观来看，其应用现状的局限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1   内部风险管理体系急需加强

风险导向内部审计工作的开展，需要全方位的制度及技术革新。但我国商业银行目前对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应用基本属于单纯引进概念，对风险的评估方法仍比较传统，而风险的确定更多的是依靠经验，这远落后于国外商业银行的风险管理方法。同时，从事审计工作的人员知识面集中于财务方面，缺少多领域尤其风险方向人才加剧了我国商业银行内部审计导向转型的困难。

1.2   对外部风险关注不够

我国商业银行内部审计关注的风險类型集中于内部风险，如操作风险、舞弊风险等，而对于市场风险、法律风险等外部风险关注不够，过分关注内部审计准则制度，而不是宏观地从各个方面来探讨分析商业银行面临的风险。这样仅泛泛关注于表面而不能深入整个体系中看待风险的态度，严重影响了我国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推广进程。

1.3   在风险管理中内部审计没有发挥应有作用

商业银行舞弊事件多发生在风险管理中，这说明了风险导向内部审计没有发挥其应有作用。这主要是由于传统观念上，人们认为内部审计部门的主要职责是监督核查，因而内审人员与管理层缺少沟通，审计报告只披露其问题与弊端，而不提出解决建议，这恰恰是风险导向内部审计注重的方向。我国商业银行风险导向内部审计体系构建存在缺陷，重监督而轻服务的工作状态使风险导向内部审计不能发挥其初始期望作用。

2     法兴银行金融职务舞弊案案例分析

2.1   法兴银行基本介绍及事件回顾

1864年，法国兴业银行成立，总行位于巴黎。1992年，总资产达2 679.36亿美元，居法国第四位，在世界1 000家大银行中排在第27位。然而，这家成立于拿破仑时期，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著名银行集团，却在2008年被曝出陷入49亿欧元的巨额亏损案。从2007年开始，法国兴业银行一名年仅31岁的交易员——热罗姆·凯维埃尔，凭借着对银行监管流程的了解，打破了银行内部层层监控，私下越权进行非法股指买卖，最终导致银行损失高达49亿欧元，这是单笔涉案金额最大的交易员欺诈案件，而凯维埃尔也被称为继里森后的第二个“魔鬼交易员”。一位年轻的交易员如何将风险监控极佳的银行巨头拖入巨额亏损案，这一震惊世界的案件值得人们深思：相对于“罪恶的”金融衍生品和“天才的”交易员，有缺陷的监管体制是最主要的因素。法兴银行在《“绿色革命”总结报告》中对凯维埃尔舞弊案件进行还原，暴露出其监管漏洞以及低效的风险控制执行力。

2.2   由舞弊案审视法兴银行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作用

2.2.1   评价和监督风险管理系统方面

从2006年年中开始一直到2008年，法兴银行的风控系统对凯维埃尔的各种交易拉响了累计75次的警报，随着交易量的膨胀，警报拉响的次数日益频繁，然而这些警报都未能引起管理层及内审人员的注意。到最终案件暴露，这样的非法交易已持续了一年半，由此可见，内部审计作为董事会及最高管理层实施控制的手段，未能发挥其识别评价重大错报风险的职能。包括法兴银行在内的大多数银行，内部审计的主要工作是会计，即核实账目，但会计问题并不是酿成银行重大损失的关键所在，对风险管理的监督评价改进是内部审计更应该重视的问题，而这一领域也更容易暴露出重大缺陷。

2.2.2   评价并促进公司治理方面

在管理层，内部审计的主要作用体现在对治理层职责的评估反馈以及在组织内部推广恰当的企业价值观。法兴银行舞弊案持续时间之久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作案者的上司对其违规操作视而不见，内部审计部门在这种情况下的监督并未真正发挥效果，未能有效评估治理层的职责并对其提出改进建议，而是听之任之，独立性与执行力都非常之弱;另一方面，魔鬼交易员凯维埃尔回应，“上司不可能没有意识到我的交易金额，只要能赚钱，见好就收，就不会有人来说什么”，这是公司治理层对异常交易熟视无睹的主要原因。法兴银行只重利益而忽视风险的经营理念以及业绩至上的企业文化破坏了内部控制环境，使风险导向内部审计无法有效对风险进行评估。内审在治理层，应该推广恰当的价值观，避免诚信缺失，避免企業价值观和文化扭曲偏离。

2.2.3   评价与改善内部控制方面

在法兴银行金融职务舞弊案中，警报的多次拉响都未能引起一丝波澜，内部审计部门难辞其咎，如果能够暗示检查交易情况，就可以发现存在的内控漏洞，进而调整内控机制。后期法兴银行也做出了补救措施，但总体来看，其内控机制未能发生作用，而部分发生作用的机制也未能继续调整，对整起舞弊案件的控制没能发挥出很好的作用，这与内部控制部门的执行操作不到位有关，但更重要的仍是内部审计部门的监管、评估问题。内部审计应既有着足够的独立性，又能够着眼于组织整体，从而发挥其评价完善内部控制体系的作用。

3     完善商业银行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建议

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完善之路仍在探索，法兴银行案给我国商业银行带来了宝贵的启示。

3.1   管理层应高度重视风险导向内部审计工作

法兴银行舞弊案的发生，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高层管理员对内部审计不够重视，在风险控制系统拉响警报时应及时关注处理。风险管理目前已提到银行的首要议程，多数商业银行拥有独立的风险监管部门，但内部审计在风险管理方面却没有真正发挥出全部作用，这与高层管理者的不重视有很大关系。当高层管理者真正深入了解并重视内部审计职能从查错纠弊向评估规避风险转变这一发展方向时，才有可能提高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全局战略地位，使其落实贯彻于商业银行全面监管与治理的全过程。

3.2   内部审计部门与风险管理部门要职权分离，保持各自独立性

风险导向内部审计与风险管理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为了避免内部审计部门成为风险管理措施的设计者与执行者，必须检查二者各自的独立性，同时相辅相成、协助组织、规避风险、防范舞弊。风险管理不单单是一个部门的职责，而应分配到组织的管理层和作业层各个层级，分散的风险管理能够从组织的多个方面，不仅是宏观方向，更有微观细节把握，使风险控制更加合理。风险导向内部审计不做风险管理的手，而是定期或不定期对组织各部门人员进行监督反馈，使职责发挥得更为有效，同时注重“人”的重要性，在组织全部范围内推广积极恰当的价值观，协助发现并解决问题，规避风险，增值产业。

3.3   落实员工岗位轮换制度，加强职责分离

凯维埃尔称，“2007年我没有休年假，我的经理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一个不愿意休年假的交易员是因为不愿意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别人。”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在一个职位上做很久都没有问题，当他走时却暴露出很多问题，正由于当他在其职位时，很多问题都被他压下来了，如果他一直不走，可能问题还会隐藏更长时间。这就体现了职责分离以及职位轮换的重要性，商业银行尤其应重视这一点，健全的管理体系必定是执行与监管分离，风险导向内部审计一定要有极强的独立性，才能不出现监守自盗，从而发挥其应有作用。我国商业银行在推行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路上，要多分析、多学习，吸取国外商业银行失败教训，研究实践世界先进管理理论要点，不断提升风险导向内部审计的地位，使其真正协助组织各部门确认、分析、评估、反馈风险及处理其他问题。

注：乔瑞中，通讯作者

主要参考文献

[1]陈艳娇.由法兴银行欺诈案审视银行风险导向内部审计[C]//中国内部审计协会2008年度全国“风险导向审计在风险管理中的应用”理论研讨暨经验交流会，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