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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春深锁心伤

2020-04-09王慧妮

青年文学家 2020年6期
关键词:新文化

王慧妮

摘  要:《小城三月》从名字到主题都围绕着“春”这一意象,时间以春开头以春结尾,人物在春里欢喜在春里悲伤,萧红笔下的春承载着很多层次,并具有深刻内涵,本文以细读的方式分析“春”的深刻意味。

关键词:《小城三月》;春;翠姨;新文化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06-0-01

《小城三月》写于1941年7月,发表于同年8月《时代文学》第1卷第2期。这篇小说是萧红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创作的作品,是她的绝笔之作,在写完这部作品不到半年的时间,萧红便离开了人世。这是萧红的一部与爱情婚姻相关的小说,题材、创作背景都不同于其他作品,它是萧红在生命最后时刻关于人生的思考,对生命历程的思量,更重要的是女性的体验与思考,翠姨带着对包办婚姻反叛的抵抗含恨离开,翠姨的悲剧命运不得不引起反思,这正是萧红在离开前抛给社会的值得深思的价值问题,由此《小城三月》附着的深刻思想内涵是不能够轻视的,并且还应对其思想意蕴进行深入挖掘,其中最带有特色并应引起关注的即是“春”这一意象的深刻意味。

一、特殊的时间叙事

以“季节”来叙述时间是萧红作品中常见的现象,形成了独特风格的叙述方式,这正是萧红区别于其他作家的魅力所在。在作品中萧红不用纪年的方式,常常是以四季的更替来表现时间的流转。新的季节的到来,不仅是新的开始,也意味着上一个季节的结束。人物的命运在季节的流转和时间的轮回中随之发展、变化,时间回转万物循环,在这样的往复中凸显的命运更带着一种宿命的哀伤。同时,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循环模糊了时间界限,过去、现在和将来打成一片,人物的情绪极其短暂的一生被编入季节之轮,构成另一种轮回。在萧红笔下,“季节”具有深层内涵,它既是特殊的时间单位,又与人物命运、情感变化交织为一体。

《小城三月》正是将这种特殊的“季节”时间叙述发挥到了极致。三月,即是春绽放的时节,故事的开展以早“春”起始,也以又一轮回的晚“春”结尾,“春”跑了一个来回,小城里已物是人非。上一季的春还生机勃勃绿意盎然,草芽破壳,山羊欢叫,孩童玩闹,各处都是欢愉祥和;天气一天暖似一天,日子一寸一寸都有意思;河冰开化,青蛙苏醒,春带着强烈的生命力与美好的期许走来。而再一季的春下却已是坟头显青,静寂如死,伤悼凄楚不请自来,由此也奠定了小说的伤春基调,上一季早春的新生之愉无疑衬得这一季的晚春更加寂寥悲悯。上一季的热闹是真的热闹,而这一季坟头山羊的热闹是为显凄冷。人已走远,悼念之人离得更远。

春天可以重返人间,这是春作为季节固有的特殊性,而人却没有,人是一去再不复返的。当春复还之时,人除了拥有伤情之份外,别无所有更别无他法。春回来了,翠姨却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季节来去,人无复还这一对比更能将“伤”之感情显至极致。这是萧红在季节叙述时间选择上的独特也是其智慧所在。

二、人物翠姨,如“春”的命运

人生与春天相同,小城三月“春”的命运很短,城里少女的命运亦是如此,少女的生命如同春天般短暂。

在曾经的春天里,翠姨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一个外表讲究又有素养的年轻人,也有和春天相反的忧郁和安静。虽然春天的明媚阳光唤醒了沉睡已久的年轻姑娘的心,但翠姨卻始终不像其他人那么放松、快乐。当幸福的温暖时刻来临时,她还没来得及享受,就遭到微寒的袭击。翠姨经历着很多不幸的事情:恋爱了却无法追求实现,无法遵从自己内心,只好把所有感情深藏心底;接着便被指婚,被迫接受包办婚姻,开始为婚姻恐惧,之后又病倒,身体变得脆弱不堪;最后为求速死抵婚不从,拼命糟蹋自己身体终于致死。翠姨追求新生活的意识确实是在春天觉醒了,她对恋爱有追求的欲望,但这种觉醒是有限的不完全的。正如小说中的春天,虽然能够给人们、动物和植物带来温暖和希望,但这种温暖希望也不过是隔靴搔痒,杯水车薪,并不能真的将阳光洒便全城,欢愉希望只是一时与表面,短暂春暖过后还是寒冷,就像翠姨新的意识并没有使她整个人完全觉醒脱胎换骨,星星之火无以燎原,微微的启蒙,并不能护她一世周全,挡不住也改变不了她悲剧的生命走向。

春天已经很短暂了,但翠姨的生命比春天更短暂,翠姨的生命不光短暂并且悲凉。小说的结尾写到“翠姨坟头的草籽已经发芽了,一掀一掀的和土粘成了一片,坟头显出淡淡的青色,常常会有白色的山羊跑过。这时城里的街巷,又装满了春天。暖和的太阳,又转回来了……年青的姑娘们,她们两三成双,坐着马车,去选择衣料去了,因为就要换春装了……春装换起来了,只是不见翠姨的马车来。” 曾经奔驰的马车载着少女对于幸福朦胧的期待,而如今春复之际东奔西走,却始终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相同的人。春天美丽生机,人类依旧期待,但会有多少人盼望载着翠姨的马车的驶来呢?年轻的姑娘们依旧吗忙着生活、忙着欢快,只有翠姨被埋在坟墓里,从活着到死去都无人问津,无论是活着还是死都独自承受命运的寂寞与悲凉。像人们伤春一样,萧红对翠姨同样伤悼。春天短暂,春过伤情,翠姨的命运,亦是如此。

参考文献:

[1]秦林芳.三月的悲歌——小说《小城三月》赏析[J].名作欣赏,1993,(04):51-63.

[2]萧红.小城三月[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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