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用多主体复杂适应系统理论的宅基地退出补偿定价

苑韶峰，李 威，李胜男，唐奕钰，张晓蕾

应用多主体复杂适应系统理论的宅基地退出补偿定价

苑韶峰，李 威，李胜男，唐奕钰，张晓蕾

（浙江工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杭州 310018）

该研究以浙江省嘉兴市、义乌市、泰顺县3个宅基地退出的典型区域为例，基于复杂适应系统理论和多主体模拟方法对微观主体的交互行为进行仿真模拟，从微观农户尺度对宅基地退出补偿进行定价。结果表明：1）不同区域宅基地定价区间具有显著差异，且同一区域城中村、近郊、远郊和边远型宅基地价值差距明显；2）农户退出意愿越强，在谈判中与政府交互次数越少，其定价区间的增幅越低。各地城中村均为退出意愿较低的区域，需要更多次谈判才完全同意退出，而边远型退出意愿则相对较强。随着初始农户强硬度值的增大，农户与政府的迭代次数近似符合线性增长；强硬度阈值增大，也会相应增加农户与政府的谈判次数，增加政府成本。宅基地退出定价可以为管理部门制定补偿价格范围提供科学参考，基于多主体复杂适应系统（CAS，complex adaptive system）理论的仿真模拟可以为该方面的研究提供新思路，也为进一步完善宅基地制度改革提供科学依据。

农村；土地利用；模型；宅基地；退出；定价仿真；多主体CAS

0 引 言

2018年中央1号文件强调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完善农民闲置宅基地和闲置农房政策，2019年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颁布，鼓励宅基地有条件流转，允许已经进城落户的村民自愿有偿退出宅基地。宅基地制度改革对盘活农村宅基地，促进城乡土地要素流动和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要意义。宅基地功能评估与价值核算是推进宅基地入市流转、盘活农村资产、维护农民土地权益的重要环节[1-2]。随着城镇化和工业化的快速发展，宅基地对农户的意义逐步由保障性功能向资产性功能转变，由此引发了“一户多宅”“小产权房”等现象[3-4]。地方政府促进农村土地利用效率的实践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城乡用地矛盾，同时也出现宅基地退出补偿争议、农民“被上楼”等问题[5-6]。如何科学衡量宅基地价值，是农村土地制度改革与乡村振兴推进亟待解决的问题。

学术界对宅基地功能变迁、价值产生机理以及流转增值等方面有不少成就，既有用成本收益法、机会成本法以及功能偏好等方法对宅基地进行价值评估[7-16]；也有在福利经济学理论框架下，依据“损失补偿”原则测算宅基地价值[17-20]，这些研究从宏观、中观尺度对宅基地的价值进行测算，然而在宅基地退出补偿的微观尺度上，在涉及农户、市场和政府等多方利益主体的交互博弈方面仍存在较大探索空间。现有理论测算价值受制于主体的多变性，难以适应不同的主体与场景需求，而使得研究结果在实际应用方面略显欠缺，复杂适应系统（complex adaptive system，CAS）由于其在揭示多主体博弈构成及其演化历程模拟方面的优势而渐受关注[21]。本研究引入CAS和多主体模拟方法（Multi-agent）对微观主体的交互行为及宅基地退出补偿进行定价进行仿真模拟。以期为推进宅基地退出的科学定价，促进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提供新思路。

1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处理

1.1 研究区概况

浙江省位于中国东南沿海经济发达区，2018年浙江省经济总量列全国第四，城镇化率达68.9%。依据浙江省地理情况、行政区划、社会经济等数据，选取浙江省集典型地形、经济与改革样带于一体的嘉兴市（120°20′～121°31′E，30°15′～31°02′N）、义乌市（119°49′～120°17′E，29°02′～29°40′N）、泰顺县（119°37′～120°15′E，27°17′～27°50′N）作为宅基地退出的研究区域。嘉兴市位于浙北平原区，农业产业结构较为成熟，农民收入水平位居全国前列，在2008年，嘉兴市作为全省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点地区，探索建立了“两分两换”宅基地置换流转政策；义乌市位于浙中丘陵盆地区，是浙江省中部区域中心城市，经济发展水平居全国前列，自2015年被确定为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地区后，积极探索制定了“集地券”农村宅基地退出机制；泰顺县位于浙西南山区，受地形和交通制约，经济发展略显迟缓，2017年以来，其依据自身地理地质和生态情况，结合地质灾害避让搬迁、区域生态搬迁和美丽乡村建设等工作，开发的宅基地退出复垦EPC（engineering、procurement、construction）模式[20]。三地在地理区位，经济水平和改革模式上的差异，为研究不同类型下的宅基地退出提供了理想条件。

1.2 数据来源与处理

课题组于2017年5月至2019年7月对浙江省嘉兴市南湖区凤桥镇、余新镇和新丰镇，义乌市后宅街道、北苑街道和城西街道，泰顺县罗阳镇的宅基地采用参与式农村评估法（PRA）进行实地抽样调查[22]，对各国土资源所、村镇办、村长、支书及熟悉村情况的老人访谈获取村庄社会经济数据，并使用偶遇抽样法访问农户，深入宅基地内部核实宅基地各项功能利用比例及房屋性质，涉及48个村庄，共获取问卷500份，有效问卷468份，有效率93.6%。

图1 调研村庄分布图

2 研究方法

宅基地退出涉及多方利益主体，过程较为复杂，依据多主体复杂适应系统方法对退出过程简化，并设定仿真主体属性来模拟宅基地退出过程。

2.1 多主体复杂适应系统理论建模方法

多主体复杂适应系统由多个主体组成，也称多主体系统。系统中的主体拥有不同的属性和特征值，具有主体能动性，可根据系统规则对自身特征值进行修改，并推动整个多主体系统宏观效应演化进程[23-25]。主体之间、主体与环境之间能够相互影响和作用，使得主体变化能引发整个系统的变化，进而生成宏观的复杂性现象。其核心是通过局部个体模型和全局环境模型的循环反馈和校正，来研究个体变化如何影响全局行为和环境变化，在土地利用、农业生产、生态系统、城市研究等领域都有应用[26-30]。

主体（Agent）是复杂适应性理论中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且服从“刺激-反应”规则[31]，CAS的建模工作可归结为选择并描述相关的刺激和反应，特别强调Agent能动性及其与环境反复、相互的作用，具有自主性、社会性和反应性。具体建模如图2所示。

图2 Agent演化的基本行为模型

2.2 宅基地退出定价过程简化假设

本研究中宅基地退出定价模型主要针对退出过程中农户个体间的沟通、农户与政府间的谈判及环境整体变化进行仿真。模型简化假设如下：

1）农村宅基地退出的参与者包括农户、农民集体和地方政府等多元主体，根据调研，农民集体在宅基地退出中主要起协调作用，较少影响到农户主体和政府主体的决策，因此暂不考虑农民集体对退出定价的影响。农户为有限理性的经济人，无法在最初就认定退出补偿的最优价格。

2）在实际的宅基地退出过程中，农户拥有一定的参与决策权，可通过与政府谈判提高补偿金额，每经过一次谈判，政府提高一轮补偿价格，同时用户退出意愿也较之前有所增加。政府是整个模拟环境以外的独立主体，并不影响两类农户之间的交互过程。

2.3 宅基地退出过程中仿真主体属性设定

根据宅基地退出中假设及实际建模需要，将仿真环境、主体属性及主体行为规则定制如下：

参考彭小兵等的仿真模型与环境设定[32]，在Java平台创建一个正形区域作为仿真环境，在该环境中随机分布着各类Agent，这些Agent表示上述2类拥有农村宅基地使用权的农户，根据农户对宅基地退出态度将其划分为两类：第1类农户对政府制定的退出补偿价格采取接受态度；第2类农户呈不接受态度而企图通过与政府谈判提高补偿金额。由于利益趋向性，2类农户可相互转化。对于谈判成功，同意退出宅基地的农户，在仿真界面上消失。仍在仿真界面上出现的Agent，均代表没有就补偿金额和政府达成一致而预备继续谈判的农户。Agent的行为规则包括对于退出补偿金额的谈判（迭代规则）和农户行为的交互影响（交互规则）。

定义某退出村庄农户的初始规模为（Agent总量）；农户不愿退出宅基地的程度（强硬度）为，根据实地调研情况和模型需求，将强硬度用数字0～15进行衡量，0表示非常愿意退出宅基地，强硬度越大，表示农户不愿退出宅基地的程度越强烈。表示农户与政府谈判得到的退出补偿价格，代表谈判次数，≥1，每经过一次迭代（谈判），政府所支付的退出补偿金额增加，农户强硬度的变化为。因此，式（1）表示在第次谈判后，农户退出意愿度与政府补偿金额的调整情况。

农户作为村内集合体，在退出态度上具有交互影响，当农户遇到其他主体退出强硬度高于其自身时，会倾向于增加自身强硬度，以期获取更多的退出补偿；当该农户遇到低于其强硬度的其他主体时，会倾向于使对方增加强硬度，而自身并不发生改变。attitude表示任意一个农户主体在第个仿真周期的强硬度，attitude表示农户遇到农户时农户的退出强硬度。每一次交流后，强硬度较低的主体增加个强硬度单位，交互规则可表示为式（2）。

2.4 仿真过程模拟

利用spss18对实际调研数据进行判断以及检验（表1），得到农户退出意愿近似服从方差为1.5的正态分布，因此在仿真初始状态，赋予农户群体满足（，1.5）的值。

仿真过程如下：

1）依据实际调研村庄人数近似值，设定初始农户主体数为600，农户主体在环境中随机运动。

2）随机农户同政府一对一谈判，对主体值进行检验，<的农户表现为同意退出，在仿真界面上消失，退出仿真环境；≥的农户不愿意退出，仍然留在仿真界面并进入谈判流程。政府对退出补偿价格每增加，农户值下降1个单位，谈判后重新回到仿真环境。根据宅基地退出补偿标准，取值50元/m2符合一般土地市场规律。

3）留在仿真界面上的主体在环境中继续运动，两个随机相遇的农户主体比较强硬值，较高的主体保持不变，较低的主体增加1单位值。

4）重复1）～3），直至仿真环境中为空。

表1 各地区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分布

基于距离衰减规律，以建制镇为研究单元，根据宅基地与镇中心距离不同，将其分为城中村、近郊型、远郊型和边远型[2]。以宅基地多功能利用分类为基础，通过运用收益还原法、等效替代法、市场价值法等构建农村宅基地资源经济、社会和生态价值综合定量评价模型，得到宅基地价值，并将仿真模型中宅基地初始退出补偿金额近似设定为通过功能价值测算所得的宅基地价值[8,33]。依据调研实际情况，根据农户的退出意愿定义不同地区、不同区位宅基地农户初始强硬度（），并结合模型仿真要求，农户临界强硬度（）取值范围0～15的中等程度8，其中<8的农户表现为同意退出，≥8的农户不愿意退出，具体如表2所示。

表2 不同区位宅基地初始参数

利用表1、2参数进行多次模拟试验，得到模拟结果，图3为仿真实验中的主体分布变化。试验初期共600个主体随机分布于仿真环境中，表示没有退出意愿的农户主体，经过若干个退出补偿金额谈判及农户间交互影响周期后，部分农户退出意愿增强，没有退出意愿的主体数减少，主体变为如图3b，图3c所示，环境中显示的主体数即还未接受当前退出补偿金额而准备继续同政府谈判的农户数；当图3d出现时，表明仿真结束，所有农户都同意了政府提供的退出补偿价格，强硬度降到临界值以下，在仿真界面消失。

3 结果与分析

3.1 仿真结果分析

将三地四区位宅基地所对应的初始退出补偿金额及农户初始强硬度输入模型运行仿真，可得到退出补偿金额。图4～图6反映了宅地基的退出补偿金额变化（纵轴）及农户与政府谈判的迭代次数（横轴）。由图可知，在农户初始强硬度赋值服从不同正态分布的情况下，农户与政府谈判的迭代次数具有明显差别，如嘉兴市近郊宅基地，根据实地调研情况将农户退出强硬度赋值为服从期望为5，方差2为1.5的随机正态分布，仿真显示通过3次迭代后，所有农户就达到了愿意退出的阈值水平8，仿真结束。而义乌市城中村因初始赋值农户初始强硬度较高，迭代次数达6次后，才使所有农户主体从仿真界面上消失。

嘉兴市谈判迭代次数与退出补偿金额变化如图4所示，不同区位宅基地差异较为明显，近郊型宅基地“农户-政府”谈判的迭代次数最少，仅经过2次谈判仿真流程，此时退出补偿金额达到8 120元/m2；城中村和边远型宅基地的谈判迭代次数相同，均为达到5次时所有农户同意退出，此时城中村和边远型宅基地的退出补偿金额分别达到15 990元/m2和790元/m2。

义乌市“农户-政府”谈判迭代次数与退出补偿金额变化如图5所示，随着宅基地所在区位与城镇中心距离增大，谈判迭代次数呈现出下降趋势。城中村宅基地迭代次数最多，为6次，退出补偿金额高达12 470元/m2；近郊型和远郊型宅基地迭代次数为5次，退出补偿金额分别达到9140和500元/m2；边远型宅基地“农户-政府”谈判迭代次数最少，为4次，退出补偿金额达450元/m2。

图5 义乌市不同类型宅基地退出补偿金额变化

随着泰顺县宅基地距离城镇中心距离的增加，“农户-政府”谈判迭代次数呈现出先减少后增加的变化趋势。城中村谈判迭代次数最高，达5次，退出补偿金额达7 280元/m2；近郊型和远郊型宅基地较城中村谈判次数降低，分别为4次和3次，退出补偿金额分别为720和650元/m2；边远型宅基地农户谈判次数上升为5次，退出补偿金额达730元/m2。

图6 泰顺县不同类型宅基地退出补偿金额变化

在当前仿真所得结果下，3县市不同区位宅基地的定价区间如表3所示。

表3 当前仿真结果下不同区位宅基地退出定价区间

由表3可见，同一区域城中村、近郊、远郊和边远型定价比值差距明显。其中嘉兴市城中村、近郊、远郊和边远型宅基地的仿真定价比值约为20∶10∶1∶1，义乌市的城中村到边远型宅基地仿真定价比值约为27∶20∶1∶1，泰顺县的仿真定价比值约为11∶1∶1∶1。嘉兴市近郊型宅基地定价区间的增长浮动最小，仅100元/m2，远郊型宅基地价格区间增幅最大，达300元/m2；义乌市宅基地定价区间增幅较为集中，稳定在200～300元/m2；泰顺县远郊型宅基地定价增幅最小，为150元/m2，城中村宅基地增幅最大，达250元/m2。不同区域宅基地定价区间具有显著差异，农户退出意愿度越强，在谈判中与政府交互次数越少，其定价区间的增幅越低。此次仿真试验的定价增幅大小与实际调研时农户退出意愿程度呈一致性变化。

在义乌市宅基地基准地价（基准日为2016年12月31日）基础上，结合新农村建设情况（容积率为4，使用权为无限期），对相应区域的宅基地基准地价修正测算，得到城中村、近郊型、远郊型、边远型宅基地价格分别为13 750、10 290、3 550、2 870元/m2，呈现出与仿真试验结果相似的趋势，远郊型和边远型定价差距较大，这与宅基地功能测算得出的初始宅基地价值有关，区位的差异使宅基地初始退出价格略微偏低。嘉兴市、泰顺县还未开展宅基地的基准地价定价工作，按照两地征拆补偿标准和土地市场价值的差异，得到其各区位宅基地价值总体趋势也与仿真结果接近。

3.2 仿真参数检验

根据实地调研结果，农户退出意愿近似服从方差为1.5的正态分布，且强硬度取值范围为0～15，因此，农户初始强硬度为服从（，1.5）的随机取值，使得仿真结果在一定范围内具有不确定性。现实环境中的农户均为有限理性的经济人，其目的为更大的利益，故选取农户初始强硬度值可能的取值范围3～13情况下进行模拟，对“农户-政府”谈判迭代次数进行100次仿真，其结果都在相似的平行线内波动，由于图上的表现空间有限，所以随机选取了13次模拟结果表现在图中，显示结果如图7。

图7 不同μ值下“农户-政府”迭代次数

“0、−1”的迭代次数表示在当前的初始值下，农户退出意愿足够强烈，不需进行迭代即可完成整个仿真过程。从图中可以看出，在确定的值下，每次仿真所进行的迭代次数并非确定值，而是在±2的幅度下波动。但从13次仿真的整体态势来看，随着初始强硬度值的增大，迭代次数近似符合线性增长，说明仿真结果并不存在特殊情况，具有有效性。

本研究将农户临界强硬度（）取值0～15的中等程度8，得到如前文所示结果，而在现实操作中，农户能够接受退出的意愿程度阈值不一定为中立状态。从仿真过程及成果来看，增大阈值（），也会相应增加农户与政府的谈判次数。在每次谈判中政府所能够增加的补偿额度则是由当地政府的财政状况、行政水平和亲民能力综合决定，不同地区可能会有所差异，增加金额（）越大，最终的退出补偿总金额也越高。

4 结论和讨论

本研究基于多主体复杂适应系统理论，对宅基地退出定价过程进行模拟，构建“农户-农户”的交互规则与“农户-政府”的迭代规则，并基于复杂适应系统理论和多主体模拟方法进行对农户行为仿真，试图探索农户在具备广泛知情权和透明沟通渠道的情况下对宅基地退出定价结果的影响。结论如下：

1）不同区域宅基地定价区间具有显著差异，农户退出意愿度越强，在谈判中与政府交互次数越少，其定价区间的增幅越低，经济发展偏弱的浙西南山区相较于经济发展较强的浙中丘陵盆地地区以及浙北平原地区更易于退出宅基地。各地区城中村均为退出意愿较低的区域，需要更多次谈判才完全同意退出，而边远型退出意愿相对较强。在实际工作中，政府应针对不同区位农户退出意愿的差异，具体调整政策的制定。

2）根据仿真结果可得，同一区域城中村、近郊、远郊和边远型定价比值差距明显。其中嘉兴市城中村、近郊、远郊和边远型宅基地的仿真定价比值约为20∶10∶1∶1，义乌市的城中村到边远型宅基地仿真定价比值约为27∶20∶1∶1，泰顺县的仿真定价比值约为11∶1∶1∶1。依据各地区定价比值可知，同等面积下，浙西南山区除城中村之外，近郊、远郊和边远型退出难度差异并不明显，浙中丘陵盆地区以及浙北平原区远郊和边远型较易退出。考虑到增减挂钩效益，政府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应往这些地区倾斜。

3）基于CAS理论确定宅基地退出定价的方法，可以应用到农村土地管理的实践中，为宅基地退出工作的补偿价格和范围提供科学参考，为宅基地退出定价研究提供新的思路。本研究假设村委集体对退出过程的影响通过“农户-农户”个体的交互规则传导而产生，与农户主体意愿方向相一致，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应将参与主体细分并考虑村集体对的宅基地退出定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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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pensation pricing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exit based on multi-agent complex adaptive system theory

Yuan Shaofeng, Li Wei, Li Shengnan, Tang Yiyu, Zhang Xiaolei

(,,310018,)

Simulation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exit pricing can provide reference compensation price and range for the government. The state encourages the conditional transfer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and allows farmers who have already settled in urban area to exit the rural residential land willingly. The function evaluation and value accounting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are important links to promote the transfer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into the market, revitalize rural assets and protect farmers’ land rights and interests. Three places were chosen as typical regions to study rural residential land exit, including Jiaxing City in the north Zhejiang plain, Yiwu City in the middle Zhejiang foothill basin and Taishun County in the south Zhejiang mountain area. Based on the law of distance attenuation, taking the designated town as the research unit, according to the distance between the rural residential land and the town center, the rural residential land was divided into urban villages, suburbs, outer suburbs, and remote areas. On this basis, the initial compensation amount for rural residential land exit in different regions and different locations was calculated based on the function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Built the simulation model in Java according to the actual rural residential land exit process. Then based on the complex adaptive system theory and multi-agent simulation method, this paper simulated the interaction behavior of micro-subjects and tried to price the residential land exit compensation from the scale of micro-farmer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1) The compensation price range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in different regions had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nd the price gap between urban villages, suburbs, outer suburbs and remote areas in the same region was significant. All the urban villages of three regions had a low willingness to exit, which required more negotiations before they fully agreed to exit, while the villages of the remote areas had a relatively strong willingness to exit, among which the suburbs of Jiaxing City had the strongest desire to exit. 2) The stronger the farmer’s willingness to exit, the less the number of interactions with the government in the negotiations, and the lower the increase in the price range. The urban villagers in three areas were the regions with low willingness to exit. They needed more negotiations to fully agree to exit, while the remote areas farmers’ exit willingness were relatively strong. As the initial farmer's tough degreevalue increased, the number of iterations between farmers and the government increased linearly. Increasing the threshold of a tough degree would correspondingly increase the number of negotiations between farmers and the government and increase government costs. The amount of compensation that the government can increase in each negotiation is determined comprehensively by the local government's financial situation, administrative level and capacity to be close to civilians, which may vary in different regions. The larger the amount parameter () increased in each negotiation, the higher the total amount of the final exit compensation will be. Based on complex adaptive system theory, the multi-agent simulation method can provide new ideas for rural residential land exit pricing and scientific references for further improvement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system reform.

rural areas; land use; models; rural residential land; exit; pricing simulation; multi-agent CAS

苑韶峰，李 威，李胜男，唐奕钰，张晓蕾.应用多主体复杂适应系统理论的宅基地退出补偿定价[J]. 农业工程学报，2020，36(3)：263－270.doi：10.11975/j.issn.1002-6819.2020.03.032 http://www.tcsae.org

Yuan Shaofeng, Li Wei, Li Shengnan, Tang Yiyu, Zhang Xiaolei. Compensation pricing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exit based on multi-agent complex adaptive system theory[J]. Transactions of the Chinese Society of Agricultural Engineering (Transactions of the CSAE), 2020, 36(3): 263－270.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doi：10.11975/j.issn.1002-6819.2020.03.032 http://www.tcsae.org

2019-08-30

2019-11-2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41871181）；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18YJA630136，19YJA630099）

苑韶峰，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西湖学者。主要研究方向为土地资源管理。Email：shaofengyuan1975@163.com

10.11975/j.issn.1002-6819.2020.03.032

F321.1

A

1002-6819(2020)-03-026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