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上的荷兰

欧阳军

请不要误会，当我写下“足尖上的荷兰”这个标题时并没在说这个美丽国家的面积，而是想表达自己的独特感受，这就是一种纯粹的行走之趣。诗情画意的运河舟楫之行，古意盎然的木屐声声，还有大河一般流动的自行车流，構成一个写意的荷兰。

水影里的阿姆斯特丹

荷兰风光对我别有一层亲近，因为我是喝着长江水，在江中桨声里长大的。所以到了阿姆斯特丹，我就兴冲冲地想：这次一定要坐船欣赏这个被运河环绕的花园城市。

斜靠在游览船舷窗边，对面是典型荷式建筑的楼台人家，毕竟，世上很少有像阿姆斯特丹这样被水赐予了如此灵气的城市。船在河水里缓缓而行，我的目光把这个城市里历经沧海桑田的建筑抚摸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不可多得的感觉。在船上常常可以发现在街道上行走时所未留意到的景色。正像当地的导游黄小姐所说“阿姆斯特丹会把它的秘密透露给水中的人”。

阿姆斯特丹有160条河渠，超过75公里长，有2500艘住房用船的停泊之地。阿姆斯特丹的水上面积超过城市总面积的四分之一，运河数量超过了威尼斯，桥梁总数超过了巴黎。

如果要参观阿姆斯特丹林立的博物馆，可以利用博物馆的游船。这条特殊的航线巡回于市内各主要博物馆，随时可以上下船。然而，乘船来游览运河最好在博物场馆都关门之后。被夜色笼罩的阿姆斯特丹，运河沿岸及桥上都会布满灯光，充满了浪漫气息。

蹬脚踏车的鱼儿

然而你要认为荷兰人像威尼斯那样是名副其实的鱼儿，怕是也没说对。荷兰人其实是蹬自行车的鱼儿。按我的直觉来说，对于荷兰人，打气筒可能比船桨还亲切，就更不要说方向盘了。

中国游客初到荷兰肯定会产生疑惑之感，因为当我们这个泱泱大国的国民纷纷把自行车抛到车棚里，以成为“有车族”而沾沾自喜时，荷兰人正成为世界上最热情的“自行车一族”。在荷兰，有180万辆自行车及长达21000多公里的自行车道。

在荷兰，各城市都设有专门的与交通主干道隔离的自行车道，这里，不仅汽车被禁止驶入自行车道，就连机动脚踏两用车也不得驶入。另外由于自行车文化的风行，自行车道两旁也自然派生出许多专门针对自行车的服务设施，如：自行车修理店、自行车出租行及自行车停车场等。

骑自行车出行成为荷兰人最喜爱的交通手段和锻炼方式：荷兰人30%以上的外出活动是靠骑自行车完成的，在荷兰的老年人当中，48%的旅行也是靠步行或骑自行车完成的。而拥有1600多万人口的荷兰，自行车的数量几乎与人口数量相当。

在运河边，我在午间独自骑车去寻找荷兰的色彩和初冬罕见的阳光，从外环到内环，追随着电车的轨迹，一直通到市中心的Dam Square。在阿姆斯特丹郊外的风车村也可以骑着自行车参观那里古老的房子，奶酪和木鞋制作等这些17至18世纪荷兰生活的再现场景。而在国家森林公园里，骑着单车，在红、黄、绿等颜色交织的树叶中穿梭，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据酒店前台的服务生说，蹬自行车或者干脆步行，不仅是荷兰人最主要的行走方式，也是海外游客感受荷兰的最好方式。

给我一双小木屐

说到足尖上的荷兰，恐怕每个人的第一念便是“木屐”。

“踢踢踏，踢踢踏，给我一双小木屐，让我把童年敲醒。”这是余光中先生回忆永远消逝的童年的诗句。当我来到荷兰寻找木屐时，不免产生了仿若余光中先生那样的“乡愁”。

荷兰有些像中国的江南，湿地多阴雨，这样一来，木鞋就成了生活必需品。而对于现在的荷兰人或者游客来讲，木鞋更像是一件艺术品。对于仍然在乡间劳作的农民来说，他们偶尔在田里或者是在马厩工作时依旧穿着它。

从荷兰回到成都后，朋友问我此行有没有遗憾。我想了想，还真有！就是没能够穿上一双木屐，在伦勃朗和梵高经过的石板路上走一番。

荷兰古老的木鞋制作传统，流传了数百年，终于流进纪念品商店。现在，几乎每个纪念品专卖店都出售色彩鲜艳、大小不同的木鞋，几乎所有来到荷兰的游客，都会带上或大或小的几双木鞋回家，当作摆设或者赠送朋友。当然，大多是送纪念品而非实用的木鞋。

听说，现在仍有不少荷兰人在整理庭院时穿木鞋。用白杨木挖空雕成的荷兰木鞋，通常要涂抹数次光油，这样既防潮又耐穿。除却一般造型，荷兰木屐还分园艺型、新婚型、滑雪马靴型等，以应不同的需要，大部分是防水之用。只有新婚型的木屐需要精雕细琢，纯手工的制作更是对新郎耐心和才智的全面考验。导游说，两只木鞋分别刻上新郎新娘的名字，在婚礼过后这双木鞋便要永远地保存在夫妻的房间之中，象征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不知让余光中先生魂牵梦绕的木屐是江南的木鞋还是台湾岛上日式的木屐。其实，荷兰木屐与日本木屐完全不同，荷兰木屐类似正式的鞋子，日本木屐只是拖鞋的一种。但既是木屐，总会声声碎，声声脆，把伦勃朗和梵高童年的梦敲上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