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当代中外牡丹文学作品赏析
2020-04-07刘金马金镝王梦华陈晨
刘金 马金镝 王梦华 陈晨
摘要:中国牡丹历史悠久,深深根植于我国的传统文化中,在流传下来的文学作品中,牡丹一直作为富贵吉祥,繁荣昌盛的象征。而在时代不断发展的影响下,文学作品中对牡丹的描述也逐渐有所变化,牡丹被赋予了符合时代的新的意象和内容,对牡丹文化在世界范围的输出传播发挥了极大的有利影响。本篇文章将以江岚和Acton两位作家的作品为切入点向大家展示牡丹文化在现当代文学中意象的扩充和发展的演变历程。
关键词:江岚《合欢牡丹》;哈罗德·阿克顿《牡丹与马驹》;现当代文学;牡丹文化
江岚:美籍华文女作家,中国古典文学博士。现主要从事国际汉语教学工作和中国古典文学英译与传播的研究,已出版有学术专著《唐诗西传史论:以唐诗在英美的传播为中心》(中文版 2009,2011) 、长篇小说《合欢牡丹》(2016)、短篇小说集《故事中的女人》(2009)以及报告文学专辑《旅美生涯:讲述华裔》(2009)等作品。其作品曾先后多次获奖并被收录于海外华人作家文集计39种。
哈罗德·阿克顿:英国现代主义作家,著名汉学家。1932—1937年旅居中国北京,担任北京大学教师。著作包括回忆录《一个爱美家的回忆》、《牡丹与马驹》、学术专著《中国现代诗选》、《中国名剧》等。
牡丹在传播中国传统文化的过程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近当代时期,中国的有志青年积极走出国门,并不断接受、吸收外来文化,国外也不乏对中国传统文化感兴趣的学者,而牡丹就在这时充当了两种文化“交流的桥梁”,在江岚的《合欢牡丹》和阿克顿的《牡丹与马驹》这两部作品中我们可以欣赏到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对于牡丹文化的不同解读。
一、《合欢牡丹》-中国新移民女性的独立精神指引
取自唐代诗人徐仲雅的诗句“平分造化双苞去,拆破春风两面开”的《合欢牡丹》 ,以新时代海外华人的现实生活为背景,讲述了在八十年代末大陆赴美浪潮中的年轻人的婚姻爱情故事。刻画了沈玉翎、王涓涓、方若施、肖瑀、韩悦等各具特色的中国知识女性以不同的身份进入美国,如沈玉翎是作为随同丈夫出国留学深造的陪读妻子身份,也有自己出国读硕士、博士的女研究生韩悦等,在经历了层层挑战和磨难后,就像纷繁各异的牡丹花,最终深深根植于美国这片异国的土壤中,绽放出属于她们的独特光芒的故事。
江岚在《合欢牡丹》中把乡情实体化,通过大量的具有中国元素的事物描写,如牡丹、旗袍、灯笼、水墨画等,其中又以牡丹更为突出。作者用牡丹寄托乡情,寄托传统中华文化,表现了对中华文化的怀恋。在小说中,牡丹就代表了故乡,代表了深深扎根于内心,流淌在血脉中不可磨灭的关于故乡的记忆。在故事中的女性人物面临感情和文化的围城时,支撑她们突围出牢笼和囹圄的,正是这种“牡丹的精神”。
“合欢牡丹”原意指一种一萼两朵,花开两色的名贵牡丹品种,在此借以比喻书中移民女性们双重多元的文化背景,也包括他们对待自身情感意愿和难以抗拒的现实之间的双重性。在《合欢牡丹》后记中写道,她们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恰似牡丹扎根的顽强坚韧;她们特立独行的生命形态,又如牡丹盛放的华美绚丽。同时在个性的差别之外,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心灵深处始终存在一个与外在表现并不能完全一致的自己。因而取唐人殘句“拆破春风两面开”之意,我用了《合欢牡丹》这样一个书名。(《合欢牡丹》后记)。
在她看来,牡丹是书中人物形象的象征。如以牡丹来象征小说中那些性格迥异的女性人物。书中第三章写到:他们用“不记名公投”的方式,票选中文系之花,最后得票最高的三个女生,分别用三种牡丹花名品代表:方若施冷傲,成绩又拔尖,自然是“状元红”;玉翎娇俏活泼,恰好“丛中笑”;还有一个隔壁班的女生,名叫常缣,生得纤弱文静,他们说她是纯白的“梨花雪”。
牡丹更是这部小说的精神意象,在小说中主要描述的是新移民女性的爱情和婚姻以及日常生活,其中最突出的问题在于移民女性精神生活的被忽视和不被理解,她们渴望“真爱”,却求而不得,反复在现实与内心的苦海中痛苦挣扎。但她们却并未被苦痛打倒,反而在苦痛中重塑自我,涅槃重生。而牡丹就是她们在苦海沉沦时的精神指引和力量源泉,为她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和能量,牡丹在书中是女性自我尊严和独立精神的象征。
二、《牡丹与马驹》-寻觅中国文化古韵之旅
阿克顿在1932年来到中国,1939年因中日战争被迫离开北京,他以“爱美家”自居,来到中国发现了与自身投契的美学文化并沉醉其间。在《牡丹与马驹》中他融汇了在京八年间的生活见闻和人生思索,将一个对中华传统文化兴致盎然并毅然踏上异国土地寻梦的的洋人描写的栩栩如生。小说塑造了一位以作者自身为原型的主人公菲利浦弗劳尔,还原了一幅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京城交际圈子的群像,描写在那个时代下的芸芸众生对中外文化的态度和看法。如对西方文化的全盘接受和认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全盘否定和摈弃。
在作者看来,主人公菲利浦虽然是个洋人,但却沉醉于神秘的东方文化,从中国文明结晶中得到了心灵的慰籍和归属,与其他洋人以及当时中国社会的上流阶层对待传统文化的态度不同,菲利浦认为虽然文明不同,时代与地域都不相同,但仍然可以交流与融合,绽放出不同的光芒。如在小说中的《金鱼》一章里,作者就描绘了一幅在北京中央公园里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交织的图景。街上既有穿着运动服、背着网球拍的女学生信步徜徉,又有穿着旗袍、身段如杨柳般婀娜的传统女性。公园中,年老的绅士们围在牡丹花床,像考察甲骨文一样细细端详着牡丹花瓣,而他们的妻妾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侍奉着。在这幅场景中,女学生与旗袍女子、牡丹花、老士绅和他的妻妾们芬芳交织,构成一幅在那个新旧交替的时代背景下的北京城独特的生活画面。
同时,一些先进的知识分子,得到了良好的教育,能够出国留学,接触到当时先进的思想。但他们过于理想化,对当时的中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象,理所当然地认为此时的中国与自己的思想相匹配,当发现现实与理想之间的落差时,对当时的环境和自身失望。如在《牡丹与马驹》中关于杜怡的刻画,出身良好,出国留学,接受西方先进文化的熏陶,然而回国之后,发现实际生活并不像自己想象的模样,大部分人仍然深陷于愚昧和无知中,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控,最终在家族的逼婚压力下,被迫嫁于陌生的丈夫,但终因承受不了现实于友人家中自尽。在阿克顿的描写下可以看出,杜怡急于摆脱旧式中国的蒙昧,但终究还是难于逃脱在当时的时代大背景下被安排好的命运,杜怡的悲剧是注定的。
在小说中作者也曾多次用“牡丹”来喻指中国传统女性,如在《灵感》一章中,当英国绅士塞德里克在六个中国女孩的簇拥下出现在跑马场时,顾雷和特朗.普尔夫妇惊叹道:“ 上帝保佑,他若不带着那些牡丹会令我们愉快些。”在这里,牡丹就指代了中国传统女性美丽娇艳的形象。
一直以“爱美家”自居的阿克顿在中国深深地迷恋上了这一方宝地的美好,而这美好正是以牡丹文化为代表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作为一位西方的爵士,真正吸引他的却是遥远东方的传统文化,撩动他心弦的是美丽的中国牡丹。阿克顿将自身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的向往与期望加诸《牡丹与马驹》的主人公菲利浦身上,这一人物的生活亦循着阿克顿的来华后的生活轨迹,不同的是小说中的主人公最终在向往的东方文化的荫蔽下找到了永恒的宁静与幸福,这也影射了阿克顿毕生所追求希冀而未完成的梦。
总结:
牡丹在日常生活中被大众所熟知,是作为最传统的富贵吉祥的含义,这也是牡丹最为大众接受和熟知的含义。在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传播中,牡丹一直被是作为“富贵花”的代表,不仅如此,更是有着不畏权贵、特立独行的气节。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牡丹文化也在发生着变化,内核依然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精华,外延伴随着中华文化的传播发展开出了更多美丽的花朵。
在文化多样化的全球浪潮中,多种多样的文化形式与文学作品不仅赋予了牡丹新的文化内涵,同时也為向外界传播了中华文化做出了贡献,比如美国西雅图举办的牡丹文化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举办牡丹文化节一方面说明了牡丹文化是可以得到更广阔的范围的认可,彰显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多样性和可变性,另一方面在文化交流的过程中也是促进了经济交流与贸易往来,有利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走出去”和“引进来”。使得以牡丹文化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美学部分可以迸发出更强大的生命力。
参考文献:
[1]江宏:《“中国意识”的深层表达——兼谈华文小说〈合欢牡丹〉的艺术特征》,《南方文坛》,2017.09.15
[2]杨波:《哈罗德·阿克顿〈牡丹与马驹〉中的中国题材》,《作家杂志》,2013年第八期
[3]陈夏临:《“爱美家”的“中国梦”——哈罗德·阿克顿爵士与中国》,福建师范大学,2010
[4]陈夏临:《哈罗德·阿克顿〈牡丹与马驹〉中的“爱美家”情结》,
[5]《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5.04.26
[6]华裔女性精神生命的花朵-解读旅美女作家江岚的新长篇小说《合欢牡丹》---王红旗
作者简介:
刘金(1999.11.16—),汉,女,河南周口,本科在读,英语语言文学,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作品中的牡丹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