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与消费升级互为因果吗？

胡飞

摘要：消费升级背景下构建高质量商贸流通业，不仅有助于实现服务与产品品质的同步发展，还能够进一步推动消费升级趋势。利用2008～2019年商贸流通业发展数据，结合城乡居民消费比例构建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与消费升级指数的量化指标，考察了消费升级下的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水平。研究发现：从格兰杰因果检验的角度来看，两个指标互为因果，消费升级在当期显著促进了商贸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且在三个滞后期内均能够促进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但影响效果逐渐下降;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在当期与消费升级具备正向关联但并不显著，且在滞后1～3期与消费升级具备显著正向关系;商贸流通业发展的作用效果需要一定滞后期才能作用于消费升级趋势，而消费趋势能够在较长时间帮助商贸流通业实现发展。

关键词：消费升级;高质量;商贸流通业;量化分析;格兰杰因果

0 引言

经济的快速发展使得居民可支配收入大幅增长，人民群众向往多層次、多样化和个性化的美好生活需求，形成消费领域的消费升级风潮。杨天宇等[1]指出，消费升级包含居民消费层级的高级化、消费观念的精致化以及消费规模的扩大化;消费升级要求产业供给侧能够提供更为优质的产品和服务。对于消费升级之后的产品而言，传统的粗放式流通体系可能产生较多的运输损耗，过低的流通效率也会导致消费者体验下降，因此，更高层次的流通水平是消费升级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消费升级后的重要体验，消费升级与高水平流通是相辅相成的双向要素。

商贸流通业是国民经济的重要部分，商贸流通业从业人员众多，其高质量发展可以直接带动本产业及相关产业的就业人员收入提升。商贸流通业一直被视为制造业与服务业之间的纽带，这是由于流通业承担着疏通产业交流渠道、实现产业发展提升的核心作用，鉴于此，商贸流通业还能够帮助我国三次产业之间进行结构梳理，实现更优化的产业结构，这对产出高质量的产品有着直接帮助。王军等[2]的研究证明，商贸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有助于国民经济发展，提高城乡居民的收入水平。

商贸流通业所能够提供的商贸和流通服务，也是居民消费升级过程中关键的需求。更便利的商业体系和更好的商流供给，让居民能够在日常生活中获得更好的消费体验。但是，目前对于消费升级和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联系仍然不甚明晰，究竟是消费升级带动了商贸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抑或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反馈了消费升级的动力，都需要深入的研究予以说明。

1 理论分析

1.1 消费升级引领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观

从当前的文献研究来看，部分学者认为居民消费升级潮流是带动产业发展的核心动能，因此持有消费升级引领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理论观点。例如，杨蕙馨等[3]认为我国城乡居民居住消费与产业发展具有高度相关性，居民消费能够有效促进产业发展，因此消费升级能够带动产业结构的发展，但具体效果在城乡之间存在差异。王青等[4]持有类似看法，通过运用SDA结构分解技术将我国城乡居民消费升级分解为消费结构变动部分和消费增加部分，进而发现城镇居民的消费升级能够带动第三产业升级，乡村居民的消费升级能够带动第二产业升级。杨天宇等[1]则提出，消费升级主要通过恩格尔效应和鲍莫尔效应带动产业升级，且能够帮助产业结构向中高端转型，其研究采用省级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证明了消费升级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产业升级，其中城镇中等收入以上阶层的消费升级是带动产业升级的主要驱动力量。

1.2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促进消费升级观

而另一部分学者则认为，在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各行各业均通过“三去一降一补”实现了有效的结构转变，商贸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源于产业结构升级的内在动力，且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成果，就是从供给侧为消费者提供了更多的商品选择，进而促进了消费升级，因此是商贸流通业带动了消费升级的趋势。王军等[2]的研究考察了消费升级与产业结构的关系，研究从质与量的双重视角出发，认为消费升级会对就业数量产生轻微的不利影响，但产业结构优化能够对就业数量的增加和就业质量的改善都产生积极的影响。孙早等[5]提出，产业高质量发展是推动总消费增长和消费结构改善的关键因素，产业创新能够通过产出结构高级化这一中介效应促进消费结构升级，因此需要坚定推进以自主创新为核心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战略，才能真正实现高质量发展。

1.3消费升级与商贸流通业高质量互动发展观

亦有学者持有消费升级与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互动观点，该观点认为消费升级与商贸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是同时发生，且互为因果的。消费升级和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均是我国经济整体高质量转型的表现，因此两者在发生时间上相对一致，因此属于互动发展类型。石奇等[6]认为，产业结构29.64%的变化由消费升级产生，但产业结构升级也能够促进消费升级水平，两者存在相互作用的关系：消费升级对中国产业结构的变化是重要的，其影响力可以解释产业结构的变化;产业结构的优化也能够促进消费升级趋势，产业结构的优化有助于带动就业。薛军民等[7]的研究通过将产业结构升级分解为产业结构合理化和产业结构高级化两个方面，进而分析消费升级和产业结构优化的关系，研究发现，消费升级能够促进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而产业结构优化则能够释放潜在消费需求，进而推动经济发展，两者具有相互促进的作用。

2 指标构建

2.1 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指标

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既是商贸过程中的对应产品实现质量价值、品牌价值和消费价值共同攀升的过程，也是流通业从低端流通服务向高端流通服务转型升级的过程。因此考察商贸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要从商贸和流通两个方面综合构造对应指标。传统的商贸流通业发展指标，往往从全要素生产率或结构角度进行说明，在计量角度仍然不全面。依据数据的可得性，本文的研究时期为2008～2019年，投入与产出指标分别如表1、表2所示。

由于传统DEA方法在区分决策单元的过程中效率较低，研究采用了DEA-SOLVER计量软件，并采用超效率DEA模型对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进行评价，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指标设定为Qualityit，从而为后续实证奠定基础。

2.2 消费升级指标

针对居民消费升级，已有研究往往从城乡消费结构和消费层级两个角度进行分析。本文中依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对消费升级进行刻画，马斯洛需求理论提出，随着居民收入的增长，居民对不同层次的物质需求发生了变化，对食品等基本需求的总量会降低，而用于居住、交通等高层次需求会不断上升，鉴于此，本文采用了主成分分析法，将居民的收入结构指数、消费结构指数和价格指数进行拟合，收入结构指数采用居民非工资性收入（包括经营性、财产性和转移性收入）占可支配收入的比重进行计算，符号为Iit;消费结构指数采用居民用于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服务、交通和通讯的消费支出/居民用于官方统计口径中八类生活消费项目的总支出进行计算，符号为Ci1;价格指数采用城镇居民生活消费价格指数进行计算，符号为Pit，经过主成分分析法对主成分因子贡献值的计算，拟合模型为其中，Updateit代表区域i在t时期的消费升级情况。上述数据均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Wind数据库和国家统计局官网。

3 实证研究

3.1 格兰杰因果检验

研究在Eviews 9.0软件中首先考察了消费升级Updateit和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Qualityit的指标特征，从Hausman检验结果来看，两者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因此可以进行格兰杰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从表3的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来看，在2阶差分的情况下，上述两个变量的关联性最强，且在对换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的情况下，两者的格兰杰因果判定的Chi-sq较高，对应的解释概率prob.<0.01，均拒绝原假设。由此可以得知消费升级是带动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原因，同时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也能够引领消费升级潮流，两者互为因果。

3.2 动态面板模型

在判定两者的影响路线基础上，研究进一步采用动态面板模型（DP）对两个变量进行实证分析。但无论是消费升级还是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均不是一蹴而就的過程，而是需要长时间动态发展才能够形成的趋势。因此，这里需要加入滞后项以修正回归的情况，本文分别构建了如下两个模型

公式（2）和（3）分别设定了k阶滞后阶，从而分析不同阶滞后对当期变量的影响，X代表了一系列可能造成影响的控制变量。本文选取了经济水平-国内生产总值（GDP）、市场开放（Open）-进出口总额、金融水平（Finance）-居民贷款总额、产业结构（Structure）-第三产业占比。这些变量均是消费升级的重要促进因素，也是当前研究中较为公认的宏观产业变量。通过信息准则进行判定，发现两个变量最大三阶滞后更适合动态面板模型。

其次，动态面板模型还需要分辨不变系数、变截距和变系数三种类型，研究采用了F检验判定模型类型，方法如下

其中的S1、S2和S3为分别采用不变系数、变截距和变系数动态面板模型时的残差项平方和，N代表截面个数（31个），k代表模型自由度。代入本文数据发现，采用变系数模型的优度最高，针对模型（2）和（3）的实证结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见，以消费升级为解释变量时，在当期及滞后阶均显著增强商贸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而以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为解释变量时，在当期无法显著存在消费升级，但在滞后阶能够促进消费升级。

4 结论与建议

4.1 主要结论

本文针对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对消费升级的作用展开研究，研究发现：商贸流通业发展有效促进了我国消费升级进程，这一研究结论与以往的相关研究一致;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于中国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从格兰杰因果检验的角度来看，两个指标互为因果。该结果说明互动发展观是更符合实际的情况，由于消费升级代表了居民消费层级的提升，因此消费升级能够促进商贸流通业发展;而商贸流通业的发展能够带动就业，进而推动居民消费增长，两者互动发展。

第二，消费升级在当期显著促进了商贸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且在三个滞后期内均能够促进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但影响效果逐渐下降。该结果说明，消费升级的作用路径较短，能够直接改善商贸流通业的发展表现，但消费升级的效果持久性较差，因此需要通过强化消费升级过程，进而推动商贸流通业的持续高质量发展。

第三，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在当期与消费升级具备正向关联但并不显著，且在滞后1～3期与消费升级具备显著正向关系。商贸流通业发展并不能马上作用于消费升级过程，这是由于产业的发展进程需要通过较长时间体现。

4.2 经济建议

第一，实现多层次的商贸流通就业机制。目前的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源于消费升级，但也不能忽视原有的商贸流通业需求，只有层次分明、高低搭配的商贸流通业结构，才能够实现商贸流通业的持续发展。

第二，充分发展消费升级对商贸流通业结构调整的导向作用。消费升级一方面能够加强经济发展动力，让更多资金流入社会渠道之中，实现经济发展的聚融化;另一方面能够促进消费意愿和消费品味的增长，让更多高附加值的产品为商家创造价值。

第三，进一步完善社会保障制度，促进居民可持续创收。消费升级和产业发展的互动离不开社会制度的保障，目前的社会保障制度仍然很不完善。因此需要通过养老退休制度障老年居民收益，要通过产业发展促进个体户等依赖经营收入的居民可持续创收，实现源源不断的消费升级潮流。

参考文献：

[1] 杨天宇，陈明玉.消费升级对产业迈向中高端的带动作用：理论逻辑和经验证据[J].经济学家，2018（11）：48-54.

[2] 王军，詹韵秋.消费升级、产业结构调整的就业效应：质与量的双重考察[J].华东经济管理，2018，32（1）：46-52.

[3] 杨蕙馨，吴炜峰.居住消费升级与产业发展的相关性分析[J].经济学动态，2009（4）：71-75.

[4] 王青，张广柱.城乡居民消费升级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影响比较——基于SDA分析技术[J].商业经济研究，2017（20）：176-179.

[5] 孙早，许薛璐.产业创新与消费升级：基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视角的经验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18（7）：98-116.

[6] 石奇，尹敬东，吕磷.消费升级对中国产业结构的影响[J].产业经济研究，2009（6）：7-12.

[7] 薛军民，靳媚.居民消费升级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J].商业经济研究，2019（22）：42-46.

[责任编辑：许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