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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意料之中与之外

2020-04-01康荦

北京青年周刊 2020年7期
关键词:异想马奇小妇人

康荦

当地时间2月9日,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在美国洛杉矶杜比剧院顺利举行,24项大奖一一揭晓。

要说本届奥斯卡最让人意料之外和震惊的,就是韩国电影《寄生虫》拿下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国际电影、最佳原创剧本四项大奖,成为本届奥斯卡最大赢家,不仅让奉俊昊本人在后台难以置信地蹲下平复心情,也让全世界电影人尤其是亚洲电影人为之疯狂。

要知道,今年入围奥斯卡最佳影片的电影实力强劲,竞争异常激烈,堪称近几年最强一届。《寄生虫》意外突围,打败《1917》《爱尔兰人》《好莱坞往事》等热门提名影片,成为首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亚洲电影,无疑可以成为电影史上一座里程碑。《寄生虫》的获奖刷新多项历史,这不仅是韩国电影第一次获得奥斯卡重要奖项,也是第一部以亚洲演员为主拿下最佳影片的非英语对话电影。此前,只有11部非英语电影获得最佳影片提名,包括《卧虎藏龙》和《罗马》等。而这一次,全世界电影人都会记住《寄生虫》,记住奉俊昊,并且重视韩国乃至整个亚洲的电影行业。

在上台领取最佳导演奖时,《寄生虫》导演奉俊昊说,“当我年轻时学电影,有一句话一直刻在我心中:最个人的就是最有创造性的。”奉俊昊还带领大家致敬他心中的偶像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并感谢同时入围导演奖的好友昆汀·塔伦蒂诺,“当美国观众还不熟悉我的电影的时候,昆汀就总把我的电影放在他的清单里,谢谢他,昆汀我爱你!” 在提及其他提名者时,奉俊昊则说:“如果能允许,我就搞一把德州电锯把我的小金人分开,给你们一人一份。”

在《寄生虫》闪耀奥斯卡之后第一时间,韩国总统文在寅就在SNS发文祝贺,文在寅表示他和许多韩国国民一样衷心祝贺《寄生虫》在奥斯卡颁奖礼获得四项大奖,同时也以奉俊昊导演等《寄生虫》主创以及所有剧组工作人员为荣,感谢他们给予韩国国民自豪和勇气。《寄生虫》以最韩国的故事打动全世界观众,其充满个性的演出及台词、脚本、剪辑、音乐、美术和演员们的演技都向世界证明了韩国电影的力量。最后,文在寅表示,《寄生虫》的奥斯卡四冠王是过去一百年里所有韩国电影人不断努力的结果,今后政府将进一步为广大电影人提供能够尽情发挥想象力并放心大胆制作电影的环境,此外,他本人也非常期待奉俊昊导演的下一部作品。

有人笑就有人哭,有得意就必有失意。除了《寄生虫》,此前本届奥斯卡提名中的热门选手,基本全部怅然离场,其中包括以11项提名领先的《小丑》,以及以10项提名紧跟其后的《爱尔兰人》、《1917》和《好莱坞往事》。

最终,只有《1917》斩获最多,拿下最佳视觉效果、最佳摄影以及最佳音响效果三个奖项;《小丑》和《好莱坞往事》其次,前者华金·菲尼克斯获得最佳男主角,影片最佳原创配乐奖;后者布拉德·皮特获得最佳男配角,影片获得最佳艺术指导奖;而高口碑、高呼声的《爱尔兰人》则和金球奖时一样颗粒无收。

华金·菲尼克斯凭借《小丑》摘得最佳男主角大奖,这是他第四次提名奥斯卡表演奖,第一次捧得小金人。他在片中奉献了一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成功将一个社会底层边缘人物塑造出来,把那个贫富悬殊的世界表现得触目惊心。发表获奖感言时,他引用了他已故的哥哥瑞凡·菲尼克斯所写的歌词:“带着爱去拯救,和平会相随”(Run to the rescue with loveand peace will follow)。

获得最佳女主角的芮妮·齐薇格是第二次夺得小金人,她在《朱迪》中把好莱坞著名女星朱迪·加兰的晚年模样演绎得入木三分,诠释出一个孤独终老、凄惨潦倒的过气女明星形象。

现实中的芮妮·齐薇格与朱迪·加兰也有着类似浮浮沉沉的人生经历,她在台上特别致敬朱迪。

布拉德·皮特凭《好莱坞往事》斩获最佳男配角奖,这次是他首次以演员身份获奥斯卡奖,此前以《为奴十二年》制片人的身份拿过奥斯卡最佳影片。在上台致辞时,布拉德·皮特除了感谢导演昆汀和主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还专门感谢了本片的特技演员,他在影片中扮演的就是小李的特技替身。

劳拉·邓恩凭借《婚姻故事》获得最佳女配角奖,击败了斯嘉丽·约翰逊和及她在《小妇人》中的“女儿”佛罗伦斯·珀。这是邓恩第三次提名,首度获奖。当天恰逢劳拉·邓恩的生日,她在接过奖项后激动落泪,称“这是最棒的生日礼物!”

两个剧本奖项基本在意料之中,最佳原创剧本给了《寄生虫》,最佳改编剧本给了《乔乔的异想世界》,其实今年两个剧本奖项也是竞争非常激烈,基本上今年热门的电影都有提及。

罗杰·迪金斯凭借《1917》獲得了奥斯卡最佳摄影,这部影片不仅有超级长镜头,罗杰·迪金斯对光影的把握,也让影片非常完美地再现了一个真实的战争世界,包括那些唯美的夜景。

此外,还包括最佳动画长片、最佳国际电影、最佳剪辑、最佳服装设计等奖项。

除了一个个获奖高光时刻之外,奥斯卡现场缅怀致敬了过去一年逝世的电影人、运动员等,随着Billie Eilish在现场演唱披头士经典歌曲《Yesterday》,背景大屏幕上接连闪现一个个去世的影人,诸如高以翔、安娜·卡丽娜、柯克·道格拉斯等,人性化令人感动又温暖内心。

最佳改编剧本奖《乔乔的异想世界》爱与包容治愈残酷世界

由鬼才导演塔伊加·维迪提自编自导,罗曼·格里芬·戴维斯、斯嘉丽·约翰逊、托马辛·麦肯齐和维迪提等出演的影片《乔乔的异想世界》,在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共获得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6项提名,并最终众望所归拿下最佳改编剧本奖,此前该片也拿下了美国编剧工会奖最佳改编剧本这一重磅奖项。奥斯卡颁奖之前,《乔乔的异想世界》在中国举办媒体超前观影,本刊记者得以提前欣赏该片。在问答中,导演塔伊加·维迪提向媒体阐释了影片主旨以及他的创作故事。

《乔乔的异想世界》改编自克莉丝汀·勒南斯出版于2004年的知名小说《Caging Skies》,故事发生在虚构的小镇法尔根海姆。这个在纳粹统治下的小镇,很快就将迎来战争的终结。然而,在10岁男孩乔乔·贝茨乐的卧室里,他的憧憬不减反增。今天,他终于要迎来等待了整整十年的机会:加入希特勒青年团。乔乔的周围充斥着无所不在的纳粹宣传信息,对于这一切他深信不疑。在他看来,这是他的第一个重要机会:去成就一番大事业,保护自己挚爱的单亲母亲,甚至也许还能找到某种归属感。

为了消解自己的不安,乔乔还召唤出他的假想朋友:一个滑稽又糊涂的希特勒幻影。这个“希特勒”的喜怒哀乐都与孩子无异,他替代了乔乔缺位的父亲,给乔乔各种建议。有了脑海中的“希特勒”作陪,乔乔感到自己无往不胜。但事实上,乔乔的烦恼才刚刚开始。在青年团里受到羞辱(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后,他的挫败感更深了。

接着,一个发现让乔乔缓慢而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世界观。为了追赶一个所谓的“鬼魂”,他意外发现妈妈不顾他们二人的安危,竟在家中藏着一个犹太少女。这个意外发现几乎令乔乔崩溃:自己不断被提醒的危险角色竟生活在自己家中、自己的眼皮底下,距离他平时和自己幻想中的好朋友“希特勒”交心的地方只有咫尺之遥。乔乔密切监控着神秘少女埃莎的同时,他的恐惧和警惕逐渐演变为一种 “希特勒” 也理解不了的情绪。他对埃莎的了解越深,就对她越是在意,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自己的纳粹偶像也不行。

虽然《乔乔的异想世界》是一个喜剧寓言,揭示了偏见取代理智(无论场景是自己的卧室还是整个国家)的代价。乔乔也踏上了一段从稚儿走向成熟的真实旅程。他寻找着打开心胸的勇气,与此同时也发现了爱改变人心的强大力量。

身兼编剧、导演、制片三职,并在片中扮演乔乔的假想朋友兼导师“阿道夫·希特勒”的塔伊加·维迪提说,他始终希望这部影片是种纯粹、彻底的颠覆。他要颠覆自己的舒适区,也要颠覆认为纳粹时代的故事已经讲无可讲的观众的想象,因为今时今日,历史的教训迫切需要得到重温。

“我一直喜欢透过孩子视角讲述的故事。这一次讲故事的孩子,是我们平时不太会同情的对象。我的祖父在二战中抗击纳粹,因此那段时期和当时的历史事件一直令我着迷。当我的母亲向我提起克莉丝汀·勒南斯的小说《Caging Skies》时,我立刻被它的角度吸引了: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被成年人灌输仇恨的德国孩子。我自己也有孩子,因此更坚定地认为成年人应该指导孩子面对人生,帮助他们成为更好的自己。但在战争年代,成年人的做法往往背道而驰。事实上,在孩子的眼里,战时的成年人在急需引导和平衡的世界里,反而显得混乱而荒诞。”

“作为一个毛利犹太人,我从小到大也遇到了一定的偏见。拍摄《乔乔的异想世界》提醒着我,今时今日的我们更应该教导孩子包容,也要提醒自己世界不需要仇恨。孩子们生来是没有仇恨的,他们只是被教化出了仇恨。我希望《乔乔的异想世界》的幽默会吸引年轻一代的观众。我们要不断寻找新颖的方式,为新一代反复讲述二战的残酷教训,这样孩子们才能倾听、领会,并团结和睦地走向未来。愿我们能够用爱消灭无知。”

尽管影片展现了独裁主义和狂热民族主义悲哀而荒谬的本质,呈现了偏见和仇恨让个体付出的代价,它也描绘了人与人之间的友爱互助,提醒着我们一个简单的责任:做力作能及之善事,包括善待他人这样的小事。

对话塔伊加·维迪提(Taika Waititi)《乔乔的异想世界》编剧、导演、制片、演员

Q:你最初是怎么读到克莉丝汀·勒南斯的原著《Caging Skies》的?

A:是我母亲推荐的。她先读了这本书,然后把内容讲给我听。她的转述很有电影感,而且我预感会是一部好电影。于是我也读了这本书,确实是本好书,里面有大量精彩元素。但我最后发现,还是母亲的视角、她转述故事的方式,给我带来了最大的灵感。

原著里有很多我希望保留的元素,但我也希望能呈现出自己的风格。故事里的孩子和包括母亲在内的其他角色都是原著的重要元素,但他想象中的朋友和影片中的喜剧效果,原著里是没有的。之所以加入新元素,是因为我不想拍一部老调重弹的二战电影。原著所传達的信息十分恳切,但我想观众们对老派的二战电影已经审美疲劳了,我想要稍微颠覆一下他们的想象。

Q:你的喜剧幽默风格从何而来?

A:我从小在新西兰长大,看了大量来自英国和美国的喜剧作品,汲取英式和美式风格的养分后,新西兰人有了自己独有的讲故事方式。我希望作品既具备英式的诙谐和机智,也具备美式的普适娱乐性,让更多人看到、喜欢。幽默是用来讨论我最关切的话题的切入点。

Q:影片的内核极其温情。这种温情源自何处?

A:现在想来,我最接近纯粹喜剧的作品应该是《吸血鬼生活》,因为杰梅克莱门特和我共同编剧、共同制作。他比我更幽默,是个出色的喜剧编剧。我想,《吸血鬼生活》之所以是一部纯粹的喜剧作品,正是由于他的影响。我的作品大体上或许可以称为:带有笑料的剧情片。《乔乔的异想世界》是一部关于爱和接纳的影片。我不想拍一部没有内涵的喜剧。我一直更偏爱文艺片,以及《毕业生》这样的影片。《毕业生》在我心中是史上最优秀的影片之一,因为它既温柔感人,又着实令人捧腹。

Q:你为何一直执着于探讨童年?

A:我也发现自己在影片中常常触及同样的主题,比如没有父亲的孩子。我想你要问的是我为何不断尝试回到自己的童年,回到纯真年代,以更健康的态度面对一切。

对我而言,这是让我保持快乐的唯一方法——始终拥抱我内心的孩子。很多人都认为成熟才是优点,但我觉得童年和稚嫩也值得歌颂。一位年长的人表现出孩童的模样,是最特别、最有魅力的画面:六七十岁的老人,也细嗅鲜花的芬芳、凝视天空的云朵,像孩提时代一样活泼地起舞或玩耍,我认为这其中的能量能治愈整个世界。如果所有人都能获得这种能量,如果我们都能重新做回孩子,当今世界的问题会少得多。

电影《乔乔的异想世界》剧照

Q:但你的影片往往也揭示纯真的腐化。《乔乔的异想世界》就呈现了在希特勒青年团中成长起来的孩子被纳粹思想侵蚀的过程。

A:没错,这群孩子的纯真被剥夺了。他们维持童真的能力被活生生地夺走;若是父母有任何针对纳粹党的负面评价,他们甚至被怂恿与父母决裂和对立。他们被灌输的思想是:“希特勒才是你们真正的父亲,他说的一切,你们要言听计从。”八百万名孩子加入了希特勒青年团,八百万条生命被侵蚀。他们都被灌输洗脑了。

这确实非常恐怖。与此同时,这也非常悲惨,令人心碎。这八百万个孩子被迫割舍了对父母的爱,转为崇敬一个小丑。光是想象我的女儿中哪怕有一位加入了这种项目,不再听我的话,不再爱我,把别人放在我之上……我就已经心如刀割,害怕得不行。所以,对我而言不能一刀切地说“这些孩子都是坚定的纳粹分子”,他们只是孩子而已。

《乔乔的异想世界》是一部关于爱与接纳的电影。世界上有很多孩子受到成年人意识形态的灌输,因为给孩子洗脑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乔乔最打动我的一点是: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意志力和亲身经历,他变得更深刻,逃脱了意识形态的灌输。

最佳服装设计奖《小妇人》女孩们的雄心壮志

由格蕾塔·葛韦格导演的《小妇人》此前拿下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原创音乐、最佳服装设计在内的六项奥斯卡提名,并最终斩获最佳服装设计奖。奥斯卡颁奖之前,《小妇人》在中国举办媒体超前观影。美女导演格蕾塔·葛韦格在《伯德小姐》之后再次向中国媒体展示了她的创作力和雄心壮志。

谈起小说,很少有能像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小说《小妇人》那样频繁地被搬上银幕的。

这本书毫不吝啬地描述了这个世界对雄心勃勃的女孩来说是多么艰难,但同时也提供了一种安慰:她们的雄心壮志——一颗打破世界束缚的充满活力的内心有着独特的回报。对我们来说,少年时的世界充满无限可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我们;在我们刚刚成年后,社会和成年人的责任开始磨平我们的棱角;最后我们又身为年长的读者归来,怀念着过去的酸甜苦辣,感慨着岁月蹉跎,满怀希望地看着充满勇气的下一代年轻人茁壮成长。作为莎士比亚之后被改编成电影次数最多的小说之一,《小妇人》一直具有独特的力量,呼吁读者以自己的方式应对好生活中各式各样相冲突的诱惑——家庭、艺术、金钱、爱情、自由,以及做真正的自己,创造独属于自己的故事。

全新版《小妇人》由好莱坞女导演格雷塔·葛韦格执导。谈起格蕾塔·葛韦格,你或许对她的名字陌生,但是你绝对听说过她导演的《伯德小姐》,正是那部电影让她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导演的提名。这次的《小妇人》中,这位女导演依旧与《伯德小姐》中的女主演、95 后演员西尔莎·罗南合作,后者在《小妇人》中扮演主角乔·马奇。而除了西尔莎·罗南这位多次被奥斯卡提名的新锐演员外,电影中还有中国观众非常熟悉的艾玛·沃特森和梅丽尔·斯特里普,演员阵容可谓是相当豪华。

如何将一部频繁登陆大银幕的著作拍出个人风格? 1000个读者就有1000个哈姆雷特,葛韦格也在故事上留下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原著小说本来分上下册,上册着重描写了马奇姐妹的少女年华,下册则讲述了她们成年后的严酷现实。葛韦格拆开了整部小说,将上下册的时间轴穿插在一起,同时以乔·马奇的故事作为贯穿其中的主线,进行了彻底重构。通过时间轴的巧妙调整,这部电影让观众沉浸在马奇四姐妹的种种回忆、事件、突发意外和果断行动中。正是它们造就了马奇四姐妹——妙笔生花又目空一切的作家乔·马奇;关爱他人,原则坚定的准演员梅格·马奇;脆弱又开朗的音樂家贝丝·马奇;聪明机智,充满抱负的画家艾米·马奇——她们都成为了心思复杂的成年人,虽然每个人都如此不同,但彼此之间拥有坚定不移的姊妹之情。

“我对这本书真正讲的东西有着非常明确的想法:它讲的是女性艺术家,讲的是女性和金钱。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文字中蕴含着这一切,只不过先前的改编电影并没有深入故事的这一面。对我来说,这是非常表面的东西。即使到了现在,相对我之前拍过的所有电影,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更像是一部自传。”葛韦格在童年时期读了无数次《小妇人》,她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了。跟许多其他作家和艺术家一样,她对乔·马奇有着强烈的认同感,认为乔就像是一个充满了人格魅力的老师,而非虚构人物。她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孩。她想要更加自由,想要随意创作,想要摆脱当时的桎梏,同时向自己所爱的人献上一切。“在我的记忆中,《小妇人》一直是我人生的一部分。”葛韦格说道,“我一直都知道乔·马奇是谁,她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和偶像。”

在任何时代里,女性想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尤其是想要在艺术上有所成就,一直是困难重重的。但这也是为什么葛韦格如此喜爱乔·马奇的原因所在——“乔的角色蕴含着反叛精神,以及一份想要突破性别限制而活的希望,即使到现在,它依旧激动人心。”葛韦格说,“她是一个有着男性名字的女孩,她热爱写作,她拥有雄心壮志,她对那时候的社会环境感到愤怒,她身上的很多东西都能让我们获得认同感。就好像她给予了我们自由。”

对话格蕾塔·葛韦格(Greta Gerwig)《小妇人》导演

Q:你第一次读《小妇人》是什么时候?为何它对你而言意义非凡?

A:在我的记忆中,《小妇人》一直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其实我不记得自己读书的样子,应该是别人把这本书读给我听的,因为我一直都知道乔·马奇这个人物。她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女孩,是我的偶像和目标。我在她的所作所为中看到了自己,所以我一直认为我跟这个角色有着不解之缘。

Q:你通过《伯德小姐》,一部关于即将成人的现代女孩的电影而打响名声。为何这次想回到过去,以一种新奇的方式重温这部关于女性的经典故事?

A:当我得知《小妇人》的电影项目在筹备中时,我立刻铆足了力气去毛遂自荐。我对这本书真正讲的东西有着非常明确的想法:它讲的是女性艺术家,讲的是女性和金钱。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文字中蕴含着这一切,只不过先前的改编电影并没有深入故事的这一面。对我来说,这是非常表面的东西。即使到了现在,相对我之前拍过的所有电影,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更像是一部自传。

Q:尽管乔·马奇是在一个跟现在完全不同的时代中塑造的,你和其他许多人也都跟她有着强烈共鸣。为何我们会感觉她像一个现代人?

A:在我为《小妇人》进行取材研究时,我不断发现许多与众不同的杰出女性,她们像我一样爱着乔。比如帕蒂·史密斯、西蒙娜·德·波伏娃和安娜·昆德兰。乔对来自完全不同的背景的作家和思想家们都意义非凡。你甚至会对其中许多人喜爱《小妇人》感到意外。

乔·马奇的角色蕴含着反叛精神,以及一份想要突破性别限制而活的希望,即使到现在,它依旧激动人心。她是一个有着男性名字的女孩,她热爱写作,她拥有雄心壮志,她对那时候的社会环境感到愤怒,她身上的很多东西都能让我们获得认同感,就好像她给予了我们自由。

Q:将《小妇人》改编得具有现代感是否很有挑战性?

A:奥尔科特的文笔新奇十足又激动人心,几乎不需要我做什么改编。因此,我尽可能一字一句地照用书中的人物对话。

Q:你这次以全新的时间顺序讲述这个故事。奥尔科特在原作中先写了乔·马奇四姐妹的少女时期,之后再讲述她们成人后的樣子。但是你让她们在一开始就成为回忆过去的成年人。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方式呢?

A:每次我读这本书都会有完全不同的感觉。我最初是在安稳的童年中认识它的,而随着岁数增长,我也有了新的体会。在写剧本时,我明显地感到这几个姐妹的成年生活很辛酸,因为她们一直怀念着过去无畏的自己。因此我想让电影从成年的她们开始,然后再讲她们的童年。不过并不是作为回忆,而是作为两条不同的时间轴。这样做便刻画出了一个现实:当我们走在街上时,我们总是和年轻时的自己一起走。我们总试着将过去渴望成为的人跟现在的自己整合到一起。

电影《小妇人》剧照

Q:显然,你喜爱又崇拜乔·马奇,但这部电影里的四姐妹都是平等的,为什么?

A:我将每一个乔·马奇姐妹都视为艺术家,我也想认真刻画她们对艺术的追求,因为她们自己就是如此。她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但她们又都很争强好胜,很容易惹人生气。她们既可以尖酸刻薄,也可以温柔体贴。我想把她们的这些特性都放进电影里,因为这样才能让她们的故事更有冲击力。她们是真实的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Q:你是如何跟荣获过奥斯卡的服装设计师杰奎琳·杜兰合作,以衬托出每个角色各自的性格的?

A:我想让服装拥有逼真的质感,同时又给人感觉确实是日常穿的衣服,而非戏服,因为这是给电影带来现代感的要素之一。杰奎琳完全理解我的想法。我想让每件衣服都有据可查,同时又表现出姐妹们的性格。

Q:你让观众看到了马奇姐妹以及她们的亲朋好友所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们活在当下的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A:我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怎么在大银幕上表现出真正的欢乐和喜悦。我想给演员们营造一个愉快的空间,因为能做到这点是无比宝贵的。靠这些真情实感,观众才能真正融入马奇姐妹的世界。

Q:对这部《小妇人》有怎样的期望?

A:我内心非常渴望拍这部电影。我想讲述女性做出自己的选择,创作出艺术并创造出财富的故事,我想让她们知道,即使你已长大成人,你依然可以拥有少女时期的勇气。有时候,当你按照直觉写故事时,就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支持着你。即使到现在,这个故事也带给了我们极大的感触,因为它蕴含着人文主义。这是一个关于家庭和纽带的故事,这跟性别无关,因此它能超越时间和地点,成为永世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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