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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着骏马的红袜子

2020-04-01景文瑞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20年3期
关键词:骏马丸子袜子

景文瑞

每年过年都会收到来自母亲的新年礼物,今年也未曾迟到。

由于我从事工作的特殊性质(铁路行业),越是逢年过节单位越是忙碌,所以与家人团聚都集中在电话、视频聊天中。今年快过年时,妻子带着孩子从老家来单位看我,专程带来母亲做好的家乡美味:丸子和酥肉。看着两大袋子美食,脑海中不由得想到母亲早早地为准备这个年而忙碌的身影,一定是提前和亲戚打好招呼,买了最好的农村猪肉;一定是亲自到县城去采购过年做八大碗时的调料、蔬菜;一定是在油锅里一筷子一筷子小心翼翼地将丸子、肉放进去捞出来,然后烟熏火燎地蒸煮烹炒……想到这些,就会想起为人子的不孝,不能陪伴于父母亲身边。过年和父亲通电话,父亲轻描淡写的一句“只要你们好,做父母的就好”,这其中,包含了多少父母对儿女深沉的爱啊!

在收拾從老家带来的东西时,妻子将一双袜子递给我,说母亲特意嘱咐给我的,而且强调着母亲给每个人都买了一双红袜子。拿着袜子,看得出是母亲精心挑选的,很喜庆的红袜子,脚跟处还绣有一匹骏马的图案,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马是我的属相,想来母亲是如此用心良苦!也许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双普通的袜子。普通得和热闹的年相比,略显安静;普通得和发展快速的社会相比,略显迟疑,但在我心里却胜过一切礼物,包括一切名牌服饰。

我知道,这双袜子是母亲关于春节的传承,是迎新破旧的象征。不管时代如何变化,有些习惯,母亲是不会改变的!

从我记事起,家里面就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就是过年一定要买新衣服。如果家里经济宽裕了,就一人买一身新衣服;如果遇上经济不好的年景,就少添一件衣服,但至少要买一件新衣服。

记得有一年过年,家里确实没有多少余钱,而且还欠了不少的外债。母亲实在没有办法,过年只买了很少的猪肉,很少的蔬菜,很少的年货,一家人紧紧巴巴地过了一个春节。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当我们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每个人的身边都放着一双红色的袜子。母亲很难为情地说,今年家里确实不太宽裕,就只能一人添一双新袜子了,等到来年宽裕了,一定给你们好好补上。大家很认真地穿着新红袜子,深知这双红袜子背后的辛酸。是啊!红色象征着吉祥、喜气、热烈、奔放、激情、斗志。红红的袜子,一定会给全家带来好运,来年全家一定会红红火火、吉祥如意的!

很多年下来,过年买红袜子,成为了家中的传承。我更加希望,这双红红的袜子,可以一直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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