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可持续发展视角的制造业集群竞争力分析——以文具产业集群为例

方珂麒，杨丽华

（宁波大学 商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一、引言

2015 年工信部出台《关于进一步促进产业集群发展指导意见》中指出“部分产业集群集聚度较低、创新能力弱、……亟待转型升级、提升发展能力”。而在国务院编制的《中国21 世纪人口、资源、环境与发展白皮书》中，可持续发展战略被纳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长远规划。因此，制造业集群有必要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融入产业集群发展中以促进产业和环境的协调发展。而集群的竞争力综合反映了集群发展水平，不仅可以纵向地了解集群自身发展趋势，也可以通过横向对比了解自身的优势与不足。因此为了分析当前集群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故在制造业集群竞争力的评价体系中融入可持续发展的理念。

二、文献综述

本文将相关文献整理成两个部分：一是总结制造业集群通过可持续发展来提高集群竞争力的相关研究归纳整理；二是总结测量集群竞争力的相关研究。

（一）制造业集群的可持续发展的相关研究

为了提高产业集群的竞争力，集群需要不断地转型升级。因此许多学者相继开展了对产业集群转型方式的研究。部分学者关注着可持续发展战略在制造业集群中的实施，以此实现集群的转型升级和集群竞争力的提升（Tiberio Daddi，2012[1]；吕亚娟和张兴，2018[2]），在他们的研究中，传统制造业需通过可持续发展来焕发新的发展动力。钱芳和姜启军（2018）[3]提出了可持续发展战略与集群发展相结合的观点，指出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实施将有利于优化产业结构、技术创新、降低对石化能源的依赖、提高能源利用率。

（二）产业集群竞争力模型——GEM 模型的相关研究

加拿大的两位学者（Tim Padmore 和Hervey Gibson）在波特钻石模型的基础上改进得出了GEM模型（Groundings-Enterprises-Markets），以此来测量当时的产业集群的竞争力。

GEM 模型的应用发展到目前的阶段，学者们会根据研究需要，特别是研究对象和主要观测点的差异而不断地丰富GEM 模型。例如，基于加入创新能力的GEM-N 模型，加入环境因素的GEM-S 模型以及加入政府、价值链的G2EM-CI 模型（刘友金，2007[4]；刘国新和闫俊周，2010[5]；钟祥喜和肖美华，2013[6]）。

三、理论基础

（一）技术创新推进资源节约型制造业集群建设，提高集群竞争力

建设资源节约型制造业集群最为重要的要素就是技术创新。首先，资源节约型的制造业集群要求生产资料的配置是合理高效的；其次，资源节约型的制造业集群鼓励寻找使用更为清洁的能源。为了实现这两点，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有技术创新能力，而创新能力提高基于两个方面，即高等教育和技术研究。高等教育其中一个目的是为技术研究提供专业的研究人员。而技术研究可以是专业部门或者机构，这些人员或者机构的存在是为了改进生产技术，从而提高资源的合理配置和高效利用；并且也改进新能源发掘和开采技术，在生产中实现多样化利用资源。

由于资源的节约利用和创新能力的提高，资源节约型的制造业集群不仅节省了生产成本，提高了经济效益，也优化了分工，提高了产业所处生产链地位。技术的创新更能吸引企业进入集群，扩大集群规模。可见，资源节约型的制造业集群可有效提高集群的竞争力。

（二）高等教育推进环境友好型制造业集群建设，提高集群竞争力

环境友好型的制造业集群能吸引更多的劳动力进入集群，尤其是高技术人才。因为劳动力往往偏爱环境较好的工作环境，其中高技术人才比一般劳动力更加倾向于良好的工作环境，他们的到来也为集群带来了创新能力，加速集群向环境友好型转型，实现可持续发展。

四、中国文具产业集群竞争力分析

目前中国的制造业集群的发展多为以巨大资源消耗、严重破坏环境为代价，这种发展模式在当下大力倡导可持续发展的背景下是不合时宜的，其综合竞争力相较于可持续发展模式下的制造业集群相形见绌。

图1 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制造业集群

图2 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制造业集群

（一）样本产业的选择

依据上文的理论基础，产业集群的可持续发展需要该产业拥有持续的创新能力，较高的全要素生产率和较低的环境污染程度。反观国内的几个重要的产业中，其中文具产业的产品的内容性远比其本身使用性更加重要，例如晨光文具在内容上和国内外大的IP 进行联动，推出一系列有内容、有情怀的文创用品，十分注重产品的附加值。并且随着科技的发展，文具产品逐渐智能化，智能文具正在逐渐走上办公桌。因此文具产业集群作为一个极具创新附加值的轻工业产业集群，适合用来分析可持续理念下的产业集群竞争力。

从文具产业的规模特征来看，到2018 年，我国拥有超过8 000 家文具生产企业，规模以上生产企业达1 500 家，年产值约为17 000 亿元，出口值约4 400 亿元。并且，中国的文具制造量占全球文具制造量的60%左右，是世界第一的文具制造大国。

结合图3，从文具产业集聚的特征来看，文具产业作为一个传统的制造业，具有明显的集聚现象，并且主要集中在沿海城市，如浙江、江苏、广东等。其中浙江、江苏和广东三省的文具企业占全国文具制造企业的比例约为70%，文具从业人员约80 万，是全国集聚较为明显的几个重要省份。

图3 中国文具产业年产值分布图

无论是规模特征还是集聚特征，中国的文具产业集群是具有明显代表性的制造业集群，因此本文以文具产业集群为例，研究分析融入可持续发展理念后的传统制造业集群的竞争力。

（二）样本城市的选择

本文通过构建融入可持续发展能力的竞争力评价模型以此来测量文具产业集群的竞争力。在进行文具产业集群竞争力分析前，先选取具有一定规模的文具产业集群的城市作为样本城市。选取标准为：第一，当地的文具产业总值位于全国前列；第二，当地具有知名的文具品牌。

由GIS 生成的图3 中可以看出，中国文具产业主要集中于沿海地区，较为突出的有浙江、广东、上海、江苏和山东省等。知名企业对于一个集群的发展极为重要，如上海的晨光文具、浙江宁波的广博文具和广东汕头的齐心文具，另外，江苏苏州的真彩文具和山东青岛的白雪文具虽未上市，但也是国内知名的文具品牌，同样对当地文具产业集群起着重要的作用。可见宁波、上海、汕头、苏州和青岛的文具产业具有明显的优势，因此将这五个城市作为样本城市。

（三）模型构建及指标选取

在此前对于集群竞争力的研究中，并没有在竞争力体系中融入可持续发展理念这一重要评价角度。故在基础的GEM 模型中加入可持续发展这一重要指标项，从而构建不同以往的GEM-SD 模型。在确定采用GEM-SD 模型后，再使用熵值法确定各个指标的比重，再按照比重综合计算各个城市文具产业集群竞争力分数。公式为：

其中si是最后得分，wj是通过熵值法确定的权重，rij是指标数值，i 是样本城市，j 是经无量纲化后的数值。

原有的GEM 模型的三要素是基础（Grounding）、企业（Enterprises）和市场（Markets）。本文构建出GEM-SD 模型，是在原有的GEM 模型的基础上加入新的一级指标，即可持续（Sustainable Development）。

表1 GEM-SD 模型评价指标表

其中在计算集聚度的过程中，考虑到区位熵不能反映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性，某产业的区位熵最大的区域不一定是该产业集聚水平最高的区域。空间基尼系数同样也存在着和区位熵相同的缺点，而赫芬达尔系数则忽略了不同地区的面积差异，难以如实反映产业在空间上的集聚程度，故而选择修正后的EG 系数。公式如下：

其中Ga为空间基尼系数，表达式为：Ga=移（Si-Xi）2；Xi表示i 地区某产业的规模占该产业总规模的比重；Si表示i 地区所有行业的规模占所有行业的比重；n 为i 地区内该行业的企业数。计算近四年的集聚度如表2 所示。

（四）测算及分析

图4 的结果显示，综合近四年来看，宁波的文具产业集群竞争力得分是最高的。上海的文具集群得分相较宁波的文具集群得分来说相差不多。而汕头、青岛和苏州与宁波相差较多。由此可见，宁波的文具产业集群无论是集群规模还是可持续发展的理念的实践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文具产业集群。究其根本可以总结出以下几点：第一，宁波文具产业自身规模处于领先地位。因为宁波历来是中国文具强市，且近年获得“中国文具之都”的称号，其文具产业具有很坚实的基础。第二，国内外市场规模巨大，宁波市的出口贸易值远超国内其他城市的文具出口值。第三，宁波文具产业研发水平仅次于上海，但远超其他城市，文具作为一个很注重创新创意的产业，其研发水平决定了该文具在市场上的价值与地位。

表2 五市的文具产业集聚度

图4 2014—2017 年样本城市GEMSD 模型综合、创新能力得分图

图5 2014—2017 年样本城市GEMSD 模型综合、创新能力得分图

图6 2014—2017 年样本城市污染物排放、能源消耗综合得分图

图7 2014—2017 年样本城市污染物排放、能源消耗综合得分图

本文将可持续发展能力细分为三个部分，分别为创新能力、污染物排放水平和能源消耗水平，并分别计算各个城市文具产业集群竞争力的得分。对应图5～图7，分析得分发现上海的创新能力和能源消耗水平的得分都是全国所有城市中最高的，这与其在技术投入、产品研发中投入大量资本有关。上海作为长江三角洲乃至全国的经济发展中心，其一直致力于打造创新能力一流的产业集群。另外从图7 中可见，上海的文具产业能源消耗水平低于其他城市的文具产业，这体现了上海生产技术的领先，同时也体现了能源的合理利用水平。

五、政策建议

（一）利用区位优势

从图3 中可以发现，中国文具产业主要集中在沿海一带，并且长三角一带聚集了一大批优秀的国产文具品牌，该地区文具企业可以加强沟通合作，学习彼此优秀的经营和管理，也可以拓宽长三角地区的市场。

（二）政府及行业协会加强规范扶持

区域政府作为一个区域的公共利益的代表。在制定政策时，考虑更多的是集体利益。各文具产业集群所在地的政府出台的政策不一定都有助于该地文具企业的发展。但是，政府可以出台相应的产业扶持政策。以此来抵消部分有碍于文具产业发展的政策。尤其像宁波、汕头等地，文具产业集群作为该地的特色产业之一，理应受到更多的政策保护和扶持。

（三）提高产品创意及产业创新

文具产品是一个极具附加值的产品，创意占其附加值的比重较高。新智能文具大行其道就证实了这一点。文具产业高质量发展当以创新为灵魂、科技为力量，以云为平台，促进“文创、科创、云创”三创融合。近来，越来越多的文具企业意识到创新对其发展的重要性。例如贝发集团在2019 年4 月就启动了“文器云”“文器库”两大新型零售模式，意在改革宁波文具集群的合作模式，打造新型文创集群产业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