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经验证据*

毛蕴诗， [哈萨克斯坦] Korabayev Rustem， 韦振锋

一、研究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制造业高速发展促进了经济总量的快速增长，但发展模式仍然较为粗放，产品附加值较低，污染排放较严重，影响到人们生存与生产环境。如何保持经济稳定增长的同时，实现经济绿色发展，已成为当今社会关注的热点问题。

2017年，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加快生态文明建设，实现美丽中国。第十九届全国代表大会报告也指出要建设人与自然和谐的现代化社会。201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明确绿色生产是国家永续发展的必要条件，要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坚持可持续发展道路，把绿色生产上升到国家发展高度(1)参见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6lh/2016-03/17/c_1118366322.htm。。2015年国务院印发的《中国制造2025》规划中也表明转变制造业资源消耗大、污染物排放多的现状，必须推行绿色制造作为产业升级的重要途径之一(2)参见中国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http://www.miit.gov.cn/n973401/n1234620/n1234623/c3843855/content.html。。这一系列政策报告表明中国推动绿色发展已迫在眉睫。

早在2013年全国政协会议上作者已经提出“绿色全产业链”概念，并发表了相关论文，将绿色全产业链定义为：围绕产品和服务，从设计、研发、采购、生产、物流、销售、服务、消费、以及产品使用和回收再利用等一系列环节践行低碳环保运作所形成的链条。强调企业、社会、政府多方利害相关者的共同参与，推进产业链上、中、下游的企业协同合作绿色发展。衡量绿色全产业链的成效是企业管理实践与政府政策制定的重要落脚点，推崇绿色全产业链发展，必须要有切实可行的行业评价体系。目前，很多绿色评价体系缺乏明确的认识和界定，难以形成相互监督和相互合作的机制，不利于真正实现绿色经济、生态经济和循环经济。随着社会发展需求，现有绿色发展有关评价体系明显滞后，不适应当前经济发展的要求，为此急需制定一套新的评价体系来衡量绿色全产业链的实施情况。

基于此，本研究根据多行业绿色发展所采取的措施与成效，从绿色全产业链的相关理论出发，关注企业、政府、社会的联动治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经过多次论证，最终创新性地构建一套涉及各利害相关方行为，具有普遍性和可操作性的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并通过案例拟合，验明其应用价值。本文以全新的视角拓展了以往文献关于企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的研究，并补充了以往缺乏对整个产业链中企业绿色发展的研究，对促进企业实施绿色全产业链，实现节能减排有重要现实作用。该评价指标体系细化了有关绿色评价的新的测量题项，为相关部门衡量企业的绿色发展行为提供参考依据，能规范行业绿色发展，也能促进企业绿色发展转型。本研究构建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也顺应国家发展战略，切合现代产业发展道路上粗放型、产品低附加值的困境，为中国产业转型升级提供理论支撑。

二、文献研究

(一)绿色发展指标体系

国外相关绿色发展指标体系提出较早，如世界环境和发展委员会提出的城市绿色发展评价体系(WCED，1987)，世界银行构建的世界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World Bank，2008)，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提出的绿色产业发展体系(United Nations，2011)，英国政府统计处建立的英国可持续发展指标(Government Statistic Office of UK，1996)。虽然国外对绿色发展研究较早，但大多数侧重于城市生态环境建设体系，涉及全产业链绿色发展研究较少。

近年来，国内学者们在绿色发展指标方面也有了一些研究成果。关于绿色城市评价指标体系研究的有：北京师范大学、西南财经大学和国家统计局(2011)联合研究开发了国内第一套绿色发展的指标衡量体系，其中一级指标有3类，包括资源环境承载潜力、经济增长绿化度和政府政策支持度，下分为9项二级指标和50多项三级指标，测算了全国30个省区的绿色发展指数。黄羿等(2012)从宏观城市建设、中观产业发展和微观技术创新3个层次构建了城市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付允等(2010)从经济、社会和环境三个方面建立了低碳城市评价指标体系。虽然这些指标体系与绿色发展相关，但侧重点不同，多数从城市、社会、生态等角度构建。

一些学者开发了中观层面绿色产业评价指标体系，如朱春红和马涛(2011)从经济指标、生态环境指标和社会评价指标三方面构建了区域绿色产业发展效果评价体系。尹艳冰(2010)从六方面构建了绿色产业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包含产业发展潜力、产业发展水平、污染控制、资源综合利用、社会效益和公众效益。杜永强和迟国泰(2015)则从绿色生产、绿色消费、绿色环境三个方面构建了绿色产业评价指标体系。王彩明和李健(2019)从界定绿色创新绩效的内涵出发，构建绿色创新绩效评价指标体系。虽然已有学者提出了绿色产业相关评价指标体系，但多数涉及产业生产对外部环境影响的指标，而缺乏对企业内部生产过程中的指标评价。

还有一些研究企业层面评价指标体系，如贾妍妍(2004)从环境质量、环境技术创新投入、企业绿色化3个方面提出了企业环境绩效评价指标体系。林逢春和陈静(2006)从环境守法、内部环境管理、外部沟通、安全卫生、先进性和生命周期影响6个方面构建企业环境绩效指标体系。胡健等(2009)构建了由环境管理绩效、操作绩效、环境状况和环境效益4个方面组成的中小企业环境绩效评价指标体系。李维安等(2019)构建了上市公司绿色治理评价指标体系，并建立了绿色治理指数，对中国上市公司的绿色治理状况进行了系统、全面的评价。唐谷文等(2019)对企业绿色增长已有研究进行了回顾与分析，界定了企业绿色增长的内涵，建立企业绿色增长指标体系与评价方法。还有一些学者从绿色供应链管理角度研究企业绿色实践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他们为其研究开发了相关量表(Zhu et al.，2008；Kirchoff et al.，2016)。这些研究都使用了不同维度，从不同层面对企业环境绩效进行了评价，但没有覆盖整个产业链。

(二)文献研究评述

综上分析，国外对绿色发展研究较早，而国内研究起步较晚。已有相关绿色发展的研究较多围绕国家/城市的绿色发展、单一产业的绿色发展、产业链的一个环节或者某几个环节进行研究。宏观和中观层面研究较多，而微观层面研究较少。

有的从企业层面对评价企业绿色绩效有重要价值和贡献，但多数集中在某些制造阶段，忽略其他重要环节，未能全部涵盖整个产业链，从而出现评价效果不一致等的现象。

另外，现有文献和指标体系设计多数缺乏系统的理论支撑，较少从绿色发展技术理论、外部性与利害相关者权益理论、全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循环经济理论等角度思考问题，从而约束了其应用价值。绿色全产业链与生态环境保护、企业行为和社会各群体息息相关，并有着切身利害关系，需要从企业的利害相关者权益理论出发加以解释，从源头到末端处理进行评价研究。因此，本文试图从产品全生命周期角度来思考企业行为，通过全产业链的模式明确绿色环保的主体责任，降低绿色环保的外部性，论述企业绿色发展的途径与方法。基于绿色全产业链视角的框架，全方位测量企业的绿色行为，本文从六个维度创新性构建企业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

三、研究方法

本文通过文献梳理、相关政策法规的整理汇集，并进行数十次实地调研，对有关资料进行较全面的归纳。在此基础上通过理论演绎与归纳相互印证并佐以政策法规依据来提出评价指标体系。

(一)文献分析

本文通过互联网数据库平台，收集绿色全产业链相关研究文献，梳理和分析不同时期研究进展，整理国内外研究的侧重点和不足，探索哪些方面可以对本研究产生启发。理顺相关的研究理论，为建立绿色全产业链的指标体系框架打下基础。

(二)政策法规依据

近年来中国政府高度重视生态环境保护与环境治理，特别是“十二五”以来出台了一系列绿色发展相关的政策法规，规范企业的绿色生产行为。如：《“十三五”节能减排综合工作方案》(2017)、《工业绿色发展规划(2016—2020年)》、《工业节能管理办法》(2016)、新《中华人民共和国节约能源法》(2016)、《关于开展2016年绿色制造系统集成工作的通知》(2016)、《循环经济发展战略及近期行动计划的通知》(2013)、《工业和信息化部办公厅关于开展绿色制造体系建设的通知》(2016)、《企业绿色采购指南(试行)》(2014)。这些政策法规为本研究的绿色全产业链指标体系构建和完善提供了重要参考依据。

(三)企业调研与资料归纳

近年来作者及团队对近30家制造业企业的绿色实践进行了实地调研，并与现有绿色发展相关的文献进行应验。这些多地区多行业调研，包括台湾、广州、深圳、佛山和成都代表性企业。实地调研收集了丰富的一手资料，了解企业如何从产品设计到产品最后回收利用所采取的一系列绿色生产措施，分析绿色设计、绿色研发、绿色供应链管理、绿色制造、绿色物流、绿色营销、回收再利用等方面投入、改造、升级的举措和成效，总结提炼出许多用于构建绿色全产业链相关评价指标体系的材料。

(四)理论演绎与归纳相互印证，并佐以相关的政策法规依据，提出相关的评价指标

在指标提出或筛选的过程中，采用了理论演绎支持和所归纳的例证相互支撑印证的方式。有关的理论支持包括绿色发展技术理论、全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外部性与利害相关者权益理论、循环经济理论等。鉴于这些理论在许多经济学文献中均有解释，文中就不再复述。如前所述，大量的实地调研素材和政策的措施为评价指标体系的维度和维度下的二级指标的选择提供了依据和支持。

四、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绿色全产业链的评价指标体系的理论框架如图1所示。首先，在研究方法中已经提到绿色发展技术理论、全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外部性与利害相关者权益理论、绿色环保循环经济等理论。这些理论是构建指标体系的理论支持，在图1中为左边实线方框和虚线方框。其次，我们按照绿色全产业链的概念和内涵在图1中间一列标识出绿色全产业链的六个环节，即六个维度，依次为：绿色设计和研发、绿色采购、绿色生产、绿色物流、绿色营销与回收再利用。最后，根据六个维度建立二级评价指标，我们在图1右边简要地列出了二级指标的测量内容。这样的三个层面的先后逻辑关系构建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理论框架如图1所示。下面按三个层面展开论证。

图1 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的理论框架

(一)绿色设计与研发

绿色设计与研发于全产品生命周期，在产品设计过程中考虑产品的低碳环保问题，具有智能数字化和无污染的特征。绿色设计决定原材料的选择、生产工艺的特性、产品的性能、废旧产品的回收利用能力等方面，直接驱动后续的采购、制造、营销、消费与回收利用等环节的低碳运作。

2012年国家发布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清洁生产促进法》(3)参见中国政府网，http://www.gov.cn/flfg/2012-03/01/content_2079732.htm。，已明确规定产品和包装物的设计需考虑其对人类健康和环境的影响，应优先选择无毒、无污染、易于处理或者便于回收利用的方案。一个产品大约80%的环境成本在设计阶段就确定了，在产品开发后期的改进只能起到有限的作用，从早期到最后的设计阶段都应该追求达到最环保的目标(毛蕴诗和熊炼，2011；Schoggl et al.，2017)。在设计阶段，可以通过研发节能型产品、应用模块化技术、选择环保可回收型材料、开发绿色智能技术和绿色包装等方面实现绿色生产目标。本研究团队通过对台湾阿托科技、台湾微细科技、TCL多媒体等企业的调研，发现这些企业的绿色设计中会选择标准的绿色材料，对人体/环境没有毒害、没有污染的环保型/健康型绿色材料，说明产品设计研发趋势正在由“从原材料至废弃品”向“从原材料至原材料”转变，实现产品多代生命周期。

(二)绿色采购

绿色采购是指企业以全产业链绿色环保理论为宗旨，采购绿色环保材料时，选择符合绿色环保标准的供应商，与供应商共同促进产品绿色发展，提升环境绩效。企业在实施绿色全产业链过程中，不仅要注重自身环保要求，还要考虑上游企业提供的材料是否绿色环保，确保从源头材料开始低碳运作。

绿色采购能促进供应商绿色意识的形成。绿色采购通过评估企业的环境绩效来选择合适的供应商，这一行为有助于供应商开发自己的内部环境管理系统(Zhu et al.，2008；Kirchoff et al.，2016)。Zhu et al.(2008)提出外部绿色供应链管理中包含向供应商提供采购物品的详细环保标准，并对供应商内部环境管理进行环境审计，要求供应商获得ISO14001认证等环保行为，以达到与供应商合作实现环保目标。

如广州互太实施绿色采购，从源头上对原材料进行控制，选用含硫量低于0.64%的低硫煤，从而减少废气中的二氧化硫量，虽然采购原材料成本有所增加，但是减少污染废弃物排放和降低处理成本，最终解决企业绿色发展的困境(毛蕴诗和熊炼，2011)。台湾阿托科技会优先采购具有绿色设计的包装和可回收、低污染或节省能源的产品(毛蕴诗和温思雅，2012)。

(三)绿色生产

绿色生产是指企业在生产过程中，为确保清洁生产，通过管理和技术等手段，改进生产流程，实现绿色智能生产，达到提升流程效率，减少废物的排放，提高资源利用率的目的。2015年5月8日国务院印发《中国制造2025》，明确指出要加快发展智能装备和产品，推动制造过程智能化，重点建设数字化工厂，深化互联网在制造业领域的应用，提供个性化产品，促进全产业链智能生产，最终实行绿色生产。

如台湾宏远兴业通过流程再造、机器改造及热能回收再利用等方式，大幅减少能源消耗和污染排放；广州互太将原来的“染色—干布—定型”工艺流程缩短为“染色—定型”，生产效率提高近30%，全年可节省3000吨标准煤；深圳南天油粕通过工艺流程改造，把原来外排的蒸汽回收利用；TCL多媒体通过投入空压机余热回收利用、更换节能电机等节能技改项目，每年节能1976.6吨标煤，节省电费527万。以上企业行为都再次证明通过工艺流程改造实施绿色生产不仅能帮助企业实现清洁生产过程，降低资源消耗，减少废弃物排放，而且能把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气、废热、废水、废物等资源回收再利用，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毛蕴诗和熊炼，2011；毛蕴诗等，2016)。

(四)绿色物流

绿色物流是指企业在运输过程中，充分利用物流资源的同时，尽量减少对环境污染，并实现低碳环保的物流方式。企业选择怎么样的物流方式，既能优化物流，又能实现绿色物流，这也是绿色全产业链一个重要的维度。这就要求设计(重新设计)物流系统以提高环境绩效为前提，选择无污染或者少污染的燃料，使用最近/产生较少污染的车辆，实施有效的合并或全车装载(Perotti et al.，2012)。如TCL多媒体和TCL通讯在对外物流中会规划物流线路，都要求每次运输满箱率达到80%以上。

为督促企业采取绿色物流管理方式，企业管理者的环保意识要强，来自非政府方面的利害相关权益者的压力越大，越能促进上中下游企业绿色协同合作，共同构建合理的绿色物流方案。如合并送货，选择更清洁的运输方式，物流过程中的包装或容器，应以减少包装浪费和对环境的污染，包装简量化，可回收、可降解或易于处理的材料，尽可能采用少包装和重复利用为目的。宝钢在物流环节尽量减少能源消耗、降低污染排放，与合作商共同推行绿色集约化运输方式。

(五)绿色营销

绿色营销是以低碳环保为核心思想，制定一系列营销策略和活动，推崇绿色消费，促进消费者低碳环保意识，购买绿色、无害、可回收的产品(毛蕴诗和温思雅，2012)。如果企业的下游客户是企业，应为客户提供全面产品的绿色维修服务，确保产品的在后续使用过程也实践绿色价值；如果企业向终端消费者销售产品，企业需要利用多种营销方式宣传产品环保价值，提供相关环境友好型产品信息，使客户全面了解产品绿色生产(Rao，2002；Zhu & Sarkis，2016)。Ritter et al.(2015)发现向消费者推广绿色产品，让消费者清楚绿色产品能对环境保护和健康贡献，更积极改变消费者的行为，促进绿色消费。另外，2009年中国开始执行《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规定电器电子产品生产者、进口电器电子产品的收货人或者其代理人缴纳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例如，TCL多媒体公司对生产的电视每台缴纳13元废弃处理基金。

(六)回收再利用

回收再利用是指对生命周期已经结束的产品进行循环再造升级，使之接近甚至超越原同类新品的标准要求，有效降低浪费，减少污染排放。回收既要考虑绿色环保问题，也要考虑降低成本，最终实现资源循环再利用(Rao，2002)。如TCL集团成立TCL奥博环保发展有限公司，专门回收、专业拆解和加工处理废旧家电及电子电器产品，处理废五金和废塑料，生产可再生利用的原材料，最终实现无害化处理。宝钢集团对废弃油漆桶中的钢铁资源进行回收再利用，最终达到降低企业生产成本、减少环境污染的目的。企业可以将废旧物料、废弃物通过深加工改造成新材料、新产品，进行资源化循环再造利用(Rao，2002)。例如，深圳格林美利用废弃钴镍资源，生产出与用原矿生产的产品性能一致的钴镍产品，而且通过技术创新，生产出可与国外品牌直接竞争的高附加值的超细钴粉、超细镍粉等高端产品；理昂生态能源股份有限公司创造性地对农林废弃物进行能源化利用，利用农林废弃物进行热联发电；广东新明珠陶瓷集团和广东蒙娜丽莎新型材料集团把陶瓷废烂砖收集后统一破碎成粒状作为配方底料，收购附近陶瓷企业的废渣，研发出轻质板(QQ板)创新产品等。

综上研究，本文把上述的论证归纳在表1之中，表中的横行部分(从第二行开始)，分别依次表示六个维度，表中的第2列，则依次为按照各维度展开论证所得出的具体评价指标(即21个二级指标)，表中第3列则为主要参考文献与调研依据。为此我们构建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测量指标体系(表1、2、3列)。

表1 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与科达洁能案例拟合

二绿色采购2.1按绿色环保标准采购原材料毛蕴诗和温思雅(2012);毛蕴诗和熊炼(2011);《企业绿色采购指南(试行)》(2014);对格力空调、TCL多媒体、广州互太纺织的调研制定绿色采购制度,采购绿色无毒的原材料,从源头实现绿色生产,减少液体和气体废弃物排放。优先选择绿色环保供应商,影响供应企业实施绿色生产。2.2选择绿色环保供应商和对供应商进行环境审计Zhu et al.(2008);《企业绿色采购指南(试行)》(2014);对宝钢集团、东方电气的调研多种渠道宣传产品环保理念,方便公众和客户全面了解产品的环保价值。定期对供应商进行环境情况调查、评估和审计,并提出建议或限定整改时间表。2.3向供应商提供绿色引导和服务Kirchoff et al.(2016);对台湾宏远兴业、宝钢集团、东方电气的调研定期组织召开针对供应商的技术论坛,为供应商提供绿色技术,帮助供应商减少污染物排放,实现绿色生产。三绿色生产3.1改造生产工艺流程,降低原料、水和能源消耗毛蕴诗等(2016);毛蕴诗和熊炼(2011);《国务院关于印发“十三五”节能减排综合工作方案》(2017);《中华人民共和国清洁生产促进法》(2012);对广州互太纺织、深圳南天油粕、东方电气的调研实施一系列措施改造,以减少能源和原材料消耗,包括水重复循环利用、余热循环利用、材料再利用等。如开展热处理炉节能改造和焊机节能改造项目。3.2实现清洁生产,降低废物排放毛蕴诗等(2016);毛蕴诗和熊炼(2011);《工业节能管理办法》(2016);《工业和信息化部办公厅财政部办公厅关于开展2016年绿色制造系统集成工作的通知》(2016);对广州互太纺织、深圳南天油粕、东方电气、广东新明珠陶瓷的调研实施前端清洁能源+过程清洁生产+末端治理环保治理新模式。研发出完善的废气和污水处理,余热和水重复循环等系统,降低每年废物排放水平和水、原材料的总消耗量。3.3研制或改进绿色生产技术及设备毛蕴诗和熊炼(2011);对广州互太纺织的调研定期对设备运行情况进行评估,对高耗能设备进行改进,提高设备的效率,提升高技术水平,开展 “机器视觉控制数控智能抛光线项目”。3.4绿色智能生产毛蕴诗和熊炼(2011);对广州互太纺织的调研“科航智云INSEE———环保产业工业互联网平台”和智能管理及监控系统,推动企业打造数字化智慧工厂,以及集中管控的智能抛磨整线、切割分砖设备、马赛克铺贴线等自动化。四绿色物流与仓储4.1实施绿色运输Perotti et al.(2012);对格力空调、TCL多媒体的调研与客户一起制定更快、更安全、更稳定和更环保的运输方案,减少中间运输环节,降低碳排放。避免集装箱内留空地方,避免过重或过轻的集装箱,减少运输上的能源消耗。4.2设计物流系统,以提高环境效率对TCL多媒体、TCL通讯公司、宝钢集团的调研进行运输过程环境风险管理,制定企业最优运输方案,建立集团环境风险协调机构,降低风险和提高效率,与合作企业保持长期绿色物流。

4.3绿色智能仓储对TCL多媒体、TCL通讯公司、宝钢集团的调研建成智能成品仓———陶瓷储运产品包括窑前储坯系统、窑后储砖系统,以及高密度智能仓储系统,以及储运过程中的自动化载体———AGV,实现纤维储运的全自动化。五绿色营销5.1向客户宣传环保理念毛蕴诗和温思雅(2012)通过多种媒体渠道,向消费者推广产品环保理念和绿色先进技术,使客户了解环保价值,培养绿色消费意识。5.2推广购买绿色环保产品Rao(2002);Ritter et al.(2015);Zhu & Sarkis(2016);对格力空调的调研通过技术论坛活动宣传推广产品绿色价值,让客户了解环保产品、清洁技术以及工程改造的节能减排,培养客户采购清洁技术和环保产品的习惯。5.3进行绿色认证和标识对广州互太纺织、TCL多媒体、TCL通讯的调研实施多项措施以完成减少大气污染物和水污染物排放目标产品认证。六回收再利用6.1废弃物深加工循环再利用毛蕴诗和温思雅(2012);Rao(2002);对深圳格林美、广东蒙娜丽莎的调研由有资质的处理公司回收和无害处理废弃物,深加工,再造利用,改造成新材料、新产品。6.2回收零部件,修复、改造再利用Rao(2002);对深圳格林美的调研上门维修,对损坏设备回收进行深度的维修、改造、翻新或甚至拆卸、再制造、好的零部件保留再利用,充分挖掘出设备的潜在价值。6.3制度化回收、拆解和处理对TCL通讯、格力空调的调研对不能再利用废旧产品进行回收拆解和清洁处理,集团的工厂、代理商和供应商采取回收包装措施。

五、案例实证——基于广东科达洁能股份有限公司项目拟合

(一)企业概况与案例调研

经过多次行业比对分析，最后选择广东科达洁能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科达洁能”)案例拟合。一方面科达洁能创建较早，历经20多年的创新发展后，成长为中国乃至世界陶瓷机械行业领军企业，具备典型六个维度全产业链企业特点；另一方面科达洁能成功从传统制造业向节能环保和服务企业转型，重点开发清洁能源市场，全面推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推出系列节能减排装备与服务。科达洁能通过绿色设计和研发、绿色采购、绿色生产、绿色物流、绿色营销、回收再利用，不断改善全产业链环境绩效并建立竞争优势。

关于《罕哈冉惠传》所反映出的宗教思想，历来是学者们极为关注的问题之一。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种看法是：这部史诗的主题是反腾格里天神，宣扬佛教。这一看法，不仅见诸学界前贤的论文，而且也常见于各种关于蒙古文学史的专著。众所周知，萨满教的“腾格里天神”为蒙古史诗中的“早期成分”，而佛教为蒙古史诗中的“晚期成分”。

本案例多个渠道获取相关资料：(1)研究团队对科达洁能进行多次调研，与公司国际营销总监、副总裁等高层管理者进行了深入访谈获得一手资料。(2)通过公司年报、报纸文章、期刊文章、企业文件、产品和企业宣传手册、网站资料以及非正式的观察和观点等手段获得二手资料。

(二)绿色全产业链指标体系拟合

根据本研究提出的绿色全产业链指标体系和科达洁能调研资料进行归纳梳理，从六大类和21个二级的绿色全产业链指标拟合匹配(见表1第4列)。

1. 科达洁能自主研发核心技术，研发节能型技术和设备，并成功转型升级。先后自主成功研发出陶瓷磨边机、刮平定厚机、大规格陶瓷薄板生产线、工业燃料用高效清洁煤制气装备、16000吨全自动液压压砖机、数控高效连续分条磨边线、智能仓储与柔性储坯等低污染、高效率技术设备。在应用模块化设计中，模块更换延长设备寿命。科达洁能也与蒙娜丽莎共同努力开发新一代更薄、面积规格更大、更轻、更强硬的瓷砖薄板，减少材料和能源。还有设计时考虑产品和材料的可回收利用性，要选择健康无污染的绿色材料，如在设计和制造数字施釉打印时选择可重复利用、无毒的原材料制造打印机。研发智能数字化产品，如建筑陶瓷数字化绿色制造成套工艺技术与装备明显提高生产效率、减低原料消耗和减少污染。以及窑炉手机远程控制系统和智能断棒检测系统，可以通过网络实时反映窑炉整体的生产情况，方便管理，同时减少风险，降低成本。

2. 科达洁能选择环保供应商，并定期检查和淘汰落后设备。按绿色环保标准要求制定采购指南，从源头上实现绿色生产，采购无污染、易处理的环保材料。同时按环保标准选择供应商，对其内部环境管理进行定期评估审计，了解供应商的生产行为，以便及时发现问题，并引导或提出整改意见。还向供应商提供环境技术支持服务，支持供应商提升工艺技术、提高科学管理水平，定期组织召开针对供应商的技术论坛，讨论环境问题和互相交换想法。按国家要求淘汰落后设备，积极采购先进节能设备。

3. 科达洁能实施多方位绿色生产。实施一系列整改措施，降低原料和能源消耗，减少废物排放。研制或采用绿色生产技术与环保设备，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如成功研发出完善的废气和污水处理系统。为提高环境绩效，老厂打磨房、新厂喷砂房排风系统进行了升级改造，现场加工环境得到明显改善。流水线喷漆房改为干式喷涂工艺，油漆小件喷砂代替酸洗磷化，不仅达到了环保要求，而且节约了成本。定期对设备运行情况评估，改进相关功能，提高设备的效率、稳定性。同时实施绿色智能生产，“科航智云INSEE——环保产业工业互联网平台”运用智能管理及监控系统，具备数据联网功能，可以与工厂生产管理系统连接，让客户实时清楚掌握生产流程、准确采集生产线数据、提高生产过程的可控性，建立数字化智慧工厂。

4. 科达洁能实施高效、智能、环保的物流方式。科达洁能设计安全可靠的绿色物流系统，与客户一同制定运输方案，选择更快、更安全、更稳定和更环保的方案，减少中间运输环节，践行低碳运作。对于运输过程及装卸过程产生的废弃物及时处理，加强对危险物质运输进行安全防范，防止污染泄露，实行多种预案防范措施；同时运输过程采用绿色包装，建立环保制度，实施包装易处理和轻量化，推行简易包装或无包装，对一次性包装袋要慎用、限用等措施；实施绿色智能仓储，如公司智能仓储物流研发陶瓷储运产品包括窑前储坯系统、窑后储砖系统，以及高密度智能仓储系统(智能成品仓)智能仓储可以节约时间成本，减少人工，降低能耗。

5. 科达洁能实施绿色营销，推广绿色消费理念。科达洁能通过多种媒体渠道，向消费者推广产品的环保理念和绿色技术，使客户了解环保价值，培养环保意识，促进客户购买使用清洁产品。同时也在多家主流媒体宣传环保知识，推动行业绿色发展。倡导公众选择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践行低碳行为。也邀请客户参观企业，了解环保产品、清洁技术的价值，鼓励客户使用这些技术、产品和服务。还有销售产品时宣传产品的绿色回收价值，还通过一系列技能培训，为客户提供更加及时快捷的绿色环保售后服务。

6. 采用循环回收再利用技术。利用废旧物料、废弃物深加工成新材料、新产品，达到资源循环再造利用。对可利用和不可利用废弃物分类回收处理，并聘请有资质的第三方公司统一处理：“回收—加工—利用”，最终实现节能降耗再造循环利用。对固体废弃物、废渣处置有明确的制度规定，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法》、《工业固体废物资源综合利用评价管理暂行办法》等法律、法规要求，做好固体废物收集、贮存、处置工作。同时回收损坏或将报废的零部件，进行修复、改造等再制造活动，减少废弃物排放。与客户建立长期合作，对产品从出售到回收进行监督、回收、翻新、升级或再制造，实现循环利用，最大限度地延期产品的使用价值和减少废弃物排放。

六、研究贡献与讨论

1. 本文梳理已有研究，结合国家政策法规以及企业调研，围绕绿色全产业链的概念和内涵，依据绿色发展技术理论、全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外部性与利害相关者权益理论、循环经济等理论推演与归纳相关印证并佐以相关政策法规依据，创新性地构建了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该指标体系包括绿色设计与研发、绿色采购、绿色生产、绿色物流、绿色营销与回收再利用六个维度的一级指标和21项二级指标，基本能涵盖整个产业链。

2. 从方法论的角度看，本研究所构建的理论框架总结归纳了以往的研究结果，参考和整理了国内外各类研究理论和体系，将有关评价体系进行了概括和调整。通过实际调研与相关理论结合，多方面论证分析绿色全产业链理论对企业发展绿色经济、提高生产效率的影响，具有较重要的学术价值。

3. 该评价指标体系的六个维度和21个指标覆盖了全产业链的各个环节。指标体系的形成通过调研多行业绿色发展所采取的措施和成效，依据相关理论推演，特别是尽可能全面地运用近年相关的政府法规加以佐证，因而对于企业、政府具有普遍性和可操作性，这表明评价指标体系具有较重要的应用价值。

4. 本文在构建了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后，运用调研所获得的第一手资料、数据，选择典型案例，对该指标体系进行拟合、验证。这一案例企业“科达洁能”的业务活动，企业行为贯穿了陶瓷行业的上、中、下游和消费回收利用。拟合结果验证了该指标体系的理论价值、学术价值、应用价值。该评价指标体系细化了有关绿色评价新的测量题项，为相关部门衡量规范企业的绿色发展行为提供参考依据，也为能规范行业绿色发展提供了参考依据。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符合国家绿色发展理念，并能提升企业绿色发展核心竞争力，有助于改变产业发展粗放、产品低附加值的困境，为中国产业转型升级提供支撑。

本研究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有待后期研究进一步完善。

构建的企业绿色全产业链评价指标体系是基于近30家案例企业的调研；运用了众多的例证、事实来支持我们的观点，但是从案例的数量、覆盖的行业看，还是不够充分，其代表性需要进一步完善。

从研究方法的视角看，仅有案例研究是不够的。还可以采用问卷调查、分析，专家意见收集评价等方法来进一步检验、修正。

限于时间精力，本文未能就各个维度、指标的权重赋值。事实上，这本身就是一个研究专题，需要进行专门的调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