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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金口石窟2号寺院遗址调查研究*

2020-03-25

吐鲁番学研究 2020年2期
关键词:佛寺佛塔洞窟

路 莹

胜金口石窟2号寺院是胜金口诸多遗址中的一部分,西距吐鲁番市高昌区约40公里,北距柏孜克里克石窟约5公里,南距高昌故城约5公里。方向西南208°,北纬42°54′29″,东经89°33′23″,海拔41米。

一、历史调查编号概述

1898年,俄国考察队在克雷蒙茨(Klementz, D. A.)的率领下,首次调查了吐鲁番的石窟及古城遗址,归国后,用德文撰写了《1898年俄罗斯皇家科学院吐鲁番探险考察报告》①Klementz ,A. Д. Nachrichten über die von der Kaiserli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zu St . Petersburg im Jahre1898. Aus⁃gerüstete Expedition nach Turfan , St . 2Pétersbourg ,1899.。他最早对胜金口遗址开展调查,自南向北将石窟及地面寺院编为1至12号。这个编号被后来的探险家和学者沿用,本文亦采用克雷蒙茨的编号。

1909-1910年,俄国C.M.杜丁作为奥登堡考察队的重要成员在胜金口进行考察,并将相关考察成果发表在其著作《中国新疆的建筑遗址》一书中,著作中将胜金口称为僧吉木阿盖兹峡谷,并记录在僧吉木地区共有6座地面佛寺②[俄]C.M.杜丁著,何文津、方久忠译:《中国新疆的建筑遗址》,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第57~58页。。由于C.M.杜丁主要负责实地考察时的摄影与绘图工作,因此他在文章中并没有详细描述佛寺编号情况。

1988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对胜金口遗址记录建档,并在《吐鲁番地区文物分布情况示意图》中进行标注,在《吐鲁番地区文物分布目录》中进行编号。其中,胜金口寺院被命名为“胜金口佛寺(1-4)”,顺序号为89,分类号为C1;胜金口10 号寺院被命名为“胜金口千佛洞”,顺序号90,分类号为C1①自治区文物普查办、吐鲁番地区文物普查队:《吐鲁番地区文物普查资料汇编》,《新疆文物》1988年第3期,吐鲁番地区文物分布图录,第92页。。

2011年出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资料汇编《吐鲁番市不可移动文物(上)》中对胜金口遗址寺院及石窟有定名和编号。胜金口1 号寺院被定名为胜金口南佛寺群北寺院,编号652101-0038②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吐鲁番市不可移动文物》(上),内部资料,2011年,第176~177页。;胜金口2 号寺院被定名为胜金口南佛寺群南寺院,编号652101-0039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吐鲁番市不可移动文物》(上),第173-175页。;胜金口5号寺院被定名为胜金口水闸南寺院,编号652101-0032④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吐鲁番市不可移动文物》(上),第225-226页。;胜金口6号寺院被定名为胜金口佛寺群南寺院,编号652101-0030⑤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吐鲁番市不可移动文物》(上),第222-224页。;胜金口7 号寺院被定名为胜金口佛寺群中寺院,编号652101-0029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吐鲁番市不可移动文物》(上),第219-221页。;胜金口9 号寺院被定名为胜金口佛寺群北寺院,编号652101-0028⑦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吐鲁番市不可移动文物》(上),第199-200页。;胜金口10 号寺院被定名为胜金口石窟,编号652101-0005⑧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吐鲁番市不可移动文物》(下),第1210-1211页。;

2009 和2012年,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两次对胜金口石窟(即10 号寺院)进行发掘,将该石窟分为南、北寺院及中间的生活区三部分。在《新疆吐鲁番胜金口石窟发掘报告》中如此记述:胜金口石窟地处火焰山南麓木头沟出山口处东岸一处河湾地内,河湾呈南北向狭长条状。该区域现存石窟、佛寺、岩画等遗迹十二处,其中石窟一处、佛寺九处、岩画点二处⑨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吐鲁番胜金口石窟发掘报告》,《考古学报》2016年第3期,第382~414页。。

二、现状与研究

2020年6月底,吐鲁番石窟调查组一行来到胜金口,对胜金口2 号寺院开展调查。现场实地调查时,山脚下已种植了一大片葡萄,紧靠近山脚就是2 号寺院。本文主要以德国探险家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所著《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的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⑩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著,管平译:《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北京:文物出版社,2015年。(以下简称《报告》)为据,与寺院现存遗迹进行比较。(图版叁,1-3)

《报告》记述:“大约往高昌故城北步行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胜金口这个地方。在喀喇和卓左边山脚下、胜金口附近高耸的遗址群。这是克雷蒙茨附录中所标识的1 号和2 号寺院遗址。1 号和2 号遗址的主体建筑物位于一个略微抬升山坡上,它又有一条很小的分岔,可以通到下面的建筑物的平台(克雷蒙茨称为第2号遗址)。”(图版肆,1-2)该寺院为院落式结构,寺院门道已毁,中间为一庭院林立:《西域古佛寺——新疆古代地面佛寺研究》第八章,北京:科学出版社,2018年,第135页。,院落墙体破坏严重。为了清晰了解2号寺院现状,按其现状划分为前院、东侧建筑、佛殿、西侧建筑、角楼及寺院外的佛塔。(图版肆,3)

(一)前院

从围栏留口进入寺院后,为了弄清寺院整体布局,我们绕到寺院南边斜坡面,仔细观察后可见土坯痕迹,残存四级台阶,最底层长2.6 米,阶高0.3 米,宽0.3 米。我们认为这些台阶很有可能是进入寺院前台阶,这一点克雷蒙茨和格伦威德尔都没有记录。但对比报告中图片,我们看出百年前,2号寺院的前院围墙保存相对完好,可见高耸的墙体建筑,而现在的前院只保留三段残墙体。进入寺院大门后,在东面残留一长2.3米,宽0.4 米,残高0.6 米的墙体。西面有两段残墙体。其中一条长2米,宽0.55米,残高0.55米。另一条墙体残长2 米,残宽0.9 米,残高0.35 米。

从保护围栏进入寺院,即可看见有修补痕迹的高墙及斜坡面,这个斜坡面就是进入佛寺区的台阶。

(二)东侧建筑

东侧建筑在《报告》中这样记述:“更引人注目的是另一边的情况,那里有两个一直延伸到山前的筒形拱顶建筑,两个高度几乎相同,大约为2.5米,进深完全相同,各为3.5米。筒形建筑内部的墙面上有精美的壁画,克雷蒙茨把这个称为‘第2号洞窟’,洞窟外部的墙面上的壁画已经被粉刷掉了。”①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著,管平译:《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9页。

在佛寺的东侧残存有2间长方形纵券顶洞窟建筑,下面编号F1、F2。北墙残长7.8米,墙体残厚0.8 米,残高1.7 米,东墙长度无法确定,可见修补处5.7 米,测量到可见墙体的痕迹处为6.8 米,两个洞窟中间的墙体不明,但从遗留的痕迹上看,中间的墙体很宽,长2.3米,厚1.6米。其中最东边的称为F1 号洞窟,与其相邻的称为F2 号洞窟。哪个是格伦威德尔报告中记述的“第2 号洞窟”,即被克雷蒙茨称为“第2号洞窟”,我们不得而知,但肯定是其中的一个洞窟。(图版肆,5)

F1号洞窟可清晰看出券顶,券长2.4米,券高0.8米。F2号窟残存券长1.3米,券高0.5米。F1与F2 之间可见一段长2.3、宽1.6 米残迹,应是两个洞窟的隔墙。根据残存的券顶及保留的残墙体,我们现场调查测量的尺寸与《报告》中格伦威德尔记述洞窟宽2.5米是相符的。由于墙体毁坏,也未发现墙基等痕迹,因此这两个洞窟进深无法测量。而《报告》中格伦威德尔记述洞窟进深为3.5米。北墙与东墙相连长5.5米的墙上有两处明显修补痕迹。

现无壁画,且两个洞窟墙体基本毁坏。但《报告》对这个洞窟特别是洞窟壁画内容进行了详细的描述②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著,管平译:《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9~128页。。通过描述我们可以知道,洞窟内墙的两侧各有三个大小不完全一样的龛,后墙的中央有一个较大的龛。所有龛的上部都是弧形顶,从进口处起,相对应龛的宽度稍有不同。但根据记录,这些龛之间的宽度我们可以得知,这个洞窟的进深不少于3.5米。所有龛中的壁画都是坐姿的人物形象。“第2号洞窟”壁画情况用下图表述,简单了解壁画内容:(从里至外,从左至右)

1 是正壁后龛左侧墙面,还保留有四个僧侣的形象。

2 是后墙龛两边墙面,保存有一个面向佛的僧侣头像的残迹。

3 为龛中乔达摩佛的形象人物,周围为读书僧侣和手持鲜花僧侣的陪侍形象人物;在每个龛上都有一个题铭牌。

4 是后墙龛两边墙面,有一只带有“Tschaurī”的手。

5 是正壁后龛侧右墙面,壁画已经完全消失了。

6 是左侧壁墙面。

7 东墙保留很少的残迹外,已被破坏殆尽。

8 应为保存一条带有读书僧侣形象的壁画残件。但已被从墙上给揭了下来,在废墟堆中发现。

9 东墙保留很少的残迹外,已被破坏殆尽。

10 是绘有葡萄藤及上面带有深色的葡萄残迹,绘画很美。

11 上有一个导师头部的残迹,这是一个年老的人物形象。

12 有一条带有读书僧侣形象的壁画残件,但它已被从墙上给揭了下来,在废墟堆中发现。

13 是西面门墙边的窄墙,只有一位僧侣的头部和上衣很窄的残余部分。

14 是内南侧墙面,是一个跪姿读书的僧侣形象。

15 是一个僧侣形象。

16 是内北侧墙面,保存有一个身穿浅红色袈裟跪姿的僧侣形象,题记已无法辨认。

17 还有三个僧侣的形象。

18 是内南侧墙面,保存一个僧侣上半身。

19 是西墙内(后墙)墙面上的佛教导师人物形象。

20 是19北侧墙,保存有一个做着打开书的动作僧侣的形象。

21 上有五个僧侣的形象。

22 是内南侧墙面,有一个拿着合起来的书坐姿的僧侣形象。

23 保存有佛教导师人物形象。

24 是22内北侧墙面,有一个正在给一本大书添加新页的僧侣形象。

25 是佛教导师的一组弟子形象,他们同样来自不同的民族。

26 是洞窟门墙内西侧,还有残存的壁画,可以看到两个身穿长长服饰的人物形象。

27 壁画已经完全被毁坏了。

(三)佛殿

《报告》中这样记述佛殿:“在这些建筑物的中间部分有一个宽度为6米通向一个小露天平台的阶梯,阶梯的级数已无法确定。在这个小平台上有一个正方形的小院,小院中有一个正方形的中心柱,被废墟掩埋从而保留下来的柱子基座上和小院的内墙上都有精美的壁画。在废墟瓦砾当中又有大量的菩萨泥塑雕像的残片,菩萨雕像的高度大约像真人一样高,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天神的小型泥塑雕像的残件,这些雕像有相当一部分非常美丽,但是由于其损坏程度很严重,已经无法带回柏林了。这些壁画是我在这里见到过的最美的绘画……画面上表现出来的房屋建筑、花园、桥梁、寺院平台和许多小型的人物形象等不论是构图还是着色都非常精美和出色。从遗址现存的迹象分析,环绕中心柱的甬道原来曾经有顶,这种情况与高昌故城遗址α那间带有题记房间四周的甬道类似。”①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著,管平译:《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9页。调查时,我们发现佛殿建于残高为5.2 米的台子之上。斜坡面上有明显阶梯的痕迹,由台阶进入佛殿。斜坡坡面长5米,残高0.95~3.7米,残宽2.3米。斜坡面中有后期修补痕迹,长0.9米,宽1.05 米,高1.7 米。佛寺高台墙与斜坡面的夹角外有一个洞口,残高1.2 米,残宽0.4 米,洞口斜长0.85米。由洞口可进入一间一半白灰墙一半为土坯砌券的券顶建筑,即为F3。

F3 是纵券顶,其券长3.3 米,宽1.05 米,高1.15 米。白灰墙在土坯砌券中部,另一半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①在斜坡台阶东侧现有一个坑,调查人员将长管塞入后发现,与夹角洞口进入的房间是相通的,上层的土随洞可流入到建筑内。。洞内可见两种土坯,其中一种长0.4 米,厚0.1 米,宽0.2 米。另一种长0.5 米,宽0.2 米,厚0.13米。从土坯尺寸我们认为第一种是原建筑使用的原始土坯,而后一种应是后期修补时所用。

为保护现存遗迹,我们从其它地方到达佛寺区后发现,距我们从下向上可以看到的平墙边后,有一略高于墙边的平台突兀出来。这块平台距墙边0.5 米,高0.5 米,长4.4 米,宽1.7 米。在这个平台后可见一佛寺,呈长方形,占地面积约150 平方米。轮廓清晰,回廊保存相对完整。东墙与南墙损坏较为严重。其中西墙保存较为完整,残长11.7米,内残高1.6米,厚0.7米;北墙残长10米,内墙残高 1.5 米,外墙残高 2.1 米,厚 0.8 米;东墙残长 5.3 米,厚 0.8 米;南墙只保留一段残长 3.6 米,厚 0.8米。内回廊东西两面墙体保存较好,东墙长7.3、厚0.7 米,北墙残长6.28、残高1.1 米,墙体厚近0.8米;西墙残长6米,厚0.7米。从中心柱残留痕迹来看,应呈长方形,现保留东南部分墙体,南北长约2米,东西约1.7米,残高0.3米。距佛寺的南墙0.8米处有一段残长1.5、厚0.7米的墙体。

(四)西侧建筑

西侧建筑,在《报告》中这样记述:“西侧一翼构成了一个平台上的一个长方形向后延伸的院子,在它的旁边有一个朝向西的小型建筑物,这个现在三分之二的部分已经空着的小建筑物原来应该是一个露天平台,在它后面的房间原来应该是一个大穹窿顶的下部建筑,我们可以从现存的遗迹中辨认出来。”②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著,管平译:《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8~119页。

而我们现场调查时也可看出西侧建筑主要由一个大长方形建筑及附属角楼构成。紧靠大佛寺西墙、高1.8米处可清晰看到砌一道长10.5米、宽0.2米、残高1.4米的与其紧挨的矮墙。这应该是长方形建筑的东墙体。东墙长11.2 米,残高2.5 米,厚0.7 米。北墙长8.6 米,残高3.2 米,西墙残长10、宽0.7米,内墙残高1.4米,外墙残高1.9米。西墙残存有三段墙体,自北向南,第一段长2.15米,第二段3.5 米,第三段1.3 米。在西墙第二段墙体的1.5 米处自西向东有一段残墙体,残长0.7 米,厚1.2米。这段墙体将大长方形建筑分成两间长方形建筑,这里称为F5和F6。

F5 是与北墙构成有券建筑。券迹可辨,券长1.1 米,券残高0.6 米。在F5 内墙残高1.1 米,墙厚0.7米,从内墙拐角到延伸北内墙2.2米处有一个龛,龛宽0.6米,高0.45米,进深0.3米。但在老照片中清晰可见,F5 的东北角又可见明显的穹窿顶,说明F5 应该是穹窿顶建筑。

F6是长方形建筑,保留墙体不多,仅南墙残存一截长2米、残宽0.7米、残高1.25米的墙体,并可见明显的修补痕迹。

在F5、F6北角处的建筑与寺院西墙构成一个长约16米的长方形建筑,称为F7。在F7的东北角有一个长方形建筑,长约3 米,宽2.2 米。距这个长方形建筑1.2 米处即为寺院的西墙,在西墙中保留有二段比较明显的墙体。第一段残长4.1米、高1.85米、厚0.5米,第二段残长2.8米、厚0.5米。F7北墙还保留一段长1.55米、宽0.8米、高0.6米的残墙体。

(五)角楼

在寺院的西北角,距F7北墙1.6米处有一个呈长方体建筑残迹,本文称为JL1。JL1北墙体保存较为完整,长6.6 米,宽约6.2 米,残高1.8 米;西北角有一块长0.4 米、高0.4 米的缺损;东墙保留2.45米,其余墙体均塌损。JL1与F7北墙之间有大量坍塌和堆积。(图版肆,6)

(六)寺院外的佛塔

根据记述,在距2号寺院不远的山坡上有佛塔建筑,东面(靠山体)有4处佛塔,西面有大小不等7处佛塔遗迹残存。

1.东山坡佛塔建筑情况(从上至下)

1 号佛塔:距2 号寺院佛寺北墙42 米的东面山坡上可见西墙体2.5 米,北墙仅存1 米,南墙仅存0.45米、残高0.7米的残体。其它部分全部坍塌。

2 号佛塔:位于1号佛塔的南面,距1 号佛塔西墙体5.9 米处可见一堆残痕,可见草拌泥、土坯残块,残迹长1.3米,宽1.9米。可能是佛塔建筑残存。

3 号佛塔:距第2 处佛塔约400 米处,即山脚下应是格伦威德尔记述的东边不远处佛塔遗址①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著,管平译:《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8页,图112。,从佛塔保留痕迹推测佛塔应为圆椎体,底部向上逐渐缩小。佛塔自北向南坍塌,佛塔内径1.4米,外径约5 米。根据坍塌痕迹可见北侧为四级土坯垒砌,保留高度0.7 米。南侧可见六级垒砌,南面保留高度只有0.2 米。由于佛塔地处山脚下,且佛塔均在保护围栏之外,距葡萄地仅10 余米,因此随处可见人及牛、羊踩踏密集痕迹。

4 号佛塔:距3号佛塔3米正南偏西方向,佛塔痕迹保留长约1.5米,还可见北端残高0.2米的土坯墙体。从周围坍塌痕迹推断,这个佛塔应是圆形。

2.西山坡佛塔建筑情况(从下至上)

在西面山坡上共有大小7处佛塔遗存,保存情况不一,为了更好表述其基本情况,将7处由山坡低到高编为1~7号。

1号佛塔:距2号寺院西墙体22.3米处可见北墙长0.8米,厚0.3米,高0.28米,西墙体长0.25米,厚0.25米的残痕。

2号佛塔:距1号佛塔西2.7米处可见一堆残坍痕迹,从痕迹上看佛塔应呈长方形。

3 号佛塔:距1 号佛塔北内墙26.4 米处偏北有一处佛塔残存。北墙长1.35 米,高0.3~0.37 米,厚0.8 米,在北墙厚0.45 米处可见0.04 米的草拌泥痕迹,它将北墙体分成两部分,内为土坯,外为石子拌泥砌成。东墙体残长0.7米,厚0.45米,也可见草拌泥痕迹。

4 号佛塔:距3 号佛塔西10.1 米处有一佛塔残存。北墙残存0.9 米,厚0.5 米,高0.13 米,东墙残长0.55 米,厚0.4 米。在中间0.2 米处可见草拌泥痕迹。在北墙向北外延1.3 米处也可见草拌泥痕迹。佛塔形制不清。

5 号佛塔:距4 号佛塔24.6 米,距1 号寺院西墙19.8 米处可见保存较完整的塔基痕迹,呈长方形。北墙长 1.2 米,厚 0.4 米,高 0.5 米;西墙长 0.75 米,厚 0.4 米,高 0.1 米;南墙长 1.2 米,厚 0.5 米,高0.15米;东墙长0.75米,厚0.45米,高0.15米的佛塔残存。

6号佛塔:距5号佛塔6.3米处可见草拌泥残痕,应是佛塔残痕。

7号佛塔:距6号佛塔6.2米处只见坍土,一堆残痕,应是佛塔残痕。

西山坡的7 个佛塔残存,只有5 号保存相对完整,也可见其长方形塔基。2、4、6、7 号佛塔位置偏西,呈线型分布,而1、3、5号佛塔相对偏东。5、6、7号佛塔距1号寺院相对比较近。

三、结 语

2 号寺院历经沧桑,现存的遗迹已无法与百年前遗迹相提并论,但从现存情况来看,该寺院保留前院、佛殿、东侧建筑、西侧建筑及角楼等佛教寺院中常有的建筑布局。2号寺院和1号寺院均修建在山坡上,依地势而布局,佛殿建于高台之上且不在寺院正中位置,这一点与胜金口其它如5、7、9号寺院有所不同。5号寺院虽然也修建在山坡上,但修建者事先将山坡平整出一个大的平台,7号与9 号寺院完全修建在地势平坦之处。这3 座寺院的正门、庭院与佛殿均修建在中轴线上,两侧修建配殿和僧房,布局规整,完美体现了中原寺院的中轴对称布局。

格伦威德尔在《报告》中对2号寺院中的“第2号洞窟”壁画进行详细的描述,但平面图却绘制得非常简单(图版叁,1),而奥登堡的《1909年吐鲁番地区探险考察简报》中对2号寺院没有任何描述,更没有绘制平面图。可喜的是,格伦威德尔当年所拍摄的照片(图版肆,1、7),为我们留下了可资参考的比对资料。仔细察看老照片可以发现:2 号寺院的前院在百年前还保留有一大段较为完整的土坯垒砌墙体,墙体的中部有一间房址,两端各向外凸出一小段,整个墙体呈“冖”形。“冖”形的建筑结构与胜金口石窟(10号寺院)北寺前的建筑结构如出一辙。另外,老照片中“冖”形墙体西侧还保留有一段墙体(图版肆,7E处),这道墙体与前文所述角楼在一条线上;“冖”形墙体正中前方还保留了一块土坯砌的墙体(图版肆,7D处),这是否是入寺院的台阶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百年前2 号寺院前院的“冖”形墙体现已完全坍塌,形成如今的高斜坡。寺院的入口在何处?格伦威德尔在《报告》中记述“在这个凸出来的建筑物大约中间的位置上有两个进口”①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著,管平译:《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9页。,“这个凸出来的建筑物”指的就是老照片中的“冖”形墙体,但他所述的两个进口在老照片中是看不到的,其位置可能是图版肆,7 中的A、B 两处。此外,寺院的入口还有一种可能是在图版肆,7 的C 处,因该处有明显的起券痕迹,但由于胜金口地面寺院尚未进行过全面的考古发掘,一切也只是推测。

总之,通过调查及与百年前的遗迹进行对比,我们了解到格伦威德尔与奥登堡对胜金口遗迹调查的侧重点不同,他们擅长领域也各有不同,格伦威德尔更擅长壁画内容的描写,因此它对胜金口遗址中的石窟及寺院内的壁画记录得非常细致。而奥登堡对自己擅长和感兴趣的建筑物进行细致的描述、测量和拍照,并绘制平面图。这些平面图对我们了解胜金口寺院遗迹的现场调查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些资料对研究胜金口石窟及寺院的历史、壁画及其建筑等方面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附记:参与此次调查的有陈爱峰、高春莲、王小雄、李亚栋、蒋金国、祖白旦古丽·艾尼瓦尔、尤丽吐孜·阿不力米提、崔琼、田利萍,绘图舍秀红,摄影张永兵,航拍张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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