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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四世》的反权力话语性质之我见

2020-03-15马丽娜

雨露风 2020年5期
关键词:性质

马丽娜

摘要:在莎士比亚的历史剧中,非常经典的一部就是《亨利四世》,其主要隐含的精神不仅有对权力话语的反抗,还有对官方历史的抵制,此外,还有对权威的反抗。通过对比福斯塔夫与其他历史主人公的话语和身份,以及对于该人物实际形成的一种历史情境与喜剧情境的关系上,可以进一步感受到,莎士比亚在戏剧中对权力话语的反抗精神和对权威的挑战精神。基于此,本文主要对《亨利四世》的反权力话语性质进行深入的分析和探讨。

关键词:亨利四世;反权力话语;性质

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亨利四世》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其成就最高的一部巨作。对于莎士比亚的历史剧而言,由于其产生的历史背景具备特殊性、系统性和连贯性,实际的主题倾向也更加鲜明,因此,一般情况下,评论界在关注这部作品时,都会将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伊丽莎白时期的道德观和历史观上,不仅如此,还集中在相应的哲学思潮上,进而进行挖掘。但是对于该部历史剧而言,如果以文本的叙述方式及人物形象的设置角度为实际的出发点,进行分析,则可以看出,该作品将一股对于伊丽莎白时期正统历史观的反叛暗含了进来,不仅如此,还质疑和嘲讽了官方的话语和权利话语。其主要的体现方向不仅仅在虚构人物的精神和言语上,还体现在与历史相对照的情境之中。

一、历史剧的虚构悖论

对于该部历史剧而言,其具备文学性的特点,而且该剧的主要题材来源具备一定的特殊性,进而将一些政治色彩覆盖到了文本语境之中,如制约、归顺、服从等。在叙述的过程中,虽然带着虚构性,但是也将某种悖论暗含了进来。诗人虚构的产物就是历史剧本,其属于对历史文学的第二次叙述,但是与文献相比,体裁有着极大的差异。但是,对于历史剧本身而言,其题材的来源对虚构的有限性有着直接的关联,在创作的过程中,势必会受到政治话语和历史文本的相关限制。以一些既成的史料记载为基础,进而开展历史剧的文学想象,作家在实际创作的过程中,或许是将可考的史实利用进来,又或者是从无迹可寻的史实空白处进行全面的想象,对种种可能进行探究,并且在整个过程中,将个人的理解和观念注入进来,进而全面地导入文本之中。与此同时,对于历史剧的题材而言,其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依据相应的具备一定的权威性的历史资料,而也正是如此,才會进一步受到当代背景下的官方话语影响。通过相关的研究可以进一步发现,对于一部分的历史事件而言,其具备天命论的阐释,则可以间接地反映出作者本身对当时政治的具体看法和态度,一是正史本身认同官方政治话语,二是官方巩固与宣传正史,在确定其范本权威性的过程中,也对自身历史话语的统治地位进一步进行了确立。对于这样的历史文本而言,其在得到了官方的肯定之后,则毫无疑问也成为了官方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对于这样的历史剧而言,其以正统的历史文献为主要的素材,则不可避免地就会对相应的官方意志及权力话语进行继承。此外,最为有利的赞助人和保护者就是所谓的王室和贵族,其属于官方话语的重要代言人,而也正是此种原因,将无穷的压力施加给历史剧作者。对于虚构的历史题材而言,其总归是悖论和相对的,因此,不论是在真实和虚拟之间,还是在政治与艺术之间,其既存在矛盾性,但是也存在平衡性,尽管这平衡极为微妙。莎士比亚在对历史剧进行创作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这些关系和问题,进而进行相应的妥协。

如何彻底地摆脱权力和权威的束缚,将属于艺术创作本身的自由全面释放出来,莎士比亚则在《亨利四世》这部历史剧中寻找着一种虚构的突围方式。《亨利四世》具备传统性和历史性的特点,创作的取材正是伊丽莎白时期最为著名的两部著作,一部就是《英格兰、苏格兰及爱尔兰编年史》,作者为霍林西德,另一部就是《两大显赫的贵族世家的联姻——兰开斯特和约克》,作者为霍尔。以实际文本叙述的角度来分析,在早期莎士比亚的作品中,都对悲喜剧相互融合的风格进行了仔细的推敲和反复的试验,而且还隐含着虚构人物的介入技巧,但是以这部作品为开端,表现得更为大胆,逐步朝明朗化的方向发展。

在实际叙述的过程中,不论是对虚构性人物的历史内容介入,还是对相关情节的参与,在莎士比亚的早期作品中,都进行了相应的实践。其中对于《约翰王》这部作品而言,约翰王的私生子菲利普这一形象就是莎士比亚虚构的。对于这一形象而言,其虽然不具备历史性的特点,但是却充当了观众的角色,对历史事件进行了全面的审视。透过他的独白:“私生子和我们一起分享他对于权力的伪善的挖苦嘲弄和蔑视 ,就是靠这种使我们哈哈大笑的简单方式 ,他轻而易举地和我们达成了同盟。”菲利普在说笑逗乐中将一些具备权利批评色彩的言论发表出来,而也正是由于他这一人物形象是虚构的,才使其在进行言说和评论的过程中,拥有更多的自由,而且起到了代表作者当下视角的作用。

对于《亨利四世》这部作品而言,其对权力的批判极为尖锐,而且相关的研究者也曾这样指出过:“在《亨利四世 》上下篇 ,莎士比亚把私生子在《约翰王》的前一部分作为虚构人物充当对政治、历史情节的时政评论员的这一姿势,发展得更为充分。”由此可见,在该作品中,不论是对虚构人物的喜剧情节进行叙述,还是对虚构性角色的阐述,都进一步呈现出了膨胀的趋势。与此同时,所谓“虚构”已经不仅仅具备技巧的特性,而且起到了对历史文本和政治权威制约的抵抗作用。

二、福斯塔夫的虚构权威

在《亨利四世》中,最为活跃的一个虚构角色,就是福斯塔夫。他是唯一一个在实际的情节和言语中可以与历史主人公进行全面抗衡的一个重要角色。在体制内,王子哈利不但是历史主人公,还是贵族的统治者,因此,对话语有着绝对的掌控权;福斯塔夫,就其本质是来讲,属于一个虚构的角色,也就是说存在于体制之外,而且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平民。但是,通过相应的联系与互动,福斯塔夫却顺利地进入到了这样一个历史事件中,并且参与到了所谓的话语权范畴中来。他既积极又主动地参与到实际的叙述之中,并且与其他众多的虚构者且处于位高权重的历史人物进行思想和话语的大胆交流,进而直接影响了整部作品的风格。在实际叙述的过程中,一些存在于作品中的历史主人公们,也就是说一些贵族的公子和公主,不但具备历史性的身份,还具备政治性的身份,通过这些人的话语,可以进一步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权利气息。莎士比亚在创作上对福斯塔夫身份上的双重对比性进行了最大化的凸显,也就是说,在实际的叙述的过程中,对虚构性的身份进行了提示,还对其在具体的情境中的平民身份进行了凸显。

适当的虚构历史事件和任务,并不能从真正的历史限制和权利范畴中完全地跳脱出来。对于实际的历史而言,虽然霍茨波相对年长,而且比波林勃洛克年长了三岁,而当时的哈尔也就二十三岁的样子,但是莎士比亚在作品中对前者的年纪进行了适当的减少,对后者的年纪进行了适当的增加,也就是说,哈尔本身的年龄与霍茨波的年龄几乎差不多,而这样设计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突出这两人之间的对抗,使其达到更加引人注目的效果,与此同时,也就可以更加容易理解亨利四世对诺森伯蘭的嫉妒心理。霍茨波正处于青年时期,精力十分旺盛,而且骁勇善战,全朝都对他赞誉有加;对于哈利而言,其同样处于青年时期,但是却每天都混迹在勾栏瓦肆,且无所事事。霍茨波在征战过程中,最终败北,导致王子哈利的整体形象得到了进一步的凸显。以服务历史情节的角度来分析,不论是任何的艺术虚构,还是艺术加工,都没有使艺术的真实感缺失,而是将一层浓郁的历史使命感增添了进来,进而对历史人物的历史意义及政治效果进行了进一步的强化。举例来讲,在对哈利进行艺术虚构的过程中,就对这一形象的政治积极性进行了加强,不仅如此,还对其历史正义性进行了同步的加深。而对于艺术虚构最后的功能和效果,都指向政治权利这样一个方向,对政治和历史的权威感进一步加强。作家在创作的过程中,虽然可以以某一个虚构人物为实际的出发点,将某种个人的观念传递出来,但是仍然无法彻底摆脱其对政治和权利话语的影响。

对于福斯塔夫这一人物而言,其与整个作品中其他的历史主人公有着本质性的差别,他属于一个虚构性的人物,而且具备纯粹性的特点,在他的身上既没有政治使命,也没有历史负担,与此同时,也并不具备所谓的官方属性。他在实际生活中,任何的言语都没有约束和束缚。其主要的体现就是作家在对这一任务进行设置的过程中,将纯粹的虚构属性赋予了进来,也就是说,福斯塔夫的生命源泉就是“虚构”。在任何的历史文献中,都无法查到这个人的相关素材,历史文献和历史史实的框架则无法再约束他,与此同时,霍尔及霍林西德等这些官方话语则也无法对其进行控制,在这样一个正史和官方话语的监视背景下,他得到了真正的解脱。在虚构的过程中,作家将与其他历史人物进行对话和发言的权利赋予了这一任务。他所传递的声音具备了鲜明的自由特性,而且完全地摆脱了权威和权利的束缚,实质上代表的就是作者发出的声音。以实际的情境角度来分析,对比其他的贵族主人公,福斯塔夫有着本质性的不同之处,就是他本身没有任何的地位和身份,属于一介平民,以身份的角度抹除了他的权利属性和官方特征。而对于福斯塔夫的声音而言,其虽然无法得到历史的认同,而且也并不具备所谓的官方权威,但是却营造出了一个自由的话语空间。充分张扬的市民精神和语言及生活,代表着自由与个性,完全地超脱了所谓的政治背景,使一种属于虚构者的权威得以形成。而对于此种权威而言,不需要从任何的历史文本中对所谓的依据进行寻找,也不需要从任何的官方权利中对支持和庇护进行寻求,这就是诗人自己塑造出来的一种虚构权威。而在这样的一个空间中,诗人不但可以对任何事进行自由的评价,将现实中的种种限制全面打破,还能使自身获取艺术想象的满足。

三、虚构的反叛立场

正是由于福斯塔夫的出现,才使得莎士比亚在创作这样一个历史背景下,实现了话语主动权掌握的这一目的。而且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中,作者通过对虚构人物与历史人物之间的交涉和联系,将现代的视角融入历史情境之中,进而对观点进行自由地抒发,获取了畅所欲言的绝佳机会。而在这个机会里,作者又是将什么样的信息传递出来呢?而且在一部具体的历史剧中,作家在对虚构人物的话语进行描述的过程中,又是如何将画外音展现出来的呢?因此,可以从虚构人物出发,站在实际作品叙述的角度来看叙述的效果,进而对作者的意图进行深入的剖析。

以风格的角度来分析,在《亨利四世》这一作品中,呈现了这样一种悲喜交合的效果,而且与以往的历史剧有着本质性的差别。而形成这样的艺术风格的根本原因,就是历史情境与喜剧情境全面地融合在了一起,并且达到并置的程度。首先,该作品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历史情境中,以历史主人公为核心内容,不论是实际的语言、风格,还是相应的主题和内容,都是对传统历史剧模式的一种传承。整体的风格非常肃穆,不但将内外争乱的内容包含了进来,还将一些宗教内容等涵盖了进来。对于历史情境而言,其主要就是以两大封建集团之间的权力冲突为核心内容,进行围绕展开,并且对英国历史中的重大军事事件及政治事件进行了艺术性的再现,其主要的表现形式就是编年史的戏剧化表现。历史情境发展的根本动力和主要线索就是人物政治命运及相应的矛盾冲突,而且一些相应的对立斗争也正是该部历史剧得以顺利发展下去的最主要情节背景。整体的情节极为紧凑,而且实际的叙述节奏也更是有条不紊,实际的戏剧性和情节性也非常强烈。

其次,该作品还包含了这样一种历史情境,其与以往的历史图景有着截然不同的特点,而且不论是语言、思想,还是风格,均有极大的不同。对于该情境而言,其以实际的语言角度为出发点,具备俏皮生动的特点,而且整体的思想更加趋于平民化,整体的风格也更加喜剧化,不论是任何一方面,都能将其对于历史情境的叛逆展现出来。而对于整体的喜剧情境而言,自始至终都处于一种相对静止的状态,在实际的叙述中,也无法对整个情节的节奏起到主导的作用。在喜剧情境的表现中,人物的行为也并非重点,而其核心和主导是性格特征,具备夸张和滑稽的特点。在推动喜剧情境的过程中,要以人物的性格特征为依据,进而在实际叙述的过程中,将相对独立的喜剧故事呈现出来,举例来讲,比如福斯塔夫战场逃生、乡间征兵等。对于这个喜剧情境而言,福斯塔夫就是其灵魂核心。这一人物主要是以性格特征为主导,不论是这一人物的言语,还是行动,都会再现一种喜剧的性格。

在整部作品中,随着叙述的进一步推进,可以看到作品中隐含的反叛锋芒也逐步地显露了出来。基于不断展开的历史情境,随时变化的情节,都与福斯塔夫这一人物的性格形成了一种对比。不论是福斯塔夫在与王子哈利一起鬼混的日子中,还是后来加入到了叛乱的战争之中,又或者是其自身遇到了政治事变,福斯塔夫这个人物自始至终都秉持着自身的市民性格,玩世不恭、活泼且滑稽,而且对于所谓的纪律和权贵不屑一顾,展现出了一种轻蔑的自嘲。对于此种具备固定化的性格特征而言,其在与外部的情境进行互动的过程中,就将一种具备深刻意味的特点展现了出来。作家在进行创作的过程中,将文学虚构的方式应用进来,并且将其作为武器,进而挑战这样一个充满了压抑氛围的政治话语与历史权威,通过对想象空间的虚构,来对历史空间进行制衡,对权力话语的侵袭进行抵制。

四、结语

将福斯塔夫引入到严肃的历史剧之中,进而对纯粹的戏剧情节进行虚构,不但挑战了传统的历史权威和官方话语,还进一步推翻了以传统历史剧为范本的文本体裁。透过福斯塔夫,可以进一步感受到莎士比亚的思想,不但充满了反抗的思想和平民精神,而且还反驳和嘲弄了所谓的政治和权利。与此同时,还对文学的自由性问题和独立性问题进行了直接的影射。

参考文献:

〔1〕胡鹏.早期现代英国都市文化中的糖与权力——从《亨利四世(上篇)》第二幕第四景谈起[J].都市文化研究,2020(01):6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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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郭冬梅.亨利四世与法兰西民族国家的早期形成[D].济南:山东大学,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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