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中国外交：乘风破浪 坚定前行*

王 毅

2019年，对中国来说，是举国同庆、继往开来的一年。我们隆重庆祝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回顾70年波澜壮阔的发展历程，我们更加认识到新中国发展成就来之不易，更加坚定了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决心，更加提升了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信心。我们胜利召开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这次会议全面总结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的核心内涵、建设成就和显著优势，首次明确提出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总体目标，为推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了更加坚实的制度保障。一个稳定、安全、繁荣的中国昂首屹立在世界东方，不断为人类的和平与发展事业作出新的贡献。

2019年，对世界而言，是乱象丛生、挑战上升的一年。多边主义和单边主义之争更加尖锐，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逆流涌动，强权政治和霸凌行径四处横行。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国博弈明显升温，全球治理步履维艰，世界经济持续低迷。从亚洲到中东，从欧洲到拉美，一系列的热点此起彼伏，一连串的国家动荡频发，传统与非传统安全威胁交织蔓延，国际治理面临严峻挑战。但同时也要看到，和平与发展仍然是当今时代的主题，全球化和多极化依然在曲折中负重前行，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破茧而出。人类社会的未来走向何方，将取决于各国在合作与对抗、多边与单边、开放与封闭等重大课题上能否作出正确抉择。

2019年，面对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中国外交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全面总结70年成功经验和优良传统，不忘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勇担为人类进步作贡献的使命，继续开拓进取，奋发有为，在乱局中引领方向，在挑战中克难前行，取得了一系列新进展，形成了一大批新成果，既为国家发展建设提供了有力支撑，也为世界和平进步作出了重要贡献。

一年来，我们积极运筹同主要大国关系，为保持国际局势总体稳定不断注入正能量。

2019年是中俄建交70周年。习近平主席对俄罗斯进行历史性访问，两国元首就进一步深化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达成重要共识，签署了关于加强全球战略稳定的联合声明，“一带一路”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对接顺利进行，能源、航空、航天、互联互通等领域战略性大项目稳步推进。2019年12月初，中俄元首通过视频连线见证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投产通气。中俄关系正在两国元首引领下，携手迈向守望相助、深度融通、开拓创新、普惠共赢的新时代，为维护世界和平稳定发挥着更为关键和重要的作用。

2019年是中美建交40周年。经过40年发展，中美两国经济利益高度融合，各领域交往日益密切，两国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的需要不断上升。但同时，中美之间也存在需要正视和解决的深层次问题，正在对两国关系的未来带来越来越严峻的挑战。2019年以来，我们本着对两国人民、对国际社会负责任的态度，继续寻求同美方进行建设性对话。同时坚决抵制美方的各种霸凌行径，努力维护中美三个联合公报确立的各项原则。两国最高领导人在大阪实现会晤，明确要推进以协调、合作、稳定为基调的中美关系。

2019年的中欧交往十分密切，习近平主席的出访从欧洲亮丽开场、在欧洲圆满收官，李克强总理出席中欧领导人会晤、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会晤，中国—中东欧合作实现首次扩员。中欧地理标志协定谈判按期完成，中欧民航合作协定顺利签署。德、法、意等欧洲主要大国领导人先后访华，中欧就加强全球治理、坚持多边主义、维护自由贸易等重大问题达成广泛共识，向世界发出中欧加强战略合作、应对全球挑战的明确信号。

一年来，我们全面加强同周边国家关系，为促进地区形势趋稳向好作出积极贡献。

习近平主席同莫迪总理在印度金奈成功举行第二次会晤，两位领导人进行了长时间、深层次战略沟通，决定深化各领域务实合作，促进文明间交流互鉴，为保持中印关系平稳向好发展定下了基调，为打开中印互利合作新局面开辟了前景。习近平总书记在中朝建交70周年之际对朝鲜进行历史性访问，有力巩固和传承了中朝传统友谊。中日双方就改善和发展两国关系达成十点共识，两国领导人确定努力构建契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推动两国关系重回正轨并取得新发展。《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议定书》全面生效，“南海行为准则”案文第一轮审读提前完成，准则磋商全面推进，中国东盟关系进入全方位发展新阶段。习近平主席访问中亚国家并出席上海合作组织和亚信“双峰会”，中国与中亚国家关系以及上合组织发展迈上新台阶。

我们还积极引领和推动亚太区域合作迈出重要步伐。不久前，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议（RCEP）15个成员国结束全部文本谈判，正式签署协议提上议程，世界上人口数量最多、成员结构最多元、发展潜力最大的区域自贸安排呼之欲出。2019年12月底，中国主办第八次中日韩领导人会晤，在中日韩合作进入20周年之际为东亚合作与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一年来，我们继续高举互利共赢旗帜，为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提供新的动力。

中方成功举办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40位国家和国际组织领导人齐聚一堂，150个国家、92个国际组织近6000名代表共襄盛举，达成283项重要成果。2019年又有16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同我国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文件总数升至199份。中巴经济走廊、中老铁路、雅万高铁、中欧班列等重大项目给沿线各国带去大量发展机遇，共建“一带一路”踏上高质量发展新征程。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盛况空前，共有181个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3800多家企业与会参展，超过50万名境内外采购商齐聚一堂，成交金额达710多亿美元，较2018年增长23%。习近平主席在开幕式主旨演讲中揭示经济全球化是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倡议共建开放合作、开放创新、开放共享的世界经济，宣布中国对外开放5方面重大举措，得到各国一致高度评价。

我们还继续深化同广大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南南合作”。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成果落实协调人会议在北京成功举行，对非“八大行动”框架下880多个合作项目和融资支持进展过半，峰会成果落实工作全面铺开，呈现出“早见效、高标准、惠民生”的可喜态势。中拉、中阿关系继续走稳走实，各领域合作布局不断深化完善。

一年来，我们坚守国际公平正义，成为维护多边主义和国际关系民主化的中流砥柱。

面对单边主义和霸权主义逆流，我们旗帜鲜明站在历史演进的正确一边，站在绝大多数国家的共同利益一边。从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到金砖国家领导人会晤，从亚洲文明对话大会到中法全球治理论坛，从博鳌亚洲论坛到东亚合作领导人系列会议，中国坚定维护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体系，坚定维护以国际法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坚定维护以世界贸易组织为基石的多边贸易体制。习近平主席倡导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呼吁各国携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响应和支持。我们深入参与全球应对气候变化、反恐防恐、维护网络安全等领域国际合作，认真履行应尽的国际责任和义务，为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作出了重要贡献。中国同法国、联合国在G20峰会期间专门举行应对气候变化会议，中法还签署了《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气候变化北京倡议》。中国籍候选人高票当选联合国粮农组织总干事，首次担任联合国秘书长特使和联合国系统驻地协调员，在联合国事务中发挥越来越大作用。

一年来，我们主动承担大国责任，为政治解决地区和热点问题发挥建设性作用。

在朝鲜半岛问题上，我们始终坚持维护半岛和平稳定、坚持通过对话协商解决问题，坚持并行推进构建半岛永久和平机制和实现半岛完全无核化，主张解决好各方尤其是朝方在安全和发展方面的正当关切。在中东问题上，我们坚持维护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的有效性和权威性，坚持对话协商化解分歧，为巴勒斯坦、叙利亚等热点问题的政治解决仗义执言。我们还首次举办中东安全论坛，提出促进中东安全的中国方案，受到地区国家普遍欢迎。在阿富汗问题上，我们开展穿梭斡旋，推动阿富汗各派别、中阿巴、中美俄对话，举行首次中美俄巴（基斯坦）四方会议，更深入参与阿富汗和平和解进程。我们积极推动印度和巴基斯坦这两个共同邻邦缓解冲突，恢复对话，管控分歧。我们在缅甸和孟加拉国之间劝和促谈，鼓励双方通过对话协商妥善解决当前存在的问题。

一年来，我们坚定捍卫国家核心利益，为国内发展稳定和祖国统一大业作出应有贡献。

我们坚决贯彻“一国两制”方针，支持香港特区政府尽快止暴制乱、恢复秩序，同插手干预香港事务、干涉中国内政的外部势力进行坚决斗争，坚决斩断企图在香港制造“颜色革命”的黑手。我们有力回击反华势力在涉疆问题上的攻击抹黑，一年来邀请上千名各国外交官、媒体、学者赴新疆实地参访、了解真相。针对一些西方国家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联合国大会第三委员会等场合挑起事端，我们澄清事实，以正压邪，中国的正义立场赢得国际社会的压倒性支持。我们继2018年同多米尼加、布基纳法索、萨尔瓦多建交和复交后，2019年又同所罗门群岛建交，同基里巴斯复交，使我国建交国总数上升至180个，“一个中国”的共识在国际上更加巩固。

2019年，无论是在中国外交还是国际形势中，中美关系无疑都是最受关注的议题。在这里，我也愿进一步表明中方的立场。2019年是中美建交40周年，两国关系却遇到了40年来前所未有的复杂局面。

美方在经贸、科技、人员交往等领域接连对中国无端设限和打压，在香港、台湾、新疆、西藏、人权等涉及中国领土主权和民族尊严的核心利益问题上蓄意攻击抹黑。不仅如此，美方还利用各种国际场合诋毁中国的社会制度、发展道路以及同其他国家的互利合作，给中国扣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这种近乎偏执的行为在国际交往中实属罕见，严重损害了中美之间得来不易的互信根基，也严重削弱了美国自身的国际信誉；不仅使中国人民愈发看清这些反华势力背后的险恶用心，也正在遭到越来越多国家的质疑和抵制。

错误的行动源于错误的观念。美方的上述做法，归根到底是对华认知出现了误判。有人认定中国一定会像传统大国一样“国强必霸”，最终挑战和取代美国。有人出于意识形态成见，难以接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取得成功，不愿承认世界上除了西方模式之外还有别的现代化道路。有人把美国自身的问题转嫁到中国身上，搞“内病外治”。还有人企图通过对华示强谋取个人的政治利益。与此同时，美国不仅“中国观”走入歧途，“世界观”也出了偏差。作为综合实力最强的国家，美方却放弃应当承担的国际责任和义务，重蹈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覆辙，在短短两年多时间里，先后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退出《巴黎协定》，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退出《移民问题全球契约》，退出《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退出《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争端解决议定书，退出《中导条约》。这种公然开历史倒车，不断退群毁约的做法，给国际社会带来诸多难题和困扰，成为当今世界的麻烦制造者。

作为世界上第一、第二大经济体，中美保持健康稳定关系，不仅符合两国人民利益，也是世界各国的共同期盼。40年中美关系发展演变的最大启示，就是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尽管今天国际局势和中美两国都已发生了很大变化，但这条重要启示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过时。中美两国如能管控分歧，聚焦合作，不仅是中美之福，也是世界之幸。对于中国而言，我们争取的是自身的正当发展权利，从来无意挑战和取代美国；我们坚持的是国际公平正义，坚决不走“国强必霸”的老路；我们追求的是人类社会共同进步，绝不会谋取一己私利。我们始终相信，中美合作才是两国的最好选择，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我们敦促美国尽快冷静下来，树立理性的“中国观”和正确的“世界观”，同中方相向而行，实现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共同找到不同社会制度、不同发展道路、不同历史文明的两个大国在这个星球上和平共处和互利共赢之道。

2020年，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关键一年。我们将完成第十三个“五年规划”，彻底消除绝对贫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基础上，踏上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的伟大征程。

我们深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必将伴随更多具有新的历史特点的斗争，必须应对更多具有新的时代特征的挑战。无论前方是激流险滩还是惊涛骇浪，中国外交都将乘风破浪、坚定前行。我们将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深入学习贯彻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习近平外交思想，进一步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坚守初心，勇担使命，不断开创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新局面。

2020年，我们将聚焦六大任务：

一是全力服务国内发展。我们将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充分运用各种外交资源，服务国家重大发展战略，为如期实现全面小康营造良好的国际和地区环境，为顺利达成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争取更有利的外部条件。我们将继续办好外交部省区市全球推介活动，为促进各地方同世界的互利合作搭建更广阔平台，为国内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更强劲动力。我们将完善全方位领事服务网络，筑牢海外中国平安体系，维护海外同胞安全和正当权益。

二是坚决维护国家利益。我们将坚持原则、坚守底线，妥善化解外部环境中的各方面风险挑战，构筑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的牢固防线。我们将以更坚定的意志、更有力的举措，坚决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坚决维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坚决防范和遏制外部势力干涉中国内部事务的图谋。我们愿在平等和相互尊重基础上，通过对话磋商解决中美之间的矛盾和分歧，但决不接受所谓单边制裁和任何霸凌行径。美方对华政策应尽快回归正确轨道，中方的正当合法权益应得到切实尊重。

三是不断深化伙伴关系。我们将坚持中俄两国元首的战略引领，全方位推进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我们将聚焦中欧关系提质升级，推动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合作向更广领域拓展，推动中国同欧盟关系向更高水平迈进。我们将全面深化同周边国家的战略互信与利益交融，进一步践行亲诚惠容周边外交理念，推进与周边国家的命运共同体建设。我们还将进一步落实好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成果，以中拉论坛第三届部长级会议、中阿合作论坛第九届部长会为契机，深耕厚植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团结和友谊。

四是坚定捍卫多边主义。2020年是联合国成立75周年，我们将呼吁各国重温《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支持联合国在国际多边事务中发挥核心作用。我们将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凝聚更多国际共识，支持上海合作组织、金砖国家、二十国集团等平台的机制化建设，形成更加公正有效的全球治理体系。我们还将加快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积极参与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合作，为解决各种全球性问题贡献更多中国方案和中国力量。

五是积极扩大国际合作。我们将认真落实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成果，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坚持开放、绿色、廉洁理念，努力实现高标准、惠民生、可持续目标，推动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不断取得新进展。我们将以举办第二届联合国全球可持续交通大会为契机，积极打造全球互联互通伙伴关系，主动引领国际发展合作。我们将推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尽快签署生效，加快推进中日韩自贸区谈判，构建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贸网络。我们将弘扬正确义利观，深化南南合作，帮助广大发展中国家提高自主发展能力，积极探索符合自身国情的现代化道路。

六是着力推进外交体系和能力现代化。我们将深入学习贯彻中国共产党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落实关于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全面部署。不断加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理论建设、机制建设、能力建设、法治建设，推动外交外事领域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我们愿与各国加强发展与治理经验的国际交流，向国际社会解读宣介中国的“治理之道”和“制度密码”，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成功故事，讲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故事，讲好中国人民团结拼搏的成功故事。

当前，世界大变局与中国新时代相互激荡，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正在翻开崭新篇章。在这一历史性时刻，我们更需要引领时代前进的思想、破解风险挑战的良方、汇聚国际共识的智慧。希望各位专家学者发挥学术专长，为新时代中国外交理论建设添砖加瓦，为解决外交重点难点问题建言献策，为增强我国国际话语权主动作为，为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新的努力和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