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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测绘资料及文献中的佛山十二石斋与汾江草庐

2020-03-12冯立燊

广东园林 2020年1期
关键词:梁氏庭园紫藤

冯立燊

FENG Li-shen

在清代道光年间,文人梁九图在佛山镇建造了两座庭园,分别是松桂里“里第”中的十二石斋和沙洛铺的郊野“别业”汾江草庐,后者与相邻的群星草堂并称“梁园”。梁九图的两座庭园一存一毁,十二石斋及其宅第的建筑格局尚属完整,汾江草庐则仅存部分遗址,只剩下梁园景区中20 世纪末重筑的“溪沼桥津”。

园主梁九图(1816—1880年),字芳明,号福草,官刑部司狱,是富商梁玉成的六子。梁氏家族祖籍顺德麦村,以商业起家。乾隆年间,梁氏十三世祖梁国雄(1735—1799年)到佛山经商,晚年将生意交由长子梁玉成(1761—1832年)打理,经营盐务,资产巨增[1],梁家遂成一方望族。在梁九图生活的年代,家族中仅有叔父梁蔼如和长子梁僧宝(原名思问)曾考取进士。虽然如此,梁九图与当时粤中学界名流的交往却是相当密切,汾江草庐“一时名士大夫题咏殆遍焉”①(清)梁九图. 梁氏支谱(卷五)[M]. 咸丰年间刊本.,而有关十二石斋的诗文也是不计其数。

佛山梁氏庭园的既有论述,最早有夏昌世、莫伯治二位先生的《岭南庭园》,记录了群星草堂在20 世纪60年代初群星草堂的原貌[2]。同年代,华南工学院的师生曾调查过群星草堂、十二石斋、汾江草庐等遗存[3]。陆琦先生在多种著述中曾论述了梁氏庭园的造园艺术[4~5]。而佛山本地的文博界学者,也已整理过有关梁氏庭园的历史文献[6~7]。不过,汾江草庐的图像资料相对缺乏,既有的复原研究鲜有能做到严格与文献相符[8~9]。十二石斋屋舍虽在,但近年未见对其遗存的进一步研究。而两座庭园兴造的历史沿革亦未完全理清。本文在既有研究的基础上,结合现场调查、早期测绘资料以及原始文献的整理,考证两座庭园的始建年代和营造历程,分析十二石斋历史格局和原址现状,并复原汾江草庐的布局。

1 年代考证

1.1 创立

梁九图建造十二石斋和汾江草庐的具体年份未见诸历史文献,只能根据相关资料中涉及的年份推测。梁九图的《紫藤馆诗钞》是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开始镌刻的①扉页书名与卷首序文的落款皆为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正文末页的刻工名款后附有几段跋文,年份最晚者为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似是正文雕版完成后所加。,而紫藤馆与十二石斋同处于松桂里的宅第中,据此猜测在此之前宅第庭园就已建成。诗钞中又有诗题为《归汾江草庐寄呈吴秋航刺史(梯)张南山司马(维屏)》②(清)梁九图. 紫藤馆诗钞[M]. 道光年间:33.,故汾江草庐的修造年代同样不晚于诗钞付梓的时间。

十二石斋所在的庭院在梁九图获得宅第时可能已经存在。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梁九图在归途中路过清远时买入9 块蜡石,与另外购买的3 块一起放置在松桂里宅第的庭院中,才将其正厅命名为“十二石斋”。据《梁氏支谱》,庭院中的壶亭与紫藤馆皆由梁九图增筑③(清)梁九图. 十二石山斋丛录:卷一[M]. 道光年间:1.。前者由骆秉章题额,时间可能在道光二十五至二十八年(1845—1848年)正月骆秉章在粤期间④(清)骆秉章. 清骆秉章先生自叙年谱[M]. 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78:34-35.;根据《紫藤馆诗钞》的刊刻年份,后者的建造时间可能早于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

欧阳锴的《汾江草庐笠亭记》里暗藏着重要的时间线索:“国家臣一海内,休兵革二百余年。士大夫黼黻廊庙,朝夕纳献。或养志林泉,治亭榭,选俦命侣,相与歌咏升平。盖嘉会非偶然也。于是梁君福草辟汾江草庐,而亭于庐之西偏”。解释了梁九图的造园动机后,欧阳锴接着写道:“今年春,外夷蠢动……卒以无事,而斯亭适成。余窃喜,主人抱著作才,又遭逢清晏”⑤(民国)汪宗准,戴曾谋,冼宝干,等. 佛山忠义乡志:卷十二[M]. 1926(民国十五年):17.。

“外夷蠢动”发生时广州承平已久,所指的极可能是第一次鸦片战争中的广州之战。欧阳锴在文中强调了梁九图筑园构亭是国家还太平的时候就已开始的,因此,汾江草庐的动工时间可以进一步推测为道光二十年末(1840年末或1841年初),即广州之战开始前。

综上可知,两座庭园在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之前就已存在,并可以肯定汾江草庐始建时间与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开战时间(1840年)相近。

1.2 增改

落成之后的十余年间,两座庭园仍有增改。据吴炳南《汾江草庐石舫记》,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二月初一,一块取自江西的巨石运抵汾江草庐,立于水中,并在石旁筑小轩“石舫”,四十六日后建成⑥(民国)汪宗准,戴曾谋,冼宝干,等. 佛山忠义乡志:卷十[M]. 1926(民国十五年):26-27.。

咸丰四年(1854年),梁九图《梁氏支谱》编成。同年夏天,天地会攻占佛山,年末,起义者在佛山纵火烧屋[10]。《梁氏支谱》序:“忽忽两月,地纵焚如,二万余家尽成灰烬,余有别业寄顿,琴书服物鼎彝,亦归销毁。犹幸祝融示德,里第岿然。”“别业”汾江草庐在动乱里遭劫,“里第”十二石斋则幸免于灾⑦(清)梁九图. 梁氏支谱:卷首[M]. 咸丰年间刊本.。次年九月《梁氏支谱》付梓,谱中提到,当时十二石斋前的一览亭已改为“荡胸生云之室”。

不过,起义后汾江草庐并未遭弃置。根据陈志杰、叶蔚标等梁园负责人的著述,在咸丰五年(1855年)后,草庐的“东南角”增建了“汾江吟馆”[11]。今日的禅城区博物馆甚至还藏有20 世纪80年代该建筑废址的旧照。除此以外,其他文献中未能查到更多的信息。

在张维屏《草堂集》卷五中,有两诗题为《二月七日,梁福草比部九图,招同金醴香员外菁茅、吴星侪孝廉炳南、黄竹虚千戎铨、倪云癯上舍始逵、何澹如茂才又雄、令侄洛舫茂才思溥[梁九华长子],集梁园》《前日许小琴通守斋中观王文端公所藏米南宫画像,越日,至十二石山斋观蜡石,至梁园观英石、太湖石,因赋绝句,与主人再结一重水石缘》⑧(清)张维屏. 张南山全集(二)·草堂集:卷五[M]. 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657-658.。根据诗集中的排序,可以推测这些诗写于咸丰八年(1858年)。而天地会起义爆发前,张维屏曾写道,“春风吹梦到梁园”,注曰“福草家园有泉石之胜,欲游未果”⑨(清)张维屏. 张南山全集(二)·草堂集:卷四[M]. 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584.。对于张维屏个人来说,“梁园”是汾江草庐的别称。咸丰八年,年迈的张维屏造访“梁园”后所作诗中写及的却是群星草堂,而非汾江草庐,暗示了起义后汾江草庐的建筑物没有完全修复。

2 十二石斋

2.1 资料分析

以往的研究中,有关十二石斋的图像资料相当匮乏,目前只有邓其生先生《庭园史程》中的一幅平面图[12],以及佛山市博物馆在1980年抄制的一份平面图复本。根据后者的图签,这份平面图的正本是1966年绘制的,可能就是《庭园史程》中的插图。这幅平面图不但标出了建筑物的墙体结构和门窗装修,还记录了庭除之中的花木配置和摆设在白石水盘中的蜡石,信息相当丰富(图1)。

图1 《庭园史程》插图“十二石斋”

图2 十二石斋的位置

图3 “十二石斋”现状

《梁氏支谱》中记录了十二石斋庭园中的3 座建筑:紫藤馆、一览亭和十二石斋。紫藤馆“在十二石斋之南”,一览亭“在十二石斋之西……今改建‘荡胸生云之室’”。这说明测绘图中,“紫藤馆”和“十二石斋”的标注被对调了。“一览亭”在咸丰年间《梁氏支谱》刊刻之前就已经被改为了“荡胸生云之室”,因此测绘图标注的“一览亭”存在绘图者自行推测补上的可能。尽管如此,这幅平面图仍是十二石斋最重要的图像资料。

除了以上3 处建筑,十二石斋的庭园中可能还曾有“梅花草堂”和池沼。黎耀宗在《十二石山斋记》中写道:“斋之左为梅花草堂”①(清)梁九图. 十二石山斋丛录:卷五[M]. 道光年间刊本:20.。梁九图的《紫藤馆春日》则描写了池沼的景色:“临沼静看鱼渐上”②(清)梁九图. 紫藤馆诗钞[M]. 道光年间刊本:31-32.。谭元龙在赋中亦云园中“有鸟有鱼”③(清)梁九图. 梁氏支谱:卷五[M]. 咸丰年间刊本.。不过,这些园景在1966年的平面图中都没有记录。

2.2 现场调查

笔者曾到访松桂里十二石斋原址(图2),并对庭园部分进行过一次调查测量。水井与东侧院墙折角的位置,以及庭院的建筑布局和尺寸,都能与20 世纪60年代的平面图一一对应(图3)。

调查过程中最让人惊喜的是十二石斋内部保存完好的墙体和梁架(图4)。墙体上的门窗位置和尺寸与1966年的平面图吻合,梁架不设正脊而用弯桷,是庭园建筑的一个重要特征。然而瓦面残破,梁架水渍遍布,危在旦夕。紫藤馆和荡胸生云之室虽已遭改建,但仍存部分砌筑工整的墙体。竹石花木则荡然无存。除此以外,在宅第的大门(仅存基址)之内,还保存着数组工艺精良的住宅,规模甚大(图5)。与仅存局部屋墙的另一处梁氏庭园“寒香馆”相比,十二石斋的保存状况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3 汾江草庐

汾江草庐荒废时间较早,目前尚未发现专门的测绘图。笔者拟从民国初年的佛山明细地图、《佛山忠义乡志》所附的各铺街道图、佛山城市建设展览馆藏民国地图、1966年的佛山梁园规模图以及一些相同年代的卫星图像,了解过去100余年中汾江草庐水面范围与庭园边界的变化,以求还原汾江草庐的空间布局。为了确保论证客观,在分析图像前,需要先最大限度地从原始的文字资料中撷取关于空间的信息。

3.1 游园路线分析

梁九图侄儿梁世杰撰写了一篇园记(以下简称“《园记》”),十分生动地还原了汾江草庐里的一条游园路线—始于柴扉后两溪间的堤路,终于西部的高阁,布局经营有巧思,溪沼山林穿插其间,有溯源探幽的画意③。据此列出汾江草庐的园景顺序(图6)。

下面将以《园记》为主干,辅以陈勤胜《韵桥记》、欧阳锴《笠亭记》、吴炳南《石舫记》等文,重新梳理园中各景之间的位置关系④如无特别说明,本节以下段落所引文字皆出自梁世杰园记。。

从东侧步入汾江草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乡野景致:“夫其缚柴作门,列柳成岸,两溪夹路,一水画堤”。溪上横着小桥(略彴),种着荷花(菡萏),可以“泛舟上下”。

在堤尽处继续西行,游人首先会看到一组书舍,屋旁种满了绿竹,竹后堆有小山。离开书舍,穿过林中的小径,便来到“双沼”之中的东沼岸上,豁然开朗,有入桃源之意。

东沼岸上有“笠亭”,“浪接花津,路迫蓊坞(陈勤胜《韵桥记》称‘水蓊坞’),层轩面水,小窗峙山”,结合《笠亭记》中“盘桓亭上”之语,可以判断亭有二层。梁世杰的《园记》虽然未提及草庐正堂,但是通过研读其他文献,可以确定汾江草庐不但是园名,而且还是一处建筑的名称,就如群星草堂一样。《笠亭记》言“(笠)亭于(草)庐之西偏”,《韵桥记》云“(草庐)面控池塘”,说明草庐在笠亭附近的水岸上①(民国)汪宗准,戴曾谋,冼宝干,等. 佛山忠义乡志:卷十[M]. 1926(民国十五年):26-27.。 而在《园记》中,只有“书舍”一处厅室位于笠亭之东,与《笠亭记》中草庐的位置相符。“书舍”是梁九图“高卧其际、肆志歌咏”之所,也是《园记》中唯一一处未提及名称的建筑物,所指的极有可能就是草庐本身。

笠亭与书舍旁皆有山,起伏的地形中可能存在着与“坞”的字义相符的部分,因此“水蓊坞”可能位于笠亭和书舍附近。根据字义推测,“花津”或是东沼东北角与两溪相通处。

笠亭前的水中矗立着那块取自江西的巨石。《石舫记》载:“当水中央怪石突出……旁置小轩,可坐观石,类舫,故颜曰‘石舫’云。舫之小,仅容五六人观石。”《梁氏支谱》载:“笠亭在石舫之前”。据此可以判断,石舫是朝向笠亭的。“在石舫之东”又有“个轩”,可能是东沼旁的赏竹之处。

巨石之西,是另一道堤路,分隔着东西两沼。堤上有“韵桥”,桥上筑亭,“亭之广可布几席,两旁曲槛,周遭椅栏”。桥有“竹矶之胜”,四目皆野色。

沿着堤路回到北岸,有“芭蕉数丛,几案皆石”,旁有花榭和树林。《韵桥记》中提到桥之西有“种纸处”,引用了唐人怀素以蕉叶作纸的典故②(唐)陆羽. 僧怀素传[M]//全唐文:卷四三三. 北京:中华书局,1983.,极有可能和《园记》中的“芭蕉”是同一个地方一在西沼的北岸上。《园记》中游园路线的终点是榕阁,是主人在蕉下酣醉后登临吟咏之所,可能在蕉丛附近。据《韵桥记》,在桥上能看到“楼阁倒影”,如果此景指的是榕阁,那么其位置应该在西沼旁的近水处。

另外,梁九图在《汾江草庐唱和诗》的序言里还写道“花溪北行,蓼湖物故”③(清)梁九图. 梁氏支谱:卷六[M]. 咸丰年间刊本.,说明在庭园北部还有一片较大的水域。

图4 十二石斋的梁架

图5 十二石斋后的宅院天井

图6 《园记》中的园景顺序

图7 综合各种文献后修正的园景空间关系

至此,便可以相对完整地还原出游园路线上各景的相对位置关系(图7)。需要注意的是,因为本文所引的原始文字资料绝大部分是天地会起义之前的,所以这里所展现的只是咸丰初年前后的情况。

3.2 平面布局复原

在理清园中各处景物的相对位置关系之后,就可以尝试把文字记述空间与地图相互参照对应了。民国时期的数种佛山地图内容基本一致,而佛山明细地图绘制更精,下文将以此图作为布局复原的参考之一。

经过与几种20 世纪60年代的地图对比(图8),可以看出民国初年的佛山明细地图中水体的位置基本准确,惟有靠近群星草堂的局部出现尺度失真的情况,双沼与东部的水体并不连通。其原因可能是当时的测绘人员未能进入私家物业而没有获得准确数据。不过,在20 世纪60年代的资料中,双沼西部、东南部已被填没,沼间之堤亦已被移除。而在几种民国地图里,都能找到可以与“双沼”“两溪”“蓼湖”等水体对应的图面记录。而佛山明细地图更是目前唯一比较精确地记录了汾江草庐双沼间堤路位置及走向的资料。本文暂以此图作为布局复原的主要参考,群星草堂北邻的水域则按其他几种地图修正,东北部水域的范围则参考佛山梁园规模图中的“原湖界”复原。另外,据陈志杰先生介绍,在双沼完全湮灭之前,曾有人见过水中的巨石,位置较20 世纪90年代复原的偏东。佛山梁园规模图里正好也标注了“湖中石”和石舫,在靠近原东岸的地方又标有“石岩”。“石岩”未见诸其他文献,有可能是另一组置于水际的石景。故本文对这几处景物的复原将参照此图。

图8 几种历史地图里的汾江草庐水域范围对比(图8-b~d 中的白线代表图8-a 中水体的范围)

图9 汾江草庐布局复原图(位置未能确定的景物,已用黑色虚线标出)

将前面整理的园景顺序投影到地图上,便可得到汾江草庐的布局复原图(图9)。汾江草庐东西长约230 m,其中东部前序的两溪和堤路就占了100 m。而西部的130 m 则集中了庭园的大部分建筑物。整座庭园,假使北界在后来的梁青厓先生祠前的地堂附近,南界是双沼南岸,那么南北向大约有80 m。不计东部的前序部分,草庐面积近十亩①粤中量地用尺每丈合3.8 m,每亩计约866 m2。,印证了“十亩田园汾水滨”“归计聊安十亩间”等《紫藤馆诗钞》中的诗句②(清)梁九图. 紫藤馆诗钞[M]. 道光年间刊本:22,33.。

民国初期的佛山明细地图与清道光咸丰年间的文字资料相互证实,确定了汾江草庐的水体布局与面积范围。至此,便可以比较直观地理解汾江草庐的空间布局。汾江草庐的主要厅室,无论是《园记》里园主“高卧其际”的书舍还是《笠亭记》中的草庐,都位于靠近前序的位置,而楼台之胜则是处于整个空间序列的中后部,类似一墙之隔的群星草堂。汾江草庐与群星草堂的水庭布局虽尺度悬殊,但是同有二层的临水亭阁,水面都以拱桥划分为两部分,有明显的相互影响迹象。

3.3 遗迹与现状

汾江草庐在晚清荒废后,逐渐被中产阶级和贫民的住宅占据。在汾江草庐之北,梁青厓先生祠之西邻,有一处已经被局部拆卸的五间四进二层的大屋(即图9 中的“住宅二”),规模甚大,做工地道精良。从建筑的门窗位置和空间布局,可以判断其也是一处住宅。大屋山墙首层上开着防盗效果不佳的大窗,暗示着住宅曾经位于一处更大的宅院内部。其很可能曾是梁氏家族的产业之一。在经实地调查后绘制的佛山梁园规模图里,还误将这处建筑当作梁青厓先生祠,屋后余地则标注着“大厅花园”。

4 结语

本文通过分析原始文献,梳理了十二石斋和汾江草庐的建造过程,又将早期测绘资料和文字资料相互对照,考证了两座庭园空间布局。两座庭园尺度悬殊、景色迥异。一处是市镇“里第”中的小院,仅有草堂、斋、馆、室(亭)各一,园景以静观置于水盘中的蜡石为主。一处是郊外的乡野“别业”,山林溪沼俱备,步行舟游皆可。它们显示了近代粤中庭园的多样性,对本地庭园历史的研究有比较重要的意义,而庭园原址上的建筑遗存更是有着不可忽视的价值。囿于文献资料,文中对历史沿革的考据仅限于梁九图在世的数十年间,其去世以后两座庭园的兴废增改和具体的业权变动情况,仍有待探讨。

注:图1 来自参考文献[12];图2改绘底图来自2017年谷歌地球卫星图像;图8-a 来自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历史研究所档案馆;图8-b~c 来自美国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局,编号分别为DS1014-2101DF143 和DS1102-2135DA223; 图8-d 来自参考文献[3];图9 改绘底图为图8-a;其余图片为作者自绘自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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