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泥塑造型主题的符号学阐释

史月明

民间通常将小型的上色泥塑称之为“泥玩具”，其在中国的分布十分广泛，且产区较多。中国的泥塑产区大多来源于北方地带，而不同地区的泥塑造型主题和风格、工艺都有较大的差异，创作主题主要可分为祈福类、教育类、娱乐类等。民间泥塑的立体化造型以及社会功能上的特殊性，使其带有鲜明的造型符号选择的独特性。

一、民间泥塑造型主题是具有意义的符号系统

虽然我国的民间泥塑受地域、经济、宗教等因素的影响，在创作主题和风格等方面差异性较大，但是它们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符号的系统性。

（一）民间泥塑的造型是符号系统的文化特征

民间泥塑的主题和题材选择都具备符号系统的基本特征，其创作标识都指向一定的事物功能，而其最基本的文化特征便是符号的普遍适用性。民间泥塑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断形成了自我的符号系统，而这些系统化的符号已经成为民众祈愿以及祝福的传播渠道，并且民间泥塑的造型符号体系逐渐得到完善，这也是由信号向符号的过渡过程，并且是人类文化体系之间的连接，这种转变也是一种强有力的推动力。民间泥塑的符号系统作为一种文化的中介传播物质，其社会作用不再是为特殊的情况所使用，而是深入民众的生活之中，使交流和使用功能得以加强，文化符号的普遍适用原理也得以应用，其延伸性和多面性也使得人类加快奔向了更加高级的文明。

1.民间泥塑造型系统的表示

在各地区产生的民间泥塑中，所有的造型符号都有“表示”和“被表示”的身份，这也是泥塑造型所体现出来的符号总体规定，一种潜在的约定法则。符号所显示的图像能被接收者熟知和认可，所以图像和其表达就有了形象的示意关系，在形态上一一对应。例如，在各地民间泥塑中广为流传的戏剧故事，这类泥塑就是受当地流行戏剧的影响。

2.符号之间的象征关系

如果民间泥塑作为一个较为完整的符号系统，在能指和所指之间，同时又在任意性的基础之上，产生必要的语言意义，那么符号的生成必须建立在有机的、具有严密逻辑基础的复合以及装配结构基础之上，才能够显现出符号系统的最终价值意义。民间泥塑创作所固有的信念和信仰，能够使自然事物更有利于人，并且为人的生产生活产生更加有利的条件。不仅如此，泥塑中寄予了百姓超自然以及超科学意念，这种心理实用性的作用也造就了民间泥塑的符号造型系统。

（二）民间泥塑系统中的语言和言语分析

“语言”主要代表着主题在社会结构当中用于规范的功能性质，“言语”代表了造型主题在系统内部所发生的一切变化和选择的可能性，如果说造型主题的言语是根据所有形式以及组织材料的结构所构成的，那么言语就会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和空间之内，并受到符号系统内部的目标性影响。民间泥塑造型体系当中的言语和语言辨别都有着明显的特性，被理解为子系统以及母系统之间的关系，或许存在着寄生关系，但也有可能被转换为被包含或者被寄生关系。

二、建立与表达民间泥塑主题符号系统

（一）民间泥塑主题是一种符号的创建

民间泥塑普遍被群众认为是一种用意念表达信息的特定“语言”符号，其与人们日常的“语言”有较大的区别，后者主要依靠声音而建立传达关系，而前者主要依靠空间中所建立起来的视觉形象效果进行传达。一方面，立体空间的搭建来自现实生活当中的日常事物，而另一方面又与现实事物有所区别，这也是一种经过人们有意识处理与扭曲之后所生成的自然抽象物，这其中包括了人们为建立符号系统所做出的努力。民间泥塑符号系统的建立，是将自然物象中的特征由“特殊”提炼为“一般”的抽象过程。另外，系统的结构规范性也是基于符号学理论而进行的，每一个符号都有特定的意义表达，最终使所有的符号都成为有价值的符号，从而建立起信息传达意义浓厚的语言结构。在进行民间泥塑造型主题的选择时，必须要具备说话者、受话者、语境、信息、接触、代码等主要要素，这些要素能够完成民间泥塑系统全过程基本关系的转化。

（二）民间泥塑造型主题符号系统化社会意义分析

泥塑不仅仅在一个层面上满足人们的生理以及心理需求，还作为一个具有社会价值意义的符号，系统表达出了民众的美好愿望和理想，其是为满足民众表达和沟通需求而产生并存在的。

民间泥塑并没有把造型主题禁锢于晦涩难懂的符号系统当中，而是使其更加易于理解，并在特有的地域文化中，符号系统能够使绝大多数人对其图像意义和符号价值一目了然，符号语言的能动性推动了语言传达的简明性。

民间泥塑的主题符号所具备的社会属性明确了其不同于一般艺术品的特性，符号所具备的社会性一方面表明了其作为艺术品的符号，另一方面也表明了其作为商品的符号特性。民间泥塑是一个较为完善的符号系统，而在这其中，所有的信息传递都必须具备准确性以及可读性，这也是所有创作艺人有效应用符号元素制作而成的媒介综合。虽然从本质上看，民间泥塑造型主题所创作的形象，暂时不具备改变人类生命历程的力量，深深地影响人民群众的心理状态以及精神状态，而这种状态的影响是具备积极性的。

当语言成为特有人群所共同认定的符号时，那么其就会成为人群当中有效沟通和交流的桥梁。民间泥塑主题作为一种特有的符号系统，意味着制作者与使用者之间能够通过特定的语言体系进行交流，而这种特有人群的语言架构，确定了一种新的关系，并且这种关系建立在这群人的意识认同感之上，对特定语言符号的认同以及归属感，也成为与民间泥塑造型对话的条件，而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将会随着交流的深入而不断发展。

从特定的角度看，民间泥塑造型主题符号所延伸出来的，不仅是停留在造型的表面，而是群众思维活动变迁的一个过程，可称得上是广义的社会学。而之所以称其为语言，是因为民间泥塑造型代表了特定人群的特定思维和感情，是具备理智性和情感性的表达。对于民间泥塑造型主题的选择，有着理性化和感性化双重的符号语言特征，它具有视觉刺激的表现意义，并且又显现出了特定的群体思维，以及集体思维归纳和显现的特质，从严格意义上讲，已经超越了语言单纯的思维指向性，更可能具备人在思想以及情感等方面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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