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手记
2020-03-03曹春玲
◎曹春玲
我们都是努力了很久,才能前进一小步。
编完本期杂志,编辑部的同人都有同样的感受——《绿叶》的文章整体水平在上升。我与本刊总编辑杨明森先生交流时,他说,《绿叶》代表了目前生态文学的最高水平。
这,并非“王婆卖瓜”。经过一年的努力,《绿叶》做为生态文化刊物的定位,已逐渐得到认可:微信公众号的粉丝数量增加了,编辑的朋友圈扩大了,信箱的投稿质量提升了。尤其令人欣喜的是,一些生态文学的研究者、创作者和读者主动联系编辑部,为提高办刊质量出主意,提交最新原创作品,交流读后感……2020年的365天,在生态文化这片森林里,《绿叶》遇见了一个又一个同道人,此刻的心情只有四个字:相见恨晚。
这一期,首篇文章《鲸落十里,万物重生》用一种悲悯的笔调讲述了鲸的故事,准确地说,是人类文明杀死鲸的故事。作者刘东黎先生是国家级出版社的总编辑。2020年初,我在微信朋友圈中读到了他的作品,如沐春风。编辑冷杉很快联络到刘东黎先生,这一年,我们共编发了四篇他的文章。无论是记录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生活,还是阐述荒野与现代文明的关系,刘东黎先生的文字挥洒自如,思考触动人心。
“当一头鲸鱼死在大海深处后,它的尸身会一直下沉至数千米深的海底,形成庞大的‘鲸落’,用自己的残骸滋养万物。然后在宏大的地质时间中,孕育出一个深海绿洲般的小型生态板块。”
“从地质空间到生态人文,在烟涛迷蒙的大海上,大陆和大海被截然分成两个对立的世界。一边是文明的杀戮或占领,一边是自然的水阔与天青;一边是死的领悟,一边是生的救赎。先于人类来到蓝色星球上的鲸,原本与人类天各一方,相安无事,更彰显着人类与其他生物的关系,并由此铺陈开有机、连续、动态发展的交往历程,何其理想。”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珍藏的岛屿。在没有尽头的球状大地上,每一点都可以是中心。”
如果《鲸落十里,万物重生》是令人伤感的,那么女作家长今的《今夜,我们来读岛》让我们看到了一群海岛青年关于海洋、海岛的思考和行动——“读岛”——用自己的方式与视角,观察海岛与海洋的生态现状,进行海洋经济与社会经济发展的探讨,从而重新发现舟山,用岛屿连接世界。
我与长今相识,是散文家红孩老师牵的线。经由长今,我又认识了诸多优秀的作者。至今尚未谋面的我们,用微信连接,而生态文学是我们所有人连接的中心。
本期专题《森林故事》,内容从森林写到林区、从“列阵的万树”写到“一棵树”。
文化学者江冰随旅游团从南国飞往北方,轨迹从大兴安岭到呼伦贝尔。他欣赏森林与草原、城市与美食,他观察历史变迁、民族文化。他写下忧思:
“进了博物馆,狩猎文化就真的消亡了吗?是现代社会的强加,还是他们与文明社会的规则发生了冲突?可否容忍使鹿鄂温克族的存在?在广袤无边的森林里为他们提供一个原始的生活状态,让文化保留下来。”是啊,人类文化的多样性也是生物多样性的一部分。
《绿叶》杂志的老朋友,王宏波先生直抒胸臆,写下《林区,我深爱的故乡》。女作家王芳女士学养深厚,文辞优美,《以树的名义》是她在晋之北之南之东南采风的作品。在她的笔下,右玉的树、芮城的树,沁源的树,都是可歌可泣的,都是感天动地的。“树,不是树,而是我们的亲人,它们受伤,我们会疼。”列阵的树,不只是树,是勤劳的山西人民刻下的生态丰碑。
专题的最后一篇文章是祁云枝老师的《杜仲的悲喜》。2020年夏天,我和一位出版社的朋友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起到西安拜访作者,坐上火车说起想见的人,祁云枝在名单上重合了。祁云枝老师是植物所的研究员,《杜仲的悲喜》是她亲历的故事,读后长学问。在让公众理解科学方面,祁云枝老师成就非凡。她透露,她的写作正在向生态文学转型。
2020年,我们尝试做了一些生态文学的理论探讨工作,生态文学访谈录引起了圈内外的关注,有人点赞,有人质疑。对此,我们不苦恼、不动摇,希望还有续篇。讨论、争鸣有助于摒弃偏见。既要听得见风吹草动,也能看得见人间烟火。我们所做,不过希望,经过岁月的沉淀,《绿叶》能够留下一些有价值的作品。
相信在生态文学这片树林中,《绿叶》终将枝繁叶茂。
期待相逢的人,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