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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发展理念蕴含环境伦理思想的逻辑研究

2020-03-02阎喜凤胡小明

理论探讨 2020年1期
关键词:自然界人类绿色

阎喜凤,胡小明

(中共黑龙江省委党校,哈尔滨150080)

绿色发展理念是我国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面对现实矛盾困境的探索中衍生出来的,是为解决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和环境保护问题的重大理论创新,也从另一面反映了我国从传统发展观到绿色和谐共享现代发展观调整的重大变革。党的十八大报告将建设美丽中国明确为我国在现阶段国情基础上进行生态文明建设的宏伟目标,是我国推进绿色发展的重要开端。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又将绿色发展理念作为我们党对我国发展规律新认识的五大发展理念之一,进一步把理念上升为统筹实践的重要抓手。因此,在经济建设中全面贯彻绿色发展理念对于我国进行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性实践活动至关重要。党的十九大报告再次明确了“我们要建设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并且指出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要在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基础上“推进绿色发展”[1]。所以,生态文明建设归根结底是要处理好人与自然之间在发展和环境上的互动关系问题,换言之,也就是要处理好人在发展过程中恰当适宜地关怀自然的环境伦理问题。简而言之,环境伦理在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的应用就是要协调人类发展的利益与地球生态环境权益二者何为首要利益的矛盾分歧,从而促使人类在与自然相处的过程中所进行的社会生产活动要尊重自然,并从道德层面去关怀自然存在物,实现人类的永续发展。

一、绿色发展理念蕴含环境伦理思想的逻辑起点

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在这种价值追求中所描述的正是人与自然之间超越现实的实然状态而应该达到的一种理想的应然状态。我们追求的这种人与自然的共生关系是为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中华民族当代人与当代人、当代人与后代人之间永续发展的代内平衡和代际平衡,也是为我国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民族复兴而必然需要的人与自然关系的应然状态[2]。环境伦理学就是在现阶段人类由于不可持续的生产活动造成环境日益恶劣的事实情境下,去构建实现这种应然状态的关系学说和道德行为学说。所以,促成人与自然之间的协调有序和共生共荣是阐述绿色发展理念中蕴含环境伦理的逻辑起点。

(一)自然界是人的无机的身体

马克思曾经指出,自然界从表面上来看并不会与人的有机体有直接的所属关系,二者处于一种相互脱离的状态,但是从深层次来看,自然界孕育了生命(人),并且为人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所需要的养料,所以自然界当之无愧是人的无机的身体。这就是说,人为了不至于死亡而需要持续不断地与自然界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换言之,人是离不开自然界而独立存在的[3]。人的生命孕育于自然环境中万物的相互作用,生命的衍生发展是整个自然界在进化过程中的一个表现,蛋白质是一个生命能够展现于自然界的唯一独立载体,并且它是在自然界相互交错的全部联系中所提供的特定条件下产生的,然而恰好是作为某种化学过程的产物而产生的[4]459。由此可见,生命是在自然界的各种关系的相互作用下所产生,并且人的出现也是离不开自然环境所提供的这个载体,所以人的生命是依附于自然界的客观存在。人类要得以继续生存和发展,继而就必须在自然界所承载的有限环境中进行生产实践活动——物质资料生产和人类自身生产。人类所进行的这两个生产活动是不能够超越自然界而存在的,而是必须寄居于自然界这个大环境中,并且自觉有章法地遵循自然界的演化发展规律。在远古时代,地球上并未有人的存在,只是生活着一种特别高度发展的类人猿,这种类人猿在地球环境的作用下逐渐摆脱爬行开始直立行走,这一跨越性的转变不是一种自觉性的行为,而是由于自然环境的局限性影响着类人猿的生活方式,所以逐渐改变其生存方式以求得适应自然界而生存。类人猿手脚的分工合作使其向人的转变成为必然,只是这一过程经历了几十万年才逐渐完成向人的过渡。

劳动是猿到人转变的关键所在,但是劳动的对象始终是自然界的存在物,自然界存在的具体事实为人的劳动提供对象成为可能。所以,自然界为人类的生命生成、存在、演化、发展提供了必要元素和必要条件,使得人能够一直在所处的生存环境中不断进化发展。自然界是人类直接的生活资料来源地,为人的生存提供了适宜的温度、清洁的水源、充足的氧气,这些都是人类能够得以生存延续的必要条件。另外,自然界也为人的生存发展提供了劳动对象和劳动工具。人类一切生产性的社会实践活动从未离开自然界而能够继续,并且人类在日积月累的生产活动中不断地总结经验,利用自然界的规律制造生产工具为人类自身所用。总而言之,人类的生存和身体机能的发展进化得益于自然界提供的生存环境和人类对自然界进行的生产实践活动,劳动成为连接人与自然之间关系交流的根本途径和手段,对促进人的身体机能的发展进化有着根本性的作用,当然自然界本身的存在是人类置身于其中并不断向前发展的物质基础保障。因此,自然界当之无愧是人的无机的身体。

(二)人与自然界是一个生命共同体

人的生命不仅源于自然,而且与自然界共同构成一个生命共同体。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早期,人与自然的关系最初表现为敬畏和崇拜的图腾文化,人的生存受制于自然界。早期人类所产生的这种图腾文化只是出于对自身所处环境直接的可感知的意识,是对人类自身与自然环境之间最初相处的一种简单的物的狭隘关联的认识活动。与此同时,就自然界本身的存在而言,又是与人类处于一种完全异己的、与人们相对立的状态,并且拥有相对于人类而言充满无限威力和人类无法战胜的力量,所以人这种生物对于自然界而言,完全像其他动物慑服于自然界一样[5]26-27。我们的祖先在生产生活的过程中把自然界中的动物或其他一些存在物作为自己部落、群体的祖先或崇拜神。最初开始利用这些事物来表达对自然的敬畏之情,并以此来约束自己对待自然的行为,为自己的生存空间在自发的过程中设定了边界。因此,我们经常会在一些传统的民族祖训中得知禁止自己族人去触碰自然界的某个地方或者是伤害某种动物,这种传说看似带有神秘的神话色彩,实则是人类祖先由于对自然的敬畏而为自己设定出入禁地以约束人们无节制地攫取和破坏自然环境,而且这种崇拜自然的图腾文化在对人类自身行为规劝的同时,也为自然的自我修复提供了充足的时间。

人类并不是一直一味地遵从于自然界的束缚,随着人类不断的进化、发展,成为自然界的高级动物——主宰者,人类开始学会利用自然存在的规律和现象为自身所用。尤其是火的发现,使得人类在自然界中的地位得到巩固,人利用火来驱赶其他动物、取暖、吃熟食,这是人在自然界进化中的一大飞跃性进步,同时也为人类文明延续提供了重要条件。另外,人类利用自然界的气候变化及其对野生物种的驯服开始刀耕火种的农业文明。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发展,地球自然面貌开始受到人类活动的威胁,同时这种改变也在间接地威胁着人类自身的生存命运。恩格斯对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小亚细亚等地域的环境变化以及对其原因的论述是人的生产活动威胁环境持续发展最好的证明,这些地区的居民为了开垦足够的荒地种植庄稼,满足眼前的利益需要,把这个地区的生态植被都毁坏了。以至于这些地方现如今因为他们之前开垦土地的生产活动,竟变成一片不适合人类生存的荒芜之地,他们的后代也必须因此而流离失所,寻找新的居住地,这是他们在当时为了扩充耕地而砍伐森林时做梦也不会想到的结果,由于他们眼界的局限使这些地方在种植庄稼过度开垦的同时,也逐渐丧失了集聚和涵养水分的功能,慢慢地破坏了植被的自我修复能力[4]560。人类在发展过程中对自然环境的破坏,迟早有一个时期大自然会报复人类,美索不达米亚这些地区的居民在破坏森林的同时,也在一步步地蚕食着自己的文明根基,最终导致自己的文明在过度开发自然的过程中伴随着自然环境的恶化而逐渐淡出世界的历史舞台。所以,人与自然是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生命共同体,人类要延续自身的文明就必须善待自然,把自然环境看成是人类生命的有机组成部分。

(三)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以尊重自然为前提

“人与自然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的整体,对自然界不能只讲索取不讲投入、只讲利用不讲建设。保护自然环境就是保护人类,建设生态文明就是造福人类”[6]243。我们要在开发利用自然界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重新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处理好人与自然之间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主客体关系,正确认识人与自然二者各自在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的地位,扬弃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取向,不能够始终以主宰者的身份自居,任意地掠夺资源,剥夺自然界其他生物的生存权益。自然界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基础和前提,人类以主体者的身份看待自然与人的关系,必然会根据人自身的绝对利益、眼前利益为自然立法,以人自身尺度为标准来衡量自然存在物的一切存在价值,这种评判方式必然会造成人为追逐利益而出现肆意伐林、坏草、毁山的不合乎自然规律的不合理行为。同时,这些行为是人类为了自身利益而蔑视自然权益的突出表现,是违背环境伦理原则的。所以,我们在为了人类自身的发展而攫取自然资源时,要充分考虑到自然本身所应有的存在权益,要在自然界所能够承受的范围内适当地为人类自身谋利益、谋发展,而不是以毁坏自然环境为代价换利益、换发展。只有把自然界置身于人类发展的运动过程中,并给予其应有的主体地位,发挥其应有的主体作用,才能确保人类的永续发展和人类文明的永久相传、亘古不熄。

人与自然同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地球生态环境中,并且与其他生物种群的生命有着平等的存在权利。不仅如此,人生命的延续是与地球生物圈中其他生命相互联系在一起的、相辅相成的。我们人类随意地以自身的意志剥夺其他生命的生存权利是主体性哲学范式下人类中心主义的泛滥,是对自然界其他生命的蔑视和不尊重。20世纪中叶以来,由于人类为了自身的生产发展而对自然环境的肆意破坏,造成了世界八大公害事件的惨痛教训,因而引发的生物种群灭绝、全球气候变暖、水质变坏、空气清洁度下降……由此引发一系列疾病,给人类自身的生存带来了严重的生态危机。这些威胁人类生存的生态灾难的发生并不是简单存在的,而是由于人类自身只注重自身的眼前利益而蔑视自然存在权益的基础上发生的。自然界万物的演化都遵循着其内在的规律,人类生命的产生和发展也不能够脱离其运行规律。从人类在自然界的发展过程中意识到人自身能力的时候,人就开始挣脱自然束缚,逐渐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由于人在改造自然的主观能动性过程中没有意识到其实践活动所产生的边界效益,而脱离于自然界的限制一味地追求主宰自然,满足自身利益,以至于人类生产方式的更迭速率与环境的有效恢复力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从而不断地发生报复人类无节制行为的环境灾难。所以,我们要改善人在进行生产实践活动时与自然的相处模式,实现人与自然在人类社会发展和自然界衍生进化过程中共生共荣的理想状态。因而,要遵循以自然为人立法的规则把人类的生存发展融入到自然界的演化当中,把尊重自然自身的发展规律作为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前提。

二、绿色发展理念蕴含环境伦理思想的逻辑主线

绿色发展理念是人与自然关系认识的进一步提升,同时也是人类通过对人与自然关系辩证认识的基础上结合当今经济发展的态势,阐释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存在的伦理道德关系内涵的重要思想结晶,并且以此为主线来展现绿色发展理念蕴含的环境伦理思想。

(一)“物的尺度”与“人的尺度”的内在统一

绿色发展理念源于马克思主义生态哲学思想,是在其基础上进行的继承和发展的,是与马克思主义理论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绿色发展理念是在马克思主义以人为本的价值观基础上,坚持绿色与发展并存,不以GDP增量论发展,而是注重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为目的。它不是单纯地以环境消耗量换经济增长量,而是在考虑全局的基础上有规律地协调各方面的差异,实现经济持续健康的良性发展[7]。传统发展观是在坚持“人的尺度”的前提下,注重人自身内在价值的实现而忽视了对自然存在物内在价值的肯定。因而,在传统的发展理念中,对自然界价值的评价尺度仅仅归结为单一的“人的尺度”。在这种价值观指引下,实现人类社会的历史化进程必然会出现以人的欲望满足为中心的发展价值趋向,人与自然之间共同相处的过程也会显露出主体人的发展压抑客体自然的发展,自然附属于人的存在而存在。因此,将人类对客观存在物的需求作为其评价存在物内在价值的主体性评价行为,在其判断过程中充斥着单一的主观性,从而片面地偏袒人类自身的内在价值,以至于人类在发展的过程中无节制地攫取自然资源来满足人类自身价值的实现。

据《温州府志》记载,“永嘉水则:平字上高七寸合开陡门,至平字诸乡合宜,平字下低三寸合闸陡门”,宋元祐三年(1088年)立在谯楼前五福桥西北第二间石柱上。而位于瞿屿古闸中孔上游右墩上呈竖直排列的“开平闸”三个古汉字,经测量其顶部高程分别为 3.55 m、3.33 m、3.22 m,即竖直排列的字体间距;“开”字顶部横划与“平”字顶部横划间距为七寸,“平”字顶部横划与“闸”字顶部横划间距为三寸,与“永嘉水则”描述的高七寸和低三寸完全吻合。因此,可以断定“开平闸”即“永嘉水则”。 “永嘉水则”为“平字水则”的最早水则,而“开平闸”石刻为“永嘉水则”现存的唯一实物见证,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近代以来,人类利用科学技术的手段不断地对自然进行改造,满足自身的发展需求,利用先进的生产方式加快了人对自然的攫取速度,严重地遏制了自然的自我修复空间。这种无节制的生产发展是在以“人的尺度”为评价标准的前提下进行的,以人类为中心的生产生活方式严重超出了自然界生态环境的承载限度,从而导致了严重的生态失衡,与此同时也给人类造成巨大的生存安全威胁。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就是深刻地认识到了自然本身存在的内在价值。这种发展理念要求人类在作用于自然界的对象性活动过程中,要善于借助自然界存在的内在规律来实现人自身内在价值的生成。同时,人类在社会生产实践活动中,适度地尊重自然界的内在价值发挥同样能够促成人的工具价值在物的内在价值的基础上生成,从而实现人自身价值的最大化。重视“物的尺度”并不是要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归结为单一的物作为联系,这里的“物”是要求人们要重视自然存在物本身所存在的价值,它有自身存在的价值及其内在规律要求。同理而言,注重发挥“人的尺度”并不是要我们以单一的人的内在价值需求来评价自然物的价值,而是要在顺应自然规律的基础上激发主观能动性极大发挥。所以,重视发挥自然界本身的内在价值和人类自身内在价值的适度结合,既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两山论”中体现的重要思想,也是现阶段我们解决在人类生产实践过程遇到的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相悖难题的重要方法论路径。

因此,绿色发展理念就是要促成生产发展的实践活动顺从自然尺度,按照物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同时要在自然的有限限度内严格地控制生产方式的限度,实现二者的有机结合。在此过程中要善于尊重自然、顺应自然,正确认识“物的尺度”与“人的尺度”之间的内在联系,从而实现二者在社会发展基础上的有机统一。

(二)“自然的权利”与“人的权利”的有机统一

自然生态系统是在人孕育出来时早已经存在了几亿年,所以人的产生、发展和演化是以先于其已经存在的生态环境为基础条件。客观上来说,自然界是可以独立于人而相对维系地球生态系统稳定,然而人类的生存发展则必须依附于生物圈内,从二者的相互关系上就可以判断出自然界在人类发展过程中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在人类出现以前地球生态系统所拥有的生命似乎是毫无意义的,然而自然环境承载着人生命的有机体,这是毫无辩驳的事实。人的生命是从地球生物圈不断演化发展中孕育而来,这种结果是由自然生态系统本身具有的特性所决定,这也铸就了自然界和人类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必然会是不可分离的、统一的、相互发展的历史过程。因而,自然界在赋予人生命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为人意识的生成和发展提供了基础;反过来,人这种特殊动物自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本能的时候,人就开始区别于其他生物种群,人的意识开始在另一方面赋予自然以存在的意义[5]26-27。所以,只有在人把自然界作为自己的改造对象,并把其作为人实现自身价值的载体工具时,自然界才拥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这样看来,自然界存在和延续的意义是人赋予的,并且因为人的存在而增色。因此,自然存在物的价值以人的存在和自身的实现为基础和前提。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人的价值只有在生产实践和认识自然的过程中才能实现,因而人的价值也是在自然界的基础上才能展现,前者是后者实现的基础和前提,自然的工具价值则是后者实现的条件和途径。换言之,人与自然价值的实现是互为前提和基础的,二者是相互联系、有机统一的。

既然人的主体性价值与自然的价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人类在进行自身发展过程中就必须深切关怀自然界的发展演化权益。人处在整个生态系统的顶端,是一种高级的生物,它在自身进行必要的主体性生存活动过程中造就了人的意识的产生是必然结果,并且在此基础上赋予人自身存在的意义。所以,人类为了不断促进自身的发展和存在价值的实现,不断地对自然客体进行对象性的生产活动,支配自然界的一切生物为自身所用。然而,人为了自身的权益所支配的生产活动对象远超于自然本身所能够承受的环境承载度,完全没有顾及自然界本身的演化规律。从这一角度来看,为了继续满足于人类自身的生产活动的持续性及其维护自身权益的永久实现,就必须再次赋予自然以其自身的权益,用再次权益让渡的方式实现曲线维护人类自身权益。

用权益让渡的方式赋予自然以自然的权益,实质是人类自我超越的理性本性的体现。人类把自身对生态环境的认识上升到道德伦理意识,再次把这种意识自觉地转换到环境伦理的权益让渡,从而以此方式从伦理规约的角度规范人类无节制攫取自然资源、破坏自然生态系统的不道德行为[8]。这样自然与人具有同等的权益,同是“大我”的有机组成部分,人类就必须用一种崭新的思维去对待自然,不仅要维护人的权益得到实现,与此同时,还要在实现人的权益的过程中满足自然的权益。自然的权益是人类自身权益得以维护的基础和前提,所以,人类在满足自身权益同时要尊重和维护自然的权益。换言之,就是人类在维护自身权益的过程中以同样的态度维护自然的权益,从而实现人的权益与自然的权益相统一。

(三)“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辩证统一

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是人类社会存在与发展一体两面的要素,自然生态系统作为人类生命的有机体承载着人的生命源泉。同样,经济发展也在另一方面促进人类文明向前蓬勃发展,二者表面上看似处于相对的位置,内容实质上则都是为了人类在拥有美丽生态环境的基础上实现更好的生存需求和发展需要。绿色发展理念从更深层次的角度阐发了其内在蕴含的现代发展观,把绿色生态本身看成是一种新型的经济形态,这其实是后工业社会发展过程中对生态价值的重新认识,其目的是为了把经济发展融入环境保护的过程中,把环境保护的实践过程转化成经济发展的动力,并且实现二者的内在统一,所以“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之间是相辅相成和辩证统一的关系,而不是处于互相对立的地位。从环境伦理方面来看,则是利用人类自身所具有的文化底蕴和伦理规约来限制人自身的欲望,逐渐转变人们在与自然相处过程中以环境换欲望的恶习,形成节俭有度、绿色环保的生活方式。与此同时,在生产实践过程中培育符合自然演化规律的环保产业,利用人们对绿色产品的消费需求导向,促使绿色产业体系的建立健全。绿色发展理念就是要求人类在正确认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辩证关系之后,用环境伦理道德规约人们在生产实践活动过程中对待自然的行为,合理地引导人们索取自然资源的行为方式。所以,把经济向度与伦理向度结合起来,正确辨析“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之间的辩证关系对于我们人类社会发展有着同样不可小觑的重要性。绿色经济发展既是人类文明绵延不断向前发展的重要手段,也是我们人类展现自身文明的显性特征。与此同时,绿水青山是人类文明能够得以传承的重要载体和基石,是我们人类生产生活的隐性特征,虽然二者所起的作用各不相同,但是终其一言都是为了人类自身的存在和发展。

三、新时代绿色发展理念蕴含环境伦理思想的逻辑归宿

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最终目的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在这种理想的应然状态下人和自然才能得到充分的发展,为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创造适宜条件。要达到这个人类社会发展的理想目的,其核心在于实现人与自然关系的真正和解,本质在于实现人与人之间利益关系的调和,目的实现的路径在于统一自然历史过程与社会发展过程的同向进路。

(一)新时代人自由全面发展的核心是人与自然关系的真正和解

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核心是要实现人与自然关系的真正和解。人与自然关系的曲折波动在文明史进程中映射出生产工具变迁的更迭进步,生产方式直接决定着人用何种方式对待自己所处的环境。人类从崇拜自然的价值观伴随着生产工具的更迭换代,发展到主宰自然的这个过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微妙变换,但是人与自然之间的主客体关系却从未有过转换,而是在这个过程中,人类一直以主体者的身份看待自然界的其他一切种群,而这种主体者的身份受到人类在开发自然时自身所拥有能力的限制。人类对待自然的能力限度直接表现为人类生产工具的改善和进步,人类历史上每一次生产工具的更迭进步都代表着这一时期人与自然之间相处方式。同时也从另一个维度展现了人类的活动力,换言之,就是对自然开发程度的展现。在远古时期,类人猿通过模仿自然界存在物的形态,利用实践过程中的经验总结开始使用打磨石器、动物骨头等工具进行生产活动,这一时期的人类开始脱离自然界的束缚而生存,但基本上是依附于自然界弱肉强食的自然进化规律,所以那时候的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是处在人敬畏自然、崇拜自然的自发阶段。在传统的农业社会,人类经过长时期的生产实践活动,发现了自然界存在的铁矿石,冶金事业的发展促动了人类生产工具的飞跃性发展,铁农具的发明更是加快了人类对荒地的“啃食”,这一时期人类逐渐不拘泥于自然界的束缚,开始从环境的“牢笼”中挣脱,人与自然的关系悄然地发生转变。所以,在这一段时期人逐渐脱离自然宗教的束缚,开始利用自身对自然界规律的把握自觉地开发自然。近代以来,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人们利用科技工具对自然大肆开发,一方面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人类在生产生活中的需求,另一方面,由于利用科技开发自然,加速了自然界的退化,缩短了自然恢复空间,延缓了自然界自身的恢复速度,从而引发一系列的生态危机。人的非理性的、无环境伦理规约的欲望得到极大释放。科学技术本身具有中性价值的特征,但是受到人这种感性动物的操控,必然会产生两面性的效果:既能够作为一种先进的生产工具促使自然开发速率加快,从而激化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也为人类修复自然环境提供了先进的技术支持。

现如今,人类把科学技术的进步作为推动调和人与自然关系的实质性手段,认识到只有科技进步才能解决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分歧。其实不然,人作为自然生态系统中最高理性的动物,科技是人类在实在性的现实活动中对自然规律和现象的总结升华。总之,是对自然的理性反思,仅仅把人与自然的和解路径放在科学技术的进步是不够充分的,要想达到人与自然关系的真正和解就要充分认识人自身。科学技术本身只是一种工具,没有任何的意识倾向,而是具有中性价值,任何其他价值是人类为了实现自身的目的和利益而赋予的,所以科学技术究竟是成为破坏自然的工具还是成为恢复自然力的工具,这取决于人的价值取向。因此,适当地培育人的理性可以从另一维度上避免这一问题,人类在相当理智的状态下和自然相处,就不会把自身和自然割裂开。所以,只有人在实践过程中不断加强对自然的理性认识,让人类真正厘清人与自然之间的应然关系,从而使人类自觉地对自身的行为进行约束和规约,以至于实现最终的真正和解。

(二)新时代人自由全面发展的本质是人与人利益关系的道德调整

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背后实质是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换言之,是人与人之间利益的分配关系。人类在现实性的生产活动中由于分工的不同造成人与人之间利益分配的不均衡。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以来,城乡、区域、代际发展失衡的问题日益显现出来,尤其是在发达地区和落后贫困地区之间由于发展技术参差不齐造成两地的发展差异明显加大。贫困落后地区为了满足自身的生存需求而不得不选择高排放、粗发展、低质量的经济增长方式,以环境破坏换经济发展,带来严重的生态危机,与此同时,加剧了与发达地区之间在生存发展空间上的差距。在人进化的历史进程中,自从物质劳动和精神劳动逐渐分离时,在一定意义上分工也就真正开始形成,由此带来的城乡之间的分离进程也逐步加快,分工起初只是行业内的小范围发展,然而随着社会和发展技术的推进,分工造成的利益分离也越发明显。为了自身的快速发展而忽视生态环境的保护,碳排放高居不下,利用环境换“经济”的理念一直支配着城市的发展方向。绿色发展理念中蕴含的发展问题实质上是人类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看待自然的价值观问题,这直接会影响人们对待自然的方式。因此,现如今要想转变发展的困境,就必须先实现自己价值观的变革,从根本上革除旧观念,发展绿色经济。推动绿色低碳循环经济的发展就要推进产业结构和能源结构的绿色转型,在转型的过程中就要革除传统的能源消耗的产业结构,必然会碰触保守派、既得利益者的利益。所以“绿色发展的难点不在于人与自然的对立,而在于资本与人、资本与自然的对立,因此,所谓绿色发展的关键是资本的自我扬弃”[10]。

调和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需要资本的自我扬弃,同时也需要用制度、伦理规约资本,尤其是资本背后的人,以此来逐步消除资本与自然的对立,但人是资本背后的真实操纵者,所以,规约资本对自然的控制实质是要用伦理道德来约束人类在开发自然界过程中资本趋利性带来无节制开发自然的普遍行为规范,从而最大限度地提升人的道德境界。人类对自然资源的无节制开采并占有,这种对待自然界的野蛮态度也会造成资本占有人利益欲望的膨胀,使得其运行资本的行为越发脱离人情社会中该有的伦理道德界限,从而这种冷血的社会现实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显现出来。由于人们在体力、智力、能力等方面的差异,导致其在开发自然的过程中承担的角色各不相同,这种有差异的分工造成资本在能力较强人的手中集中起来,同时这也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生态权益的分配不平等,这实质上是人与人之间资源分配不平等的重要根源。换言之,规约人的行为就必须保障人与人之间生态权益的平等享有,公平的环境造就资本的有序流通并且能够促使低碳环保、清洁高效的生产方式变革和简约适度、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转变,从而促进绿色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

(三)新时代人自由全面发展的路径是自然历史过程与社会发展同向而行

地球生态系统是在遵循自然规律的过程中不断地向前进化和发展,逐渐演化成一部自然史。人在自然中的发展过程中本身就是自然进化的生态过程,逐步演化成一部漫长的地球自然史和人类发展史。人类文明史的丰富和发展是从盲目被动地适应自然,不断地在自然限度的规约下顺应自然的发展以满足人类自身的需求,直至利用生产工具的不断更迭凌驾于自然之上,突破自然对人类的相对限度而肆意开发自然,这个是自然的人化的发展过程。在人的社会化过程中,由于人类对自然生态的价值和人自身价值二者之间辩证关系认识不足,从而导致了人类一直把自然放在社会发展的从属地位,并以主宰者的身份对其进行不合乎自然发展常态的对象性活动,严重地隔断二者在发展上的共向性,最终导致双方互相牵制对方的发展。这种发展理念所指引的发展方式既造成自然界生物多样性的急剧锐减,生物种群之间日益失去互相制约平衡的稳定性,单一种群繁衍膨胀,带来严重的生态系统失调问题,也造成自然界对人类生存的威胁。人类在进行满足自身需要的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通过各种方式干预自然界生物种群的生存环境,不同地域的生物种群因为人类的陆上贸易、海上贸易等交流方式直接或间接迁徙到没有生存天敌的自然环境中,造成生物种群的异地入侵,严重危害当地生态系统的有序发展。所以,生态危机是人类逆自然化发展的结果,严重违背了自然界的伦理法则,绿色发展理念中蕴含的环境伦理思想就是要纠正传统人类发展的思维,朝着顺自然化方向发展。

现如今,我们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倡简约适度的绿色生活方式,逐步实现人的自然回归是我们顺应自然发展的根本途径。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所提及的绿色发展就是要调整我们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让我们人类社会的发展蕴含于自然界自然的发展过程中,把那些污染严重、资源浪费严重的企业从市场上淘汰,推进这些传统生产方式的产业实现变革。这就是要促使我们在现如今的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实现经济发展与地球生态系统本身存在规律的相适应、相协调。所以,我们在现阶段的经济发展中“要坚持贯彻新发展理念,深刻认识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6]246。把自然生态环境本身视为生产力,视为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让生产力发展顺应自然生态过程,实现自然界与社会发展同向而行。然而社会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相向而行势必会造成威胁人类生存安全的生态危机,造就人类社会的畸形发展和人的片面性发展,最终导致双方共同走向灭亡,所以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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