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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智慧”理论视角下智慧政府的建设

2020-03-02刘碧田

经济师 2020年10期
关键词:智慧政府建设

●刘碧田

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等新技术的飞速发展,改变了知识传播与人们思维的模式,推动了社会形态、组织形态、创新形态的嬗变,也促进了政府向云化、个性化、智慧化的演进。钱学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发展趋势,在总结了工程技术、思维科学、系统科学的基础上,提出“集大成、成智慧”的“大成智慧”理论。它不仅是在新的世纪里引导人们如何尽快获得聪明才智与创新能力的学问,而且对于智慧政府的实施方略也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支持和方法路径。

一、“大成智慧”的理论意蕴

“‘大成智慧’思想及其学说,是钱学森先生最重要的创新成果,是他在从事工程技术做出重大贡献的基础上,进入系统科学、思维科学、人体科学研究取得的突破。”它是由现代科学技术体系观、开放复杂巨系统的系统观、人——机结合的大成智慧工程、全与专辩证统一的教育观等基本要素相互促进、相互交融、有机地建构在一起的。

(一)理论基础:大成智慧学

钱学森指出:大成智慧学“应该向恩格斯、列宁学习,要通过现代科学技术体系来达到大成智慧。不然怎么能称‘大成’,又怎么能得‘智慧’!”概括地说,大成智慧就是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指导,运用系统科学观、综合集成法和现代信息技术,将科学与哲学相结合、科学与艺术相结合,集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智能和智慧之大成的结构严谨、功能强大的创新智慧体系。

从横向结构上看,大成智慧学由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数学科学、系统科学、思维科学、人体科学、地理科学、军事科学、行为科学、建筑科学等主要表现为“量智”的11大部门,和文艺创作、文艺理论、美学以及各种文艺实践活动等主要表现为“性智”的部门组成。从纵向结构上看,大成智慧学从上到下排列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桥梁哲学——基础科学——技术科学——工程技术——实践经验(前科学)。其中,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切知识的最高统领,它通过11 个桥梁哲学,与11 门科学技术贯通,又与广阔的实践经验相联,汇集成人类全部知识、经验的统一智慧体系。

(二)技术路线:大成智慧工程

1990 年,钱学森首先提炼出“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概念。他认为,根据组成系统的子系统种类的多少和他们之间关系的复杂程度,系统可以分为简单系统、简单巨系统、复杂系统和复杂巨系统。其中,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具有几个特征:系统本身与系统周围的环境有物质的交换、能量的交换和信息的交换。由于有这些交换,所以是“开放的”。系统所包含的子系统很多,成千上万,甚至上亿万,所以是“巨系统”。子系统的种类繁多,有几十、上百,甚至几百种,所以是“复杂的”。开放的复杂巨系统有许多层次。

在此基础上,经过不断的思考和完善,他又提出处理这一系统的方法论——“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法”;它的工作体系称为“集体研讨厅”;它的组织形式则被称为“总体设计部”。这些构成了关于大成智慧工程的完整思想。具体而言,大成智慧工程的特点有:将各方面有关专家的群体智慧、数据和各种信息与计算机、人工智能技术、信息网络等有机地结合起来了。把各种学科的科学理论、知识与难以言表的经验、直觉、灵感等结合起来了。是半经验、半理论和专家判断的结合。

(三)人才培养:大成智慧教育

教育事业是钱老十分重视的基础大业。1993 年10 月7 日他给钱学敏的信中,首次提出大成智慧教育的设想,主张打破学科分隔,实行通才教育。

在他看来,21 世纪的中国公民全部都成为硕士生,而且具备以下素养:熟悉科学技术的体系,熟悉马克思主义哲学;理、工、文、艺结合,有智慧;熟悉信息网络,善于用电子计算机处理知识。这样的人是全才。但21 世纪的全才并不否定专家,只是他这位全才,大约只需一个星期的学习和锻炼就可以从一个专业转入另一个不同的专业。这是全与专的辩证统一。除此之外,他还在革新教育观念、更新教学方法、改革教育制度、增加教育经费等方面提出了许多意见。比如为了适应信息时代世界竞争形势的需要,他建议缩短学制,以便更早地培养青少年的理论思维;他还十分注重把现代信息技术引入教学中,主张开展电化教育、网络教育,让人们能学得更多,学得更好,学得更轻松。

二、“大成智慧”对智慧政府建设的理论价值

推进智慧政府建设,不单是各种现代化信息技术的简单运用,更是治理理念、治理结构、治理方式与治理能力的不断再造。钱学森提出的“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及大成智慧学、大成智慧工程等,为当下智慧政府的建设提供了新的思维基础和方法论支撑,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复杂巨系统”:智慧政府的识别特征

智慧政府是由G2G(政府对政府)、G2B(政府对企业)、B2G(企业对政府)、G2C(政府对公民)、C2G(公民对政府)等多种异构系统融合组成的,其中具体包括虚拟政府内部协同系统、政府与政府之间的协作系统、政府和企业之间的双向服务系统、政府和个人之间的双向反馈系统。这些子系统以政府、企业和公众为服务对象,相互之间不仅呈现出一种多层次的结构态势,而且还同时和社会环境进行着大量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所以智慧政府完全符合钱老定义的“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当前我国智慧政府建设暴露出各种问题,包括盲目建设、重复建设、数据壁垒、信息孤岛以及权力的碎片化、管理的碎片化、流程的碎片化等现象。究其原因,最根本的就是没有认识到智慧政府是一个复杂巨系统,它必须采用系统科学理论和系统工程的方法来建设。

(二)“集成研讨厅”:智慧政府的神经中枢

大成智慧工程强调数据、技术和人的结合,通过人的联网、物的联网、数据的联网、思想的联网,实现专家体系、计算机体系、数据体系的综合集成,是决策支持体制的一条技术路线,具有很强的实践性、科学性和现实性。将其运用到智慧政府的实践中,要求政府做到技术创新、用户创新和管理创新。首先,技术创新:数据先导。智慧政府是信息技术、政务应用交错融合、共同演化的结果,它的建设离不开大数据等信息技术的支持和创新。通过数据驱动的管理方法,智慧政府能依靠海量的数据搜集和精准的数据分析,进行科学化、精细化、个性化的管理、服务和决策。其次,用户创新:大众参与。即指用户参与政府提供公共服务产品的全过程。在现代技术的支撑下,不同教育背景、不同利益需求的人都可以通过虚拟或者实体政府参与到公共服务产品的设计、生产、提供及决策的全过程,这种协同的工作模式将有利于政、产、学、研、用各主体在智慧政府中的无缝合作。再次,管理创新——人脑+机脑+ 数据。“大数据并不是一个充斥着运算法则和机器的冰冷世界,其中仍需要人类扮演重要角色。”智慧政府的核心要素是人,人和其他要素的高度融合才能使得政府具有生命、具有活力、具有智慧。所以,智慧政府建设追求人、机、数据的和谐统一,这和“大成智慧”的“人机结合,以人为主”的理念高度契合。

(三)“大成智慧者”:智慧政府的人力资源

钱学森的“大成智慧教育”,抓住了人才培养的要点,不仅揭示了“只有集大成,才能得大智慧”的规律,而且提出的“大成智慧者”是“全才、通才、帅才”的见解非常独特。他在这方面的思想和观点,不仅对学校如何培养创新人才具有指导作用,同样对党和国家培养优秀领导干部也具有一定的延伸意义。作为智慧政府的决策者、建设者、使用者,领导干部在智慧政府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们不仅要熟练掌握电子政务系统,还要评估和鉴别各种信息和需求,树立用户思维、极致思维、迭代思维、流量思维、大数据思维、平台思维和跨界思维等。因此,在高度信息化、智能化的条件下,领导干部应该人人力争成为钱老口中的“大成智慧者”。

三、“大成智慧”视角下智慧政府的建设

所谓智慧政府就是指利用物联网、云计算、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知识管理等技术,提高政府办公、监管、服务、决策的智能化水平,为公众提供多渠道、无差别、全业务、全过程便捷服务的新型政府。作为智慧政务、智慧社区、智慧城市、智慧国家、智慧地球等各种“智慧体”建设的重心,智慧政府已成为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关键环节。鉴于“大成智慧”对于智慧政府建设的启示,我们可以基于几个方面来建设。

(一)智慧政府的系统设计:FEA 理论

智慧政府是政府事务这个复杂巨系统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必须运用整体的、系统的思维来考量。顶层设计是智慧政府总体规划的一种实现手段,包括建设内涵、总体结构、应用模式、建设方法、管理体系、关键要素、政府层级、业务框架、预算体制等。打个比方,如果把智慧政府比作建筑,顶层设计就是建筑的结构设计,是智慧政府建设的依据和蓝图。

在智慧政府的顶层设计上,我们可以将美国政府电子政务的顶层设计——联邦企业架构(FEA)作为参考。FEA 主要由绩效模型、业务模型、服务组件模型、数据模型、技术模型五大模型组成。其中,绩效模型用来提供绩效信息,识别机构的绩效改善机会;业务模型用来描述政府的主要业务流和业务活动,打破部门和机构的界限;服务组件模型用来确定部门共同的子功能模块,较少或避免重复投资;数据模型用来实现数据的效用和集成,提高信息共享能力;技术模型用来概括政府部门应用和实施基于架构的技术组成。这样一个以业务为中心的完整框架,详细描述了政府履行的各种功能与各类业务、政府与公民互动的过程以及关键的业务流程,有助于政府各部门间的横向整合以及各级政府间的纵向集成。

(二)智慧政府的决策模式:“集成研讨厅”

综合“集成研讨厅”可以作为智慧政府管理的一个策略:即在现代信息通讯技术、模拟仿真、人工智能的支持下,把政府管理者、各领域专家和公众的思维、智慧、积累的经验以及各种情报、资料和信息统统集成起来,运用数据挖掘、文本挖掘、模型挖掘、专家意见挖掘等多种手段,从多方面的定性认识上升到定量认识,再从定量的判断中得出对管理工作定性的指导。它主要由以下三个系统组成:

其一,建立数据技术支持系统。智慧政府要产生智慧,离不开大数据。因此,建立稳定的数据环境,成为构建智慧政府的基础。政府可以运用信息工程方法论(IEM),在对信息资源系统总体规划的基础上,建立若干个成型的主题数据库,制定数据资源管理标准,然后进行各种应用软件的选型,最终实现数据的应用集成。这要求政府在数据环境建设的过程中,必须要有全面的、开放的、共享的数据管理思维,转变过去“数据小农”的思想,充分开放政府数据,鼓励公民参与数据开发,从而建设高档次的数据环境。

其二,打造新型智库支持系统。政府要凝聚各方力量,整合科研资源,建设网络专家管理库。尤其鼓励数据分析家、情报分析家、统计学家等专家加入政府智库,进入政策议程;建立社会智库与政府之间的“旋转门”机制,通过定期留出政府职位,让社会智库专业人士挂职锻炼;健全决策咨询系统,通过搭建专家虚拟工作室、政策研究高端论坛等方式,促进专家之间的学术交流和合作,为专家提供展示研究能力和成果的空间;实行政策咨询外包机制,为各类智库搭建公平竞争的平台,打通政策影响力的“最后一公里”。

其三,搭建合作民主支持系统。智慧政府中的“智慧”是群体智慧,它把人作为重要的感知、计算和创新单位,最大限度地激发公共服务的范围和活力。随着公共管理的日益复杂化和公民需求的个性化,“政府交付——公民使用”的传统模式正逐渐向政府与公民及其它利益相关者的“合作生产”转型。这与钱学森倡导的“举众人之力、集各方智慧”有异曲同工之妙。为此,政府应当利用移动技术、web2.0、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APP 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建立完备的政府信息公开制度、社区民意反馈制度、社会听证制度以及社会公示制度,并采用激励、比赛机制引导公民参与协同合作。

(三)智慧政府的组织基础:“大成智慧者”

钱学森眼中的“大成智慧者”,应该达到三个层次:一是知识层,由各种科学技术知识、信息、经验、感受等要素构成;二是情感层,由人们的价值观念、需要、意识、精神、品德、意志、意向、情趣等因素构成;三是智慧层,以知识层和情感层的整体融合为基础,由科学的世界观、人生观、方法论、思维方式,以及现代科学技术体系观、人——机结合的学习方法、工作方法等基本要素相互促进、相互交融、有机地建构在一起。

据此,智慧政府背景下的领导干部也应该具备这些能力:一是网络素养。领导干部要不断提高对互联网规律的把握能力,对网络舆论的引导能力,对信息化发展的驾驭能力,对网络安全的保障能力,努力成为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二是政治素养。网络空间有原则、有主权、有话语权,在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上,领导干部要有政治担当,要有纪律红线,要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三是创新素养。领导干部要当好智慧政府的执行者,要会“弹钢琴”,要“心中有图”,要与时俱进,这样才能不断地提升治理思维,增强治理本领,创新治理方式。智慧政府的“大成智慧者”,可以通过加强对领导干部的培训、树立领袖核心能力标杆、形成人才群体效应等方式来培养,从而为智慧政府的建设奠定坚实的组织基础。

(四)智慧政府的风险管理:马克思主义技术哲学

马克思哲学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它们是对立统一的。科学技术一方面能促进经济和社会发展造福于人类,另一方面也可能在一定条件下对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带来消极的后果。它会受到一定的客观条件诸如社会制度、利益关系等因素的影响,也会受到一定的主观条件如人们的观念和认识水平的影响。

智慧政府建设的过程中,同样也面临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诸如技术依赖倾向、数据隐私安全、新的权力寻租和政府俘获等。因此,引入风险管理就显得尤为重要。首先,政府要搭建智慧政府建设的法律制度框架,包括公共利益维护、个人信息保护、数据资产等方面,这有助于防止智慧政府的“裸奔”,规范和减少智慧政府运行的负面效应,形成政府生态体系的“保护伞”;其次,要建立稳定的数据环境,包括加强数据采集体系建设、数据整合共享建设、数据开放利用建设等,进一步提高政府的数字存储和服务能力,避免数据失真、数据孤岛、数据独裁、数据闲置等现象;最后,要完善智慧政府绩效评估体系,包括政府整体评估、政务服务评估、公共项目评估、公共政策评估、支出费用评估等,通过不断化解吸纳新技术带来的治理风险,以推动政府治理模式的平稳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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