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背景下成人非正式学习研究综述

尹程程

（云南师范大学，云南 昆明 650500）

随着互联网的不断发展与普及，给成人学习的方式和内容带来革命性转变，同时也给成人非正式学习带来发展的契机。尤其是在互联网时代出现的社交性软件和学习网站的网络信息资源传播平台为成人非正式学习的发生创造有利条件，也进一步促进基于互联网的非正式学习逐渐成为成人非正式学习的主要形式。2020 年发布的第45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今年3 月，我国网民规模达9.04 亿，其中成人占76.8%，人均每周上网时长为30.8 个小时。[1]网民上网时长虽不等于参与学习的时长，但这样庞大的网民规模基数给成人非正式学习带来研究基础的同时也为学习型社会的构建提供前提条件。近年来，成人非正式学习也得到不少学者的重视，学者以移动设备、社会性软件、自媒体网站等互联网时代的产物为背景，对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特征、影响因素、策略等方面进行了研究。因此，本次综述以互联网时代为背景，对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研究进行分析总结。笔者在“中国知网”（简称 “CNKI”）中以 “成人非正式学习” 为篇名对我国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研究情况进行检索，因本次综述是基于互联网时代背景，故剔除与主题无关的论文，共收集论文24 篇，其中，硕博论文8 篇，发表在核心期刊论文5 篇，普通期刊上的论文11 篇。经分析得出，互联网时代给成人非正式学习带来便利性的同时也反映出研究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一、互联网时代背景下的成人非正式学习的概念分析

目前，学术界对非正式学习的概念并没有统一的界定，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非正式学习进行界定，如余胜泉从非正式学习的场所出发定义非正式学习是指在正规学校教育之外，在工作、生活、社交等非正式学习时间和地点接受新知识的学习方式。[2]祝智庭和顾小清学者从意识的角度认为非正式学习通常是非官方的，它可能是有目的的行为也可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3]黄伟将非正式学习与正式学习进行比较定义非正式学习是指学习者不是为了得到社会承认而进行的学习，学习的时空具有偶然性、学习的过程具有情景性、学习成果注重自我感受。[4]成人是进行非正式学习的主力军，总结分析以上定义笔者认为成人非正式学习是指发生在正规教育之外的，可能是成人学习者有意识的行为也可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以满足兴趣或生活需要为目的的学习方式。除此之外，还有学者对网络非正式学习进行研究认为网络非正式学习主要是指学习者通过网络学习中心个人网络学习环境的学习情境，利用网络信息资源，在学习中心的相关信息提示和相关指导老师的帮助下，采用网络自主学习或网络协作学习、合作共创等网络化的学习活动。[5]基于此，以及对检索文献的分析，笔者认为互联网时代背景下的成人非正式学习是指发生在正规教育之外的，可能是成人学习者有意识的行为也可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为满足兴趣或生活需要为目的，成人使用移动设备，利用网络信息资源，通过网站、社会性软件的信息资源传播平台进行自主学习、协作学习等依靠互联网的学习方式的总称。

二、互联网时代背景下的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特征

学者对在互联网时代的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特征及优势进行了全面研究，笔者综合分析后主要从两个方面概括为灵活性、自主性、碎片化、多元化、互动性、即时性等六个特征。

（一）互联网时代与成人非正式学习相契合的特征

1. 灵活性

非正式学习是在工作、生活、社交等比较灵活场所进行学习的一种形式，成人可以根据切实需要不受时间和地点外部条件的限制进行学习，而在互联网时代背景下正好可以满足成人随时随地学习的条件，尤其是随着微型智能移动设备的发展，只要有一部移动设备，能够上网，就可以学习。黄伟和李妍伶学者认为基于互联网时代的成人非正式学习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工作、车站、超市，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学习者就可以随时上网学习，[6]不受制于外界的环境影响而浏览信息、学习知识。[7]

2. 自主性

成人需要在不同社会角色之间进行转换，所产生的学习需求也因此具有多样性的特点，在选择学习内容时大多为生活需求或自身兴趣，且不同的学习者之间学习需求各异。在互联网时代，为成人根据需要自主选择学习内容提供可能性，在学习过程中成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学习习惯选择适合自身的学习方式，利用自身的经验对知识进行意义建构，还能够依据自身需求随时调整学习计划。同时，成人学习者的学习自主性也进一步促进成人非正式学习个性化的实现。

3. 碎片化

成人在除日常的工作、生活外还有大量的零散时间，而在互联网时代很多学习内容的出现并不是系统的，而是以片段的形式呈现。这种片段式的学习内容与成人的零散时间相契合，从而形成更符合成人学习的方式。吴术路通过对基于移动互联网的成人非正式学习研究认为短小、松散性，可以零散学习，不需要连续跟踪学习的学习内容更受学习者欢迎。[8]郭中华学者基于对自媒体的成人非正式学习研究提出在大量碎片化知识中很多贴近成人现实生活或工作情境，以成人喜闻乐见的形式呈现出来的对晦涩知识点的解读，这在一定程度上契合了成人学习者的生活与工作，无论对其理解还是加工、重构知识都大有裨益，满足了成人学习者的各种学习需求。[9]

（二）互联网时代背景下成人非正式学习的凸显特征

1. 多元化

多元是指学习内容的多元、思想的多元以及学习方式的多元，互联网时代汇集大量的知识和学习资源，兼具丰富性和特色性的特征，而内容的多元必然带来思想的多元，思想的多元打破了传统成人学习以知识的拥有量为区分度进行群体划分的边界，逐渐转变为平等互动的多元 “中心人” 导向的价值追求，使得学习能够在一种对话的语境下平等交互。[10]同样，互联网时代的各种社交软件、学习平台的发展，带来学习方式的多元，学习者可以通过观看视频课程、利用移动设备阅读文本学习，还可以采用在线与他人互动交流的多元学习方式，从而便于学习者找到最佳的问题解决方式，为成人非正式学习提供极大的便利。

2. 互动性

互联网时代的交互联通改变了人们的沟通方式，在学习者和教育者之间搭建了桥梁，给成人学习者之间的沟通带来便利，在互动的形式方面，廖守琴认为学习者可以在通过基于网络的信息交流方式向教师提问、请教，也可以通过BBS 网络学习社区等以论坛的方式同学习伙伴交流和探讨，解决问题。[11]在互动的作用方面，吴术路认为同样基于网络不仅促进了成人学习间的沟通交流甚至于利于学习共同体的建构。[12]而且基于互联网的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交流、协作学习也进一步体现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社会性。

3. 即时性

社会瞬息万变，紧跟时代的步伐，是立身社会的法宝，非正式学习是成人获得专业提升同时能够与时俱进的重要途径，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为成人非正式学习提供快速的、即时的学习资源。孙烨超、郑淮认为无论是学习内容的提供者还是最终使用这些内容的学习主体，都能够即时地为彼此提供反馈，即时传递相关领域的最新进展。[13]互联网时代的成人非正式学习能够促使成人学习者在满足自身兴趣的同时快捷获取信息以适应社会的飞速发展。

三、互联网时代背景下成人非正式学习的影响因素

互联网时代背景下的成人非正式学习给成人的学习带来便利是毋容置疑的，但学习的效果却堪忧，因此也有不少学者从不同的角度探究了影响互联网时代背景下成人非正式学习的因素，笔者主要总结为学习者和外部环境两方面。

（一）学习者方面

1. 缺少学习意识和习惯

成人利用互联网进行非正式学习的意识不强，学习习惯不足，成人如果意识不到利用互联网学习提升自己的重要性，更别提养成能够利用互联网学习的习惯，王晓晨用问卷法对教师群体移动终端的使用态度进行调查，并得出结论，影响学习效率的因素：一是对这种新兴的学习方式不了解，尤其是一些处在比较落后地区年龄稍长的成年人；二是了解这种学习方式，但并不认为这种学习方式能够给自己带来很大的效果，学习意识以及学习习惯的缺失是导致学习效果不理想的最主要的因素。[14]

2. 学习者的依赖心理

成人的学习需求多以问题解决为导向，互联网的出现，给成人获取知识带来极大地便利性同时会造成学习者的依赖心理，当成人想要解决问题只需利用手机移动设备上网即可。成人不能构成自身学习系统的知识网络，而且因其以 “简便、快捷” 地解决问题为导向，带着这种目的的成人倾向于在学习策略中选择学业求助策略，长时间会导致成人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产生对自媒体技术的依赖。[15]

（二）外部环境方面

1. 学习资源冗杂

学习资源的冗杂主要带来的不便有：一是信息量太多，传播的内容零散，不利于知识的整体构建；二是知识获取的困难，由于大量知识交织混杂，想要获取到自身需要的学习资源便需要耗费精力去甄别。王晓晨学者就提出网络内容纷繁复杂，这些信息的真实性、可靠性都有待商榷。[16]

2. 学习环境缺少监管

监管的缺少主要是指两个方面：一是互联网时代对信息的监管缺乏，所有人都可以进行信息的发布，并不能有效地保证资源的质量，而且很多信息没有经过过滤就会被传播，这其中也会掺杂不良信息，如果学习者没有辨别与抵抗诱惑的能力，很容易吸收不正当信息；二是缺少对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监测评估，评价对于学习的作用是不容置疑的，甚至可以说有评价才有继续学习的动力，评价是影响学习效率的重要因素。李妍伶学者认为在目前我们日常接触的网络环境缺乏正规的监管体系、安全控制体系与评价体系，网站监管乏力是最大的缺陷与不足。[17]

四、促进互联网时代背景下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策略研究

互联网时代的发展促进成人非正式学习转变，也为学习型社会的建构提供前提条件，如何促进互联网时代成人的非正式学习也是学者研究的重点。

（一）增强学习意识、养成学习习惯

在终身学习与学习型社会的背景下，仅依靠正式的学习已经不足以满足社会的发展和要求，成人也应改变原有的离开学校就不需学习的观念，尤其身处这瞬息万变的社会，终身学习是成人的必备素养。而成人的非正式学习更多的强调学习者的主动性，当学习者充分意识到利用互联网进行非正式学习的有效性，才会主动地在生活中践行。有学者提出通过培养学习自信，制订学习目标、克服拖延来增强学习者学习意识，养成学习习惯。[18]

（二）提升信息素养

提升成人信息素养是成人利用互联网进行非正式学习的前提，而且随着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型的信息技术的发展，尤其面对如今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大量的信息资源，接踵而至，信息素养在这个时代更突出它的重要性。为适应社会的发展，成人学习者也应该提高自身的信息素养，拥有辨别信息的能力，懂得筛选有利于自身发展的信息，同时乐于利用互联网解决生活、工作中遇到的现实问题，提高学习效率。张思慧对新媒体环境下乡村中学教师非正式学习的策略研究提出信息技术已不再是简单的一种借助工具，而是融入现代生活中的一项基本技能，是现代人必须具备的技能。[19]肖婷婷通过对社会性软件的研究认为加强对常见社会性软件功能的了解，熟悉掌握社会性软件简单、便捷、常用的操作方法，通过软件平台组织活动时应该以加大用户吸引力度为出发点，逐步增强学习者信息素养和软件运用能力。[20]

（三）加强监管与评估

监管主要是对互联网上信息资源的监管，对学习内容的筛选，维护绿色的网络学习环境。评估是指对成人学习过程及效果的评估，基于互联网的成人非正式学习需要评价反馈体系的支持。有学者指出通过一些学习平台、社会性软件，可以根据成人的学习数据，提供个性化的学习资源，同时在成人学习过程中依据学习者学习进度加入阶段性诊断和结果性诊断策略。[21]赵丹丹对社会性网络SNS 农村中小学教师非正式学习平台的构建进行研究提出通过平台中同行们的评价反馈信息可以合理有效地改进教学方案，提高教学能力，不断学习、不断进步。[22]

五、总结与建议

通过以上综合分析，发现我国对互联网时代背景下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研究已经取得一定的成果，但仍存在一些问题，笔者从研究的主体、方法、内容等三个方面做出以下总结并提出建议。

（一）研究主体：从单一走向多元

当前很多学者对互联网时代背景下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研究中选择研究主体时，要么没有针对性，要么多集中在教师群体，如黄伟、王晓晨学者都对教师群体进行了研究，而对像企业员工和家长的成人群体关注较少。互联网时代背景下的成人非正式学习是推进学习型社会构建的有效途径，学习型社会是一个处处能学习、人人可学习的社会，因而，对成人非正式学习的研究主体应扩展到其他成人群体中来，涉及更多的成人群体类型，探究不同的成人群体适用的非正式学习方式。

（二）研究方法：理论研究与实证研究并重

通过对检索到的文献进行分析，发现当前研究方法很多涉及理论层面，实证层面的研究相对缺少，在互联网时代背景下的成人非正式学习是真实地发生在每个成人身上，而且随着不同成人的特征和需求发生变化，因而对成人的非正式学习的实证研究是切实必要的。研究应对不同人群、不同网络学习平台的实证研究，发现现实中存在问题并探寻解决的方案，从而提高成人非正式学习的效率。

（三）研究内容：注重发生机制与激励机制的研究

在研究内容方面，对影响因素以及策略研究的文章较多，而且通过上述的分析也可以看出，很多学者提出的建议都比较宏观，具体的可操作性措施较少。另外，没有对互联网时代成人非正式学习发生机制的研究，对评价的研究也相对较少，几乎没有专门评价研究，仅提出一些宏观的评价策略。对学习的评价无论在任何学习形式中都会发挥十分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互联网时代背景下，面对纷繁复杂的学习环境更需要通过评价来激励学习者，提高学习者参与意识，促进学习型社会的构建。